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上來的是位全身密密麻麻的血孔,每個穴孔都流著血,就像全身被人有意的扎了無數個洞一樣沉沉的往外冒著血。
冒出的血珠子就像小雨一樣,往池塘里落,驚起池塘中有著黑色背鰭尖尖尾巴的生物,生物把池水攪得猶如沸水一樣翻騰。
南霽云平靜的目光,轉身望去,他懷中的姜頤和也被迫與他一樣,望著那滿身是血孔的侍衛。
“都說容顏是女子的第二個生命!頤和,孤會對你好的,絕對會對你好的!”
南霽云的話,擲地有聲,仿佛一個重重地悶雷,打在心上,在心中,被劈得里焦外嫩。
姜頤和自然不會相信,南霽云對她說的話就如一個變相的甜蜜懲罰,她絕對是算錯了,真的沒有人,愛一個人愛得這樣毫無底線。
五爪越發調皮,它那長長的尾巴,圈住侍衛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仿佛用侍衛的血要把水中的生物集結在一起一樣。
而后在南霽云和姜頤和注視,把侍衛又重新扔進池塘里,連同它的尾巴,在池塘內來回擺動。
肉眼的速度都跟不上池塘黑密密的尖銳的尾巴的速度,仿佛它們像一顆流星一樣追尋著五爪尾巴圈住的人。
南霽云擠出一絲笑容,溫柔,低沉道:“頤和你看,五爪真是調皮,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歲的生物,總是像孩子一樣調皮!”
“你說你要生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像五爪一樣,會不會被人扔進這個池塘里喂了魚呢!”
魚?
池塘內是魚!
我努力的回想看過的所有書籍,只有食人鯧才會啃食人肉,餓急了什么都吃。
以前這個池塘,里面根本就不是食人鯧。
“不會的,不會的!”姜頤和真的被這個場面駭到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條理卻是清楚:“我們有孩子的人會像霽云哥哥,不會調皮,霽云哥哥是明君,絕對不會調皮”
南霽云嘴角勾裂,壓著姜頤和的頭,讓她瞪大眼睛看著五爪從池內撈出的白骨森森。
白骨森森五爪并沒有把侍衛放在池塘里很久,只不過來回的擺動不下五次,它的尾巴舉起時,侍衛就成了一堆白骨,身上的衣物全部成了爛布條!
沒有血肉的枯骨,在池塘上空搖搖晃晃,苦苦的嘴巴張得極大,仿佛在訴說,他死之前受到了極大的恐懼,嘴巴張合,閉不上。
五爪吐著信子望著我,求表揚的圓滾滾的雙眼,但我從心底發顫地的
我裝著看不清它的雙眼,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五爪圓滾滾的眼珠子一轉,尾巴一收,把尾巴圈著的一堆枯骨扔到南霽云面前,尾巴還在南霽云面前打了一個轉才收回來。
姜頤和嚇得肝膽俱損,緊緊的攀著南霽云,嘴中不斷的求饒。哀呼:“霽云哥哥頤和真的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把頤和扔下去,里邊都是什么啊,這池子里面都是怪物!”
好好的一個人,血肉完全,血肉模糊,一直到變成一堆白骨,用了不過是傾刻時間。
傾刻時間,足以可以證明池塘里的生物,有多么強悍的吸附能力,有多么強悍的食人血肉能力。
南霽云眼神無波,聲似水柔,“不會的,孤不會讓你死,也不會把你扔下去,死了,就陰陽相隔,再也見不到了!”
姜頤和一陣欣喜
嘴角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揚起,南霽云又道:“不過,孤會懲罰你!”
姜頤和頓時全身無力,眼中的欣喜變成了絕望和恐懼
南霽云直接伸手,拽起池塘中的生物,只見那生物除了有黑色背鰭,全身透明,那個長長尖銳的尾巴,其實就是它們的嘴,它們還有腳,一只腳長在肚皮下面,也是透明的,透明的可以看到它肚子里的因為剛剛吃下的血肉,里面是紅紅點點。
姜頤和驚恐的搖頭,苦苦的哀求:“霽云哥哥,不要啊,你說過會愛我的,你說過無論如何我做什么事你都可以原諒我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南霽云手中的生物,不動也不掙扎,南霽云慢慢的把手移了過來:“美人傾城,頤和是姜國第一美人,若是沒了這張臉,定然就不會有人惦記了,頤和也不會拿這張臉去勾引別人了!”
姜頤和恐懼的后退后退,可是她已經全身無力,只能在地上爬著遠離南霽云。
南霽云像看一個跳梁小丑般,看她在地上涌動,隨即慢條斯理的伸手鉗住姜頤和的頭,卡住她的頭,固定住。
姜頤和掙扎求饒謾罵都喚不回南霽云一絲心慈手軟,只見他拿著手中那透明的生物,放在姜頤和的臉上,右臉頰,跟我曾經被劃傷的地方一模一樣。
生物見血肉就鉆,從她的臉頰上用那尖銳的長長的嘴巴,吸附住,姜頤和雙腿雙腳不斷的蹬在地上,把地上的泥土都蹬進了池塘內,引起了池塘內新一輪的沸騰。
南霽云松了手,姜頤和驚恐萬狀的,用手去抓臉,卻發現是徒勞的。
南霽云慢慢的站起身來,聲冷如昔道:“沒用的,它的名字叫惜時,一旦吸食的人肉血液,就不會輕易離開,這一個,不足以斃命,頂多會在你臉上安了家,慢慢的啃食你的肉,喝你的血,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的,這小小的一只,要把你整張臉吃掉,至少得三五年呢!”
