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場練習賽都不敢比，膽小鬼一個，果然是走后門進來的。”拉斐爾繼續嘲笑說。
    與拉斐爾一起來的幾個男男女女也露出看好戲的笑，甚至有人發出噓聲。拉斐爾這些職業球員可不關心青少年世界杯，對他們來說，那都是過時的玩意兒。
    凜城將手臂舉過頭頂，伸展了兩下手臂，又扭了扭脖子，說：“來吧，讓我看看你們這些職業球員有多強。”
    半年沒打過一場能用勁的比賽，凜城也想動動手腳，特別是在旁人找上門來的時候。
    凜城發球。
    “砰！”
    一道黃綠色的光芒乍現，從球場上空一閃而過。
    “15—0！”一個充當臨時裁判的圍觀者站在球場邊說。
    拉斐爾原本沒把凜城當回事，以散漫的態度對待對方的發球，以至于第一球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結束了。
    “這小鬼肯定是用了什么速度特別快的招數。”拉斐爾雖然心里這么想，但卻開始用最認真的姿態面對凜城接下來的發球。
    在凜城擊中球拍的一瞬間，拉斐爾立刻蹦了出去，爆發出自己最快的速度，身影驟然出現在網球的落點附近，穩穩地回擊了網球。
    飛行中的網球忽然變化出幾個網球，就像鋸木頭的機器上那螺旋形的刀刃，瘋狂地旋轉著。
    “這小孩怕是要被弄壞幾把球拍了。”場邊坐在臺階上圍觀的一名女子無所謂地笑著說。
    女子的同伴剛想附和一句，卻看到這一危險的招數，毫無波瀾地被凜城回擊了。
    “30—0！”
    凜城繼續發球，打出了比之前兩球更快的發球，似乎手起手落的一瞬間，網球已經落在拉斐爾所在的半場內。
    “40—0！”
    “可惡，這小鬼難道是速度型的球員？”拉斐爾的臉色有些難看。
    凜城以更快的速度打出第四球時，拉斐爾的周身突然冒出一層淡淡的白光，然后他以更敏捷的動作、更快的跑動速度、更強大的力道，回擊了凜城的這一高速發球。
    下一刻，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凜城竟然快速上網了，他跑到網前在對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輕飄飄地將球打到球網下面。
    “1—0！”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似乎沒有想過這個亞裔小孩會這么簡單迅速地從拉斐爾手上拿下一局。他們后知后覺地發現，俱樂部的管理層將大衛他們安排給這個亞裔小孩，而不是安排給俱樂部內其他實力出色的球員，根本就是因為他們更看好這個小孩。
    “砰砰砰……”
    球場傳來斷斷續續地擊球聲，路過這個球場的人越來越多，圍觀這場比賽的人也越來越多。
    大衛·伊曼紐爾和他的兩位搭檔來到集合地點時就看到弟子“痛毆”別人的場面。
    “2—0！”
    “3—0！”
    拉斐爾節節敗退，終于用出了他的異次元，他的身后出現了一片黑乎乎的霧狀的東西。
    凜城沒看清楚對手的異次元是什么，只知道對手擊球的力道更重、球速更快了，還用出了一些神奇的球技。
    只見拉斐爾突然以自身左腳為支撐點，猛烈地旋轉了幾圈，然后用球拍擊中了凜城打回去的網球。
    “轟！”
    球拍擊中網球的轟鳴聲瞬間炸開。網球攜帶駭人的氣勢和力道，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對面半場，球路呈螺旋形前進。
    凜城臉色平靜，似乎對這樣看起來可怕的招數毫不在意。他迅速跑到網球飛行路線的前方，似乎無視了螺旋形的球路，在網球還沒有落地之前，雙手握拍回擊了網球。
    回球時凜城還賦予了網球更劇烈的旋轉，讓網球的球速變得更快，以至于網球驟然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看著沒有網球的球場，拉斐爾憋屈氣憤不已。
