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br> 余年摟著趙得柱的肩膀,笑道:“趙老哥,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難做,快過年了,回頭找個時間一起喝兩杯。”</br> “好。”</br> 趙得柱笑道:“我天天閑著,看你時間。”</br> “等我忙完。”</br> 余年說道:“一直說去看嫂子,到現在都沒去,慚愧。”</br> “來日方長。”</br> 趙得柱笑道:“會有機會。”</br> 余年伸手拍了拍趙得柱肩膀,笑瞇瞇的說道:“我去看看那個老不死的,回頭再聊。”</br> “好。”</br> 趙得柱微微點頭,“去吧,看完后記得跟我去做個筆錄,該走的流程,咱們要走下。”</br> “沒問題。”</br> 余年點了點頭,提著水果叼著煙走向富同化病房。</br> 看著余年的背影,趙得柱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感慨道:“這是我見過最殺人誅心的呀!”</br> 進了病房,余年看到富同化下身被捆成粽子,右手打著石膏,正一臉頹廢的盯著天花板。</br> 聽到開門聲音的富同化抬眸往向門口,發現來人竟然是余年,一雙眼睛猛地瞪大,驚恐的說道:“是你,是你派人干的……”</br> 說到這兒,富同化條件反射的驚嚇間踉蹌后退,可下身的癱瘓和右手的骨裂,越掙扎越疼。</br> “聽說你出事,我專門來看看你。”</br> 余年提了提手中的水果,漫不經心的將水果放在柜子上,拉過一把椅子,隨意坐下來。</br> “怎么樣?”</br> 余年笑道:“能康復嗎?聽負責案件的領導說,你徹底廢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是嗎?”</br> “你……”</br> 富同化氣的臉色鐵青,胸膛怒火燃燒,眼中射出無盡仇恨。</br> 若是眼神能夠殺人,已經殺掉余年一萬次。</br> “你都都這樣了,再大動肝火有什么用。”</br> 余年翹起二郎腿,挑眉說道:“說實話,他們下手也是,沒輕沒重,讓他們廢你兩條腿,竟然還送我一條胳膊,夠義氣。”</br> 富同化憤恨的瞪著余年,牙齒緊咬,“果然是你,我跟你拼了!”</br> 說話間,掙扎著起身就要收拾余年,可身體一動,頓時痛苦從腿上傳來,疼的齜牙咧嘴。</br> “行了,你都這副德性了,還是省著點吧。”</br> 余年點了根煙,說道:“聽說你昨晚發揮不耐呀,硬生生砍了對方一刀。”</br> 伸手拍了拍富同化臉龐,余年瞇眼道:“等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你要是把我兄弟傷的太重,我得繼續想辦法弄你。”</br> 話音落下,余年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br> 余年掏出手機一看,正是金磚打來的。</br> 接起電話,電話另一端傳來金磚的身影,“年哥,事兒辦妥了。”</br> “嗯,做的不錯。”</br> 余年點了點頭,問道:“聽說你受傷了?”</br> “被老頭偷襲,背上劃拉一刀,幸虧沒傷到骨頭。”</br> 金磚說道:“昨晚縫針后,養幾天就能好。”</br> “那行,沒傷到骨頭我就放心了。”</br> 余年說道:“昨晚沒去醫院吧?”</br> “沒去。”</br> 金磚說道:“擔心被查,所以找了專門閹豬的二姑夫。”</br> “那就好。”</br> 余年點點頭,說道:“本來打電話打算提醒你別去醫院,既然你不在,我就放心。”</br> 抽了口煙,余年笑道:“行,我正在醫院探視這老王八蛋,回頭我再去看你。”</br> 說完,掛斷了電話。</br> 將手機收起來,余年見老王八蛋滿臉憤怒的瞪著自己,笑著說道:“你應該感到慶幸,幸虧我兄弟沒傷到骨頭,否則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br> “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沒完。”</br> 富同化看著柜子上的水果,越看越氣,“別以為你提幾個破水果就能收買我。”</br> “瞎說,我這哪兒是收買你,我這分明是殺人誅心。”</br> 余年撇了撇嘴,痛心疾首道:“你這文化低就是不行,完全領會不到我的意圖呀,太可惜了。”</br> “夠了!”</br> 富同化快被氣瘋了,想到經歷的所有痛苦都是拜眼前這小王八蛋所賜,他殺了余年的心都有,“你給我滾出去!”</br> “等會兒,還沒說完呢。”</br> 余年笑道:“我這趟來是專門探視你,你昨天不是挺猖狂嘛,今天怎么就整成這副德性?”</br> “你干的,都是你干的!”</br> 富同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告訴你,我已經報警,很快就會查出來。”</br> “說你傻,你不相信。”</br> 余年笑瞇瞇的說道:“做這種事情,我能給你留下證據?我要是沒關系,我能這個時候平安站在你面前?”</br> 富同化聞言猛地一怔,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br> 與此同時,一顆心沉到谷底。</br> 這下徹底完了,兒子沒撈出來,又把自己搭進去了,這不就是葫蘆娃救爺爺嘛?</br> 不對,他這是爺爺救葫蘆娃呀。</br> “小子,我一定讓你身敗名裂,就算我不能報仇,我不好過,我一定不讓你好過!”</br> 富同化掙扎著叫囂道:“有本事你弄死我,否則我出院后第一時間找記者,曝光古冰秋,我要讓他身敗名裂。”</br> “真的嗎?”</br> 余年故作害怕道:“那我們豈不是完了?”</br> “哈哈,你知道就好。”</br> 富同化一臉得意的說道:“現在我要加價兩百萬,少一分錢都不行,你要是不給,就弄死我。”</br> “明白了,吃軟不硬是吧?”</br> 余年問道。</br> “小子,你知道就好。”</br> 富同化寒聲道:“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br> “行,既然你吃軟不吃硬,那我給你點硬的吃。”</br> 余年將煙叼在嘴里,在富同化一臉困惑中,拉開衣服拉鏈,從里面掏出了一份報紙。</br> “聽冰秋說,你雖然文化低,但是認識字。”</br> 余年將報紙放在富同化完好的左手里,說道:“這是今天早上關于古冰秋的最新報道,你看看。”</br> 富同化接過報紙,立即看起來。</br> 頂流明星勵志人生?</br> 碩大的標題瞬間讓富同化瞪大眼睛。</br> 伴隨著瀏覽,富同化眼睛越睜越大,一臉不可思議。</br> “昨天下午,我們召開了小型的記者發布會,已經主動披露古冰秋的婚姻狀態和人生經歷,并將其做成了人生勵志故事。”</br> 余年抽了口煙,慢條斯理的說道:“除了這家鴻泰報社,其他報社全部一同跟進,甚至國內多家重量級娛樂媒體,都在聯合跟進。所以……”</br> 余年聳了聳肩,笑道:“就算是你出院爬到報社,毫無用處,因為我們已經先入為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