惜時,吸食一副其實的好名字。
惜時吸覆在她的臉上,長長尖銳的嘴巴,一點一點的撥開她的臉頰上的肉,任憑她怎么抓,怎么撓,都不能讓它有半分遲疑。
小小的血洞,硬生生的讓惜時把身體擠進去
“啊啊”姜頤和狠狠的用手抓著臉,都把臉抓破了,惜時就是沒有出來
五爪尾巴搖了搖,昂著頭望著我,我伸出顫抖的手,在她的脖子下面撓了撓,它發出喟囈的咕嚕聲。
巫羨此時開口道:“娘娘,天色不早了,該回去換藥了,再過兩日,您的眼睛也就該好了!”
我額首點頭,對著五爪道:“我們回去了!”
我的聲音低低的,沒有任何起伏,可是在姜頤和耳中仿佛起了不可言滅的重創。
她雙眼惡毒的看著我,手還在臉頰上捂著,“姜了,都是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我喟然長嘆,“妹妹這是說的什么話?就算小姐姐眼睛看不見,你也不能這樣胡亂把帽子扣在小姐姐頭上,沒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去做一些茍且的事情,根本沒有人,去逼你,踐踏別人的自尊。”
姜頤和惡毒的光芒,恨不得把我推下池塘,趴著地上指著我:“姜了,我不死,下次一定會是你死!”
我試著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茫然,讓自己的眼神隨著她的聲音,看向她:“你現在就沒有死啊,妹妹,人在做,天在看,自掘墳墓怪得了誰呢?”
“不要說小姐姐跟你爭什么,跟你搶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好自為之!”
言罷,我轉身就走
“姜了!”姜頤和一聲怒吼:“我的臉毀了,我要殺了你!”
我的身體被人向后一扯,我脫離了五爪的爪子,姜頤和手臂圈住我的脖子。
居然把我往后拉,把我往池塘里推,南霽云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巫羨與南域錦像看戲的旁觀者紋絲不動,不起波瀾。
五爪的尾巴圈在我的腰上,與姜頤和形成了一個拉力,姜頤和繼續推桑
五爪往外拉,它的蛇頭吐著信子,滾滾的眼睛盯著姜頤和。
姜頤和帶著瘋癲:“怪物,你這個怪物別盯著我,姜了,看看你多骯臟,一只怪物都對你流戀不舍!”
南霽云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臉色沉靜
“你怕死嗎?”我輕聲問道:“頤和,跟我一起去死嗎?”
“我才不會死!”姜頤和拖著我越來越離進池塘邊,其實我是知道的,姜頤和從地上爬起來,在跑到我的背后挽住我的脖子,這個時間段內,南霽云是可以阻止她
南霽云沒有阻止,說明什么說明他心里姜頤和位置依然堅挺,又或許說,我身體里有情蠱,就算我被推進池塘里,池塘里的那些怪物們,也不會啃咬我。
五爪的信子吐到姜頤和手腕上,姜頤和竟然能兇狠的一把拽住它的蛇信子,“這丑陋的怪物,不像蛇,不像龍,還兇悍的吃人,你就更加應該該死!”
人的憤怒點是無窮的,美貌是姜頤和一個心理的制衡點,惜時在她的臉里,她自然要氣的。
五爪的舌頭似像它的軟肋一樣,它一吃痛,圈住我腰生的尾巴也跟著松開,姜頤和見狀,戾血無情道:“去死吧,姜了!”
我的身體往池塘內跌去南霽云這才驚醒,伸手欲撈我,可是終是慢了
巫羨漫不經心的說道,“王上,惜時,不吃同類!”
“砰!”一聲,我跌入水中,濺起血水,耳鼻之中灌入濃中帶著血腥味的水。
身體像針一樣扎的密密麻麻的疼
巫羨說惜時不吃同類,可是我感覺到疼一種全身被吸食鮮血的疼痛。
耳鼻中腦袋中,轟隆作響
驀然被人扯入懷中,疼痛從心底泛起,唇角一痛,被人吻住,我卻是一把推開,對著跳下黑水救我的人,道:“救我,我也恨你!”說完撐不住身上的疼痛,昏死過去。
我想我是多災多難的,算計姜頤和卻算計了自己的頭上來,姜頤和她知道南霽云不會殺她。
于是她才會這么大膽的把我推倒在池塘內,南霽云明明在岸上可以有機會救我,卻回跳下池塘走這么一遭
別人都說,愛愛一個人會給她最有力的保護,到我這里,愛變成了算計,變成了權衡,變成了引發別人妒忌的利器。
風聲蕭蕭,樹葉飄零秋日接近冬日,我已經過了及笄的年華,迎來碧玉之年。
我的生辰是冬日,我的生母死于冬日,我又在這個冬日里,被南霽云帶上了馬車,與他出使西涼。
羌青來的時候,我躺在馬車內,全身不能動彈,他嘖嘖有聲,一臉驚奇:“惜時啊,以鮮肉為生,以鮮血灌養,你竟然掉到里面去,完好無損,身上就幾個破洞的出來了,殿下你真是多災多難,死不了啊!”
