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個對象?我看你二十七左右,剛才那女人起碼四十有五,我沒猜錯的話,你對象肯定快五十歲的人了吧?”</br> 余年揶揄道:“談生意就是談生意,干嘛要扯到談對象?”</br> “我們是真愛、情比金堅。”</br> 藍秀雙臉色一正,一臉鄭重的說道:“要不是剛才那個賤貨,我們肯定能夠修成正果。”</br> “……”</br> 余年覺得這話沒法接。</br> “你沒騙姐姐,你真是大學生?”</br> 藍秀雙忽然眨著大眼睛盯著余年,打量著眼前這位十八九歲的稚嫩學生。</br> 余年愣了愣,總感覺對方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盯著一頭獵物,“我是大學生,怎么了?”</br> “本地的還是外地的?”</br> “江都來的。”</br> “窮鄉僻壤。”</br> 藍秀雙咂了咂舌,笑瞇瞇的說道:“有沒有興趣來姐的場子上班?”</br> “沒興趣。”</br> 余年果斷拒絕。</br> “一個月兩千!”</br> 藍秀雙一臉不屑,小樣,這還拿不下你?</br> 這年頭一個月兩千,絕對比二十年后一個月兩萬都多。</br> 可余年依舊拒絕,“沒興趣。”</br> 這下輪到藍秀雙愣住了,“小弟弟,姐姐給你機會,你要是不過來狠狠的把握住,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br> 余年提起行李就打算離開,“沒事我就先走了。”</br> “誒呀。”</br> 藍秀雙忽然撲騰倒地,捂著腦袋,一臉難受的說道:“別……別走,姐頭好疼。”</br> “你沒事兒吧?”</br> 余年臉色微變,連忙上前扶住對方,“需要送你去醫院嗎?”</br> “不……不用。”</br> 藍秀雙語氣艱難的說道:“送我去旁邊的酒店開間房間稍微休息下就行。”</br> “好吧。”</br> 余年點了點頭,扶著藍秀雙進了旁邊的酒店,開好房后將藍秀雙扶進房間。</br> 見藍秀雙狀態轉好,余年再次離開,“你聯系你家人過來,我急著報名。”</br> “小弟弟,別走呀。”</br> 藍秀雙知道這年頭大學生都是稀罕寶貝,尤其是能夠考進中南財大的大學生更是寶貝中的寶貝,“幫姐姐一個忙。”</br> “什么忙?”</br> 余年沒多想。</br> “我要報復那個渣男!”</br> 藍秀雙忽然一把抱住余年,媚眼如絲的說道:“來吧,小弟弟,使出你的渾身解數,伺候好姐姐。”</br> “……”</br> 余年嚇了一跳,一把推開藍秀雙,“你有病吧?”</br> “怎么?難道姐姐不符合你的胃口?”</br> 藍秀雙相當自信。</br> 余年看著鼻青臉腫、披頭散發的藍秀雙,十分無語的說道:“你這不是報復他,你這是報復我,我救了你,就算是恩將仇報,沒必要這樣吧?“</br> 藍秀雙猛地一怔!</br> 下一秒蹲在地上大哭起來。</br> 余年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鼻子,藍秀雙這么一哭,余年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br> “誒誒誒,行了行了,別說是你在這里眼淚流干,就算是你跳樓自殺,渣男都不會知道。”</br> 余年好言相勸道:“好好生活,擦亮眼睛找個好男人。”</br> 藍秀雙從地上站起來,邊擦眼淚邊說道:“你救了我,我覺得你就是好男人,今天要是沒有你,我肯定要被那個賤人打死,要不你跟我好吧?”</br> “……”</br> 余年瞪大了眼睛,“你剛才不是說你和那個男人是真愛、情比金堅嗎?”</br> 心中暗忖:“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br>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br> 藍秀雙滿臉認真的說道:“你放心,經過這件事情,姐姐肯定和他劃清界限,絕對不會再見他,好好的和你在一起。”m.</br> “……”</br> 余年腦袋一晃,險些一頭栽在地面。</br> 這才90年代初,感情就這么不值錢了?</br> “實在不行,姐包養你,每個月你啥都不干,姐姐給你三千塊錢生活費,怎么樣?”</br> 藍秀雙一臉期待的看著余年,認為這下余年肯定會答應下來。</br> “我沒興趣,別說是三千,就算是三萬我都沒興趣。”</br> 余年拉開門,快速逃離。</br> 藍秀雙一路跟著余年下樓,兩只眼睛一直瞅著余年,不停的勸說余年,直到余年走進中南財大校門,這才露出失望的眼神。</br> 進入校園的余年按照上一世的記憶前往報名處報名,走完所有的流程后,余年徑直向3號樓走去。</br> 上了三樓,進了316寢室,余年看到兩個男生坐在寢室抽著煙,拿煙的姿勢一看就是老煙民。</br> 其中一名男生抽著是卷煙,余年知道這位肯定是鄉下來的,另一名抽著包裝盒煙,肯定是城里人。</br> 看到余年進來,兩人紛紛給余年散煙,作為一名老煙民,余年沒客氣的接下兩根煙。</br> 互相介紹后,余年知道兩人分別叫做吳撫和楊正豪,吳撫是本地人,楊正豪來自農村。</br> 從聊天中得知,一個寢室四個人,果然三個人沒聊一會兒,寢室門被推開,一名個子高挑的男生走了進來。</br> “學姐,謝謝你,有空我請你吃飯。”</br> 男生沖門外的女孩揮了揮手,抱著懷里的貓咪走進來,向大家打起招呼,“我叫孫猛,大家多多關照。”</br> 余年三人分別報出自己的名字。</br> 吳撫一臉壞笑的說道:“老表,可以呀,你可是我們寢室唯一一個學姐親自送到寢室的人。”</br> “路上遇見的,學姐太熱情,我也沒辦法。”</br> 孫猛嘿嘿笑道:“要怪只能怪我長得太帥,哈哈哈……”</br> 余年三人做出嘔吐動作,氣氛相當融洽。</br> 伴隨著聊天的深入,本就是一個寢室的四人迅速組成一個小圈子。</br> 到了中午,四人結伴去吃飯,路上吳撫三人聊著后天軍訓的事情,余年則是尋找著周婉的身影。</br> 直到這時,余年才想起來,自己只知道周婉在中南大學讀書,除此之外所有信息都不知道。</br> 甚至,他都不知道池曼在哪個專業哪棟寢室。</br> 余年能夠確定的是,池曼肯定知道周婉在哪個系哪個專業。</br> 于是晚上的時候,余年來到學校電話亭,借著給干爹報平安的理由問出了池曼的系部和專業以及班級。</br> 打聽清楚后,余年心中越發迫切的想要見到周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