    圍觀的人一時間啞然失色。這小孩看起來舉重若輕的網球技術，實則是各方面能力都達到極高水平的體現。
    幾局以后，拉斐爾的神奇球技被一一破解。
    最后，拉斐爾打出一個吊高球。
    “砰！”
    凜城縱身一躍，高高躍起的身影出現在半空，球拍對準網球猛烈下壓。
    “轟！”
    “6—0！小孩獲勝！”
    球網前，拉斐爾·奧爾森向凜城伸出右手，說：“拉斐爾·奧爾森，來自瑞典。下午一起去喝杯咖啡？我知道俱樂部附近有一家味道很純正的咖啡店。噢，或許你喜歡喝茶，那里的紅茶也不錯。”
    凜城和他握了握手，說：“凜城烈歌，來自日本。有時間再喝。”
    “烈歌，第二天就交到朋友了嗎？”大衛·伊曼紐爾帶著兩人走了過來，笑著說。
    “大衛，恭喜你們，又找到了好弟子。”拉斐爾·奧爾森看到來人笑著說了一句，隨后便離開了這個球場。
    圍觀的人見沒有好戲看，都散了。
    “不錯不錯，我最喜歡教聰明又厲害的人。”一名身高腿長、肌肉勻稱、金發碧眼的年輕帥哥，一手搭在凜城的肩膀上，笑著說。
    “年輕就是活力充足。”一名有著褐色短發、臉上已經出現皺紋的中年女子感嘆說。
    “娜塔莎，雷歐，你們好。”凜城說。
    金發碧眼的年輕男子叫雷歐·卡斯特里圖，是體能教練，意大利人，28歲，20歲就從世界名校博士畢業，對運動訓練方面了解很深，是凜城現今教練團隊中最年輕的教練，但是雷歐·卡斯特里圖當教練的時間比大衛·伊曼紐爾還長。
    中年女子叫娜塔莎·克里什娜，是精神教練，俄羅斯人，47歲，曾經是職業網球女子雙打運動員，職業生涯中雖然沒獲得過大滿貫冠軍，但也小有成就，在網壇上有女巫之稱。
    在過去的幾個月，凜城雖然沒有見過雷歐和娜塔莎，但已經交流過。
    大衛·伊曼紐爾、雷歐·卡斯特里圖和娜塔莎·克里什娜就是凜城團隊中的核心教練，至于陪練、理療師之類的成員，因為凜城還沒有真正開始征戰職業賽場，還不需要，而大衛他們也可以擔任陪練、理療的工作。此外，俱樂部有專門的陪練也就是助理教練，醫療中心有理療室，如果訓練時有需要也可以找到人。
    大家都是行動力很強的人，聊了一會兒后，互相認識了對方，便開始了訓練。
    最先進行的是技戰術方面的訓練，主要負責訓練的是大衛，雷歐和娜塔莎沒有離開，而是在一旁幫忙打打下手，圍觀凜城的訓練，以便更深入了解新弟子的方方面面。
    開始時，大衛問：“你想打怎樣的網球？”
    “最簡單最高效的網球。”凜城不假思索地說。
    “高效的網球可沒有簡單的。”大衛笑著說。
    “或許是看起來簡單？”凜城又說，“我想要速度更快、跳得更高、力量更強，不想練習各種花里胡哨但隨時會被破解的招數。”
    “他是一個追求效率，注重實用性的球員。”大衛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
    教練們一般都會尊重球員的選擇，球員想打什么網球，只有合適合理，他們就教球員怎么練，因為如果連球員自己都抗拒自己的網球，那訓練和比賽還有什么意義呢？
    “行了，來繼續進行步法訓練，你剛才比賽時的步法還不夠快。”大衛讓凜城開始在半場進行步法訓練，這是凜城來西班牙之前，大衛就安排給凜城的訓練內容，能提高凜城比賽時的跑動速度、機動性。
    凜城在世界杯與瑞士的羅德里格斯交手后，一直想要提升自己的跑動速度和擊球速度，于是幾個月前，大衛制定訓練計劃時，問凜城想要提高什么，他就說想要提高這兩個方面的能力。毫無疑問，從剛才與拉斐爾的比賽中，凜城已經展現了這幾個月的訓練成果，但在大衛眼中，這還不夠。
    凜城拿著球拍，在半個球場的范圍內，繞著放置在各個位置的小錐形桶，像比賽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跑動起來，跑動的步法和節奏與以往的訓練有些許不同。
    旁邊的大衛叉著腰，板著臉，時不時便喊叫起來：
    “快一點快一點！！！”
    “節奏亂了節奏亂了！！！”
    “注意你的步法，不要光顧著跑！！！”
