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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連滾帶爬的跑了一天,大中午的都沒停歇,啃的也都是干糧而已,云生一行人簡直就是屁滾尿流的奔走到傍晚才在官道邊靠近一條小溪的一處空曠地段停下,準備野外過夜。
  由于奔走得太厲害,他們途徑一處驛站也沒停,現在正好卡在兩處驛站間,不近不遠的尷尬距離,加上實在是累了,再如何會騎射也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大家都蔫頭蔫腦的。
  四輛馬車圍繞著云生的馬車而停,健仆有的去撿柴火,有的去溪邊提水,有的去牽馬喂食,有的打理營地的雜草,驅趕蛇蟲,女婢則取出存儲的食物,準備慵食。
  云生帶著應鼓搏拊在外面轉了一圈,確定沒什么山石塌方的危險,到溪邊清洗了手臉,順便還射了兩只兔子……他完全不知道,原來古代的兔子這么多,應鼓撿著木棍往草叢里趕,就能竄出好幾只……
  提著獵物,云生其實挺自豪的,瞧,野外捕獵技能兔子這項加點了不是?興高采烈的準備回去接受女婢們的崇拜,卻在看到自己馬車旁邊被清空了一大片草地,熟悉的黑衣短打男人隊伍時,僵硬在了原地……這個是怎么一回事,他們不是被甩掉了嗎?
  見到他,頌鐘忙不迭的跑過來,小聲道:“郎君,他、他們……來了。”
  好吧,他也知道他們來了……左右瞟了好幾眼,那些黑衣人依舊動作迅速果斷,沒有打擾到這邊的車隊半分,可那種集體的威嚇已經嚇得大家不敢動了。
  嗚……他也不敢動,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大家順路也不必要擠在一塊兒扎營吧?而且默不作聲的那么多人,連交談都沒有的沉默,很可怕啊啊啊!
  云生一出現,劉恒就注意到了。
  遇見實在是湊巧,他離開長安也近兩旬,是該返程。只是沒想到,這只老鼠隊伍也是去往長安的,在看到他們的時候,他的惡趣味讓他并沒有多考慮,直接抬手命令全員就選這里安營過夜。
  他的手下們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那車隊的所有人直接就嚇傻了。
  他不動聲色的巡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領隊的小老鼠,剛想和蕭睿一起動手挖坑,卻在草叢有了動靜的時候抬起了眼。
  原來,是個小郎君啊。
  就距離而言,劉恒可以分辨得出對方的衣著和基本面容,看樣子年齡并不大,難怪膽子也不大,而且他剛踏出草叢,原本甩著手上兔子的動作嘎然而止,整個人就呆在了那里,就算有個男仆奔過去耳語,他也半晌沒有動作。
  怕是嚇壞了?劉恒忽然覺得很愉快。驚嚇一只小老鼠盡管勝之不武,可感覺為什么如此輕快?他完全感覺不到應該籠罩在胸口的壓抑和憤怒,而是歡愉無比。
  忍不住,又是勾起了薄唇,也沒打算讓那只小老鼠傻再久點,直接邁開了步伐。
  身邊跟上的是蕭睿,他的心腹謀士,年齡與他相仿,一同成長培養起來的。
  近了,才發現是怎樣一個小郎君啊。
  霞姿月韻冰雕玉琢,明眸善睞齒皓唇紅,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面如冠玉身姿風流的翩翩美少年。劉恒微微瞇了瞇眼,坦然自若的瞟了眼他因為緊張而吞咽的喉結,再次確定這是個小郎君而非小嬌娘。
  在他身后的蕭睿則同樣看得呆了去,長安是大漢的都城,匯聚了大漢所有優秀人物,他又是跟隨在劉恒身邊的,看過無數英雄美女眼界高得不行,可面前的小郎君竟然生生讓他連呼吸都壓抑住,明明這人還帶著旅途的疲倦之色,天藍色的深衣上也有著騎馬留下的皺痕,可就是如同名射姑仙人般亭立于此,叫人潛意識都不敢輕易驚擾。
  云生則是驚嚇過度了,本來瞧見黑衣人群就嚇了一大跳,看到黑衣人里面竟然走出兩個人直接來到面前,更是緊張得不行,尤其是領頭的這個很高、很高、很高……高到他先是抬眼神,然后抬下巴,最后抬脖子……
  他目前的身量還真不高,可能隨了云母,目前按照猜測可能有1米55左右?但這個徑自走來矗立他面前的魁梧男人竟然高他一個頭、兩個頭……有1米9了吧?古書里超過一米9的他只記得呂布和關羽,這位誰呀?
  云生不太懂看年紀,由面相推測是四、五十左右的大伯,長相非常讓人印象深刻,五官深邃輪廓分明,扣除掉胡子拉茬一把,一雙細長的眼睛眼角微挑,直挺挺的鼻梁更是抬高了整張臉的立體感,菲薄的唇抿著,唇角倒是微微的上彎,勾出了個看起來比較禮貌的笑容。
  禮貌嗎?禮貌為什么長這么高?禮貌為什么低著頭俯瞰他?禮貌為什么瞇著眼盯著他看的模樣如此的不懷好意?禮貌為什么全身還散發出威嚇狂妄的氣息?……啊啊啊啊,現在哭著逃回豫章來不來得及啊?
