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又是漆黑一片,手腳被束得很緊,肌膚被粗糲的繩索磨得生疼。
夏眠茫然四顧,卻什么都聽不到。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她完全不清楚,之前每次被綁架,最初的時候她會恐懼無措,可是后來漸漸聞出他的味道,就不再那么驚慌了。
但是現(xiàn)在
薄槿晏這時候不可能再玩這種游戲,那么該是誰呢?事情都該結(jié)束了不是嗎,石銳凱也不可能出來,袁宛靈還在國外。
能有誰?
眼睛上的布料被突兀的扯掉了,驟然映入眼簾的光亮讓她下意識緊閉眼眸,再緩緩張開時,看到了一張陌生又熟稔的面孔。
這么矛盾的情緒,她在一個人臉上看到了。
夏眠盯著他,淺色的瞳孔劇烈緊縮。
他們實在太像了,她只要看一眼就猜到了面前人和薄槿晏的關(guān)系。
可是他為什么要綁架自己?是和衛(wèi)芹一樣,不喜歡她靠近薄槿晏嗎?
傅湛筆挺的坐在面前的扶椅上,和薄槿晏神似的五官卻冷漠至極,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夏眠,沉聲開口:“好久不見,葉子。”
夏眠心頭大震,這個聲音
她太熟悉這聲音,那時候從車禍現(xiàn)場被抱起,神秘人叔叔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悠悠響起時她就銘記于心。
夏眠呆怔片刻,隨后而來的就是欣喜:“叔叔!
傅湛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夏眠漸漸覺出不對來,多年未見,他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和自己見面?
傅湛慢慢站起身,修長挺拔的身姿宛若一株山嶺松柏,他靜靜立于夏眠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她,仿佛一個至高無上的決策者。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救你嗎?”
傅湛冰冷的聲音聽得夏眠心涼,她怔怔看著他,眼里滿是恐懼和絕望。她恐懼和絕望的是傅湛駭人的寒意,他是有目的的,可是夏眠不敢再聽下去。
她的生活已經(jīng)充滿了骯臟和可怕的謊言。
她不希望這最后一點希冀也破滅,她曾經(jīng)是多么感激面前的人。
夏眠飛快的移開眼,囁嚅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感激”
“感激?”傅湛扭曲的笑出聲,英俊的面盤有些猙獰,“不知道你知道真相后,還會不會感激我?”
夏眠驚愕的看向他,為他口中的“真相”二字驚訝,難道還有什么事是她該知道的?
傅湛卻沒有再多說,而是一直抬手看腕間的手表,他似乎在等什么人,英挺的眉眼間隱隱透著幾分不耐。
夏眠打量周圍,這是個陳舊的廢棄倉庫,還真有綁架的氛圍。
偌大的礦蕪空間里只有她和傅湛,黃昏的夕陽傾斜的灑在斑駁的墻面上,傅湛一直在低頭把玩打火機,沒有留意她的狀況。
夏眠剛剛試圖尋找一個可以摩擦繩索的物體,傅湛就背對著她硬聲斥道:“如果你不想知道你母親的死因,可以盡管想辦法逃跑。”
夏眠倏地抬起頭,只看到傅湛冷漠倨傲的背影。
“你說什么?”夏眠難以置信的問出聲,音色發(fā)顫,整個人都好像掉進了寒潭一樣冷得刺骨。
傅湛回身看她一眼,唇角微動:“你馬上就會知道,葉珣和你父親的故事,會知道你的悲劇是誰造成的。”
傅湛說了一半就沒再繼續(xù),夏眠腦子發(fā)懵的消化這他話中的意思。
葉珣和石銳凱的故事,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嗎?他為了初戀情人害死葉珣,又嫌自己礙事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難道還會有什么隱情?
夏眠忐忑不安的坐在水泥地面上,冰涼的地板陣陣濕氣一路蔓延進心底。
不知道時間持續(xù)了多久,破舊的鐵門終于被推開了。
***
進來的男人目光和夏眠相撞,兩人都愕然看著對方,薄嗣承皺眉看向傅湛,聲音也冷得徹骨:“你到底是誰?綁架夏眠又想做什么。”
夏眠也復(fù)雜的看了眼傅湛,她對傅湛了解的不多,只是小時候被他救下那次留了些模糊的印象。而且那時候幾乎都有下人在照顧五歲的她,所以她沒見過傅湛幾次。
偶爾見的兩次還是晚上,傅湛身上充斥著酒味兒。
傅湛眼底的諷刺毫不遮掩,悠然坐回扶椅里,修長的雙腿閑散交疊著:“我是誰不重要,但是夏眠,你好像一直都沒搞清楚她是誰。”
薄嗣承皺起眉頭,疑惑的看了好幾眼夏眠。
他徑直走過去幫夏眠把身上的繩子解開,傅湛也不阻止,只含笑在一邊看著,他似乎篤定了夏眠不會逃跑。
薄嗣承把繩索拿開,這才抬頭冷眼看傅湛:“我一直不明白你讓我來的目的,現(xiàn)在有些不想知道了,你這人真是無聊至極。”
他攙起夏眠,低聲說:“我們走。”
夏眠卻沒有動,目光一直落在傅湛身上。
傅湛也噙著高深莫測的笑,看了眼時間:“再等一會,這場大戲還缺個主演,也是導(dǎo)演。”
薄嗣承的眉峰蹙得更深,倉庫里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三人各自不安的氣息微微浮動。
倉庫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響,一步步越來越近,夏眠和薄嗣承的目光都不自覺看向門口。
夕陽的余暉率先投射進來,橘色的光暈披在來人略顯豐腴的軀體上。
薄嗣承看清來人,意外的喊出聲:“衛(wèi)芹?”