    在全新的高強度的步法訓練下，凜城很快便大汗淋漓，但教練沒喊停便不能停下。
    步法訓練結束時，凜城覺得自己的雙腿似乎都快失去知覺了。
    休息一段時間后，凜城開始發球訓練，從旁邊裝滿網球的運球車上，一次次拿球，然后一次次發球，只為打出更快的發球。
    打完兩車的網球后，大衛說：“換左手。”
    “左手也要練發球？”凜城平時雖然也會鍛煉左手，但僅僅是為了增強手臂力量，協助右手擊球。
    “當然，發球訓練能提高你左手的靈活度，而且比賽的時候你總會遇到左撇子，所以不要忽視你的左手。即使左手訓練到最后也比不上你的右手，但相信我，到某些特殊時刻，你的左手會很有用。”大衛嚴肅地說。樂文小說網
    凜城只得進行左手發球訓練，這很艱難，就像剛學網球的人一樣，不要說球速如何了，網球能打到界內已經很不錯了。
    就這樣，一個上午便過去了。
    午飯后，凜城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去上語言課了，而教練們的午休時間長達三個小時。
    到了下午三點，凜城和教練們去到室內訓練館訓練。
    雷歐·卡斯特里圖正式為凜城上第一堂體能訓練課，凜城堅持了三十分鐘，然后……吐了。
    雷歐拍了拍凜城的肩膀，示意先緩一緩。而凜城覺得有些丟臉，臉差點兒紅了，訓練這么多年，他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被練吐的事。
    “我喜歡在第一次訓練的時候測試球員的訓練承受上限，你能堅持三十分鐘，已經算不錯了。”雷歐安撫說。
    凜城對這句話沒有反應。
    休息一段時間后，恢復了一些體能，凜城又開始了訓練。雷歐果然降低了訓練量，訓練強度只比凜城以往接受的稍微大一些。但凜城依舊沒有堅持多久，前面的極限測試已經耗光了他大半的體能。
    “好了，今天的體能訓練結束了。”雷歐看到凜城半死不活的樣子說。
    凜城的體能訓練時間不長，包括極限測試在內，真正的訓練時間還不到一個小時。
    凜城趴在理療床上，雷歐為他做理療按摩，這樣能放松肌肉，緩解肌肉疼痛。
    雷歐一邊按一邊說：“你目前的體能上限還有些低，不過等身體一步步發育，體能上限肯定也會提高。”
    凜城已經無力吐槽對方之前才說他還不錯，現在又說自己的體能上限低了。
    理療結束后，就開始精神訓練了。
    “精神訓練要做什么？”凜城期待地看著娜塔莎。難道精神訓練能讓自己精神力的量更多？娜塔莎的精神訓練是凜城了解最少的內容，來西班牙前的幾個月并沒有這方面的訓練。
    娜塔莎似乎看懂了凜城心里的想法，說：
    “每個人精神力的量基本上是固定的，不能通過訓練提升。雖然有人的精神力的量似乎突然提升了，但實則他們不是提升了精神力的量，而是改變了精神力的形態，比如將無法動用的似乎是固態的精神力變成了可以用的氣態一般的精神力，但那些人大多是經歷了什么重大打擊。所以改變精神力形態也是很難做到的事。
    “你的精神力已經很強，以后需要做的就是提高運用這份精神力的能力。所以，接下來先做提升專注力的訓練，這是提高你對精神力的控制力的第一步。”
    凜城點點頭。
    “你會冥想嗎？”娜塔莎問。
    這個問題難倒凜城了，他打坐修煉內力算是冥想嗎？
    “我平時會打坐，閉著眼睛想象一股氣流在身體里流轉。”為了不耽誤訓練，凜城實話說。
    “你還會氣功？”娜塔莎驚訝了。
    雷歐和大衛也一臉驚奇地看著凜城。
    圣保羅俱樂部內有一位來自印度的瑜伽氣功大師，也是精神教練，教過不少人訓練瑜伽冥想和氣功，學會冥想的人不少，但學會氣功的，這么多年加起來都沒能湊齊一只巴掌的手指。
    大衛作為曾經的職業球員，對氣功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曾有過向往，但一直沒學會，連皮毛都沒搞懂。
    雷歐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對那位印度同事的氣功也一直很好奇，但憑借他那比大多數人都高的智商，也沒搞懂氣功是什么。
