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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以后,不要再見。
“等一下。”喬啟昭叫住了倪慧。
回過頭,看著他。
“慧……對不起。”他很早以前就想向她道歉,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拖,就是二十幾年,他終于,說出了最想說的話,他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他們的女兒。
一聲“對不起”不能撫平她所受的傷,傷口已經長出了丑陋的肉芽,她不再是過去的自己,淡然的一笑,轉身離開。
走出咖啡廳,在街上轉了幾囤,坐上了車。
手撐著頭,還未從與喬啟昭見面的情緒中抽出來。
珊珊和他,只是眉宇間相似,她最像的,還是自己,若她沒有整容,兩個人就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逃不過任何人的眼睛。
塵封的記憶在這一刻傾瀉而出,似乎又看到了十幾歲的自己,花樣年華,正是情竇初開,卻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她的表姐夫,表姐夫是軍人.魁梧的身材,穿著筆挺的軍裝,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每當袁姐夫從部隊回來的時候,她就會找這樣那樣的借口去表姐家玩兒。
終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氣向表姐夫表達了愛意,緊緊的抱著他,告訴他,她一直愛他.從陪著表姐第一次去和他見面,就愛上了。
他只是推開她,說,她還小,不懂什么是愛。
不,她懂,清楚的知道.她愛他。
十五歲,她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抱,他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她,是天真的少女,為了愛情,甘愿付出所有。
她懷孕了,打死也不說孩子是誰的,一心要把孩子生下來,為了她的愛情,什么苦也不怕。
在一家人的吵鬧中,他站了出來,要離婚,娶她,有他這句活,她就心滿意足。
看著幾次尋死不成的表姐,還有蹦蹦跳跳的侄兒,她終究松開了他的手,袁姐那么疼愛她,她卻奪走了他……生下孩子,表姐答應會好好的照顧她的孩子,只求她能離開。
好吧,她離開,到另一個城市去讀書,重新開始生活.而表姐也隨軍離家,去了她不知道的地方,再也沒有聯系。
刻苦的努力.終于考上了大學.那個年代.考上大學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卻考上了,到離家更遠的地方去讀大學,然后留在了那片土地,重新開始她的人生。
到德川以前,她選擇了整容,和過去的自己,徹底的說再見。
會下這個決定,是因為她得到了他的消息.得知他已經從部隊轉業.經營煤礦,還搞起了房地產生意,生意越做也越大,知道他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生活幸福美滿,她以為,那就是她的女兒,很是欣慰。
直到她見到了穆妍,看清了那張酷似過去的自己的臉,才知道,原來她的女兒,早已經被拋棄。
過了那么多年,連恨他,也恨不起來。
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為了錢和莫錦伯結婚,她承認,最初接近莫錦伯,是為了他的錢,可是,不知何時,她卻愛上了那個比她大二十多歲的男人,被他寵著,愛著.覺得自己很幸福.她還想給他生孩子,有兩個人的愛情結晶。
手放在了小腹上,她的孩子……也許是她年齡太大,已經不再適合懷孕,孩子才會胎死腹中。
不過還好,女兒會陪在她的身邊,有女兒,足夠了!
車在高速路上飛馳,她有些迫不及待到晚上,就可以見到女兒。
站在莫澤豐辦公室的門外,手幾次抬起,又垂了下來,她該怎么說,直接告訴他,下班后她想陪他去見客戶嗎?
這樣會不會太唐突了,他沒有叫她,叫的其他人,而現在,她搶著想去。
在門外徘徊,突然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響,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躲,辦公室的門就開了,莫澤豐就站在門外,淡然的看著她。
“有事?”他冷凝的眸子,刮過她驚慌失措的臉,腳步一滯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莫總……我想……”看著不斷的在地上點來點去的腳尖,有些緊張,怕他會拒絕.如果被拒絕,怎么辦?
“你想怎么樣?”最煩她那猶猶豫豫的樣子,話說一半,不上不下,看著就著急,有話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說嗎?
深吸一口氣,死就死吧,如果他拒絕,她就再接再厲,一定不能輕易放棄。
“我……晚上可不可以讓我陪您去和美國的客戶吃飯?”一口氣說完,就等著他表態。
“你?”微瞇了眼睛,心底竄上許多的喜悅,就等她來找他,還以為等不到。沒想到.她終于如了他的愿。
“嗯。”使勁兒的點頭,他沒拒絕,這讓她看到了希望,近接著說:“你知道我在英國留過學。我的英語絕對沒問題。”
嘴角徽揚,說:“我已經叫了Mocar。”
就是從Mocar的口中得知他晚上要和美國的客戶吃飯,她非常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才厚著臉皮來主動請纓。
“我知道,莫總,就讓我陪您去吧,拜托!”雙手合十,做出非常虔誠的樣子,期盼的看他。
與她殷切的眼神相對,用勉為其難的口吻說:“那好吧,還有沒有其他的事?”
“沒有了,沒有了!”太好了,她高興得想要歡呼,她就知道,他是愛她的,而且是很愛很愛,愛得可以包容她所有的缺點,所有的錯誤。
“那就別擋路。”他仍然沒給她什么好臉色看。
不過在穆妍的眼里,他的臉再陰沉,也是最帥的,最看不夠的。
左右看看,走廊里沒人,她決定要做一件事,飛快的,連莫澤豐也;殳有反應過來,她就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個濕熱的吻。
“啵兒!”