  瞪得圓溜溜的眼睛泛出水光了,小老鼠要被嚇哭了嗎?劉恒心情無比的更加歡快,雙方眼瞪眼也不是辦法,輕輕的咳嗽一聲,背負在身后的手忽然手指癢了起來,十分想捏捏這只小老鼠的耳朵,如果真的可以象揪一只老鼠一樣把他拎起來,一定很有趣吧?
  蕭睿驀然被驚醒,急忙展出個溫和的笑容,他的長相本來就比較斯文,笑起來確定是是文雅至極的。“冒昧打擾小郎君,鄙人蕭睿,此乃我家大人。”劉恒離開長安從未主動暴露過身份,他也不知道該怎么介紹。
  劉恒倒是落落大方的一拱手,“在下劉延年,京輔縣蔚。”
  渾厚低沉的嗓音如同寺廟的撞鐘,就這么一下,連周邊的空氣都震動起來,嗡嗡嗡嗡的耳膜鼓噪,突突突突的血液湍流,嘭嘭嘭嘭的心臟急蹦。
  云生打了個很明顯的哆嗦,臉刷的紅了。頭一回聽見如此好聽的男低音,他有些接受不了,耳朵癢得好想去撓撓。硬是忍住了,動作還帶著僵硬的將兔子先遞給應鼓,拱起手來:“小弟云生,豫章云氏。”云父出門前叮囑過他,如果有人為難,一定要報這個背景,基本知道的都不會為難他,不知道的……就隨機應變吧。
  劉恒眼里閃過詫異:“豫章云氏,京兆尹云卷家的?”
  云生繼續拱手,對朝廷官員熟悉的,都不會是小角色,“正是在下二叔。”臉刷的又白了……好可怕好可怕,好想逃走,這個人跟吃人的朝廷有關,一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啊!
  小老鼠的反應太有趣,劉恒忍不住一逗再逗,“既然是熟人的小侄,我便護你一程,你是去長安尋云卷的?”
  他好想哭著說不是,吸了吸鼻子,沮喪的低下腦袋:“是。”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那好,我們便同路。”劉恒爽快的做了決定,當作沒有看見小老鼠蔫不唧唧的絕望,朝蕭睿道:“去把我們的食物拿來,共同造飯罷。”
  蕭睿莫名其妙的去執行命令。
  云生則暈了暈,被劉恒快手扶了扶,隔著袖子就將他往云生這邊原本的營地中央引,“云小侄莫慌,有我在,不會有歹人出現的。”恩恩,手臂這么細?
  最大的歹人就是你啊……云生欲哭無淚的被霸道帶到被布置好的氈毯上落座,然后就看著劉恒跟指揮下人一般將他家呆滯住的木頭人一個個指派任務活動起來。隨后,劉恒就這么盤腿坐到了他的身邊,撐著頭,英俊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瞧著他。
  云生又打了個哆嗦,“足下……”
  劉恒笑得非常和藹:“云小侄無需客套,我與你二叔熟識,你可同喚我叔叔即可。”
  所有耳朵尖的黑衣人都驚詫的互相交換眼色,第一次見王爺如此和人拉近關系,這個云生是什么來頭?京兆尹云卷也并不是什么特別出眾的人,有什么值得王爺降低身份?
  不要臉……你又不是云家人,占這個便宜干嘛?腹誹不已的云生鼓了鼓腮幫子,廣袖下的雙手互相捏捏捏,恨不得捏上對方的厚臉皮。
  “恩?”低沉的詢問是重重的鼻音,無形的威壓瞬間暴張。
  云生倒吸了口冷氣,“叔、叔……”老老實實的耷拉下耳朵,既然逃不掉,只能委屈自己暫時當一回云俊杰。
  劉恒相當滿意小老鼠的服軟,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他問題,等慵食準備好,已經將云生的背景資料給套了個七七八八,就連他身邊那幾個貌美女婢的名字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兩人的食物端上來時,云生看看劉恒面前的干糧,再看看自己的豪華大餐,縮著肩膀,默默的將面前食盤遞出:“叔叔請用小侄的吧……”啊啊啊啊,俊杰不好當,他好想端起食盤去砸對方的頭啊。
  劉恒噙著懶洋洋的笑,看著小老鼠的忍耐,十分自在的接過:“那就謝過云小侄了。”
  云生在鳴球企圖幫他換食物時及時阻止,開玩笑,當面顯示出嫌棄,他會被對方一刀劈成十八段的吧?這位劉延年身上盡管沒有佩刀,可其他的黑衣人有啊!安靜的咬著被湯泡開的干糧,忽然覺得有點委屈,為什么運氣這么不好,遇見這么個霸道的人。
  享用著口味偏淡的食物,劉恒瞥了眼小老鼠的不甘,忽然覺得挺可憐的,拿起自己的水囊遞過去,“嘗嘗。”
  趕忙雙手接過,云生在心底唾棄了下對方的不愛干凈的私器公用,然后捧起來,盡量不扭捏的仰頭喝了一口。
  就一口,可怕的滋味充斥唇腔,云生連忙移開水囊就想找地方吐掉。
  盯著他,劉恒眼一瞇,冷道:“咽下去。”他賜的東西敢吐?
