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還是慕江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我今天過來是想看一下這里哪里合適錄音,我好讓人送設備過來。”</br> 但是現在看來,這里大概是沒有合適的地方了。</br> 老房子不隔音,外面有一點動靜在屋內都聽得一清二楚,根本沒辦法錄音。</br> “抱歉…”江月辭低著頭,除了開門那一次,他一直都是這樣,“麻煩你多跑一趟了。”</br> 慕江的視線落在江月辭的腿上,雙腿蓋著毯子,江月辭的手放在腿上,無意識的揪著。</br> “雖然這么說很冒昧,但我還是想問,江先生的社交賬號熱度很高,每個月的收入也不算少,為什么不……”</br> 未盡之言江月辭明白,他不敢跟慕江對視,想要抬頭,卻又停下了動作:“我、每個月需要買藥,要是換了地方,就沒錢買藥了。”</br> 慕江嘴里的話咽了回去。</br> 還要吃藥,那可能他的腿才出事沒多久,看著青年有些蒼白的臉色,只怕他的身體也不太好。</br> 明明才第一次見到面前的人,慕江卻不由自主的想要關心照顧他。</br> “我、我那里有一套空置的房間,如果你愿意的話……”</br> “不用了,”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這是慕江來到這里第二次看到青年的正臉,“還是不麻煩慕先生了,我不適合參與你們的制作,先生還是找別人吧。”m.</br> 慕江不知道哪句話刺激了江月辭,看著面前的門板,他嘆了口氣,低頭給江月辭發消息,還好他還沒有被拉黑。</br> 慕江: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真的覺得你的聲音很適合顧清衍,我說的話是認真的,也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br> 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慕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離開。</br> 考慮到江月辭對陌生人的警惕,慕江沒有一直追問他,再加上他這段時間比較忙,等再次見到江月辭,已經是半個月之后在醫院里面了。</br> “江月辭?”</br> 在走廊一邊的江月辭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頭看見是慕江,有些慌亂的想要藏起腿上的藥,但是這里什么都沒有,他的動作也只是徒勞。</br> “是來醫院拿藥的嗎?”</br> 慕江笑容溫和,伸手不打笑臉人,江月辭僵硬的嗯了一聲,捏著袋子的手不由得更緊了些。</br> “你一個人來的?”</br> 江月辭還是惜字如金的嗯了一聲。</br> “你家離醫院很有一段距離吧?你拿著這么多東西,等會怎么回去?打車嗎?”</br> 江月辭住的地方有點偏,而且到他家樓棟有一段路只能走人,車子都進不去的。</br> “嗯,以前都是這樣的。”</br> “外面天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你一個人回去也不方便,正好我開了車,要不我送你吧?”</br> “不、不用了,”江月辭急忙拒絕了,“我自己可以的。”</br> 江月辭急急忙忙的操縱著輪椅往外走,醫院出口有一處緩坡,或許是太急了,江月辭腿上的藥沒放好,從他腿上滾下去,撒了一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