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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34親吻:如履薄冰

    熊熊火焰,燃燒了一個下午
    黑宛燒了個一干二凈,什么都沒落下,只落下殘垣斷壁,冒著青煙訴說著關(guān)于蟲引這件事情,就像這一院子的殘破一樣,再也拼湊不起原來的樣子。
    悶在水中,澆蓋不住腦子里的紛紛擾擾,似一根線嘣的一下,斷裂
    我連忙頂著滿臉的水珠,走到姜翊生面前,半瞇起的雙眼:“昨日醉酒,誰給我洗漱的?”
    姜翊生翻書頁的手一頓,緩緩的抬起眼簾:“姐姐在想什么呢?自然是昔蓮等人不過姐姐的頭發(fā)是我擦的!”
    “就這樣嗎?”剛剛我悶在水里,似曾相識的畫面在腦子里閃過,當時的場景分明就是姜翊生把我按進浴桶里,給我洗漱的
    姜翊生眼簾一垂,唇角微勾,“不然姐姐以為是翊生嗎?”
    我頓了頓,似只有我一個人多想,似我自己在往歪處想
    耳尖有些發(fā)熱,我用手拂去臉上的水珠,“沒有,好像做了一個夢,聽見什么不該聽說的東西,總覺得夢和現(xiàn)實有些分不清楚,就想出來驗證一下!”
    “那得到自己答案了嗎?”姜翊生看都沒看我一眼輕言問道。
    我的言語似帶了無限的惆悵,“還是未分清楚,總覺得還在夢里,姜翊生沒有接我,我還在等待,等待他來接我一樣!”
    姜翊生緩緩地把書壓在手掌之下,坐在軟榻上,視線凝固在我身上,一雙寒星般的眸子,幽深地令人望不見底,“你在逃避!姜了,你并不想讓我走!”
    我努力的想看清楚,他眼中到底隱藏著什么,可是發(fā)現(xiàn)都是徒勞,“我想跟你走,可是我現(xiàn)在又不確定能跟你走,你說的沒錯,蟲引的事,不是你害怕,是我在害怕!”
    姜翊生眸光幽幽,閃爍了一下,嘴角蕩起一抹勾人邪魅的笑,“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我剛剛冒出來一絲是不想跟他走的念頭,他就看出來了
    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可是他一句,我知道了,他分明對我了如指掌。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剛剛想著不和他回去,遠離姜國,遠離南疆遠離他,遠離南行之
    “我不想和你回去了!”我垂著頭,聲音沉沉,帶著凝噎,“翊生,我忽然之間不想和你回去了!我害怕,我害怕”
    姜翊生伸手勾住我的脖子,讓我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低沉喑啞的聲音,道:“所謂古籍上的事情,多數(shù)都是別人瞎扯,加上自己的見解,就變成所謂的野史了!蟲引之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眼淚成了最矯情的東西,一顆一顆落,落在地上橫在我和姜翊生面前。濺起來,被玉磚吸干!
    “可是我怕!我害怕到最后所有的事情控制不住,我已經(jīng)變了,我痛恨現(xiàn)在這樣的自己!”
    面對自己的軟肋,最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我無法預料,我也預料不了,所以我害怕了,我退縮了,我不想回去了
    “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呢!”姜翊生撫著我的后腦勺:“前方有我,無論如何,就算死,也有我陪你!”
    他明白他不明白
    一聲嘆息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終是敵不過心中的軟弱,點頭,“無論如何,我們終是會在一道。我會代母妃好好照顧你的!”
    他是我的弟弟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華燈初上,夜色朦朧蟲鳴聲奏響,像一出美妙的樂章又像一出惱人惹人煩躁的吵鬧聲響
    那一次真的是我們?nèi)齻€人,繞著一個小桌子前
    自酌自飲,每人面前一壇酒
    靜默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似不想打破這個寂靜,似沒有任何話語打破這個寂靜
    最烈的酒第三杯的時候
    我喝到第三杯的時候,姜翊生伸手蓋住我的酒盞,輕輕地搖了搖頭:“南疆的醉心釀,你只能喝兩杯,第三杯,你會醉的!”