    娜塔莎也不懂。
    “算是吧。”凜城也不知道內力是不是氣功，但他們認為是氣功那就是氣功了，他也解釋不清楚。
    娜塔莎說：“那你試試像你平時一樣打坐練氣功，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學會了。”
    氣功其實算是更深層次的冥想，娜塔莎聽說氣功還有奇異的功能，學會了氣功，冥想已經不用學了，因為進入冥想狀態是氣功的第一階段。
    于是凜城坐在木地板上，盤腿打坐，很快便進入了冥想狀態，開始像平時一樣修煉內力。
    十分鐘后，娜塔莎覺得時間夠了，站在凜城旁邊和大衛聊天，兩人還故意把說話聲放大，而雷歐坐在凜城旁邊吃蘋果，啃得咔咔響。一兩分鐘后，凜城沒有絲毫反應，連眉頭都沒皺。
    “看來是進入冥想狀態了，外界的聲音騷擾不了他。”大衛仔細觀察凜城說。
    “那他是在練氣功嗎？”雷歐好奇地問道。如果凜城真的會氣功，雷歐會更看好凜城的身體素質上限。
    “誰知道呢？或許以后問問桑杰特（印度瑜伽氣功大師）。”大衛說。
    娜塔莎還想測試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機，大聲外放搖滾樂，然而凜城依舊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兒，娜塔莎放棄了，關了手機音樂，有些無奈地笑著說：“看來要進行第二階段訓練了，訓練進度這么快，不會過兩年我就沒事干了吧？”
    “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筆收入，多好啊。”雷歐用搞怪的語氣說，“我還想天天去度假呢。”
    “那你就天天去度假吧，幾個月你就會變成窮光蛋。”大衛說。作為業內知名的專業體能教練，雷歐收入很高，但因為愛玩，手上總留不住錢。
    “沒辦法，為了活著，我只能工作。”雷歐裝作一副痛心的模樣說。
    娜塔莎將凜城搖醒，繼續說：“既然你會冥想了，那就進行第二階段訓練吧。”
    “要練什么？”凜城問。
    “練習精確控制你的精神力。現在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象自己出現在自己的精神空間里面，或者說出現在自己的內心世界里面。”
    “精神空間是怎樣的？”凜城不解。
    “每個人的精神空間都不一樣。當你進入精神空間，你會感覺很真實，不是做夢的那種虛幻的感覺，而是感覺自己真的出現在另一個奇特的空間里面。你有這種感覺，就證明你找到自己的精神空間了。你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進入冥想狀態，找到自己的精神空間。”娜塔莎說。
    凜城想起去年全國大賽時因為幸村的精神力網球而看到的幻象，自己當時所處的是精神空間嗎？
    凜城冥想了一個多小時，沒有任何成果。
    娜塔莎對此也不意外，稍微寬慰了凜城幾句就宣布訓練結束了。自如進入自己的精神空間這個訓練一直難倒了不少人。
    一天的訓練結束后，為了慶祝第一天會面，教練們還特意開車載凜城去俱樂部外的一家當地有名的西班牙餐館用餐。
    但凜城被下午的訓練折騰得沒有多少胃口，加上不習慣吃西餐，吃不了多少東西。可惜有營養師資格證的雷歐要求凜城必須吃下定量的晚餐，不然彌補不了他今天的訓練消耗。凜城只得苦哈哈地吃下去。
    凜城在俱樂部的訓練生活就是這樣了。
    一周訓練五天，周六自主訓練半天，周日休息一天。技戰術訓練、體能訓練、精神訓練、實戰訓練等等，每天教練安排的訓練內容基本在5個小時左右，其中大衛的訓練時間約兩個半小時，體能訓練1個小時，精神訓練1個小時。除了教練們安排的，凜城還有晨跑、上語言課、內力修煉等，他在圣保羅的每一天都過得忙碌又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