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打聽,余年通過池曼的專業和班級來到了9號樓女生宿舍樓。</br> 剛洗完頭的池曼聽到樓下有個大一新生找自己,不由好奇問道:“誰呀?”</br> “他說他叫余年。”</br> 余年?</br> 池曼愣了愣,臉色不太好看。</br> 她下意識里認為余年來找自己肯定是來追求自己,再想到父親說的話,她對余年越發排斥。</br> 除了排斥這是父母安排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池曼覺得自己好歹是學生會副會長,妥妥的中南財大校花,自己都沒找學長談戀愛,反而一個學弟貼上門來。</br> 何況余年家境不好,池曼不想和余年談戀愛。</br> 為了躲避余年,池曼專門提前一天從江都出發。</br>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br> 池曼道謝,無奈的嘆了口氣,想到父親下午的叮囑,池曼決定和余年見一面,將事情說清楚。</br> 下樓后,池曼張望了一圈,看到余年在宿舍樓前的一棵大樹后面,快步走了過去。</br> 想到自己提前一天離開,池曼有些尷尬,還是禮貌的問道:“你怎么來了?”</br> 相比于以前見面,最近一段時間碰面氣氛尷尬微妙。</br> 池曼心里醞釀著如何開口拒絕余年的追求。</br> 可余年接下來的開門見山卻讓池曼愣住。</br> “我來找你,是想知道周婉在哪個系、哪個專業,你肯定知道,能不能告訴?”</br> 余年滿臉認真。</br> 他實在是太想見到周婉了。</br> 來到中南財大,他的目的很清晰,就是追到周婉。</br> “呃……”</br> 池曼滿臉愕然的看著余年,“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找周婉?”</br> “是呀。”</br> 余年坦誠道:“我和周婉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找她能找誰,況且你和周婉一起進入中南財大,肯定知道她在哪個系。”</br> 池曼聞言沉默了會兒,忽然覺得余年追求自己這事兒是自己想多了。</br> 不知道為什么,當結果和自己想法一致的時候,池曼心里竟有種空落落的感覺。</br> “小曼,你跟哥說說,周婉到底在哪個系哪個專業,這個人情哥記著,回頭請你吃飯。”</br> 余年苦口婆心,篤定這事兒自己這個便宜妹妹肯定知道。</br> 池曼回過神來,坦誠道:“周婉和我都是酒店管理專業,我們一個班,她就住在我隔壁613寢室。”</br> “真的?”</br> 余年雙眼一亮,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有池曼這個妹妹作為助攻成功率肯定非常大,“那真的是太好了,這樣我豈不是天天都能見到她了?”</br> 看到余年高興的模樣,池曼撇嘴道:“要不要我現在將她叫下來?和你見見面?”</br> “可以,你幫我上去喊她下來。”</br> 余年催促道:“盡量快點,再晚一會就要關宿舍門了。”</br> “行吧,你真能蹬鼻子上臉。”</br> 池曼嘆了口氣,來到613宿舍,敲門的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br> 與此同時,池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br> 下樓后,池曼說道:“她說她不來。”</br> “小曼,你說真的?她真不來?”</br> 余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激動的心情跟著一落千丈。</br> “嗯。”</br> 池曼點頭道:“你回去吧,她不會見你的,她的性格我最了解了。”</br> “那……行吧,既然她今天不想見我,那我明天再來。”</br> 余年知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對方排斥自己很正常。</br> “明天也別來了,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br> 池曼聳了聳肩,“何必浪費時間呢,過段時間我在學生會給你介紹一個漂亮學姐。”</br> “我只喜歡周婉,她不見我,我就天天來,直到見到為止。”</br> 余年深吸了口氣,目光堅定,“這輩子見不到,那就下輩子投胎也要交見到!”</br> 池曼愣住了,皺眉道:“你不是跟我玩欲擒故縱吧?”</br> “啥?你剛說什么?”</br> 余年剛才失神,沒聽清池曼的話。</br> “沒什么。”</br> 池曼連忙收拾好紊亂的情緒,轉身離開,“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一會兒宿舍門都關了。”</br> 回到宿舍,池曼狠狠的錘了一拳熊貓玩偶,心里有些氣憤。</br> “怎么了?”</br> 閨蜜沈娟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樓下的那個男生惹你生氣了。”</br> 池曼聞言將事情給沈娟說了遍,沈娟笑著開導道:“反正你又不喜歡他,管他的,正好人家對你也沒意思。”</br> “這倒是。”</br> 池曼點點頭,說道:“行吧,睡覺,早睡早起,過幾天大一新生入職學生會,有的忙了。”</br> 余年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宿舍,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周婉不想見自己的事情。</br> “怎么了?”</br> 孫猛覺察到余年不對勁,趴在床沿上問道:“老余,你沒事兒吧?”</br> “沒事兒。”</br> 余年苦笑,“早點睡吧。”</br> “一看就是失戀,要不這樣,我把我的貓咪借給你睡一夜,慰藉一下你。”</br> 孫猛笑瞇瞇的提議道。</br> 余年猛地一怔,錯愕的看著孫猛,反應過來的孫猛抄起手里的枕頭砸向余年,“臥槽!你咋那么變態呢?你要是敢攻我的小貝,我跟你拼命!”</br> “你想哪兒去了?就算是再變態也沒那么變態。”</br> 余年翻了個白眼,將枕頭丟回給孫猛,撇嘴說道:“早點睡吧,明天起軍訓,有的累了。”</br> “提到軍訓我就頭大,要是沒有軍訓就好了。”</br> 吳扶嘆了口氣,抽著煙發愁道:“要是能夠不軍訓就好了。“</br> “今天沒聽到輔導員說嘛?不軍訓只有兩個選擇,要么自己把腿打斷,要么他幫我們打斷腿!”</br> 孫猛調侃道:“當然,我幫你打斷腿也行。”</br> ……</br> 幾人閑聊間,余年已經睡著。</br> 余年和別人不一樣,別人心情不好會借酒消愁,可余年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犯困,繼而睡覺。</br> 幾乎所有的大一新生都逃脫不了參加軍訓的厄運,余年也不例外。</br> 一天軍訓下來,余年腰酸背痛。</br> 即便是這樣,軍訓剛結束,余年就快步跑到9號樓女生宿舍門口等著周婉。</br>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余年盯著過往的人群。</br> 過了一個半小時后,余年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br> 周婉,他朝思暮想的人,正提著一個水壺往這邊走來。</br> 余年瞬間整顆心都沸騰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