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咱們能夠先一步找到父兄,解除他們身上的蠱蟲,就可以將此人千刀萬剮來為我墨家男兒報仇雪恨了。”</br> 六哥點點頭:“如此看來,也只能這么辦了。”</br> 兄弟倆剛剛商議好對策,就聽到一陣馬蹄聲響。</br> 六哥快速朝著門口走去:“我去看看。”</br> 他剛推開門,就看到五哥趕著一輛馬車,另外又牽著兩匹馬趕回來。</br> 不待墨瑾年發問,五哥率先開口道:“六弟,我進城采買,順便把咱們的馬帶回來,又套了一輛馬車。”</br> 聽到五哥一番話,墨玖曄不得不佩服他的細心。</br> 剛剛他與六哥已經決定,先帶著思萌先生一起趕往西北,正好缺一輛馬車。</br> 他們兄弟幾個路上也需要馬匹代步,五哥出門一趟,就將事情全部解決了。</br> 墨玖曄的原計劃是,打算在這里修整一夜,順便審一審思萌先生,如果今天就能問出一些關鍵的東西更好,即便不能,也能了解一下后者的虛實。</br> 沒成想,思萌先生表現得如此激進,為了父兄的安危,又不能讓他立刻去死,使得墨玖曄一時間有些無計可施。</br> 正好五哥帶了馬車回來,他也已經領教了思萌先生的虛實,根本無心在此久留,路上再慢慢想對策。</br> “五哥,我們現在就出發,一路快馬加鞭趕往西境,看看三哥他們那里有何進展再一起研究對策。”</br> 看到墨玖曄的表情,五哥知道事情緊急。</br> “好,咱們現在就出發,正好我買了一些干糧,咱們在路上能維持好幾天。”</br> 三兄弟將思萌先生扔進馬車,即便他處于昏迷狀態,誰都不敢掉以輕心。</br> 如此老狐貍,絕不能給他一絲絲逃跑的可能。</br> 于是,六哥負責趕馬車,五哥騎著一匹馬又牽著一匹馬,墨玖曄則是在車廂內負責看守思萌先生,一旦他醒來,想辦法與其繼續周旋。</br> 也許是思萌先生潛意識不想醒來受那奇癢之罪,直到馬車行駛出去百里距離,時間已至深夜,他才有醒來的跡象。</br> 一路上,墨玖曄始終都保持著清醒狀態,為了看清楚思萌先生的動態,油燈也一直亮著。</br> 因此,在思萌先生稍稍有了一些反應的時候,墨玖曄就發現了。</br> 思萌先生畢竟在一天之內中了兩次麻醉槍,此刻頭腦顯然還有些暈乎乎。</br>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全身緊繃繃的,而且無法自由活動。</br>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危險。</br> 借著油燈的光亮,他也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貌。</br> “墨玖曄,你究竟要如何?”</br> 墨玖曄雖然暫時對他無計可施,可決不能輸了氣勢。</br> “自然是要從你口中了解我想知道的了。”</br> 兩人的對話聲音不算小,并沒有背著誰的意思。</br> 在外面趕馬車的六哥也聽得清清楚楚。</br> 此刻他們正穿梭在荒郊野外,講話更是沒什么顧忌。</br> “老狐貍,你若是再不識時務,信不信我一錘子錘死你?”</br> 六哥與墨玖曄抱著同樣的心思,都是想以嚇唬為主,只要思萌先生稍稍有那么一點兒惜命的心思,他就不信從他口中問不出有用的東西。</br> 只可惜,他與墨玖曄的辦法對于思萌先生來說根本不管用。</br> 他們兄弟倆不清楚,思萌先生身上癢癢粉的藥勁兒已經過去,他也沒有覺得那么難熬,反倒是燃起了一絲絲對生的希望。</br> 不過,他卻不想在墨家兄弟面前表現出來。</br> “哼!男子漢大丈夫,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沒必要在這里嚇唬人。”</br> 墨玖曄算是看出來了,這老狐貍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快速抬手朝著他的頭招呼過去。</br> 本就是墨家的血海深仇,墨玖曄此刻真的是忍無可忍了。</br> 思萌先生雖然有武功在身,可跟墨家兄弟相比,根本就不夠看,再加上他手腳被捆得結結實實,馬車空間又小,他想躲都沒地方躲,只能實實在在挨著墨玖曄的毒打。</br> 墨玖曄這次是真的火大,更重要的是其中還夾雜著很大一部分發泄的成分在。</br> 幾次出手下來,思萌先生的臉部已經嚴重變形,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面目。</br> “墨玖曄,你是想你的父親跟我同歸于盡嗎?”</br> 思萌先生說出這句話,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br> 墨家兄弟也反應極快,都從他話語中聽到了關鍵。</br> 六哥已經將馬車停了下來,打開車廂門怒視著思萌先生。</br> “快說,你把我父親如何了?”</br> 五哥也快速跟了上來,兄弟倆高大的身體一同堵在車廂門口,眼睛緊緊盯著思萌先生看。</br> 墨玖曄也同樣,本來已經高高舉起的拳頭停在頭頂,并沒有立刻落下,就是想等著他的回答。</br> 思萌先生見兄弟幾個如此緊張的模樣,心中懊惱自己說錯話的同時,也大大松了一口氣。</br> 既然已經講出來了,他清楚自己再狡辯也無濟于事,也許還可以利用墨勍和墨家幾個兄弟談談條件。</br> “不錯,墨勍的確中了我的蠱,不過那又怎樣,若是我不說出他的下落,任憑你們走平腳底板也找不到。</br> 哈哈哈哈哈哈……”</br> 思萌先生決定心中莫名的痛快,發出了一連串得逞的大笑聲。</br> 那樣子放在墨家兄弟眼里別提有多欠揍了,無外乎就是拿捏他們為了父親的性命不敢對他下殺手罷了。</br> 除此之外,其中威脅的意味不予言表,總之,思萌先生的舉動,讓墨家兄弟很少不爽。</br> 不爽的后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保留其性命的前提下,暴揍他一頓。</br> 剛剛是墨玖曄打的,這次換成了六哥。</br> 只見他縱身一躍跳到車板上,隨即將思萌先生整個人提了起來丟到地上。</br> 五哥見狀也沒有再忍耐,抬腳狠狠踢在思萌先生的身上。</br> 墨家兄弟都是行伍出身,對于打人的時候哪里最痛又不會喪命再清楚不過。</br>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會為此刻的行為付出代價的……”</br> 看到兩位兄長暴揍思萌先生,墨玖曄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