    我裂嘴笑道:“不是說有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晴與陰!”
    驀然間!
    我的眼簾一黑,姜翊生把手覆蓋住我的雙眼,就跟小時候繃著臉說我,一樣:“不要笑,真是丑死了!”
    我伸手拉開他的手,真是醉了,嗔怪了他一眼:“我才不丑,鳳貴妃說我,梨渦淺笑,搖曳生姿,顧盼生輝,羌青說我臉上有個舍子花,比曾經(jīng)更加瀲滟驚絕,哪里丑了?”
    姜翊生隱藏眼底的暗涌,似要破土而出,但又被他深深的壓了下去,他笑了,“姜了,你喝醉了!”
    “才沒有醉!”我手臂一揮,大聲的反擊著他的話:“誰說我醉了,我就殺了誰!我的翊生來接我了,我高興!”
    “那你可知道我是誰?”姜翊生寒星般的眸子,緊緊的鎖住了我,“姜了。你可知道我是誰?”
    望著他好看的鳳目,心中蔓延著一絲苦澀慢慢地把臉貼在桌子上,捂著胸口,似有人拿著針,扎著我的心,痛楚一點一滴的蔓延,蔓延到四肢百骸,無處可逃!
    “姜了!”額上一涼,姜翊生大手覆在我的額頭,神色閃過一絲緊張:“你怎么了?”
    我張了張嘴,沒有淚流滿面,卻是額汗連連,半天才道出一聲:“翊生,我痛!”
    姜翊生微微瞇起的雙眼,“胸口痛嗎?”
    我努力的做了個搖頭動作,“不知道,就覺得痛!”
    “沒事的!”姜翊生扶起我,有衣袖擦干我額頭上的汗水,“你喝醉了,我現(xiàn)在帶你回去!”
    “好!”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言詞,不知突如其來的痛楚是怎么回事兒來去匆匆
    浩瀚星辰,不變的是星星變得是人
    我想我下次不會再喝酒了,二杯就讓我亂醉如泥,歇斯底里的摔光皇后正殿所有的東西
    我不知道為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也許我潛意識里是恨著南霽云什么皇后正殿,椒房殿,真是笑話一場
    這個人的算計,這個人的謀劃,都用在我身上了。
    他把我,姜翊生和南行之三個人緊緊的綁在一起,他說他愛我,愿意把我寵成一個孩子,他說我有太多的心愿未達成,所以不愿意跟我同生共死
    現(xiàn)在他的愛,才像一個刀子,每時每刻都在捅著我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我不要把他忘記了
    自私自利我一輩子記著他為了讓我一輩子記住他,不惜把我所在乎的人都算計在內(nèi)!
    一個情蠱,好聽的名字生不如死
    他哪里是想讓我長命百歲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分明就是想讓我生不如死的記住他一輩子
    不得不說,他做到了他算計到了
    我不愛他我恨他我會永遠記住他的一輩子,在我身上算計了這么多啊,我永遠都算計不回去只能在心中記住他一輩子,怪不得說三生石旁等著我,等著我死了和他算賬嗎?
    砸光東西砸累了,整個宮殿內(nèi),只有一張床完好無損
    “姜了!”
    一聲輕喚,我的腰間一緊,有人緊緊的把我圈住,醉離朦朧的雙眼,竟然看不清楚誰把我圈住
    似這個人身上帶著龍涎香夾雜著冷冽氣息!
    他的身上很熱,他緊緊的摟著我,我努力的瞪大眼睛,眼中像被水霧覆蓋住,一點也看不清楚他是誰!