  云生鼓著腮幫子,被他瞬間迸發的傲慢與狂妄被嚇到,倒也不再敢矯情,硬是將口中那辣嗆的液體給吞下喉嚨,火辣辣的一路燒到了胃,小臉騰的就漲了個通紅,不受控制的張開嘴吐舌頭四處找水:“玉磬、笙磬!”連嗓子都給燒得啞了好幾分。
  婢女連忙端了水過來,他也顧不得什么了,搶過來就連灌了好幾大口,來不及吞咽的水滑出唇角,閃耀著營地中央火堆的焰花。
  劉恒緩慢的瞇上眼,好整以暇的瞧著云生被嗆得通紅的精致臉蛋,泛出晶瑩水花的漂亮鳳眼,殷紅的唇珠,粉嫩的小舌,還有那蜿蜒而下如唾液的細細水流。
  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他舉起水囊,喝了一大口,胸口似乎也被這辣嗆的液體給刺激出了熱潮。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他笑道:“沒喝過酒?”
  云生氣惱得要命,又不敢怎么樣,語氣惡聲惡氣多了:“沒喝過這樣的酒。”豫章美酒醇厚綿延,可能是釀酒技術的問題,味道比較像葡萄酒,入口有回甘,后勁頗大。這位劉叔叔的酒簡直是傳說中的燒刀子,發酵過度的失敗品吧!
  被小老鼠慪氣的樣子惹笑,劉恒又喝了一口,故意道:“我們這種武夫喝的當然不會是文士的酒,軟綿綿的如何稱作男人。”
  這是算人身攻擊嗎?云生瞄了眼他,決定不搭腔,乖乖扒飯,一會兒借口旅途勞累,躲上馬車睡覺不出來,哼!
  結果是好不容易咽下那難吃的湯泡干飯,去溪邊洗漱后回來,云生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群黑衣人以馬車這邊的篝火為中心繞了個圈扎營,而他的馬車,正在中央……這樣讓人怎么睡覺?眾目睽睽爬上車,然后外面圍著一圈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人?自家的仆役他還能習慣,這些一看就是練家子又極聽指派的軍事作風的漢子們,云生打心底怕啊!
  要是他們半夜把他家這些人給屠了怎么辦?
  “怎么?”劉恒不知什么時候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身邊,渾厚的嗓音里有著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云生覺得這位劉延年大爺很喜歡看他吃癟……他怔怔的看著包圍圈里的馬車,轉身一拱手,恭順無比:“請叔叔上小侄的車歇息。”反正他今晚是不打算睡那上面了,干脆換個人情。
  劉恒眉一挑,笑得玩味,“無須客氣,我們這些士卒習慣了隨便應付。”
  云生正氣凜然:“怎能如此煩勞諸位,小侄今夜定要參與守夜,共辛苦才是!”
  小老鼠打著什么主意呢?瞧那小樣兒,裝得居然像是那么回事兒。劉恒背著雙手,傾頭瞧著云生快要維持不住的大氣浩然樣,緩慢的點頭微笑:“如此甚好。”
  甚好什么?云生暫時沒心思去琢磨,先松了口要眾目睽睽之下爬車的氣,再指揮頌磬鳴球將氈毯被褥鋪到應鼓搏拊他們中間,順便取出些書卷來,打算就看看書先。
  卻被劉恒叫住,指揮著將寢具給放置到他的位置旁邊,而那個位置又恰恰好在黑衣眾人的包圍圈正中央……他呆若木雞幾乎要淚流滿面啊,他就是不想引起任何注目,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就這么難?
  云家人在劉恒一個眼神下,就已經嚇得立刻把自家郎君給賣了,毫無節操可言。
  呆傻云生完全就是被劉恒的雄厚氣魄下給威逼過去的,兩人的寢具對比鮮明,一極簡,一極舒適……云生低著頭默默的做著心理斗爭,他實在舍不得讓出云母幫他精心準備的床具,可萬一不讓而被半夜掐死怎么辦?他悄悄觀察過劉恒,身材威武高健,短打的衣衫根本無法遮掩他身上跟練健美似的鼓漲肌肉,而且按照他渾身散發的兇悍氣勢,比起那種玩命的流氓可怕多了,又是個武官,強搶他人財物草菅人命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嗎?
  劉恒這回倒是非常爽快的坐到了他自己的寢具上,仰頭看著糾結的小老鼠,暗笑他無法掩飾激烈內心活動的表情,“怎么還不坐好?你和我守下半夜。”
  云生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立刻踢掉鞋子坐上氈毯,然后聽見守夜的安排,直接低頭拿起了一書卷,才能忍下要吐血的感覺。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啊,并且為什么這個看起來就像土匪頭子的劉延年需要守夜?他那么多小弟難道都是擺看的嗎?
  云生完全沒有注意到,所有黑衣人都僵了一瞬,而隱藏其間的王延等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立刻被袁敦給帶了個頭,躲開王爺陰霾的輻射。沒有聽錯吧?王爺竟然要守夜,還是和這個云家小郎君一起?
  得知小世子內情的蕭睿、顧裕倒是心里多轉了個圈,算算年齡,難道王爺是將這云氏小郎君當作小世子看待了?這云氏小郎君倒是懂得看人眼色,分明怕得要命,卻還能強裝鎮定,倒也是個趣人。
  瞧見他手里的書卷,劉恒感興趣的挑了挑劍眉,“打算去考孝廉?”大漢朝做官也就幾種方式,考試、頂替和舉薦。孝廉便是察舉制常科中最主要、最重要的科目。
  云生不防他,橫豎一武官,就算清楚朝廷官員有哪些,文化程度應該也不會高到哪里去。“小侄此生之愿便是孝順父母彩衣娛親。”
  劉恒漫不經心的后躺到隨便卷出來的枕頭上,雙臂抬起交疊在腦后,一副痞子大叔樣,“既是大漢之人,何以不報效大漢?”