衛(wèi)芹本來暴躁的神色略微變了變,看到薄嗣承身邊的夏眠時,攥著手包的指甲用力收緊:“你們”
傅湛一下下敲著扶手,嘴角翹了起來:“別擔(dān)心,你的笨蛋老公還什么都不知道,這么驚心動魄的秘密,沒讓你親眼看看他的反應(yīng)得多沒意思啊。”
衛(wèi)芹陰狠的看了眼傅湛,恨聲罵道:“你閉嘴!”
薄嗣承也聽出了點眉目,目光在衛(wèi)芹和傅湛之間來回移動,眉心緊鎖:“你們認識?”他向來威嚴的五官更加嚴肅,聲音沒有一點往日的和睦溫柔,“他是誰?”
衛(wèi)芹臉色蒼白,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看向薄嗣承時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他就是個神經(jīng)病,你別理他。”
傅湛眸色更冷,從身后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在薄嗣承身前晃了晃:“薄市長,我還真是不忍心拆穿,你的確是人民的好公仆,可惜,你不是稱職的男人。”
薄嗣承不動聲色的睨著傅湛,又沉沉看向他手里的資料袋。
“這里,有兩份dna檢測報告,相信你會很感興趣。”
傅湛加重了“興趣”兩個字的發(fā)音,把手里的袋子扔給薄嗣承,衛(wèi)芹臉色更加難看,瞬間白得沒有一丁點血色。她踉蹌著想去搶,薄嗣承抬手就把袋子置于她奪不到的位置。
薄嗣承肅穆的瞪著她,狐疑發(fā)問:“你怕我看到?”
衛(wèi)芹急忙辯解,手卻一刻也沒閑著想去去奪回他手中的東西:“不是,他在詆毀我,老公,你不能信他!”
夏眠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不明白神秘人叔叔留她在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對袋子里的東西倒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只想知道傅湛口中,母親死亡的真正原因。
薄嗣承攤開一只手,冷漠的將衛(wèi)芹推離開自己些許,衛(wèi)芹這副急于想要掩飾什么的樣子讓他心生疑竇。
他打開檔案袋,疑惑的拿出里面的dna比對結(jié)果,當(dāng)他看完兩份截然不同的報告后,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
衛(wèi)芹站在原地,拳頭握得死緊,眼神兇狠的看向傅湛:“你到底要怎么樣?你知道這樣揭穿后的結(jié)果嗎?你難道都不為槿晏想想!”
薄嗣承不可思議的死死盯著那化驗結(jié)果,再緩緩看著上面的署名。
他慢動作似的抬起頭,深深看著衛(wèi)芹,聲音沙啞粗噶:“你這怎么回事?槿晏,還有夏眠”
他緩緩回頭看著一旁不明所以的夏眠,眼底流露出痛苦和震懾,一字一頓道:“夏眠是我的、我的女兒?!”
夏眠也為止一震,她驚訝的看著薄嗣承,薄嗣承抬手將手里的報告地給她,目光一刻也沒從她臉上移開:“怪不得,你和她這么像。”
衛(wèi)芹陰鷙的看著夏眠,出聲打斷:“嗣承你瘋了嗎?傅湛是想報復(fù)我,他說什么你都信!夏眠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兒,要是的話,葉珣怎么可能不說!她又為什么要嫁給石銳凱。你想想,她會做出這種事兒嗎?”
薄嗣承糾結(jié)的擰起眉,葉珣的確不像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可是為什么他總覺得傅湛沒有在說謊。
傅湛在一旁冷笑,捻了捻眉心感嘆道:“衛(wèi)芹啊,你到現(xiàn)在還想要騙他?葉珣為什么會嫁給石銳凱,你最清楚不是嗎?還有,她為什么會死,你也知道吧?”
夏眠已經(jīng)震驚到不知該說什么,她扭頭對上衛(wèi)芹驚慌的視線,總覺得自己身后隱藏了莫大的陰謀。
衛(wèi)芹緊抿唇角不做聲,涂了紅色甲油的手指探進手包,緊緊握住了里面冰涼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又晚了,幫我女兒找奶瓶就找了好久,最后是人家自己找到的,兩歲的孩子記性真好
下章就全部揭曉了,微虐,然后就是今晚沒有二更啦,明天一起更出來,順便二更治愈下,嘿嘿
ps:謝謝xyq的地雷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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