    借酒裝瘋,總是膽子大很多,我伸手去推他,他卻低頭噙住我的嘴輾轉(zhuǎn)反側(cè),迫切的撬開我的嘴巴
    攪動著吸吮著
    帶著吞噬一切都氣勢,恨不得把我鑲在他的骨頭里,拆骨生吞!
    “嗚咽一聲!”嘴巴上的重力離開,我喘著氣
    慢慢的抬起眼,見姜翊生嘴角掛著一絲銀絲
    我的腦袋轟隆一下炸開
    被炸的生疼
    “我在做夢嗎?翊生,你在吻我嗎?”我像一只蝸牛,遇到這樣棘手的事情,恨不得馬上縮進自己的殼里。
    姜翊生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你喝醉了,該睡了!”
    “是嗎?”我轉(zhuǎn)過身去,毫無防范的往床上倒去,似在逃避什么,似這一切真的像在做夢
    像被壓著一塊大石頭入睡,一會喘得過氣來,一會又喘不過氣了
    好不容易陷入深睡之際。又聽道,一語嘆息耳語:“你這個樣子,我若是告訴你你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你是不是就不要我,要遠離我了?”
    “你的心已經(jīng)動搖了不愿意跟我走。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我膽小的只能用血緣關(guān)系,來成為你我的牽絆。姜了,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離開我!”
    夢中細碎的耳語,鉆進我的腦仁里,生疼生疼地
    一聲馬匹的嘶鳴聲,一陣劇烈的搖晃,我嘴角一涼,我猛然睜開雙眼瞳孔收緊。
    南行之唇瓣壓在我的嘴角
    不光他石化就連我也像一尊石雕,動都不敢動的躺在那里
    他的青絲散落,落在我的臉頰,微癢
    琉璃色的眸子瞪大,與我瞪大的眼睛相對
    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把推開他,便聽到嘭一聲
    我才看清,我現(xiàn)在在一輛馬車上剛剛劇烈的晃動大概是馬匹受驚
    南行之撞在車壁上石化似還沒有反應過來,琉璃色的眸子,平靜的跟深潭一樣帶著冷氣往外冒。
    我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唇,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才閃了一下靜靜地望著我不說話。
    我好半天才從驚濤駭浪中回神,卻發(fā)現(xiàn)我說話都帶著一絲栗聲,“哀家現(xiàn)在在哪里?”
    南行之目光停留在我的嘴角,妖精般的臉龐,只是眉頭微皺,淡漠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回姜國,孤送你回去!”
    “胡鬧!”我沉聲道:“北齊在蠢蠢欲動,你走了之后,南疆群龍無首,北齊趁機侵戰(zhàn)南疆。誰主持大局?”
    南行之淡淡的說道:“北齊皇上一起走,孤有些不放心,把你安全送到姜國,孤才放心!”
    “你不必如此”
    “你是孤的責任!”南行之打斷我的話,開口道:“你是孤推卸不掉的責任,不用擔心孤,不是說孤命中注定天狼星嗎?既然是天狼星,就不會輕易的去死,更不會輕易的讓別人侵占自己的東西!”
    “弧矢星,我找不到”
    “姜了!”南行之言語之間帶了一絲顏色,這一絲顏色,卻是譏諷:“孤早就說過,什么弧矢星都殺不死孤,也壓不住孤。能殺死孤的只有孤自己,孤不需要什么星來壓制,更不需要擺著這么一顆星在自己身邊,讓孤隨時隨地能感覺到有生命危險!”
    他的言語,讓我無力反駁。弧矢星,羌青都找不到的星宿,我怎么會找到就算我找到了,我該如何把這顆星安在南行之身邊
    對他來說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個聽他話好好做事的人一個忤逆他直接殺死的人
    平白無故安插一個人在他身邊,下場無非就是一個:死!
    對視了半響,我方道:“中原之大,隱世大家,精通命數(shù)的人應該不在少數(shù),雖然你不愿意,但我會試圖找出這個人來!”