南霽云怕我反抗,怕我不愿,對我下了藥,他怎么就能如此鐵石心腸的對我我真的想不通,這個人的心里到底扭曲到何種程度!
我施然一嘆,眼珠子轉了轉:“羌青,能不能給我找點解藥,躺在這里跟個死人似的,總覺得諸多不妥!”
我不知道離我掉入惜時池到現在過了幾日,我只知道,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南霽云冷酷無情道:“姜了,我想讓姜頤和后悔她所做的一切,西涼皇室崇拜深褐色的眼眸,你去做我的棋子好不好?”最后一句話,他說的繾綣綿綿
我動彈不得,怔怔望著他:“王上,不是已經決定了嗎?還問臣妾做什么?”
南霽云狠狠的抱了我一下,“姜了,等孤滅了北齊,讓頤和看清楚齊驚慕本來的面目,孤要讓她心死!孤要讓她后悔所做的一切!”
“殿下!”羌青揮舞著雙手,喚回我的思緒,盤膝而坐,在我的頭邊,一臉興趣盎然:“其實你這樣也是挺好的,挺讓南疆王心安的,為什么非要服下解藥呢?”
我靜默不語,直勾勾的盯著羌青,羌青似被我盯得不好意思,從懷中掏出瓷瓶藥丸,到我嘴邊遞。
我不疑有他,張口吞下,過了半響,才慢慢的爬了起來,靠在車壁上喘氣,“找到情蠱的解藥沒有?”
羌青一襲白袍,千塵不染,似根本就沒有任何痕跡能在他身上停留一樣:“沒找到,只不過聽說有一只圣物,惠少帝的皇后養了一只怪物,到現在還活著,所以我就在想,七國戰亂之后到現在近千年,這個怪物還活著,可見這個怪物本身就絕對不簡單。”
我抬起自己的手,撩開衣袖,身上的肌膚完好無損,掉入池塘被針扎的疼痛,都是錯覺一樣。
我幽然道:“這個怪物的長相,頭上有一只角,蛇頭蛇頸,有四只爪子,后兩只爪子垂立行走,前兩個爪子都是像人的指頭一樣分成五掰,跟中原傳說中的龍,倒有幾分相似!”
羌青皺起了眉頭,啞然吃驚道:“蛇化龍?這世界上還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是我孤陋寡聞,還是見識太少?”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因為你改變了我眼眸的顏色,我現在要被送到西涼去,難道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羌青手一捂嘴,道:“去西涼是好事啊,殿下,您看看,北齊太子,工于心計,為了皇位不擇手段,什么都可以算計。南疆王夠癡情,夠情深,雖然說他愛你,但是比起他心中的那一位,你就是那路邊的野草,他想起來的時候瞅你一眼,想不起來的時候,就用腳踹你兩下。姜國大皇子,小屁孩一個,那就只有西涼王,可以給你幸福!”
“放屁!”我氣急敗壞的粗魯的罵道:“羌青,你真是一個攪屎棍子。本宮還以為你是坦坦蕩蕩的,沒想到你也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算計別人的人!”
口水根本就沒有噴到他臉上,這個人用手摸了摸撣了撣,一臉無奈:“老實說殿下,身為皇室中人,身為一個游醫,不算計是活不下去的,在這世界上,凡是有一丁點本事的人,他都是滿腹心機的,其實我呢,也是無意改變你眼眸的顏色,主要是你太像我一個故人,我得照顧你,僅此而已,絕無他意,我發誓除了除了改變你眼中的顏色之外,我從來沒有做過什么算計你的事情!”
他的解釋太牽強,似一個故人,我能有什么故人?
我的生母死了,死在我面前被一個破席子卷了出去,他們說我的親生父親是姜國的前太子,他也死了,鳳貴妃死了,與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死了,我還能像他什么樣的故人?
我垂下眼眸,“你的意思,你是在四國之中給我找夫君了?”
羌青一愣,悶悶的笑了起來,“殿下,你怎么會如此可愛?你身上的情蠱無解,就算我想給你找夫君。他也進不了你的身啊!”
我輕笑一聲,望著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的疤痕越看越丑陋,“聽說西涼皇室,鐘愛深褐色眼眸的女子,南疆王此次把我送到西涼,我會不會成為西涼皇后?”
羌青笑聲一斂,思忖片刻道:“這倒是有可能,憑西涼那種深入骨髓崇拜深褐色眼眸喪心病狂的心態來看,殿下值疆土八百里,城池十座,如果西涼王真的看上你,讓你做皇后,價碼還得加。南疆王現在屬于空手套白狼,高實在是高!”羌青對我豎起了大拇指,“殿下,姜國的大皇子以為把你送到南疆,足以讓你可以呆在南疆等他來接你,可是現在此情此景,任他想破腦袋也萬萬想不到南疆王會把你當成籌碼,去空手套白狼!”
我頭一抬,蹙眉冷目,“羌青,本宮長得像你一個故人,你希望本宮幸福對嗎?”
