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在那發愣,天蓬有點抱歉的對我說:“吳來小兄弟,本來我還準備這幾天帶著你們在天長好好玩玩。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幾天哥就不陪你了,你要到哪里玩我給你安排幾個人,你昨晚不是贏了十幾萬嗎?一會兒我讓人拿給你,你去把它存了把。”</br> 飛哥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有玩樂的心情?而且飛哥要不是送我來天長,他也不會發生這次意外,所以想了想,我斬釘截鐵的對天蓬說:“天蓬大哥,你準備什么時候去找那幫人?請你務必帶上我,我要給飛哥報仇!”</br> 我的話讓天蓬一愣,緊接著天蓬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仇我肯定會給大飛報的,你就別摻和進來了,我答應了老三要好好照顧你,現在大飛發生了意外,要是你也有個三長兩短,那我還有臉見老三嗎?”</br> 天蓬的擔憂我能理解,畢竟站在他的角度我還是個孩子,想了想我沒有再說什么,既然天蓬他不愿帶著我一起去,那我就自己單獨行動,對方這股勢力肯定也有大哥,我只要多打聽打聽,應該能找出這個人。而我的目標就是他,反正我是跑路出來的,債多了不愁,再犯點事又何妨?</br> 我不知道的是,當時自己的這個想法讓我做了一件轟動江東的大事,以至于很多年后再遇到天蓬的時候,天蓬還對這事記憶猶新。</br> 因為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天蓬沒有再陪我,下去跟他的那些手下談事情去了。</br> 閑來無事,我便準備到別墅外面溜達溜達,剛一出門,我就看見早上送我來的那個男服務生正在擦車呢。</br> 我走過去的時候,這個男服務員剛好擦完,見我來了,他笑了笑說:“來哥,聽說你昨晚打魚贏了十幾萬,真的假的哦?”</br> 這個男生個子中等,長的挺憨厚的,一看就是個老實孩子。</br> “對了哥,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呢?”遞了一根香煙給他,我便開始跟他套近乎。</br> 見我叫他哥,這個男服務員有點受寵若驚的接過香煙,然后才對我說:“來哥,你可別叫我哥,你叫我小蔡就行了。”</br> 小蔡這個人很老實,也沒有心眼,我跟他聊了一會兒,很快我便從他口中知道了那股勢力的情況。</br> 原來,天長市有兩股大勢力,天蓬他們就是其中一股,而另一股勢力叫洪門,跟天蓬他們不同的是,洪門的這些成員基本是福建那邊的,屬于是外來戶。</br> 外來戶能在陌生的城市站住腳,很明顯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聽小蔡跟我說,洪門的大哥叫洪天,他們的主要產業就是電玩城跟地下賭場,全市幾乎所有的電玩城都是洪天開的,地下賭場也占據了全市百分之八十的份額。</br> 之所以洪天會跟天蓬干上,小蔡跟我說,是因為洪天要在天蓬的地盤上開一家地下賭場,天蓬沒有同意,畢竟哪個做大哥的都不會愿意競爭對手跑到自己地盤上開場子的。</br> 因為這件事,天蓬跟洪天這兩伙人沒少發生摩擦,跟天蓬不一樣的是,洪門做的全是暴利的黑色產業,所以這個洪門很有錢,白道的關系要比天蓬硬的多,這也是為什么今天條子只是去走個過場的真正原因。</br> 對這個洪門有所了解之后,我便問小蔡,這個洪天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活動?你能不能帶我過去轉轉?</br> 小蔡雖然憨厚,不過還沒到缺心眼的地步,見我要去洪天的地盤轉轉,小蔡警覺的跟我說:“來哥,你不會是跟我說笑吧?你去他那干嘛?難道你是想去給飛哥報仇?”</br> 說到后面,小蔡眼睛瞪的溜圓,一臉的不敢相信。</br> 其實我心里已經有主意了,我注意到小蔡身上穿的有點寒酸,特別是鞋子,都張嘴了也不知道他自己發現沒有。</br> “蔡哥,說句實話吧,今天你們幾個男服務生見店里被砸都勇敢的站了出來,這一點我很敬佩你們!”話鋒一轉,我繼續說:“你能不能把其他的幾個服務生都叫過來,有件事我想請你們幫幫忙!”</br> 小蔡雖然不知道我想干嘛,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行,反正洗浴中心已經暫停營業了,他們幾個也都在宿舍閑著呢,我現在就打電話把他們叫過來!”