    “你想殺了孤?”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落在我眼里,不移不動。
    他在動怒他在生氣雖然他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在生氣
    “我沒有想要殺了你”
    “你沒有想過要殺了孤但是你害怕孤真的像姜國欽天監(jiān)口語中所說的禍國殃民,你害怕孤危害姜國,讓你的弟弟受到威脅。所以你迫不及待想找到這顆星,放在孤身邊以防萬一,對嗎?”
    我蹙眉不語
    天狼星的命數(shù)絕對不會像他現(xiàn)在這樣平淡無奇,除了人冷漠以外,不去侵占他人!
    天狼星主侵占這是命數(shù),命理,就是使命一樣必須要去完成的使命一樣。
    “太后放心!”南行之見我沉默不語,又淡淡的繼續(xù)說道:“你們中原有句話說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侵之!孤不會主動挑事,讓太后有這樣莫須有的擔憂,但是別人不能來挑釁孤,這是孤的原則!”
    我開口道:“我不希望你出現(xiàn)任何意外!如果北齊與你相打我希望你能活著!”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出現(xiàn)困惑,問道:“你想孤活著?”
    我點了點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去死!”
    南行之望了我半響,伸出手,摸了摸嘴角,緩緩開口:“孤知道了。太后好生休息,大皇子處理完好事情,就會趕上來!”
    姜翊生又不見了他又要處理什么事情在南疆他有什么事情要處理,也不吱我一聲!
    我頷首
    南行之隨即下了馬車,我不由自主的開始,在腦中想到回到姜國之后,會是一番什么樣的光景
    我現(xiàn)在是姜國公主姜頤和南疆的太后,并不是什么姜了
    對于姜國形勢兩眼一摸黑,真是想不明白姜國皇上為什么這么久沒有立太子
    太子是國之根本,他這么久不立太子,到底是何種原因,不可能是因為姜翊生從中周旋讓他立不了太子
    八年前他都病危,到底是什么人把他給救活撐到現(xiàn)在?
    臨家一族又該如何
    朝廷六部到底有多少是姜翊生的人?
    鳳家舊部除了風陵渡還有什么人,姜國皇上對鳳貴妃那么狠烈,這么多年了對姜翊生絕對不會好
    李瑾鋪不是一直在送美人給他嗎?這樣沒有把他的身體掏空,這么多年來也沒有聽到姜國有什么民不聊生,朝廷上的問題!
    所以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姜國皇上并不是像他曾經(jīng)那樣在沉迷于女色。江山社稷,每一道關(guān)口,他都應該有涉及
    帝王家誰不心思縝密想到這里姜翊生最大的敵人不是太后,不是姜翊琰,而是姜國皇上
    這所有的事情都取決于他我總覺得他在等什么遲遲不肯立太子,絕對是在等什么
    炎熱的夏日陽光聲草樹枝葉曬得焉噠噠的
    姜翊生去辦事情已經(jīng)連續(xù)三日未歸
    沒人告訴我他去哪里了只知道他去辦事了
    齊驚慕和我們一道走我盡量不與他們碰頭
    夜黑風高,齊幽兒按捺不住,讓人擄走了淺夏
    好在被南行之無意中瞧見,淡漠的眸子望著她:“北齊幽妃娘娘,孤不知道泱泱北齊,原來少一個宮人!”
    齊幽兒身正腰桿直,“南疆王多慮了,本宮只不過瞧著個小太監(jiān)合眼緣,不知道南疆王可否割愛?”
    南行之快速的閃過一抹狠戾:“幽妃娘娘喜歡的這個宮人,不是孤的,是太后的,孤做不了主!”
    齊幽兒譏諷一番:“你堂堂南疆王,怎么會連一個小小的宮人都做不了主。說出去不怕別人笑話嗎?”
    我摸著手腕上的疤痕,聽到齊幽兒的話,我忍不住的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
    淺夏依然被她的人壓著嘴角被扇出血來今天晚上看來不會善了!