羌青手一橫在胸前,警惕道:“殿下,這下只是一介游醫,四海為家,地為席天為蓋,不會算計人,你別找我!”
我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羌青。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裝的如此膽小怕事的樣子,你改變我眼眸的顏色,不就是想讓我前往西涼嗎?南疆王此舉,不是正合你心嗎?情蠱的解藥拿來,本宮去跟西涼王談情說愛也是可以的啊!”
這么巧合的回來找我,這個人絕對在南疆的后宮里,有探子。
羌青臉色一臉警惕,眸光之中卻是一片清明淡然,“殿下,西涼王長相俊美,雖然去年剛過加冠之年,后宮無皇后,但佳麗無數,你確定去了就能入他的法眼,坐上西涼的一國之后?”
我不在乎的聳了聳肩:“反正本宮現在是一顆棋子,既然是棋子肯定就沒有選擇的機會,南疆王不會把我無緣無故的送給西涼一個沒用的人,南疆王的目標是吞了北齊,讓姜頤和后悔,他要跟西涼合作,必須得西涼王點頭首肯才可以,所以我能成為西涼的心頭好,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羌青搖頭嘆息,一臉無奈,老聲長嘆,“殿下,其實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情蠱無解,不過我可以嚴格的跟你說,西涼王他就不是一個情種,手段倒是不少。情場浪子,你可要小心了!”
情蠱無解,又是這句話
情蠱無解,所以南霽云才這么肆無忌憚的把我送到西涼去,因為到最后,西涼王還會把我送回去,南霽云真是愛一個人,愛到自己都扭曲不像自己。
我點了點,不想再說話,羌青無疑是那最精明的獵人,他知道各國發生的所有事情,有效的認識各國所有的位高權重的人,這樣的人像天邊一朵云,漂浮讓人抓不住。
談判的地方并不是西涼城,而是西涼和南疆的邊塞地區,河塞口。
用羌青的話來說,西涼土地廣袤,雖然比不上中原姜國魚米之鄉,但是西涼盛產駱駝,漠北貫穿八千里,都是他家的地盤。
此次前來,其實西涼王并不是要瓜分什么北齊,只不過聽到河塞口有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就過來順道和南疆王見個面罷了。
南霽云害怕我有什么動靜,我身邊什么人也沒有,淺夏,艷笑,昔蓮沒有一個人在。
倒是他的白月光心頭好姜頤和跟在他身側,亦步亦行,看起來恩愛極了。
當然姜頤和臉上蒙上了白紗,我無意中瞧見她臉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血洞,臉頰那一塊微微鼓起來,惜時在里面安了家。
羌青還跟我說,如果西涼和南疆一旦達成協議,就開始全面兩面夾攻北齊,北齊國內三王一太子爭霸,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無暇顧及北齊地方運作。
河塞口,一條河貫穿的城!
十八尺寬的河成為天然的屏障,想要進城,一城內放出吊橋,二劃船過去。
河里清澈見底,都能看到來回游動的魚,我站在南霽云身側,羌青在馬車內,用他的話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要坐在馬車內進城。
姜頤和眼底藏著恐慌,我看那緩緩落下的吊橋,對著南霽云一笑:“王上,真是一出甕捉鱉的好戲,您可要想清楚,西涼王要是出爾反爾,您可就一輩子呆在西涼,魂不能回故里了!”
南霽云臉色越發沉寂,神色越發無波,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皇后,有你在,不會的,你是孤最好的棋子!”
我呵笑一聲:“王上,本宮現在恨你恨的恨不得親手殺了你,恨不得把南疆給滅了,讓你一無所有呢!”
南霽云口氣一幽,篤定道:“你不會的皇后,你與孤同生共死,南疆你也滅不掉!”
“是你舍不得我死吧?”
我的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吊橋落在岸邊,我抬腳踏了上去,起風了,衣帶飛揚,我扭頭看向南霽云,“王上,寧可玉碎不可瓦全本宮做了不止一次,你就好好守著你的姜頤和,好好的報復她,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笑話一場!”
江山美人,史書上有多少男人,有多少英雄葬送江山,都怪美人,事實呢?紅顏禍水,英雄不好色,紅顏怎么就能禍得了他呢?
城內西涼王近臣早已靜候多時,滿臉堆著笑,見到我眼中閃過驚艷,望進我的眼內,立馬垂下頭顱對我行禮,恭敬的很。
我擺手他又過去對南霽云行禮,這是我的錯覺還是其他,總覺得這個近臣對我倒是恭敬些
我徑自向前行走,沒走多大一會,羌青不知從哪里跳出來,大秋日快入冬了,這個人拿了一個折扇在那搖啊搖。
“殿下。瞧見沒有,西涼皇室對深褐色的眼眸可是崇拜至極呢!”
秋風陣陣,被他用扇子一扇,就會感覺更加涼爽,讓人身上遍體起寒:“你手腳倒是快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練過了呢!”
羌青自豪的朗聲道:“手腳麻利是我的優點之一,像我這種人,一沒權,二沒勢,手腳太不麻利,被人盯上了,還不是死路一條啊!”
