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師弟,走吧。”荊寒衣目光在冰魄仙劍上一掃而過,不敢貪看。
他雖然不是冰屬性靈根,卻是跟冰屬性極為相近的水屬性靈根。
冰魄仙劍——水屬性靈根的修士也是可以使用的。
雖然他羨慕殷禮的好運(yùn)道,卻也清楚冰魄仙劍這等神兵是會自己擇主的。
從剛才那三清宗弟子妄想去拿冰魄仙劍,卻反被割傷就可以看出這神兵也有傲氣。
溫舟沒有回應(yīng)荊寒衣的話,他只默默的架著殷禮御劍往前而行,冰魄仙劍速度一點都不滿的緊跟在側(cè),看上去倒真像是賴上殷禮了。
再往前便異常的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原以為會更危險,寸步難行的溫舟直到已經(jīng)看見那首殿散發(fā)出的冰藍(lán)色光芒才醒悟過來。
雪鱗蛇身懷上古血脈,它蹲在這條通道上,自然沒有其他靈獸、妖獸敢作死的撩撥雪鱗蛇,否則那就是雪鱗蛇的口糧,不論是人是妖,都不會想死的。
所以,這條通道只要搞定了雪鱗蛇,那就等于暢通無阻了。
正有些惱自己這一路緊繃的情緒,眼前突然閃起冰藍(lán)色的光芒,原本一直跟在溫舟,不,應(yīng)該說一直跟在殷禮身側(cè)的冰魄仙劍咻的一下竄入了后殿,后殿正是聚靈池的所在地。
溫舟有些不解冰魄仙劍怎么突然就跑了,不過他也知道冰魄仙劍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靈智,會自主的做出一些令人不解的行為也是——常事?
荊寒衣卻不知溫舟在想什么,他的目光正黏在這座巨大宮殿正上位置的雕像,雕像倒不是之前那座封印冰魄仙劍的主殿的冰雕像,而是用一種罕見的白色的靈玉雕刻而成,整座雕像栩栩如生,雕像上還穿著一身冰藍(lán)色的法衣,法衣上的符文若隱若現(xiàn),很是華麗。
“這雕像應(yīng)該就是已經(jīng)隕落的冰魄真人。”荊寒衣喃喃道,眼中隱隱透出幾分癡迷。
溫舟進(jìn)了首殿后正在疑惑冰魄仙劍的異常行為,倒沒有注意那座雕像,耳邊聽到荊寒衣不大對勁的喃喃自語聲,這才抬起頭看向荊寒衣。
這一看就嚇了溫舟一跳!
只見溫潤如玉的荊寒衣臉上露出一種他難以形容的癡迷表情,嗯,對荊寒衣來說這是癡迷,但對溫舟來說這個表情就有些惡心了。
尤其荊寒衣還對著一個已經(jīng)死去幾千年的人的雕像露出這種表情,怎么看怎么讓人惡寒。
受不了的溫舟推了荊寒衣一把,“作甚露出這般惡心的表情!”
被溫舟這一推,荊寒衣倒是恢復(fù)了幾分神智,他茫然的看了溫舟一眼,“什么?”話音一落,他也慢慢清醒過來。
思及剛才他那與平時不符的行為,荊寒衣眼中露出駭然之色,聲音干澀的道,“真是大手筆啊,在眼睛上刻上如此厲害的迷魂陣。”言罷,荊寒衣掐換法訣,讓其余心智不堅定的太虛仙宗弟子和三清宗弟子清醒過來,待這些人都恢復(fù)幾分神智后,荊寒衣警告道,“不要去看雕像的眼睛,上面刻了迷魂陣,若深陷進(jìn)去,你們可就得死在這里了。”
聽到荊寒衣的話,和一系列的行為,溫舟這才想起,這雕像的眼睛他原本寫設(shè)定的時候,就設(shè)定了個陣法,不過不是荊寒衣猜測的迷魂陣,而是攝魂陣。
只要盯著那眼睛超過一炷香的時間,三魂七魄就會被吸進(jìn)雕像,連去冥界往生都沒有那個機(jī)會。
“這不是迷魂陣,是攝魂陣,你們?nèi)羰窍胨溃捅M管看,不想死就找個偏僻的地兒躲起來,這里應(yīng)該是秘境里最危險的地方了,到時候死在這里,可不要說本公子沒提醒你們。”溫舟見還有太虛仙宗的弟子意猶未盡的想要去看那雕像的眼睛,便冷哼一聲,糾正了荊寒衣的話,還警告了這些不安分的人一番。
溫舟的話讓原本以為只是迷魂陣的荊寒衣臉色一白,當(dāng)即拱手道謝,“多謝溫師弟相救,否則師兄我可就栽了。”
這攝魂陣可不管你是什么修為,只要陷進(jìn)去,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會被吸走三魂七魄,下場與那魂飛魄散之人也好不了半分。
這讓荊寒衣如何不感謝將他一把推醒的溫舟?