還挺響,然后,含羞帶怯的低著頭跑了,留下莫澤豐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了目光。
摸摸臉,嘴角剛一上揚,立刻被他壓了下去,板著一張臉,轉身回辦公室,走了兩步.才想起自己是要出門的.又轉身,朝門口走.去上洗手間。
穆妍高興極了,回到辦公室,就看到Mocar在化妝,為晚上提前做準備。
回到座位,就聽到有人揶揄Mocar。
“Mocar姐,你可真漂亮啊,不化妝的時候是大美女.化了妝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難怪每次和外國客戶吃飯,莫總都指名要你陪他去。”
Mocar閨上手里的化妝鏡,臉上是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轉過頭,看著活音剛落的Susy,說:“你可真會說笑,莫總讓我去,是給他擋酒,你們不是右|;不能喝嗎,我也是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Susy捂著嘴笑,擺擺手:“如果能讓我去給莫總擋酒,不能喝也要喝。
Mocar挑了挑精致的眉毛,言不由衷的說:“那我去給莫總說,今天晚上就讓你去,喝酒喝多了好傷皮膚.我也不想喝,晚上正好回去早點兒睡覺。”
“算了算了,莫總指名要你去,哪里還有我的機會,下次吧,下次再把機會讓給我。”Susy的目光落在穆妍的身上,戲謔的說:“小穆,回去把酒量練一下,以后有這樣的機會.也讓你去。”
“嘿嘿!”穆妍干笑了兩聲,等不到以后了,今天晚上就要去,可是她根本就不能喝酒,抓了抓頭,怎么辦?早知道是去給他擋酒,她就不去主動要求了,還是再去給他說說,她就不去了,依然讓Mocar陪他去。
還未等她起身去莫澤豐的辦公室,Mocar桌上的電活就響了.正是董事長辦公室的專線。
Mocar幾乎在響起的那一瞬間,極為快速的接聽了電話。
“莫總,是,好的!”
簡單的幾句交代完,掛了電話,Mocar轉頭看穆妍.雖然穆妍已經猜到了莫澤豐說的什么,可是在Mocar的注視下,免不了一陣緊張,怯怯的迎上她的視線.等她開口。
“小穆,莫總說今天晚上讓你陪他去和美國的客戶吃飯。”將穆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說:“下班前去十八樓借衣服,穿正式點兒。”
“哦。還要去十八樓借衣服嗎?”穆妍求助的看著Mocar,剛剛怎么沒聽她說要去借衣服。
“如果我去,肯定不用借,你去,不借不行。”Mocar站了起來,身上穿的是香奈兒當季最新款的服飾,里邊是毛呢的千鳥格裙,外面搭配了米色的小羊皮外套,全身上下,就像從百貨公司櫥窗里走出來的一樣精致,搖弋生姿走到了穆妍的面前,單手叉腰,靠在桌邊:“怎么樣,我的衣服好看不?”
“嗯,好看。”點點頭,下意識的看看自己,黑色的雙排扣大衣,里邊是緊身的紅色毛衣和牛仔褲,保暖還不錯,不過一點兒也不時尚。
Mocar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說:“花了我兩個月的工資.就算不好看,也要說好看。”
誠懇的點頭:“真的好看。”
“那就好,待會兒讓十八樓的給你挑幾件好看的衣服,陪莫總吃飯,面子最重要。”說著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將桌面上的化妝品全部收進抽屜里,繼續未完的工作。
快下班的時候。穆妍就到了十八樓。
“FLY”自己有一本內部的時尚雜志,不出售,只贈閱。
這本雜志拍攝的地點就是公司十八樓,作為道具的流行服飾許多就存放在了倉庫里,穆妍是第一次走進十八樓.按照Mocar的指示找到總造型師,選了衣服,還化了妝,當她從十八樓走出來的時候,看著電梯墻上映出的自己,她都快認不出來了,身上的衣服有點兒單薄,但是非常的漂亮,穿上的時候,她看了品牌,大衣是范思哲,皮裙是古馳,針織衫是伊夫圣羅蘭,耳熱能詳的品牌子,看別人穿過,第一次,自己也穿上了,手上還擰了個LV的限量版提包,用總造型師的活說,她身上的穿戴總額超過十萬塊錢。
回到辦公室已經空無一人,將自己的衣服放在辦公桌的柜子里,就聽到有人在敲門。
門本來就沒關,抬頭一看,正是莫澤豐。
“等我一下,很快!”火速將自己包里的東西騰出來放LV里,擰著就朝莫澤豐走去。
將穆妍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勾勾嘴角,還不錯,有點兒樣子了。
知道他在打量她,沖他澀澀的一笑,問:“好看嗎?”
臉一板,冷冷的回答:“不好看!”
“哦!”抿著嘴偷笑,剛才明明看到他笑了,再裝也不像。
斜睨她一眼。沒好氣的說:“快走!”
“我已經很快了,化妝比較耽誤時間嘛!”小跑著跟上莫澤豐,他的腿長,走起來一溜煙兒。她不跑就只能被甩在后面。
一路上兩人也沒再說話,穆妍想和莫澤豐說活,可是問他什么,也不應,專心致志的開車,根本視她不存在,自知沒趣,也不再開口,反正能坐在他身邊,也覺得很開心了。
突然手機響了,穆妍一看,是倪慧打來的,這才想起答應了晚上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