我點了點頭:“羌兄言之有理,請問西涼王現在在哪里?本宮是主動勾引他呢!還是他主動來勾引本宮呢?還是說,他愛美色,與他來個偶遇呢?”
羌青愕然,驚呼:“殿下,您還是我認識的殿下嗎?為什么現在變得如此粗俗不堪了?”
我眼一翻,羌青咧著嘴笑道:“當然是他主動來勾引你嘛,正所謂太容易得到手的,反而不讓人珍惜,就是不容易得到手才會像南疆王對頤和公主那樣念念不舍!”
“羌兄,言之有理!”
“必須的!”
羌青話剛一落,有一個長相俊美,身材修長,著一身錦緞華服的男子攔住了我的去路,一雙桃花眼灼灼生光:“美人兒,哪里來?往哪里去?怎么沒有看到隨從?美人的家人怎么會如此不小心讓美人一個人行走在這大街上呢?”
說著上手來摸我的下巴,言語動作輕佻至極
“兄臺!”在男人快要摸到我的下巴的時候,羌青折扇一擋,“兄臺,最近吃多豹子膽了?調戲良家美人,上癮了?”
男人手一收,身一立,灼灼生光的桃花眼恨不得粘在我的臉上,倒吸一口氣,嘖嘖有聲贊道:“舍子花,深褐色的眼眸,完全是我心目中女神的范本,姑娘,敢問姑娘家住何方?年方幾何,可有婚配?”
我眨著眼看一眼羌青,眼前這個長相俊美身材修長的男子,雖然言語浮夸,猶如紈绔子弟一樣輕挑,但周身的貴氣與做出來的優雅動作,讓人不會覺得他只是一個紈绔子弟這么簡單。
男人見我不語,自說自話道:“有婚配也沒有關系,可以和離,能和美人執手到老,也是一樁幸事,美人兒,你告訴我你家住在何方,我馬上去提親!絕對不讓我們倆留下任何遺憾之事!”
這話說的誰跟他熟似的
羌青折扇一收,身體一擋,嘴角微笑一揚:“兄臺,提親啊,向南疆王提親,這位是南疆皇后!你千萬不要客氣啊!”
男人有一瞬間的驚訝,也就那么一瞬間一瞬間過后,男人偏頭看羌青身后的我,又凝視了一眼羌青,一臉糾結道:“南疆皇后啊,合離起來有些麻煩,南疆帝后的那個情蠱。聽說無藥可解,遺憾,遺憾啊”男人俊美的臉上,無限惋惜,無限哀嘆
羌青折扇在手中拍打,笑著提議道:“兄臺若是想,南疆王同意,自然會奉上解藥,兄臺美人難求,八百里疆土,十座城池,換一個美人,很劃算!”
西涼王,終亂!
眼前這個長相俊美的人是西涼王,終亂?
羌青還認識他?
終亂邊思忖著,一邊惋惜一邊分析道:“如此美人,八百里疆土,十座城池虧倒是不虧,但是南疆那個操蛋的情蠱在她體內,無藥可解,騙我啊?我可是熟讀各國歷史,以及各國的見不得人的野史!想騙地,想騙城,告訴你門都沒有!”
“不過”終亂俊美的臉閃過糾結,閃過肉痛,話鋒一轉,舔著臉就過來道:“不過,如果美人愿意跟我走,咱們都可以來一場驚天動地的私奔。美人,看你滿目愁容,想來在南疆也過得不好,鄙人無才。有一顆愛美人的心,不如跟我走?”
羌青用他的折扇,一下子敲在終亂的頭上:“色令智昏,不想出疆土,不想出城池,天下便宜讓您一個占了,您長得可真俊呢!”
終亂是一國之君,我以為羌青與他頂多相識,斷然沒想到終亂對羌青用折扇敲腦并不在意,而是伸手越過羌青,拉住我手,接著手搭在我的手背上,來回撫摸著,眼睛恨不得盯在我的手上:“美人,美人啊,右臉上有一朵舍子花,深褐色的眼眸,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美人,跟我回家吧,疆土,城池都是身外物,美人相擁才是實實在在的!美人兒,你說呢?”
我嘴角一抽,抽手沒抽出來
隨后而來的姜頤和對著南霽云就道:“王上,小姐姐可真是什么人都接觸呢,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男子,就與人家十指相握,身為一國之后,也太不成體統了!”
終亂手一松,視線一調,目光灼灼,直接對上姜頤和摸著下巴評估道:“通常覆面紗的有兩種美人,一丑女無鹽,見不得人,二傾國傾城,不讓人見,不知美人是第幾種呢?”
跟在南霽云身后的西涼王近臣,忙上前道:“王上,能正經點嗎?眼前這位是南疆王,南疆王的頤夫人,這位是南疆皇后!您能稍微注意一下西涼王顏面嗎?”
“顏面?”終亂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臉無辜道:“西涼顏面不是有你們嗎?我再去注意什么顏面,不是打你們的臉嘛!”
說完,終亂臉色一變,呈現一臉震驚,伸手熱情的去握南霽云的手,“南兄,您好,您好,久聞大名,聞名不如見面,南兄果然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更是有美人相伴,令人艷羨,妒嫉!”
臉色轉變之快無人能及,仿佛他天生就該如此,厚顏無恥
南霽云冷著張臉,眼睛掃過羌青,把手一抽,“終兄,真是說笑了,您在對孤的皇后,做什么呢?”