    齊驚慕還沒有過來,不過我已經(jīng)讓人去請了,我相信不消片刻他就會趕來。
    “孤倒真的不怕別人笑話!”南行之平淡的話語,仿佛他剛剛那一閃而過的狠戾是我眼花了。
    “孤覺得幽妃到是會被天下人笑話,擄走別人的宮人,打得別人出血,是因為喜歡!”
    齊幽兒一閃慌亂,“難道不可以嗎?這種人本宮喜歡他,他還不識抬舉,頂撞本宮難道不該打嗎?”
    “確實該打!”我在一旁涼涼的開口:“若是哀家喜歡一樣東西,得不到這個東西,打一打,可能也就得到了,幽妃,下次擄人的時候,不要這么明目張膽。別人看她覺得你好沒教養(yǎng)。”
    齊幽兒一下子被我的冷嘲熱諷點燃:“你說誰沒教養(yǎng)?本宮出身高貴,是肅沁王的女兒!”
    “養(yǎng)女!”我在一旁提醒她:“您姓寧為了報答恩情才改姓齊,這是您告訴哀家的,哀家沒記錯吧”
    齊幽兒眼中怒火和恨意翻滾,“那這也不關(guān)你的事,這個宮人你占了本宮,你說該如何善了”
    “殺了好了!”我瞅著淺夏輕言的說道:“直接殺了便是,幽妃覺得如何?”
    淺夏嘴角流出血,對我的話沒有顯一絲害怕,目光落在齊幽兒身上,跟看一個跳梁小丑一般,任她蹦達
    可不就是一個跳梁小丑前后言語不大既然能單獨截獲淺夏,就應該當場把他殺了非但沒有殺他,還想擄走他,慢慢折磨這一招棋她就算錯了
    夜長夢多呢
    齊幽兒吃驚脫口道:“你說殺了他?”
    我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點了點頭:“他不是頂撞你了嗎?像這種走路碰見狗不繞道而行還直接撞上去的奴才,哀家覺得,殺了就好。留著也沒多大的用處啊,眼神不濟,要他何用啊!”
    “你說誰是狗?”齊幽兒雙臉瞬間漲得通紅,眼中光芒恨意所掩蓋,“姜了,讓本宮不敢殺他嗎?”
    我笑言相對,摸著手腕,慢慢向她度步而去,聲音突增一冷:“你還真的不敢殺他!”
    齊幽兒被我激怒了,直接吩咐人,道:“把那個閹人給本宮殺了,讓他頂撞本宮!”
    她手下的人,倒是聽話,刷一下把刀給抽出來
    瞧瞧這侍衛(wèi)出刀的姿勢,應該是齊驚慕的近衛(wèi)軍,不錯聽主上的話,沒有絲毫猶豫惹人贊賞。
    不急不慢的到了她的身邊,恰巧瞧見齊驚慕前來。我便小聲道:“幽妃剛剛說喜歡便要拉在身邊,你說,哀家跟北齊皇上說,喜歡他好呢,還是北齊皇上說,他心愛的青梅竹馬幽兒小妹妹,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好呢!”
    “住手!”齊幽兒全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仿佛那日六個男人伺候她的場景,歷歷在目似的。
    侍衛(wèi)聞言收回了刀垂手一旁恭敬著。
    “怎么回事?”齊驚慕薄涼的聲音響起,問道。
    齊幽兒忍不住的看了我一眼,我輕蔑的沖她一笑,仿佛在對她說,可要想好了說,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沒有怎么回事兒!”齊幽兒努力的擠出一絲笑臉迎向齊驚慕道:“只不過是南疆太后的宮人,沖撞了臣妾,臣妾命人打了兩下,正好給太后送過來,讓太后好好管教管教!”
    南行之見到齊幽兒的變化。淡漠色的眸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似在想我是用了什么法子,讓齊幽兒出爾反爾,不敢造次。
    齊驚慕狹長的眸子,看向我:“太后,準備怎么管教呢?”