  報效了就死定了。云生淡定的捧著手卷,“人各有志,小侄魯鈍實在難以擔負重任,只得盡孝盡忠即可。”
  劉恒哼笑一聲,聽不出他是在笑什么。
  云生直接當沒聽見,專心讀書。他在這個世界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可如果要將書讀懂,光死記硬背是不夠的,如果不理解,再倒背如流也是沒用。所以他看書很專心,即使這書隨意翻看幾眼,合上了就能一字不漏的默下來,他還是會認真仔細的逐字推敲。這樣的讀書方式可以讓他懂得很多東西,也讓他可以品位到讀書的樂趣。
  試想,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可以讀出不同的意思,組合起來,那么這一本書想要表達的東西,立刻就微妙的起來。
  這個世界因為印刷的約束,導致流通在市面上的書量其實很少,大部分古籍都被收藏在各大家族當財產,他也只是讀過云家的珍藏和書院的書而已,若是按照一冊冊的計算,比較起未來他的讀書量而言,簡直就是不足九牛一毛。
  偏偏這書少了,他反而讀得精了,未嘗不是種收獲和樂趣。
  一個個字品過去,他不自覺的扁了嘴擰起眉思考,另一手用食指在被褥上不自覺的勾描著讓他反復斟酌的字眼,良久,才偏頭一笑,對于新奇的感悟而顯得極為心滿意足。
  劉恒枕著雙臂一直看著他,他們兩的位置面對著火堆,小老鼠的臉也在篝火的照耀下清晰可辨,一個抿嘴,一個皺眉,一個轉眼,一個抽抽鼻子,然后是笑容,那樣發自肺腑的笑,自殷紅的唇彎起,直接就染了那雙眼瞳,如同萬點星芒同時綻放,美得讓他這個見識過天下絕色的人都忍不住怦然心動。
  小小少年郎,竟會有如此吸引人的地方,真是……
  劉恒看了云生很久,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多長時間,就這么瞇眼瞧著,舍不得移開目光,也不愿意去看其他地方,那樣的眉眼,還是渾然一團孩子氣的沒長開,可就已經讓他覺得看不厭了。
  當第一撥守夜的黑衣人起身去巡邏時,他才一手后撐起上半身,一手抽走小老鼠手里的書:“該歇息了,后半夜若是起不來叔叔我便踢你進火堆里去。”
  猛然少了書的云生先是呆呆愣愣的看向他,仿佛還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一時無法自拔,半晌才張了張嘴,卻沒有喊出聲的迅速調整了表情:“唯。”雙手展開等待他還書。
  劉恒忽然發現小老鼠還有個書呆的毛病……將書交回去,開始琢磨著要不要用幾本古籍去誘這只小老鼠,一定很好笑。
  拿回了書卷小心收好,云生躺了下來,面對著火光很亮,讓他翻了兩翻都覺得不舒服,干脆被褥往頭上一扯,整個人蜷到被子里窩住,總算不再動彈了。
  劉恒差點失笑,有趣真是有趣啊!這么大一團,總誘著人一腳蹬過去的欲望。
  待到下半夜,劉恒掐著點兒毫不留情的將云生的被子一把揭開,“云小侄,該守夜了。”本是打算看到小老鼠吱吱亂叫的慌亂,結果自己的呼吸卻窒了一窒。
  蜷縮成一團的小老鼠由于被子被突然扯掉,睡得紅撲撲的小臉轉過來,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眼睛瞇瞇的,眼角斜挑,頭發凌亂的貼在額頭和兩鬢,櫻唇嘟嘟的,滿臉其實是被打擾的不快,可偏偏那半瞇的眼睛星光流轉讓精美的五官露出的不悅,硬是露出絲難以言喻的嬌嗔嫵媚來。
  劉恒垂眼瞧了這張巴掌不到的臉蛋半晌,忽然覺得有點熟悉,又覺得有點心熱熱的。抬起腳,輕輕用腳背推了推小老鼠的腿:“守夜了。”低沉的聲線嚴厲了不少。
  云生扁了扁嘴,睡得正香被弄醒,先不談脾氣大不大,整個人其實都還在迷糊狀態,大概記得有守夜這么回事,也就搖晃的站了起來,才到劉恒胸口的矮小人兒,還耷拉著腦袋揉著眼睛杵在劉恒面前,這模樣怎么看怎么像嚴格的家長在訓孩子……
  周圍無論是警戒著的,還是醒來的黑衣人們不約而同肩膀抖了兩抖。
  劉恒垂眼瞧著面前的小老鼠,衣服亂七八糟,一頭烏黑濃厚的發如同潑墨滑下他肩頭直拂他腳踝,目光瞥到被褥邊滾落的發冠,心里暗自一曬,小老鼠是想學名士風流?從頭發上學起?