終亂桃花眼生光,生的還是色光:“沒做什么,南疆王您不知道,我又不知道她是您的皇后,自古以來,欣賞美人之心,人皆有之。再說了,你的皇后又沒把南疆皇后的印章印在腦門兒上,讓我一下就知道她是誰,不知者不罪啊!”
羌青扇子搖得悠然,有意無意扇的風向我這里飄來。
姜頤和不想此事就此翻篇,就言道:“王上,西涼王,剛剛可是在調戲小姐姐,如此,王這口氣就能咽得下去嗎?”
“美人兒,此言差矣!”終亂搶著話就道:“我剛剛也調戲你了啊,你怎么不說這口氣咽得下去嗎?”
“你”姜頤和氣結。
終亂手抱胸,很正經的建議道:“美人不要話多,再好看的美人兒,話一多,就呱噪,一呱噪就像一群鴨子在耳邊吵鬧,討厭的很!”
姜頤和惱得眼睛都能噴出火了,終亂嘴巴也夠毒接著又道:“瞧你這樣子,我收回剛剛說的話,美人臉上掛面紗,你根本就是丑的無鹽,所以故弄玄虛!”
羌青折扇搖得越發歡快,嘴角噙著笑意越來越大,南霽云似一點也不在乎姜頤和被終亂這樣嗆,只是沉聲道:“西涼王,大街非久留之地,你要在此與孤商談國事嗎?”
終亂玩世不恭,長臂一揮,反問道:“河塞口是我西涼疆土,我在自己家大街上,怎么就成了非久留之地了?再說,談什么國家大事,談美人,美人比那了無生趣的國家大事擴張疆土來得有趣的多。”
西涼近臣額頭上的冷汗直冒,直接拉著終亂的寬大的衣袖道:“王上,顏面顏面,正經正經,您在這樣”近臣忍不住的看向羌青,似冒著殺頭的危險說道:“您在這樣,臣飛鴿傳書,傳給大司徒,讓大司徒回來親自管教您!”
西涼大司徒?
終亂嘴巴一扁,了無生趣,肩膀一垮,指著近臣就罵道:“你們這些臣子,眼里只有你們的大司徒,干脆我把西涼王的王位讓出來,你們扶大司徒登基不就罷了嘛!”
近臣唯唯諾諾說了聲道:“不敢,主要是大司徒不愿意,如果大司徒愿意,您早該下臺了!”
終亂氣不打一處來,惱得轉身就道:“這西涼王我沒法當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煩死了,連個美人都不讓看,不讓調戲,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現在就去跳護城河去!”
“王上,您慢走,護城河沒有蓋子,您趕緊的!”近臣在終亂身后恭敬道。
惹得終亂恨恨的跺腳。
近臣迷之微笑,轉身對著南霽云指著遠去的終亂解釋道,“我王性情率真,讓南疆王見笑了,南疆王請,皇后請!”
近臣言語之間對姜頤和視而不見。
姜頤和受到了終亂侮辱,自然沒有好生氣對著近臣就道:“本宮瞧著你們西涼王哪里是王,根本就是一個市井流氓!”
近臣臉色當下沉了下來。
南霽云冷瞥了一眼姜頤和,姜頤和連忙后退一步,沒了咄咄逼人氣勢。
“一個市井歌女,仗著孤對她的寵愛就無法無天,慕大人莫怪!”南霽云道。
慕大人臉色也沒有恢復,聲色冷了一分:“南疆王,既然是一個歌女,哪怕是變成了寵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我王就算不才,也輪不到一個歌女來教訓!”
南霽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自然,西涼王好色成性,眾人皆知,孤的歌女縱然有錯,也是西涼王錯在先,他若不調戲,也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慕大人眸光一緊,斂去所有的笑容,“我王已道歉,不知者不罪,更何況是南疆王您遞上的帖子,我王才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河塞口的!”
南霽云不在意的說道:“此話不假,若是西涼王沒有刮分之意,怎么就來到這河塞口了呢?想要吃魚,就不要怕惹一身騷,孤時間緊迫,南疆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慕大人肅聲道:“南疆王請!”
南霽云跨步而去,也管姜頤和在身后眼中閃著陰鷙地目光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就納悶的問著羌青,“南霽云瞧見你怎么問也不問一聲?太不同尋常了!”
羌青手腕靈活,折扇搖得呼啦作響:“有什么不尋常的?悄悄的告訴你,我剛剛從馬車里跳下來的時候,被南疆王逮了個正著,其實他以為我們倆奸夫淫婦來著!”
“滾!”我一聲斥罵:“有多遠跟本宮滾多遠,你就沒有一句是真的,你跟西涼王終亂是什么關系?”
“滾,我馬上滾!”羌青徑自向前走,“哪里有什么關系啊,遙想當年,西涼皇宮有一味藥材,名喚相思,好奇害死貓,我就去偷了,然后一不小心遭了道,就在西涼皇宮住了好幾年,一丁點自由都沒有,很是恐怖!”
我緊跟他基后,羌青的話半真半假,“照西涼王今天的情形來看,南霽云計劃恐怕要泡湯了,我這個棋子,用處不大呀!”