    “殺了啊!”我含笑道:“如此不戴眼晴的狗奴才要他做什么,當然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殺了他!”
    齊驚慕眸中精光一閃:“既然太后已有解決方法,不如就地格殺好了!”
    “北齊皇上此言差矣!”我招手淺夏,那兩個侍衛(wèi)不敢再扣押他,淺夏往我身邊走來,我手搭在他的手臂上,“這是哀家的奴才,選地方有哀家說了算,就不勞北齊皇上費心了!你說是不是啊,幽妃?”
    齊幽兒觸及到我威脅她的眼神,抓住齊驚慕的手臂,忙道:“皇上哥哥。這是太后自己的事情,臣妾已經(jīng)教訓過了,不打緊的!”
    齊驚慕眼中閃過一絲嫌惡,不過還是伸手拍了拍齊幽兒的手,以示安撫:“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齊幽兒點頭,眼中的驚懼沒有消散,還夾雜著警惕望著我
    我回望于她,對南行之道:“王上,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給哀家馬車周圍多加一些人手,哀家膽小害怕豺狼虎豹一不小心竄了出來,咬斷哀家的脖子,那就不好了!”
    南行之頷首,“孤知道了,孤的馬車就靠著太后的馬車旁,不會出現(xiàn)任何差池,太后安心!”
    齊驚慕好看的臉,五彩斑斕了一下,沒錯我就是說給他聽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正在找機會是想擄走我,而不是淺夏
    黔驢技窮的什么下三濫招數(shù)都能想得出來,他自己的近衛(wèi)軍,沒有他的授意,齊幽兒怎么可能喚得動
    而后南行之加強了人手,圍繞在我的馬車周圍,哪怕是歇息的時候,他的馬車也與我的馬車緊靠在一起。
    天空星星很美,漆黑漆黑閃著亮
    這都出了南疆的邊關(guān),到了云城三州,姜翊生還沒有回來
    他去哪里了肯定不在南疆
    北齊肅沁王
    對了,一定去了北齊從八年前開始姜翊生就需要肅沁王的幫忙
    肅沁王是太后曾經(jīng)愛過的人,請他應該是對付太后
    不過這一棋走的有些險,肅沁王似對太后余情未了,但太后對他可是咬牙切齒的恨
    更何況肅沁王沒有非幫姜翊生的理由鳳家被滅族和他有關(guān)不假但是總是有一絲牽強的意味!
    我的生母為了鳳家打入冷宮戳瞎雙眼。這個理由更牽強,因為皇上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能讓我生下來,已經(jīng)說明他夠隱忍
    想到這里我甚至有些擔心肅沁王這一步棋,姜翊生會不會算錯了
    “殿下!”風陵渡對我拱手行禮,道:“多年未見,殿下一切可安好?”
    我回神過來,打量著風陵渡,八年了身為一個守城的將軍,他身上的殺伐之氣掩蓋不住,眼神鋒利似隨時等著利劍出鞘。
    我忙忙上前扶起他,帶著欣喜道:“表哥不用行此大禮,你我兄妹何必見外!”
    風陵渡側(cè)身一讓,仍然對我行此大禮,“禮不可廢,殿下!”
    我受了他這個大禮,我不知道鳳家是怎樣的,不過看見風陵渡氣度確實繼承了世家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風范!
    “表哥!”我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跟他更親昵一些,他是姜翊生軍方的支撐者,“對于翊生奪嫡之事,有幾分把握?”
    風陵渡直言道:“其實看來并不把握,就算我們有兵力,想名正言順是不可能,除非舉兵造反,直接殺到京城逼宮,尚有六成把握,如果等皇上傳位,冊立太子,大皇子的幾率等于零!”