  還沒待劉恒開口,云生先抬起了頭,眼睛幾乎睜不開的半瞇著:“叔叔先容我去洗漱。”實在太困太乏,一般這樣的時刻直接被叫起,他都要如同被睬著尾巴的貓炸毛的。
  劉恒負手點頭,“去罷。”卻在小老鼠一搖三晃的轉身朝溪流走去的時候,彎腰揀了地上的發冠,繼續背著手,散步似的慢悠悠跟了上去。
  所有黑衣人繼續顫了顫。
  借著明亮的月光,按照方向一步一個坑的來到溪流邊蹲下,萎靡的云生完全沒有考慮什么半跪半蹲的耍帥姿勢,直接就是雙膝往外一張的蹲姿,然后便伸手掬水潑臉,從旁邊看,挺像一只□□。冰涼的水多少沖洗掉困倦,將冰涼的手覆蓋上眼睛好一會兒,總算舒服多了。
  啊,他到底是運氣多好啊,攬了個什么守夜的活,這輩子都沒這么折騰過。暗嘆一聲起立,才發現束發早就散掉了。將將反手捉住滿掌的發,思考要不要去拽根草繩什么的應付一下的轉過身,面前就出現一只大掌,掌心里躺著他的發冠。
  大半夜的,必須很驚悚,怕鬼的云生虎軀一震菊花一緊,整個人保持著反手捉頭發的姿態,低著頭半晌沒有動彈。
  “恩?”劉恒的鼻音加得重了點。
  實則被嚇得瞬間肌肉僵硬的云生呼了口氣,“謝謝叔叔。”伸手取了發冠,卻隨手揣進了袖袋,繼續一手抓著頭發。
  劉恒暗暗覺得小老鼠膽子真的小得好笑,又很是好奇他為什么不束發。
  結果是云生動作坑坑洼洼的將自己的頭發繞了半天,最后打了個詭異無比的結……
  劉恒微微側眼,瞧著小老鼠腦袋后一大坨黑漆漆的東西,和下面垂著的亂發,嘴角抽了抽。
  這輩子就沒有親自動手整理過頭發云生自我感覺還不錯,至少不礙事了,仰起頭,也恢復了正常:“叔叔請告之小侄該如何守夜。”這倆字他也只在書里看過,沒有身臨其境的經驗。
  劉恒將視線自他腦后的鳥窩移開,邁開步伐:“隨我來。”守夜只是他隨口一說,每個點兒自有手下輪流值守,哪里需要他親自出馬。只是逗逗小老鼠而已,四下一瞧,也就隨性的沿著溪流往上游走去。
  正值滿月,這個時代沒有光污染,明亮的月光將一切照得十分亮堂,又是平原的地區,除了少數的樹林和過高的草叢,其余皆一目了然。云生跟在劉恒身后,忽然覺得夜景其實也不錯,尤其是溪邊還有螢火蟲,更是讓他看得唇角帶了笑。
  “看什么?”似乎是感受到了云生的好心情,劉恒停下腳步,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熠耀。”云生笑得眼睛彎彎的,月光下整個人散發出十分柔和的光芒。
  劉恒瞅了眼十分悠然自得的云生,忽然問:“這里離營地有多遠?”
  云生回頭看看,他們走了有一段距離,挺遠的,至少營火是看不到。“不遠。”沒有具體數字概念的云生不負責的亂答。
  劉恒哼了一聲,不知是笑還是什么,就這么背握著雙手,昂然矗立在云生身邊一同欣賞溪流上瑩瑩飛舞的美景,“云小侄說,論奔走起來,是叔叔我快,還是云小侄快?”
  “自然是叔叔快。”腿都長到云生胳肢窩了,有什么可比的?炫耀身高嗎?他今年才15,還有很多的發展空間,云生一點兒都不羨慕嫉妒恨。
  劉恒又哼了一聲,這回笑意明顯得讓云生都莫名其妙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那張輪廓深刻的俊臉一半隱在陰影里,一邊竟然很是柔和的表情。后頸的寒毛一立,直覺不對勁。
  欣賞著小老鼠恨不得連頭發都豎起來的警戒,劉恒的語調十分溫柔:“那請云小侄暫時穩住,叔叔我去通知狼群來的消息。”說罷,也不給云生什么反應,人就以著一種不可思議的輕盈動作遠去了。
  先是感嘆一下這人的速度和質量的奇怪正比性,再思考他剛才給的信息,然后整個人僵住。狼群……是什么鬼?!
  回憶剛才劉延年的視角,也看過去,越過螢火蟲和溪流,再看遠些,可視度和視力的限制,完全沒有風吹草地現豺狼的情景。恩恩,必須承認,不管劉延年是捉弄他還是真的,他都很怕啊!會咬死人的狼啊,就算不咬死人,隨便啃一口,這年代又沒有狂犬疫苗,也一定會感染死的吧……
  原來他會死于狼嘴嗎?對了,書里說,狼眼睛是綠的,也許劉延年是瞧見了幽幽綠光?可他還是看不見啊……
  胡思亂想期間,劉延年率領著一批黑衣人自他身后無聲潛來,恩恩,他已然木雞,沒有大有更多的反應,也就這么眼睜睜瞧著黑衣人們一片的往前彎腰悄然前行,而劉延年則留在他身邊。
  “很怕?”如果是未來,估計以劉恒這樣調侃的語調,定是要取根煙敲敲煙盒,再斜著眼瞧著他的同時點上火的無恥模樣。
  云生目前全身能動的部位就是眼珠子,“很怕。”非常坦率。
  劉恒狀似不經意道:“這樣地帶野獸良多,多數人會選擇驛站不會野地宿營。”
  云生態度極好:“小侄受教。”雙手試著想抬起來拱手,在袖子底下還是抖得不行,索性作罷。
  遠處忽然傳來狼嚎,云生一個明顯的哆嗦,啪嗒的跪了下去。
  劉恒垂下眼看看幾乎要被草叢淹沒的小老鼠,心情忽然好得不得了。
  好半晌,云生才能勉強爬了起來,灰頭土臉的,胡亂打結的頭發墜垂垂的,月色下的臉慘白,沒有血色。
  劉恒老神在在:“狼群你我共同發現,狼皮分你一張。”
  果不其然,云生顯然又是一哆嗦,“小侄不敢求取,叔叔高然。”他有點被嚇得胡言亂語了。
  劉恒半轉過身,大肆肆的彎唇,逗弄小老鼠實在是有趣啊,哈哈。
  待半夜捕獵的黑衣人拎著11匹狼的尸體回來,濃厚的血腥味讓云生更想逃走,卻被劉恒的氣勢壓著,乖乖跟著返營,然后坐回床榻上等全身的顫抖平息。
  劉恒很好心情的在他旁邊躺下,“睡吧,他們既然要整理獵物,就會保持警惕不要惹來更多的猛獸,你可以不用守夜了。”
  更多的……云生瞧著火堆對面那群睡得香噴噴的云家人,羨慕得好想哭,為什么他要接受這樣的精神折磨?好可怕啊!明天一早立刻分道揚鑣,他再也不和這群災星走一起了。一路上他都安安全全的沒有遇到什么問題,怎么現在不是狼就是別的猛獸,這個劉延年是柯南災星體吧?