羌青聲音一揚:“未必,你沒看見他那眼神,看見你都兩眼放光了。西涼縱橫八千里疆土,用八百里換你,西涼王腦子一抽,這種事情絕對是有可能的!”
“呵呵!”我笑然:“那個人看著紈绔,一雙桃花眼灼灼生光,眼底深處,可一點都不風流呢!”
羌青腳下一頓,對我豎起大拇指:“殿下慧眼如炬,西涼王只有一個壞毛病,就是喜歡美人,我說過,西涼后宮里沒有皇后,全是美人兒!他對美人特別好,他的美人兒都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聊到興起時,直接住下,能把他拒之門外!”
我挑眉贊道:“果然是個好情人,可惜,浪子的心,沒人抓得牢,美人也是可憐啊,一世一雙人,夢吧!”
羌青驀然神秘一笑,“殿下喜歡一歲一枯榮,一世一雙人?估計放眼四國,帝王者,位高權重者,沒有一個人能做到!”
“所以我活該就變成了一顆棋子!”我自嘲的說道:“南霽云情深得令人害怕,我其實真的想去了西涼也是好的,能活著就好,別無其他!”
羌青笑容越發深不可測,“殿下不要著急,到底誰會變成一顆棋子還難說,畢竟人還沒到齊呢!”
我微微顰眉。問道:“你什么意思?還有誰要來?”
羌青食指噤聲,“殿下,該來的,時間一到總會來,不敢來的,時間一到,還是會來!”
我望他,他含笑離開,徒留我在大街上,想著他口中所說,誰會來?
齊驚慕?
不會,羌青自己說過,北齊京城三王一太子已經進入白熱化,齊驚慕不可能來。
難道是姜翊生要來?
我不由自主的一陣欣喜,提裙去追羌青問道:“羌兄,是不是姜翊生會來?”
羌青嘴角一勾:“你猜?”
“我猜得到還用問你嗎?”
“我也不知道!”
羌青鐵了心的不說,我也沒辦法,只好跟著羌青一路來到城內知府準備的別院。
羌青把我送到的時候,叮囑我道:“殿下,容我提醒你一句,夜間關好門窗,最好拿桌子抵上!”
我擰著眉,不知他是何意這人說完搖著折扇離開。
我帶著莫名,進了別院,誰知道南霽云就在門邊等我,見到我回來,冷言譏誚道:“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找男人了?你可真的不知廉恥呢!”
我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忽略他往里走,這人像發狂的瘋子,過來拽住我:“姜了,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逃離孤嗎?”
我被他拉的一踉蹌,反手甩在他臉上,“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是誰摟著我說。讓我好好當一個棋子?是誰摟著我說?你要把我送給西涼?又是誰對我說,這輩子不會愛上我?現在在我面前惺惺作態,所謂何意?”
南霽云眼中盡是掙扎之色,慢慢的松開了我的手,眼底盡是痛苦:“姜了,孤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孤一面在苦苦的掙扎,一面恨不得毀了你,孤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孤的心已經被傷的七零八落了,孤明明可以心如玄鐵把你當成棋子來用,可是今日西涼王的眼睛,一直粘在你身上,孤心里就憤怒,我恨不得挖了他的雙眼!”
我狠狠的唾棄了他一聲:“得不到就在躁動,得到了,別人把你傷害了,你就想找一個依靠嗎?南霽云要把心狠起來,狠狠的狠起來,姜頤和好好的留在你身邊,慢慢的折磨,我姜了,把我當成一個棋子,送給別人好好折磨,錯了就不要后悔!”
“姜了你的心”
“我的心可真硬啊!”我截斷他的話說:“不用你說,我知道我的心硬,我不愛你,不聽你的話就是心硬,你的姜頤和心不硬,你找她去啊,別在這里惡心我!”
南霽云眼中一片寂靜,死一樣的寂靜望著我,我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走,隨便尋了一個屋子,不想看見這個人的臉。
淺夏不在,我像一個無頭蒼蠅,總覺得什么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需要自己摸索,需要自己去做。
秋入冬,夜晚很涼,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不知道在惶恐什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感覺羌青口中所說的,人沒到齊,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南霽云聯合西涼王瓜分北齊,哪里這么容易的事情,七國之亂,公子長洵用了多少計謀,才讓七國大亂更何況西涼王意不在此,南霽云的算計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咯吱一聲!”讓我的心一顫,借著昏暗的燭光,看著從窗戶上翻進來了一個人。
我一聲呵斥:“什么人?”
話音剛落,那個人就竄到我的床上來,一把捂住我的嘴,流言流語道:“美人,良宵苦短,不如咱們就此就寢如何?”
終亂?
我伸手推開他,“堂堂的一國之君,半夜翻墻,還跑到別人屋子里來,顏面不要了?”
終亂佯裝摔倒在床,用鼻子使勁的嗅了一下:“美人的床,就是充滿香味,讓人流連忘返,恨不得夜夜相擁。美人,我真的沒看見那個南疆王對你有多好,不如你真的跟了我吧?我們家還有很多美人,打橋牌,四個人一桌,絕對熱鬧非凡!”
