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洪天?”在場的人至少有三個都驚呼出聲,不過我注意到,這三個人里面并沒有大眼跟孟非,連小蔡都只是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br> 很快那三個驚呼出聲的服務生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然后對我說:“來哥,錢誰都想賺,但也要有那命賺啊!連天蓬哥都不是洪天的對手,就我們幾個過去?這不是送死嗎?”</br> 說完之后,這三個人都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我也沒挽留他們,只是讓他們嘴巴嚴實一點兒,要是走漏了風聲,后果他們自己去想。</br> 等這三個人走了之后,剩下的人中又站起來一個,這個人名字叫大有,他今年28了,在這群服務生里面算是年紀最大的一個。</br> “來哥,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魄力的,如果我沒結婚沒有孩子,這次我肯定跟著你干,因為我能感覺到你是做大事的人,只不過我有家庭,而且也是家里的獨子,我很愛我的老婆孩子,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我真不知道他們娘兒倆以后怎么生活,所以……”</br> 大有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愧疚,不過我卻挺欣賞他的,至少他不像前面三個那樣,一聽說辦洪天,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br> 從桌上拿起一捆鈔票,我直接扔給大有道:“沒事,那你也不用去了,這一萬塊錢你拿著吧,回家給老婆孩子買點東西。”</br> 一開始大有還萬般推辭,不過在我的堅持下大有還是收了那一萬塊錢。</br> 剩下的四個人一開始都沒說話,最終還是大眼率先站了起來,他從桌上拿了兩捆鈔票,然后平靜的說:“這操蛋的社會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現在年輕不搏一下什么時候再搏?來哥,這錢我拿了,你要去干洪天算我一個!”</br> 有了大眼的表態,孟非跟另一個叫猴子的也站起來一人拿了兩捆。現在就剩下小蔡了,他眉頭緊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我并沒有催促他,畢竟這次去做的事情很危險,大約兩三分鐘之后,小蔡聲音沙啞的跟我說:“來哥,這事我干了,但是我有一個請求。”</br> 見小蔡這么說,我點點頭道:“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br> 小蔡嗯了一聲,然后才對我說:“我媽尿毒癥要換腎,腎源是有,但是我們家一直湊不齊換腎的錢,我想,我能不能多拿一萬?”</br> 說到后面,小蔡的頭垂的很低,我似乎看到有眼淚從他的臉龐滑落。</br> “一萬就算了吧。”我輕輕的拍了拍小蔡的肩膀說。</br> 見我這么說,小蔡猛的抬起頭來,他以為我不答應呢,眼神里面全是哀求,旁邊的孟非這時候也輕聲對我說:“來哥,小蔡家里情況確實很特殊,這個我們都知道,你看能不能……”</br> 大有更是干脆,他把我剛剛給他的一萬直接塞到小崔手里說:“要不我這一萬給你,我不參加白拿這一萬塊錢,我心里也不舒服。”</br> 見他們都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有點哭笑不得,點了根香煙,我這才笑了笑說:“你們這是干啥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里不還有九萬嗎?小蔡你都拿去吧,誰都只有一個媽媽,救你媽媽最重要!”</br> 我的一番話說完之后,小蔡眼睛一下子紅了,這個憨厚的小伙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拉著我的手一邊哭一邊說著謝謝,讓我都感覺心里有點難受了。</br> 這頓飯吃完之后我們就回到了大眼他們宿舍,大有雖然不能跟我們一起去辦事,但是這小子會開車,他主動跟我說,我負責接應你們,到時候事情辦完了我接你們離開。</br> 這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接下來的時間我讓小蔡跟我講講洪天的活動規律,還有他有一些生活習慣沒有。</br> 小蔡這時候就跟我說,猴子對這個比較清楚,他曾經在洪天的電玩城上過班,他應該對洪天比較了解。</br> 小蔡的話說完之后我便把目光轉向了猴子,猴子這個人跟他綽號很像,嘴巴尖尖的人很瘦弱,他性格比較內向,我們認識到現在我都沒看他說過幾句話。</br> 猴子這時候點了點頭,然后便對我說,洪天在市中心有一家電玩城,這家電玩城的名字叫歡樂谷,這是洪天的大本營,一般情況下洪天都會在那里。</br> 頓了一下,猴子繼續說道:“歡樂谷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網吧,第二層是電玩城,第三層才是洪天他們辦公的地方,我在那里上過幾個月的班,那里守衛森嚴,一層二層加起來估計有二十個看場子的,至于三層我沒去過,一般情況下三層根本不讓人上去,所以三層是什么情況我也不知道。”</br> 猴子的話說完之后我們都皺起了眉頭,因為按照猴子說的這些,我們似乎沒有什么機會,洪天肯定是在三樓,現在的關鍵點是我們怎么去三樓?</br>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這時候孟非苦笑了一下說:“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br> 孟非的話剛說完,大眼就給了他一拳,然后笑罵道:“行了,你小子平時鬼主意最多了,快說說,你到底有什么好辦法?”</br> 被大眼擂了一拳孟非也不生氣,他笑了笑說:“其實我們又何必去三樓找他們呢?直接讓他自己下來不就行了?”</br> 孟非的話聽的我們一頭霧水,不過緊接著他的一番話讓我們終于明白他的意思了,聽完孟非的這個辦法,我發自內心的覺得這個人是個人才!</br> 孟非說:“我們可以準備一些能夠制造煙霧的東西,這個其實并不難,用滅蚊片就可以,只不過量要大一點。我們到了二樓之后,大家商量好時間,然后一起把滅蚊片給點燃了,這樣一來會制造出大量的煙霧,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喊著火了,如此一來,現場肯定大亂,三樓的人也勢必會下樓逃命,到時候我們就埋伏在二樓,等洪天下來的時候我們直接下手,事情完成之后趁亂逃跑也會方便的多。”</br> 孟非的這個辦法得到了我們的一致贊成,大有這個人還挺會來事,沒一會兒便去外面給我們買回來十幾盒滅蚊片。</br> 滅蚊片這東西在我們這里很流行,點燃后會快速燃燒,同時會釋放出大量煙霧,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在宿舍里實驗了一下,我們只點了幾個滅蚊片,整間宿舍就已經被煙霧給籠罩了,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一點都不夸張。</br> 制造煙霧的工具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就是用什么家伙了,一開始我是想出去買幾把砍刀的,不過被大眼給攔下了,他問我是想把洪天弄死還是弄廢了,如果只是弄廢了,就不用去買了,他有家伙。</br> 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弄死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而且風險也太大了,所以我就跟大眼說:“弄殘了就行,畢竟出了人命不是鬧著玩的事情。”</br> 我的話說完之后,大眼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后便蹲在一張床旁邊開始搗鼓,沒多久我們就看見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布包。</br> “這是工兵錘,你們別看小看他,威力大著呢!這要是在洪天身上走一遭,就算鐵打的我也讓他變殘廢!”將包裹里的東西倒出來之后,大眼拿起一把小錘子一邊把玩著一邊對我們說。</br> 我的注意力這時候也被這幾把小錘子給吸引了,這工兵錘確實很小巧,分量也不是很重,不過我有點好奇這東西威力真有大眼說的那么大?</br> 見我們都有點疑惑,大眼這時候笑了笑,然后便到門外找了塊水泥磚回來。</br> 放到桌上之后,大眼笑了笑說:“你們看好了!”接著大眼猛的一錘子敲在了那塊水泥磚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