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藥盒滾了一地,江月辭急著彎腰去撿,但因為在緩坡上,差點沒從輪椅上栽下去。</br> “這么著急做什么?到時候摔了疼的不還是你自己?”</br> 無奈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慕江出手扶住了江月辭,把他推到平穩一點的地方,轉身回去幫他把藥都撿起來。</br> “謝謝。”</br> 別人幫了自己,江月辭別扭的偏過頭,非常小聲地道謝。</br> “這個時間段路上特別堵,你叫車估計也要等好久,我送你回去吧。”</br> 江月辭沒好意思再拒絕,答應了慕江,被他推著去了停車場。</br> “本來今天來醫院是來看朋友的,沒想到會遇到你。”</br> “那是耽誤你看朋友了嗎?其實我真的能自己回去的。”</br> 慕江哭笑不得,明明他長的也不差,對江月辭的態度也算得上不錯,怎么這人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洪水猛獸一樣避之不及。</br> “沒事,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br> 到了慕江停車得地方,慕江打開車門,彎腰打算把江月辭抱起來,嚇得江月辭渾身一僵。</br> “怎么了?是碰到你哪里了嗎?”</br> “沒…我、不太習慣跟別人肢體接觸。”</br> 慕江把人安頓在座位上,這人看著小小的瘦瘦的,實際上抱起來還真沒什么重量,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長不胖還是因為生病的緣故。</br> 輪椅被折疊放到了后備箱,一路上慕江都開的很慢,時刻關注著江月辭的狀況。</br> 離江月辭的住處還有一段距離時,陰沉的天空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越下越大,打在車窗玻璃上啪啪響。</br> 江月辭看著外面的景色,一直沒有說話,但是慕江很明顯的注意到了,江月辭的臉色不太好看。</br> “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br> 江月辭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自己,反應過來才搖搖頭:“沒有。”</br> “喝點水吧,新的,沒開過。”慕江怕江月辭誤會,特意開口補充了一句。</br> “謝謝。”</br> 干裂的嘴唇稍稍得到緩解,江月辭只喝了一小口就沒喝了。</br> “還好我今天送你了,這要是你自己回來,只怕要淋雨了。”</br> “嗯。”</br> 江月辭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是應和著。</br> 一路無話,慕江把車停到他們小區外面,再往里走車就開不進去了。</br> 慕江從車里拿出一把大傘遞給江月辭:“你把傘拿一下,我抱你。”</br> 江月辭急忙搖頭:“不用麻煩了,已經到這里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了。”</br> 聽到這話,慕江莫名的有點生氣,再加上下大雨聲音很嘈雜,慕江下意識的就加大了音量:“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還不等你到家身上就得濕透了,你買的藥也要被淋濕了。”</br> 慕江不容拒絕的把傘塞到他手里,把人從車里抱了出來,沉穩的抱著人往江月辭的住處走去。</br> 江月辭被人抱著,一動不敢動,還要在大雨里穩住遮住兩人的傘。</br> 這么大的雨,江月辭身上卻一點水都沒淋到,倒是慕江的褲腿,全濕了,走在樓道里一步一個水印。</br> “你住在五樓,出門的時候怎么下來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