我終于知道羌青為什么讓我睡覺的時候拿桌子抵上門窗,原來是防這個人的。
我扯著嘴笑道:“本宮謝謝您的好意,本宮是一國皇后,不屑于你家美人為伍,厚愛了,西涼王!”
終亂在我的床上打了個滾,一個鯉魚翻身,下了床,單膝跪在我的床沿,一臉深情款款:“美人,你有一雙美麗的眼睛,臉上還有一朵美麗的花,不要在南疆那么了無生趣,滿世界都是蟲子的地方呆著好吧,那個地方一腳能踩死一百只蟲子,可惡心了,你就跟我走,八百里疆土,十座城池,我給,怎么樣?”
一個帝王單膝跪地,跪在我的面前,很讓我心驚肉跳,我坐在床上。努力的讓自己唯持笑容:“西涼王”
“叫終亂!”
“西涼王!”
“叫終亂增加親密度啊!”
我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終亂,本宮是何時何地都能這樣喚你嗎?”
終亂恬不知恥,不要臉的執起了我的手,輕輕一吻,虔誠無比,不帶一絲**,“當然,名字就是給喚,你當然可以隨時隨地喚我一聲終亂。!”
我把手一抽,放在被子上狠狠的擦了擦,終亂見我擦手背仿佛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絲毫囧色,嘴巴一撅,俊美的臉上,有一絲委屈。
“羌青跟你什么關系?”我問道。
終亂臉色微變,眼珠子一轉,俊美的臉上,笑容溫和道:“我帶你出去看星星,看完星星我就告訴你,他跟我是什么關系?如何?”
我弓起了腿,手肘撐在腿上,托著下巴問道:“終亂,西涼后宮你尋了多少別人的妻子?人妻都不放過,你怪重口的啊!”
“什么叫重口?”終亂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我的床沿:“南疆皇后,誰說美人就一定要睡一張床上,咱們可以做紅顏知己也能成為一段佳話啊!”
這個人曲線救國不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心思靈活,紈绔子弟,風流成性隱藏里面的本質可是一國之君呢。
我聲音一下沉了下來:“實不想相瞞,其實我不想你和南疆王合作攻打什么北齊,此事你怎么看?”
終亂雙手擺的跟麻花似的:“南疆皇后,我只是來找你賞月,吟詩作對,什么國家大事那都是大臣們該操的心,我這個西涼王,無權無勢,就是一個傀儡,真的!”
“無權無勢,我就是一個傀儡!”我慢慢的點了點頭,一字一句的咀嚼他的話,手一指窗戶:“趕緊給我滾,別耽誤我睡覺!”
“別介!”終亂立馬變成一顆懟蛋,俊美的臉上,灼灼生光的桃花目更是滴溜溜亂轉:“這樣,你陪我出去看星星,我告訴你有關羌青的一切,怎么樣?”
我搖頭!
終亂手舞腳亂又道:“你陪我出去看星星,大不了我跟我的大臣們說,推遲合作,你也知道,身為一個帝王,都希望自己的版圖擴大,都希望目及之處都是自己的土地,北齊現在就是一塊紅燒肉,不吃,心里很難受的!會抓心撓肺的難受!”
我還是搖頭!
終亂這下變成了抓耳撓腮:“南疆皇后,我這人長相俊美,一表人才,懂得生活情趣,懂得姑娘愛好。陪我看星星怎么了?南疆王可是寫信告訴我,他有個深褐色眼眸的女子要敬獻給我的,不然你以為我閑著沒事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終亂見我不語,又道:“那個女子應該是你吧?反正他都不要你了,你還對他忠心耿耿什么勁啊!趕緊的,跟我看星星要緊!”
“滾出去,你不滾出去,我怎么穿衣?”
終亂一愣,跳起來,跳窗而出:“我在外面等你!”
南霽云你果然好樣子的,直接書信來往,把自己的皇后敬獻給別人,一個帝王你可真做的低三下四呢!
我穿好衣,事實證明,終亂的確有爬墻的資本,腿腳功夫了得,帶著我直接一躍而過,躍出墻外。
毫不客氣的拉住我的手,奔走在沒有人的大街上,天上幾顆稀落落的星星,在天空上低垂。
月色銀輝
終亂見我昂著頭尋找星星,就道:“你應該去我西涼的圣山,那離天最近,伸手就能夠到星星!”
我把頭一低:“我是南疆的皇后,除了南疆,我哪里也去不了,你知道的,我身體里有情蠱!”
終亂忽然一把把我擁住,拍了拍我的后腦勺,沉了聲:“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羌青說讓我好好照顧你,你說你身上有情蠱,我該怎么照顧你呢?”
我在他懷里一下懵住了怔怔地不知道怎么去反應
“踏踏踏”馬匹奔馳的聲音,在寂靜的大街上響起,我才一把推開終亂。
終亂卻是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往旁邊一帶,“小心!”
幾匹駿馬奔馳而來,月光下,馬匹上的人,讓我的心為之一振,連忙掙開終亂的手,揮手道:“翊生!”
“噓!”幾聲嘶鳴聲,一個少年郎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直奔我身邊來。
我卻看見另一個馬背上坐著齊驚慕
月光姣潔,稀疏星朗,他在馬背上對我張望,我張著手臂,迎著向我奔來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