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師走進教室的那一刻,預示著鄭眾的災難降臨了。 首先是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桌椅板凳,像是羽毛一般輕輕落下,接著鄭眾剛剛緩解的鼻血,再次流了出來,而且比之上次,這次的鼻血,不論是噴力還是血量都比之之前要猛很多。 “鄭眾!你要干嘛?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么?”抱著教案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是五班的任課老師,駱必中。 駱必中此人,在整個年級也算是個人物。 當然這并不是說他實力多么強大,也不是說他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只是他傳奇的經(jīng)歷,就能讓無數(shù)人津津樂道。 據(jù)說少年時期的駱必中還不叫駱必中這個名字,在經(jīng)歷了五次高考,依舊沒能考取大學的小駱,毅然決然的改了名字,駱必中。小駱希望以這樣的名字激勵自己努力學習,考取大學。 事實證明,這種做法竟然還真的成了,雖然最后駱必中也只是考了一個普通院校里最不起眼的地方師范類學院,但對于整整考了六次的駱必中來說,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喜訊了。 考上了大學的駱必中越發(fā)的努力,最后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來到了二十一中任教。也就是眼前的這位了。 駱必中此人,做事兒認真,嚴謹。換句話說就是古板教條。 違反學校規(guī)章制度的一律不準,違反課堂紀律的一律報告班主任。即使是什么紀律都不違反,只要是他看不過去的事情,他也得插手管一管。 鄭眾的所作所為,在駱必中的眼里,一個大逆不道,恐怕也都算輕的了。 駱必中突然出手,鄭眾念力反噬,鼻血狂噴,整個人委頓在地:“老,老師,我,我...” 鄭眾此時,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撞在他手里了?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氣?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霉?一次次捫心自問,鄭眾覺得自己也沒做什么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同學的事兒啊,怎么倒霉事兒都被自己攤上了呢?唯一做的不該做的事兒,似乎就是不該去招惹羅江? “老師,您別生氣,事情是這樣的,咱們班長想在我們幾個新來的同學面前表演一下念力,好激發(fā)一下大家的學習熱情,僅此而已。” 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 剛剛還是鄭眾眼中釘肉中刺的羅江,竟然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為鄭眾開脫。 “不,不是這樣的!”吳旭東也站了起來。 “哦?那你說說,是怎么回事兒?”羅江似笑非笑的望著站起身的吳旭東。 聽到羅江為鄭眾辯解,吳旭東本能的站起來反駁,但是羅江這一問,吳旭東突然噎住了。 怎么回事兒?鄭眾率領全班同學找羅江的麻煩,反而被羅江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搞得內(nèi)訌?鄭眾威嚴掃地,自己趁機出手?幾次被激怒的鄭眾最后終于激發(fā)念力,要給全班同學一個深刻的教訓? 這話能說么? 答案是不能! 不但不能說,而且自己還不得不為鄭眾掩飾。 一旦真相被爆出,在駱必中這個眼睛里不揉沙子的老師面前,或許整個五班都會面臨一次大清洗。 就算最后自己不會受到太大的懲罰,那以后也不用在五班混了,就算五班同學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自己淹死了。 “額,咳咳,那個駱老師,我是說,我是說羅江同學講的不全面。班長大人的確是想激勵一下大家學習的熱情。” “真的只是這樣?”駱必中有些不信,但見大家全部緘口不言,索性也就不再過分追究。 畢竟事情并沒有鬧大,雖然上課鈴聲已經(jīng)打響,自己也的的確確看著鄭眾在一眾同學面前施展念力,但畢竟沒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 “鄭眾,下課自己到辦公室去一趟,我想你們班主任會聽你好好解釋的!”駱必中一拍教案,站在講臺上就要開講,完全不理會跌坐在地上的鄭眾。 大事化小,鄭眾感激的看了一眼羅江,掙扎著爬起身來,回到自己座位坐好,整個人神色黯然,也不知道是受了太多的打擊,還是在思考怎么應對下課之后的班主任。 另一面,書呆子模樣的軒言怨毒的看了一眼羅江,隨后又掃了一眼吳旭東,回過頭去了,裝作認真聽課的樣子。 羅江知道,這個軒言八成是記恨上自己了,連帶著,那個想要拍軒言馬屁反而拍在了馬蹄子上的吳旭東,也成了被軒言記恨的對象。不過羅江并不在乎。 畢竟連念力都沒能覺醒的軒言,對于羅江實在是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 “好的同學們,我們現(xiàn)在來講一下植物細胞的結(jié)構(gòu)和各部分結(jié)構(gòu)的作用,大家把課本翻開到...” 隨著駱必中照本宣科一樣催人如夢的聲音,五班的學生們大多很快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攝于駱必中的威勢,幾乎所有學生又都像睡而不敢睡。 于是,五班的課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況,不斷有學生重復的抽打著自己。 “噼噼啪啪”的聲音不絕于耳。 如果不是身處其中,外人一定會對五班的學習風氣津津樂道。可是五班學生卻是有苦自知。 駱必中講的,還真不如自己翻看一下課本。偏偏他還自得其樂。每每上課,都很自嗨。此時此刻,駱必中正好講到真核細胞的細胞核,激情四射的他開始隨機點名學生起來回答問題。 五班進入了最黑暗,最痛苦的時刻。 “吳旭東,你是九中新轉(zhuǎn)學來的吧,你來回答一下,植物細胞都有哪些部分構(gòu)成?” 駱必中點到吳旭東的名字,整個五班學生紛紛蘇了一口氣。大家不約而同的想:“艸,還沒開始講呢,誰知道啊?” 但畢竟被點名回答問題的不是自己,所以大多數(shù)學生在暗罵駱必中的同時,還在快速的翻書尋找答案。 “這,這個,您還沒開始講課,我不知道。”吳旭東老實的回答。 “沒講課?沒講你難道不會自己預習么?不會你反倒還有理了?去,教室后面站著去!”駱必中臉色一板,將手中的名冊再次拿了起來。 “我們都會預習,還要你個老師干嘛?”五班學生敢怒不敢言,反而紛紛祈禱,下一個被點名的不要是自己。 “單強,同樣是九中來的學生,你來回答一下吧。”駱必中將花名冊放下,一臉鼓勵的看著單強。 單強哪兒會這個? 原本在九中就是差生,來到二十一中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上課之前還要預習一下,那單強也不至于在九中都是墊底的存在了。 “老師,我也不會!” “不會!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恩?上課之前難道就不知道預習?你們這樣,還想不想考上高中?想當年我那么努力,還復習重考了兩次,你再看看你們?恩?連最基本的努力走不做,還想不想考上高中,考上大學?”駱必中氣的不輕。 “羅亮!你來回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