  劉恒逗弄了小老鼠,心情巨好的睡了。
  云生被驚嚇到,連躺都不敢躺下去,坐著撐到天明。
  當玉磬和頌磬來伺候的時候,驚得不行,小郎君的臉色差得慘不忍睹,而且他眼底的青黑難道一夜未睡?還有,小郎君的頭發是怎么回事?云母精心保養了十幾年的黑亮長發啊,怎么打結打成一坨了?
  云生花了很多功夫整理,動作很慢,刻意得很明顯,他不要再和劉恒一行同路了,他不要離鬼門關那么近,被嚇到也不要!
  很愉快的劉恒在速度整理完后,也沒有多說什么,朝云生抱了抱拳就率隊上馬先行,
  云生這才松了一大口氣,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朝食隨便啃了兩口,就懨懨上馬車補眠去了。
  眾人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驚擾到他,自覺安靜的上路,安靜的在路上遇到安靜等候在樹蔭下的某支黑衣人隊伍也沒有發出什么聲音,那隊黑衣人也安靜無比的與云家車隊同行,一切悄然無聲。
  悶頭大睡到晌午才覺得稍微饜足了的云生揉著眼睛掀開窗簾看看外面的景色,入目皆是埋鍋造飯的黑衣人的熟悉情景讓他的呼吸窒了一瞬……
  再如何想揮淚逃走也找不到門路的云生被打理好后下了馬車,隨意一掃便見到了黑衣人中最顯眼的劉延。之前不認識,一群黑衣人,是怎樣也辨不出首腦的。可認識了,才發現,無論他如何低調隱藏與眾人一致著裝,只要不隱藏那身狂妄又霸道的氣勢,完全是讓人一眼就可以識別得出與眾不同。
  面容帶笑的走過去拱手:“又遇叔叔真巧。”放屁,剛才笙磬在馬車里說,根本就是候在路邊守他們的!
  劉恒正在蹲著升火,抬頭瞧了瞧這翩翩小老鼠一眼,細長的眼睛瞇了瞇,顯出非常愉快的神情來,“云小侄來得正好,幫叔叔升個火罷。”
  云生嘴角抽搐,“小侄無能。”會就見鬼了,他又不是廚房雜役出身。
  劉恒也不介意,“無礙,來這邊,幫我吹一下。”指揮著云生在一個方向蹲下,對著鍋底吹氣,“火才燃,你吹用力些。”說著一邊在搗鼓干草和枯枝。
  為什么你不吹?你那么大只,胸圍估計是我的兩倍,肺活量肯定也不止兩倍,你吹一定又快又好啊!腹誹著,云生不敢不吹,依言照做,可煙霧濃郁,他吹一口,被迫吸兩口,一下就被嗆得連連咳嗽,眼睛也被煙熏得受不了直揉。
  處于上風口的劉恒就這么看著下風口的云生,嘴巴真的是咧得光明正大得很啊!干脆邊攪著柴火堆弄大火勢,邊露著一口白牙,好整以暇的盯著狼狽不堪的云生,瞇起的狹長眼眸亮得驚人。
  旁邊無論是黑衣人還是云家人這回總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劉延年叔叔這是在把云小侄當猴子耍呢。
  云家人敢怒不敢言,連他們小郎君都乖乖認小了,還能如何。
  黑衣人們則集體石化,誰見過高高在上陰沉狠戾的攝政王有這么……接近無賴的一面?