    “為什么有此一說?”我擰起眉頭問道,“京畿所李瑾鋪不是在從中周旋嗎?為什么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風陵渡神色肅穆,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殿下有所不知,大皇子不向殿下透露自己在姜國的近況。是因為大皇子每日過著如履薄冰,皇上有的時候像瘋癲了一般,舉起劍對著大皇子就捅了過去,這些年來若是沒有李瑾鋪在旁邊周旋,大皇子恐怕早就兇多吉少!”
    “太后把持朝政,京城固若金湯,太后欲立二皇子為太子,可是皇上清醒的時候,卻怎么也不肯答應。”
    瘋癲姿態(tài),難道是臨則安種植的朝顏起了作用
    朝顏其藥性,出現(xiàn)短暫的意識迷糊,若長期服用,會出現(xiàn)重度幻覺,喜殺戮
    我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說道:“謝文靖呢?他的立場是怎樣的?”心中心疼泛濫,怪不得八年來,什么事情也沒有聽見姜翊生把這一切的事情都自己扛著!
    我后悔為什么非等他來接,我應該主動回去和他一起承擔才是
    風陵渡神情微妙了一下,“他沒有立場,應該說,他現(xiàn)在屬于半隱退狀態(tài),現(xiàn)在能代表他的大概是他的孫子,謝塵染!此人看似頑劣,但在天下士子中間很有聲望很是吃得開!”
    謝文靖我以為這個身為三朝元老的老東西按照八年前對姜翊生的態(tài)度,會支持姜翊生才對沒想到我多想了
    不過現(xiàn)在也好他沒有立場,不表態(tài),想袖手旁觀,倚老賣老。那只能從他的孫子身上下手軟肋一抓,我就不信他能坐山觀虎斗,坐享榮華富貴。
    “朝廷六部之中,有多少是姜翊生的?鳳家舊部有沒有人出頭的?”
    風陵渡緩緩的搖了搖頭,眼中有了一絲憤恨:“大皇子多年來在皇上面前的處境,讓鳳家舊部的人沒有一個人肯出頭的,生怕一個連累,像鳳家一樣被誅三族,所以臣才說奪嫡之事,大皇子沒有一絲勝算!”
    “朝廷六部沒有人,二皇子身后有一個臨家,更何況二皇子深受皇上的喜愛,朝廷之中大部分大臣倒戈相向,只有一方中立,不參與黨爭!”
    我迅速的在心理分析著
    姜翊生的后盾京畿所李瑾鋪云城三州風陵渡還有一個就是南疆南疆有不安因素
    李瑾鋪也存在著不安因素唯一算是可信的只有風陵渡
    這樣一算。姜翊生何止一分勝算沒有簡直就是九死一生苦苦掙扎
    風陵渡說的沒錯,除非起兵逼宮,不然一點把握都沒有起兵逼宮說有六成的把握,其實只有三到四成的把握沒有人知道皇上和太后手中有多少人,更沒有人知道起兵逼宮能不能殺到京城!
    手指慢慢的捻起,我半響方道:“表哥,把你的心腹散落到京城各地,不管用何種方法,把朝廷六部的人家中有什么人,喜好什么,有沒有什么把柄,通通的查出來。尤其是臨家,我需要詳盡的事關(guān)臨家的一切!”
    風陵渡眼睛一亮:“是!京城之中的暗樁,臣撒下暗中是保護大皇子,臣再調(diào)遣一部分人,去查此事!”
    姜翊生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皇上瘋癲還有一絲理智如果真的讓他死,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
    “還有!以防萬一,京畿所的李瑾鋪我們得有所防范,京城的兵力不能指望他,你想盡辦法,多送些人進京城,切記不可張揚,切記不可一批一批的進去!”我再三叮囑道。
    奪嫡之事,京城各方人馬肯定注意京城的動態(tài),新的人員涌進,肯定會引起人的注意!
    風陵渡拱手道:“臣在京城開有伎館,也開有武館,可以悄無聲息的送人進去,但人不會多,頂多幾千個人!”
