第三卷第三十五節　石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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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清晨，戴云山下，旌旗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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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官兵全副武裝，發出可怕的金屬撞擊聲有序前進，到了一處極為狹窄之處，名為一線天的地方，領頭的公孫俊停了下來。  此處地勢險要，萬一敵人設伏，便前進不得也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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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前面為什么不走了？”特使大人在后對看見前頭停了下來，極為不滿，揮鞭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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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帥，前面地勢險峻，恐有埋伏！”公孫俊已派遣兵士折回，向胡大帥大聲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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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么？”胡大帥勒住馬頭。  但對行軍打仗的一竅不通特使卻喝出聲來：“幾個山賊，有什么可怕的！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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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那軍士猶豫轉向胡大帥，胡大帥左右為難。  特使吆喝，“快，趕快地攻上山寨，將那匪首給我擒了，我要將他綁在柱子上，鞭打壹佰，方解我心頭之恨！”那戴云寨寨主竟敢擒拿他做人質，想起來就是奇恥大辱，這口氣，叫他一個堂堂特使怎么咽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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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軍士臉色變了變，不敢作聲，看胡大帥微微頜首，只得前去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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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什么？”公孫俊聽到命令，頓時氣得頓腳，可惜腳蹬在馬蹬里，只有泄氣地揮了下馬鞭。  周圍的軍士也竊竊私語，“什么特使，狗屁不懂還瞎指揮，中了埋伏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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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軍令如山，他們只得排成成行，慢慢進到一線天里面。  一邊走。  大家一邊提心吊膽瞧著山崖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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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他們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  只聽得一聲炮響，山坡上骨碌碌滾下許多大石頭，頃刻間就堵塞了前進地道路，軍士們立刻大亂，擁擠著向來時的路退去。  又是一聲炮響，山上再度滾下石頭，圓木。  來時的路也徹底阻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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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山谷里頓時人仰馬翻一片慌亂，紛紛怒罵特使害他們送命。  這時公孫俊冷靜下來。  大聲吼道：“別慌，亂了陣腳就是死路一條！”上官赫飛的軍隊不愧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在這樣的忙亂中，很快便冷靜下來，整槍肅馬，等待著公孫俊的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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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在這時，只聽得山上傳來一陣輕笑。  隨即山頂上出現一個紫衣少年，眉目如畫，衣袂飄飄，手里輕輕搖著一把描金扇子，顯得好不瀟灑！在他身邊，是一個白衣少年，也是俊美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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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公孫將軍，別來無恙？”婉兒輕笑。  笑聲清脆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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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胡副將……”公孫俊叫慣了胡副將，出口后不由冷笑，“哦！應該叫你岳寨主，怎么樣，岳寨主將我等圍困，意欲作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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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NND。  明明是你們來攻打我們山寨，還說什么圍困？你們反倒有理了？”山賊甲在婉兒身邊忿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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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公孫俊也不多話，俯身和身邊地士兵竊竊私語，便要組織隊伍往外沖，卻見婉兒哈哈一笑，“公孫將軍遠道而來，到了我們山寨，便要好好享受戴云寨的特產，否則豈不顯得我戴云寨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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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將手一揮，山賊甲便在崖上倒下一桶東西來。  黑糊糊。  粘稠稠，有一股刺鼻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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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公孫俊和眾軍士兀自看著。  心里尚在迷惑，這時又見山賊甲扔下一根木棒下來，燃燒的木棒，正好扔在那黑糊糊的東西上。  “轟”的一聲，那黑乎乎的****忽然騰起萬丈火焰，火勢之大，瞬間就將旁邊的一顆大樹燒得倒塌，成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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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石脂水么？”饒是公孫俊身經百戰，也忍不住嚇出一身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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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據傳：高奴縣出脂水。  石脂水在該縣東南一百八十里，泉有苔，如肥肉，燃之極明，水上有墨脂……公孫俊只是在奇聞雜談中聽說了這種神奇地水，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了它的強大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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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著燒焦的大樹，谷中的軍士人人自危。  而此時崖上又閃出一群山賊，個個手里都提了一個大木桶。  軍士們的臉色都變得蒼白沒有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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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峭壁上婉兒含笑點頭，“正是石脂水！公孫將軍，水火無情！不管我這個胡副將是真是假，你我總算共事一場，我也不想放火燒你。  我放你的人出去一個，向胡大帥和大……上官將軍說明情況，就此講和，大家都沒有傷亡，豈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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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在山頂閑暇坐下，悠然喝了一口茶水，茶水碧綠清澄，入口有爽心的甘甜，抬眼見臉色蒼白的嫣然，不由笑道：“姐姐，為什么不坐坐，等等好消息呢？”身后傳來腳步聲，山賊乙附耳過來，在她耳邊如此這般。  婉兒大喜，低聲吩咐：“加快速度，這樣地話，便可保萬無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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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又是馬蹄聲響，這一次，應該是放出去報信的軍士到了，然后是胡大帥或者上官赫飛前來談判。  婉兒放下茶杯，眼睛在那碧綠的茶水上停留片刻，這才慢慢站起身來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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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心里忽然跳得厲害，雖然昨夜想了半夜想得很透徹，但是事到臨頭，她還是禁不住的心跳如雷，既害怕看到那熟悉的臉龐，又渴望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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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一眼再見他，他會是什么表情呢？我又應該怎么辦呢？——笑嗎，還是嚴肅？昨夜她翻來覆去想了好久。  那天晚上在樹林里，上官赫飛并沒有真正動手，也沒有指揮大家沖鋒。  而今天，他們便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對了，彼此都沒有了余地，他會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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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身邊傳來嫣然低低的“咦”聲，婉兒地角度正好對著嫣然，看到嫣然蒼白的臉變得更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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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回轉身來，便看見山谷處押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月白色僧衣，白眉毛白胡須，雙手合十，儼然是碧云寺主持圓破大師——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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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先生！”婉兒騰地站起身來，身邊旁的茶杯骨碌碌滾下山，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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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岳寨主！”山下有人喊話，沒有穿軍服，身上穿了一件綢緞長衫，似乎不像軍營里的人。  那么這人便應該是特使的親信。  只見他在下面囂張地大吼：“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們便殺了圓破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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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們，你們好卑鄙！”婉兒氣得發抖，“圓破大師是方外之人，和我們戴云寨根本沒有半點關系，你們抓了他做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