  漂亮的小臉被熏得黑漆漆的云生嗆的嚏淚直流,帕子折了好幾疊也擦不去那股直面撲來的黑煙,云生呆呆坐在濃煙中又是擦鼻子又是抹眼淚又是咳嗽,好不可憐。
  劉恒看夠了,早上被明顯嫌棄的薄怒煙消云散,面色和緩得不得了,“來。”直起身,去牽被濃煙繚繞得快彌散出烤地瓜味道的云小侄。
  眼睛都睜不開的云生被輕拍了拍肩膀,反射的就伸手去抓,在觸摸到溫熱的手掌時,毫不猶豫的一把捉住,借力就站了起來。
  垂下眼睫瞧了瞧被緊握住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小老鼠人小連爪子都這么小得只能抓住他三根手指?劉恒勾著笑,也不甩開手,反而很耐心的就這么牽著小老鼠,“來,附近有條溪流,去洗個臉。”低沉的語調分外的溫和。
  黑衣人們集體顫栗了一下,忙碌的動作忽然加快,就他們的經驗而眼,攝政王態度越柔和,就代表著有人要遭殃了。
  云家人迫于壓力,眼巴巴的看著小郎君被拐走了……
  被牽到溪流邊,劉恒取了云生手里的帕子,蹲身在水里擰了兩下,再起來,傾下身幫他輕輕擦拭那張花貓似的鬼臉,“別動。”兩個字足以把想要自己來的云生給鎮得不敢動。
  一手托著小下巴,一手緩慢仔細的擦著好笑的漆黑。
  云生覺得臉快破皮了,劉延年是把他的臉當大刀在擦嗎?……
  劉恒則前所未有的愉快,瞧著一張漂亮臉蛋被弄臟,再擦干凈,盡管還有些污漬和泛紅,可很有莫名的成就感。
  又擰了遍帕子,動作熟練了不少的劉恒將帕子遮在云生雙眼:“敷一下。”被煙嗆到眼睛的滋味可不好受。
  云生乖乖的也不敢動,就這么抬著下巴。
  劉恒彎著笑巡視著小老鼠的臉,真小,臉小,鼻子小,嘴巴也小,嘴唇偏偏豐潤嫣紅,如同深紅的山茶花瓣,圓潤飽滿又帶著一圈光澤。小小年齡不掩一團稚氣,五官都未完全長開,卻是這么一副純真又誘人的模樣,若非再三確定了他有喉結,說是個女娃娃都不會有人懷疑。
  所謂的男生女相么?這種模樣的人若是出生低一點,泰半會淪落為玩物,他還好還有個云家做背景,萬幸一般的人不敢打他的主意。一旦入了長安,若是哪個權貴動了心思,云卷的官品多少也能起點兒保護作用。
  劉恒微微側了側頭,對于有人斗膽敢把手伸向這只小老鼠,略微的不悅起來。
  “叔叔,小侄好了。”清清脆脆的嗓兒一聽就還未到變聲的年齡,稚嫩得很,他說他有15歲了,可無論是外表還是嗓音都不太像,
  劉恒恩了一聲,瞧著小老鼠自己取了帕子,在看到那手帕上的漆黑后,臉色有點發綠。心情立刻又好了起來,不愿他被人碰,就罩著他好了,攝政王這個頭銜,全大漢還真沒人敢輕易觸犯。
  □□蹲下去對著淋漓的溪流怎么也照不出發疼的臉皮哪里還有不妥,索性全部擦一遍,云生暗自腹誹,那是什么火,怎么煙盡往他臉上招呼,他記得以前就算出去野炊,煙的走向也是會變道的。
  起身,他擰干帕子抹掉一臉水,沒有選擇之下仰起著臉朝著劉延年:“麻煩叔叔看看小侄哪兒還有不妥。”方才頂著花臉過來的狼狽他不想再經歷,務必干凈整潔的回去。
  劉恒垂著長睫看他,看得他心里忽然毛毛的覺得自己長出兩個鼻子時候,他終是探出了手,右手的拇指指腹,緩慢無比的按擦過云生的唇角,很用力,像是在蹭陳年污垢……
  “現下沒有任何不妥了。”劉恒慢吞吞的背回手去。
  云生彎出燦爛的笑容拱手:“多謝叔叔。”……果然武夫就是不一樣嗎?他不但臉皮疼,連嘴角都有點抽痛。
  劉恒頜首,回身走人。
  云生連忙跟上,沒有注意到劉恒背在身后的右手,拇指一直輕輕搓著食指。
  回到營地,一看風向和炊煙的走向,云生臉立刻有點歪,他方才是杵下風口喂煙了吧?
  用過午膳,大家就在樹蔭下休憩,由于睡了一早上實在不困,云生捧著書,坐在馬車里打算讀讀書,卻在聽見車壁被敲擊后,看見掀開的簾子后露出劉恒的臉。
  云家女婢們顯然很怵他,紛紛垂頭鵪鶉狀。
  云生心里再如何怒其不爭,面上也不敢顯出半分,只是笑問:“叔叔有何要事?”
  劉恒舉了舉手里的棋盤:“手談一局如何?”
  云生挑起了眉毛,思考了一會兒,“唯。”也就一局嘛,上!一路上老是被欺壓的感覺,如果可以在棋盤上挽回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跳下馬車,他看見劉恒已經在一棵大樹下擺好了棋盤,便快步過去,嘴里不忘道:“只下一局哦。”不怪他膽小,劉延年這人老是給他一種很邪乎的感覺,能避讓最好永不相見。
  眉骨高雙眼深邃,又因眼形狀狹長而顯得愈發深幽的劉恒微笑,半點也沒有反對的點頭。
  結果下了當然不止一局,因為雙方在趕路,所以定的是快棋的方式。但云生怎么也不理解為什么會發展成:大伙兒都不睡覺了,黑衣人圍在劉延年身后,云家人站他身后,聚成一個圈,還紛紛下注的局勢……
  圍棋這個東西博大精深,他用心學了十幾年也不過皮毛而已,無非有些未來人的想法,所以下法比較新穎,在豫章城的確出眾。與劉延年對弈,他則完全不敢輕視,古人這種幾乎是全能的恐怖生物,誰又知道一個武夫是不是手談高手?