    幾千人
    太少了。
    我眉頭緊鎖,冷言道:“回到京城之后,我會盡量早一些拉攏朝中大臣,派幾個心腹給我,一有風吹草動,我會立馬通知你早做準備,最后不行,只能起兵逼宮!做垂死掙扎!”
    姜國皇上沒有把姜翊生當成兒子對待,我們又何必對他客氣
    “是!”風陵渡又對我行了一個大禮:“殿下,臣在這里謝過殿下,終于大皇子不用一個人苦苦支撐了!”
    我也對他拱手行了個大禮:“表哥,妹妹在這里謝謝表哥了,若是沒有表哥,翊生連那一絲勝算也沒有!”
    風陵渡猛然抬頭眼眶紅了波光粼粼
    鳳家只有他這么一個嫡系的孩子,還有一個就是姜翊生,想要鳳家平反昭雪,只有靠姜翊生他兩個都是在苦苦掙扎
    聽到姜翊生這么多年來在姜國的處境,再炎熱的夜里,我都感覺到絲絲涼,心涼心疼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京城的一切太不樂觀只好翻身而起去院子里
    我沒想到院子里已經(jīng)被別人占了
    南行之靠在一棵大樹下,手撫著唇角琉璃色的眸子似陷入了回憶之中,停在一個地方也不眨眼。
    只有手不斷的在唇角上輕輕撫過,故意有意又像無意識一樣!
    我慢慢的走近他視線停留的方向
    他如驚醒一般。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慢慢把手放下,直起了身子,淡漠道:“太后,怎么還未歇息?”
    我看了他一眼,他與我對視之中,快速的一閃而過狼狽的把眼捌過去,似又覺得不妥,又把視線停留的回來。
    “翊生未會回來,哀家有些擔憂,故而睡不著出來看看!”
    “大皇上是一個有作為的人,做什么事情必然有他的思量,太后不必太過思慮!”南行之開口道。
    心智近妖這是姜翊生從小別人對他的評價可是就算心智近妖,也算計不過天,也會遍體鱗傷像一個野獸一樣傷了,躲在洞里,見不得光的伺機而動。
    想到他在姜國過的九死一生,還對我笑出陽光的味道,我就心疼的難以附加。
    “太后!”南行之舉起手在我眼簾晃了一下:“您在想什么?走神了!”
    我擠出了一絲笑容:“沒什么,不過想到王上你其實是幸運的,就算一出生背上禍國殃民的名頭。但是你遇見一個溫暖的人,他把你養(yǎng)大。他替你安排了你的人生,讓你一帆風順。我又想到我的翊生,他很小沒了母妃,我們的外祖家是謀逆十惡之人,在姜國,他沒有一絲依靠,我們沒有一絲依靠,靠的只有自己這條命!”
    南行之靜默片刻,平靜琉璃色的眸子注視著我:“你現(xiàn)在有依靠,孤是你的依靠!”
    我長吁了一口氣,帶著自嘲道:“是啊,我現(xiàn)在是南疆太后。用南疆太后的名頭回去,姜國皇上和太后不敢拿我怎么樣?至少活著就有希望!”
    南行之眸光閃了閃,望著我不說話了,我隨即看向浩瀚星空
    在浩瀚星空襯托下,我們只是小小的蟲蟻
    不知過了多久,南行之把我送回房,道:“孤命人把五爪送來,讓它跟著你,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可好!”
    我搖頭:“它在南疆是圣物,在姜國可能會視為妖孽,王上往后有空好好的陪它,多給它撓撓脖子的癢,它脖子上的金色鱗片都已經(jīng)五片了。近千年不死,它是一個寂寞的怪物!”
    “孤知道了!太后早些歇息!”南行之對我行半禮。
    我伸手關(guān)門,卻見他抬眼望來
    砰!一聲輕聲,隔斷了我和他的視線!
    驀然,一雙手從我的背后穿了過來,緊緊圈住我的腰,靠在我的背上:“姜了!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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