</br> 小蔡打電話的時候,我回了趟別墅,我跟天蓬說下午要跟幾個服務員出去溜達溜達,天蓬也沒多想,讓暴君把那一袋子錢給我,囑咐我存了之后自己想去哪玩去哪玩,不過有一點,不要惹事生非,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br> 跟天蓬說我不會惹事生非的,然后我便離開了別墅,見小蔡還在打電話,我就跟他說:“別打了,反正我們在這里也幫不上忙,不如我們去宿舍找他們吧。”</br> 我的建議得到了小蔡的贊成,掛了電話之后,我們便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天蓬的別墅。</br> 小蔡他們宿舍就在洗浴中心的樓上,洗浴中心現在處于關門停止營業狀態,那幾個男服務員都在宿舍打牌呢。</br> 見我們來了,那幾個男服務員都站了起來,可能他們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他們在我面前都挺拘謹的。</br> 不過大家都是年輕人,而且他們歲數都不比我大多少,在我發了一圈香煙之后,大家就沒那么生疏了。</br> 我注意到除了小蔡之外,宿舍里還有七個男服務生,這些人年紀輕輕的便在娛樂行業打工,所以他們看起來比同齡人要成熟不少。</br> 混熟了之后,我對其中兩個人印象很深,這兩個人一個叫大眼,一個叫孟非。之所以對這兩人印象深刻,是因為之前人家砸場子的時候就是他們先站出來的,而且兩人身材都很健壯,特別是大眼,當時他**著上身,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背后一道道刀疤,一看就知道混過。</br> 眼看著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我便跟他們說大家相識不容易,我請你們吃頓飯吧。</br> 我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成,吃飯的地方我就選在了天蓬昨天晚上請我跟大飛吃飯的那家酒店。</br> 之前我就說了,這家酒店檔次很高,一頓飯沒有萬八根本下不來。大眼他們明顯沒來過這種高檔地方,在我帶他們去到這家酒店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們有點緊張。</br> 吃飯的時候我要了兩瓶酒,酒這玩意兒我是不喜歡,不過為了跟這些人拉近關系,我還是陪著他們喝了不少。</br> 酒過三巡,因為酒精的緣故,大家都挺興奮,可能是因為我出手闊綽,而且跟他們在一起一點沒有將他們當服務生看待的緣故,大眼當時就跟我說:“來哥,你今后要是有什么地方用的著我的你盡管吩咐,我大眼雖然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但是我大眼義字當頭,為了兄弟我什么事都敢做!”</br> 大眼的話正中我下懷,這時候我趕緊趁熱打鐵道:“大眼哥你還別說,我今天還真有事想找你們幫忙!”</br> 見我這么說,本來還在拼酒的幾個人都停了下來,當時我就聽到孟非跟我說:“來哥,什么事你盡管吩咐,我們雖然沒錢,但是大家都講義氣,你拿我們當兄弟,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們的事情了!”</br> 孟非的話說完之后,我點點頭,然后才對他們說:“這件事可能不是一件小事,這里是十六萬,誰愿意做誰就拿走兩萬。”</br> 說著,我便將袋子里那十幾捆現金倒在了桌子上。</br>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么多錢給嚇著了,本來熱鬧的包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不過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十幾捆現金給吸引了。</br> 良久之后,還是大眼率先發話,他咽了口唾沫然后對我說:“來哥,你先說說你要我們做什么事情?”</br> “跟我去辦洪門的洪天!”我看著在座的這些人,聲音不是很大的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