  第一局,他下得謹慎又謹慎,雖是快棋,依然按照他一貫以來的保守路線進行。
  劉恒自然是攻勢兇狠,他們居然打了個平手。
  數完棋子后,劉延年臉上閃過絲驚訝,讓云生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得意忘形,莫名其妙的就答應了第二局,然后輸了半目。劉延年臉上的滿意又讓云生暗起了一把名為:不服氣的火焰,于是有了第三局……
  沖動是魔鬼,此刻的云生迎風淚流滿面。
  數局下來,引得眾人圍觀,而棋勢還算精彩,大家看到了興致,一局結束了還會討論幾句,接著就攛掇兩人進行下一局……
  最后的最后,還是劉延年覺得該趕路了,下結論是最后一局,遺憾的眾人不知誰起了頭說干脆下個注什么的,紛紛得到響應,連云家人都激動的參與了。
  云生扶額寬面條淚。
  劉恒撿著棋子,笑得輕松寫意:“我們兩也下個彩頭如何?”
  云生立刻警惕得耳朵都豎起來了:“下什么彩頭?”他才不會蠢到把自己賣了還幫數錢。
  劉恒思索了一下,“贏的那方可以隨時找對方手談如何?”小老鼠抱著棋子的模樣像是轉身就要逃走,他實在不忍心在捉弄更多。
  云生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么簡單?又瞧了瞧劉延年臉上的淺笑,似乎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好。”也就應允了。
  比較起他們之間的淡若水的彩頭,黑衣人隊伍和云家人連五銖錢都掏出來了……
  劉恒瞥一眼那賭局,笑道:“索性我們再加請對方一次飯吧。”
  “好。”云生完全不怕,飯嘛,你一個人吃十斤都不怕。
  最后一局開始,依然一攻一守,經過之前的對弈,兩人對對方的棋路多少摸了底,下起來便快了不少,而這個時候,雙方的暗藏棋手也會突然迸現,這讓棋局精彩不少,也讓觀棋的人們很是緊張。
  最終,云生不敵,輸一目半。
  搖著頭笑,云生輸得心服口服,古人的智慧啊,他嘆為觀止。特佩服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沒有鋼筋水泥,卻依舊可以把世界征服于腳下,依舊可以綻放后人無法比擬的光彩,真厲害。
  直跪拱手,他恭敬的行禮:“叔叔謙讓。”劉延年落子游刃有余,肯定還讓著他這個晚輩。真的是個萬能的古人,身為武夫,圍棋居然這么厲害。
  劉恒半瞇的眼里閃過絲驚訝,小老鼠的反應讓他完全意想不到,如此有所感悟還能開懷言笑,氣度非凡實在不似年僅15,豫章云氏如果子弟皆如此,那么云氏必成為下一個名門世家。
  幾局棋莫名的讓黑衣人和云家人產生了微妙的友誼,兩隊人馬相攜前行,也并不如同之前那么排斥了。
  沒有午睡有些疲倦的云生沒有騎行,而是在馬車內倚在隱囊上讀書,雙眼微垂,心思很是集中。
  馬車邊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劉恒借著打開的車窗,簡單打量了眼舒適寬敞的馬車內部,比較典型的遠程載人馬車,唯一特色就是四圍的車壁都厚厚加了軟墊,生怕里面的人遭受到半點顛簸似的。其余的矮幾暗格就比較大眾了,沒什么特別的。
  不過這小子真的愛看書。劉恒又將視線移回小老鼠身上,車窗被打開,簾子也掛了起來,給予了他充分的光線閱讀,他看得十分認真,表情亦時刻有著變化,他讀書的速度非常緩慢,似是一個字一個字推敲而過,一卷面三片竹,他就可以沉迷兩柱香。
  是的,沉迷,如同太學里面的老學究,得到一本難得的古籍,就跟閉關了似的,五感全失一般,只沉浸在百年不遇的孤本里,無法自拔。
  小老鼠不過一束發少年,習性何以會與大部分同齡少年不同?豫章城養出的孩子就是這么與眾不同?
  云生這個名字他有印象,豫章城自5年前起,孝廉推舉的名單就有這個名字,可連續5年,這個名字的主人從來沒有出現在考場過,年年有恙。先前他還以為這是個病胚子,無福消受皇恩,如今看起來則有隱情。之前小老鼠信誓旦旦的此生之愿唯有孝順父母至老,并未存有作官的心思。
  若以他讀書的狀態并非學究而是愚鈍,那么未避免考場出丑倒也解釋得通。
  若是如此,推舉云生的背后人就有問題了,為朝廷舉薦名不副實的人,實乃欺君,還年年皆以云生為首。
  是優秀,還是作弊?
  優秀自可想辦法攬了這人,作弊為何要年年上榜?
  劉恒若有所思,正逢云生讀完一段,合眼回味,待那雙眼眸再睜開,無意間移向窗外,正好與他對視。
  云生下意識彎唇一笑,雙眼微彎,立刻整個人就由內散發出一種極為明媚的氣息,如若春日清晨的太陽,充滿了生機活力又帶著春風徐徐的暖意叫人難以抗拒的只想親近。
  將試探又咽下了肚子,劉恒人生里頭一回覺得,欺君便欺君罷了,這小老鼠自己歡喜便好,朝廷少一名臣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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