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個時候官差們都去衙門迎接新任縣令,想必崔宅里面的人不會很多。</br> 他們只要行動小心些,定會萬無一失。</br> 打定主意,兩人將騾車趕到了沒人的角落,赫知冉小手一揮,將騾車和墨玖曄一起帶進空間。</br> 他們進來空間的目的無他,光天化日的去干壞事,總要裝扮一番。</br> 赫知冉取來化妝工具,將墨玖曄打扮成了一個雙眼上挑,鼻梁扁平,嘴唇外翻的丑漢子。</br> 這還不算,她還給墨玖曄貼了一副絡腮胡子。</br> 然后又在淘寶寶購買了一套灰色短打,將他那一身黑衣換掉。</br> 再看墨玖曄,一點兒原來的模樣都沒有。</br> 赫知冉禁不住大笑起來:“墨玖曄你知道嗎?世界上有兩種人最能吸人眼球。”</br> 墨玖曄不知她在打趣自己,認真的問道:“哪兩種人?”</br> “哈哈哈,一種是特別好看的,另外一種就是你現在這樣的。”</br> 赫知冉說話間,已經將人推到了衛生間的鏡子前。</br> 墨玖曄乍一看到鏡中人,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br>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這丑八怪就是我?”</br> 赫知冉大笑:“沒錯,這個就是你,怎么樣,我的化妝技術很厲害吧,你現在這個樣子,相信連娘都認不出來。”</br> 的確,別說娘認不出來了,就連他自己都不認識……</br> 不管怎樣,能因為自己博嬌妻開懷一笑,他丑點兒也值了。</br> 赫知冉笑夠了,也給自己裝扮了一番。</br> 她的裝扮就要簡單很多,換上在平陽縣穿的那身男裝,臉上又隨意涂抹一番就搞定。</br> 裝扮好,兩人便離開了空間。</br> 來到崔宅外,觀察了一番后,墨玖曄直接攔腰抱起赫知冉,施展輕功翻墻而入。</br> 入眼的就是,七八個穿著綢緞的女子正被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催促著朝大門方向走。</br> 女子們哭哭啼啼,有的甚至還要往回跑,卻被家丁粗魯的揪住頭發拉了回來。</br> 這些女子當中,赫知冉一眼就看到了何家的那對孿生姐妹。</br> 兩人倒是沒有哭鬧,只是不停的哀求家丁。</br> “這位小哥,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姐妹,別把我們賣去那種地方。”</br> 家丁見這姐妹倆不似其他人般哭鬧,多少升起了一絲絲憐憫之心。</br> “這是縣丞大人吩咐的事情,你求我們也沒有用,還是乖乖的跟我們走吧,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br> 何家姐妹繼續哀求:“小哥,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見縣丞大人,這樣我們也好求求情。”</br> “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縣丞大人若是對你們有情,就不會將你們賣去窯子了。”</br> “小哥,求你了……”</br> 哀求聲越來越小,很快就消失在崔宅的門口。</br> 赫知冉撇撇嘴:“這個崔縣丞還挺現實,知道自己不行了,就拿這些女人去換銀子。”</br> 這話,赫知冉本來就是發發牢騷,誰知,到了墨玖曄的耳中卻變了味道。</br> 他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發頂:“你放心,你夫君我身體好的很,也會保護好自己的。”</br> 赫知冉……</br> 你這腦回路跑的也太偏了。</br> 不容多想,此刻后院沒什么人,正是潛入的好時機。</br> 墨玖曄拉著她的手,一路小跑向前院。</br> 他昨夜特意在梁浩那里打聽過,崔宅的庫房就在主院的旁邊。</br> 因此,兩人沒費什么力氣,便找到了庫房的位置。</br> 庫房與崔縣丞所住的院子只有一墻之隔,只見那邊站了好幾個拎著藥箱的郎中。</br> 那些郎中的表情一個個如同死了親爹般難看。</br> 不禁這樣,管家還在那里不停的施壓。</br> “你們幾個,都是咱們允城名聲響當當的郎中,怎么能治不好縣丞大人的傷?</br> 縣丞大人吩咐了,他的傷一日沒有起色,你們就一日不準離開。”</br> 幾個郎中面面相覷,一位白胡須的老者上前一步,苦著臉說道:</br> “管家,崔縣丞這著實有些強人所難了,宮里那些凈過身的宦官,發達以后個個都想變得完整,可從古至今也無人能做到。</br> 更何況,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縣城的郎中,哪里會有那天大的本事啊?”</br> 其他幾個郎中也跟著附和。</br> “是啊,崔縣丞的病,我們是真的無計可施。”</br> “管家,求您行行好,到縣丞大人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就放我們離開吧?”</br> “我一家老小還等著我出診賺銀子糊口呢,求您就行行好,幫我們說些好話吧!”</br> “……”</br> 面對這些郎中的苦苦哀求,管家視若無睹,直接對著院子外面喊道:“過來幾個人,把這些郎中給我看好,若是有人跑了,拿你們是問。”</br> 墨玖曄與赫知冉在暗處看著,原本守在庫房外的三個家丁立刻離開了兩個,進入主院。</br> 眼下只剩下一個看守之人,倒是給他們行了方便。</br> 墨玖曄快速閃身來到那家丁身后,一個手刀將人劈暈,隨即將其拉到了角落。</br> 赫知冉趁機跑了過來,兩人靈巧的越窗而入。</br> 庫房明顯是被人整理過,一點兒被偷的痕跡都沒有。</br> 的確如梁浩等人說的那樣,里面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好運走的大件物品。</br> 掃視了一圈兒,赫知冉也算開眼界了。</br> 庫房內除了銀子和銀票沒有以外,其余的什么金銀珠寶、玉器擺件、古董字畫、綾羅綢緞,擺滿了四周的置物架。</br> 赫知冉小手一揮,庫房的物品就全部消失不見。</br> 如今空間變得大了,她不用在考慮存放問題,連同置物架都沒有放過,全部收了進去。</br> 仔細檢查一番,見沒有落下的物件以后,兩人才離開。</br> 誰知,他們剛剛從窗子跳出來,就與一個看上去三十歲上下,衣著華麗的婦人撞見。</br> 婦人身邊帶著的兩名丫鬟,見到兩個陌生男子頓時驚叫起來。</br> “夫人,有賊!”</br> 崔夫人也看到了兩人,同樣大聲呼喊‘捉賊’。</br> 赫知冉見狀,從空間取出一把迷藥快速朝著幾人撒了過去。</br> 崔夫人和丫鬟很快便倒了下去。</br> 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墨玖曄抱著赫知冉縱身一躍便落在了房頂。</br> 不等那些家丁走近,兩人便躍出了院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