從剛才溫舟的話來看,溫舟已經(jīng)看出那雕像上的陣法是攝魂陣,想來是為了救他,才說那什么惡心的話。
——這位溫師弟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好,還喜歡殺人,但是……本性還是不壞的,師兄的眼光果真極高,不過如溫公子這般天之驕子,會看上他師兄?雖說他師兄仙資也不錯,可是地位卻比不得溫舟啊。
心里默默地給師兄點了一排蠟燭,荊寒衣對溫舟更加尊敬了。
能不被攝魂陣所迷,這位溫師弟不簡單啊。
陣法可不是有仙劍就能抵抗的,仙劍的存在對他們抵抗陣法沒有任何幫助,就這樣溫舟還抗住了,不得不說,這份心智比他還要堅定。
荊寒衣卻不知,溫舟從頭至尾就沒去看那座雕像,而他知道那是攝魂陣,也不是因為他抗住了陣法的威力,而是因為這雕像本就是他設(shè)定的,他當(dāng)然知道是什么陣法。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溫舟當(dāng)然也看出來荊寒衣是誤會了什么,不過他也沒有點破的意思,他總不能說他根本沒去看那雕像的眼睛,知道眼睛上鐫刻了攝魂陣,全是因為這個世界是一本因為殷禮而存在的小說,而他就是這本小說的作者,所以他早就知道這雕像上是攝魂陣了嗎?
說了才是傻叉!
“荊師兄不必如此,我們都在這危險的秘境之中,自然要守望相助,孤身一人活下去的幾率反而更低。”溫舟并不想讓荊寒衣過多的誤會他的用意,因此說話就帶上了一點撇清的意味。
卻不知他這話反而令荊寒衣對他的感官更好了。
——不挾恩圖報,溫師弟真是謙謙君子。
若溫舟知道腦洞大得跟黑洞有得一拼的荊寒衣在想什么,恐怕得拿個錘子砸碎了他的腦子……
這邊兩人相談甚歡,其余人在聽到溫舟說那雕像上是兇名赫赫的攝魂陣而不是迷魂陣時,一個嚇得臉色煞白,再不敢貪看一眼,他們修仙為的是長生,而不是找死。
此時,太虛仙宗的內(nèi)門弟子只剩下了三十七人,三清宗的弟子更是可憐兮兮的只剩下五個人。
浩浩蕩蕩來了一大批人,半天時間不到就只剩下了四十二個人,簡直不能更慘烈。
若此番這些人能有幸活下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想來這個秘境了。
“溫師弟何必這般自謙?若不是溫師弟方才推了我一把,恐怕師兄我已經(jīng)被攝魂陣吸走了三魂七魄,永世不得超生了,溫師弟不必再言,待出去后,我必稟明師尊,要好好備一份大禮送給溫師弟才行,溫師弟可千萬不要客氣。”
溫舟無語的看著對他愈發(fā)親昵的荊寒衣,額頭青筋直跳。
到底他說了什么令人誤會的話,會讓荊寒衣說出這種話來?明明荊寒衣的人設(shè)不是這樣的好嗎?
張了張嘴,溫舟到底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不再搭理抽風(fēng)的荊寒衣,溫舟扶著殷禮走到一邊,然后從儲物戒里取出好些柔軟的皮絨墊在地上,足足墊了十幾層才扶著殷禮躺下。
目睹這一幕的其他人,均是復(fù)雜至極,尤其是太虛仙宗那些知道一些□□的內(nèi)門弟子,更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溫師兄難道不該是對殷禮十分厭惡的嗎?
剛出宗門的時候,明明對殷禮也是愛理不理的,怎么殷禮受了這么重的傷,不但把圣藥復(fù)元丹給殷禮服下,還為了殷禮殺了一名三清宗的弟子,半點不顧荊寒衣的臉面。
難道溫師兄是個外冷心熱的人?他對殷禮根本沒有半點不滿,全是他們誤會了?
太虛仙宗剩下的這些內(nèi)門弟子交換著眼神。
溫師兄當(dāng)初叫還是外門弟子的殷禮去竹韻堂侍奉的時候,連紫陽真人都說溫師兄是欣賞殷禮,才叫殷禮過去侍奉他身側(cè)的……所以真的是他們想多了?
想到他們往日在背后編排殷禮的那些話,一個個不由打起哆嗦。
若是讓溫師兄知道,他們會是什么下場?
溫舟這會兒卻沒那個閑心去安撫太虛仙宗這些心緒不寧的內(nèi)門弟子。
他給殷禮檢查了一下后,確定殷禮傷勢已經(jīng)穩(wěn)住,才放松了緊繃的心弦。
腦海里閃現(xiàn)殷禮催動本源之冰,凍住雪鱗蛇的那一幕。
立在虛空里的殷禮,渾身被冰藍(lán)色的光籠罩,恍若仙神。
閉了閉眼,溫舟盯著殷禮昏迷中蒼白的臉,還是不解殷禮為何在昏迷前看了他一眼,還那么放心的昏倒在他身上。
難道在殷禮心中,他不就是那說殺就殺的神經(jīng)病嗎?
殷禮就不怕他趁著他昏迷的時候,殺了他?
——或許是昏迷前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推開他了吧?
溫舟這么想著,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對,沒錯,只有殷禮力竭了,才會沒有力氣推開他。
正這么想著,溫舟就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臉上,這目光十分灼熱,他低頭一看,殷禮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過來,雖臉色還很蒼白,但精神卻異常的好。
為什么他覺得殷禮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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