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晨曦,天池山下,他騎在馬上,看到了他的布衣姑娘。
魏琦興奮地朝她喊道:“姿姿,我在這里呢。”他翻身下馬,向她走去。
潘姿笑道:“早上好,魏琦,”然后又摸了摸馬兒的頭笑道:“早上好,馬兒。”
兩人相視一笑。潘姿說:“以后你就是我師父了。”
“我可不想當你師父,你不許叫我師父。”
“那我以后叫你阿琦吧。”
“阿琦,我喜歡你這么叫我。”魏琦看著她笑道,隨后拍了拍馬背說道:“上來吧,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潘姿一躍而上上了馬,對著魏琦驕傲地笑了笑。
“身輕如燕,好功夫。”魏琦夸贊道。
“那當然,我可是鄭將軍的徒弟。”
“那我更不能做你師父了,鄭叔叔也是我的長輩,我們可不能亂了輩分。”
“阿琦說得對,我們絕不做師徒。”潘姿笑道。
魏琦笑著點了點頭。
對于騎馬這個技能來說,潘姿十分有天賦,她學得很快,不僅是魏琦這個人喜歡她,魏琦的馬也喜歡她。
學了大半天,潘姿有些累了,她騎在馬上,俯下身子,摸著馬兒的頭說道:“你好乖啊,馬兒。”
魏琦牽著馬笑道:“它一直都很乖,也很勇敢,上戰場的時候,它會毫不畏懼地和我一起沖鋒陷陣,它不僅是我的馬,還是我的兄弟。”
“寶馬就應該配英雄嘛。”潘姿說道。
魏琦仰頭看向她問道:“那英雄是不是應該配美人?”
潘姿微微紅了臉,她低頭繼續撫摸著馬兒的頭,羞澀地笑了起來。
接下了的半個月,魏琦每天都會來天池山上教潘姿騎馬,潘姿每天都會如約而至,漸漸地,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深......
潘姿學會了騎馬,魏琦又恢復了意氣風發的模樣,兩個人在山間策馬奔騰,笑聲回蕩于山谷之中。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天池山上漫山野花開得絢爛。
魏琦摘了一大把野花遞給了躺在草地上的潘姿,潘姿接過,聞了聞說道:“好香啊,真漂亮。”
魏琦躺在他身邊,側頭看著她說道:“姿姿,嫁給我吧。”
“那你可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才行。”潘姿笑道。
“那當然了,我晚上回去就把我們的事情告訴我娘,讓她明天帶人去你們家提親。”
潘姿害羞地用花蓋住了臉,魏琦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他一手撐著草地,一手將花從她臉上移開,潘姿對他甜甜一笑,魏琦也跟著笑了起來,他輕輕吻向她,深情而克制,潘姿的回應卻很熱烈。
魏琦控制著欲望,主動結束了親吻,她將潘姿抱在懷里說道:“姿姿,今晚跟我去洛城(梁夏國都)看花燈吧。”
潘姿依偎在他懷里說道:“好啊,我也很久沒去放花燈許愿了,今晚我們一起放個花燈,再一起許個愿望吧。”
魏琦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好,那我在洛水街頭等你。”
潘姿剛過中午就回了家,潘母驚訝道:“姿姿,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潘姿翻著柜子說道:“我要去洛城看花燈,晚飯你和奶奶吃,不用等我了。”說著便從柜子里拿出一套藕粉色的高腰襦裙,潘姿換好衣服,在頭上戴了幾朵粉色的絹花,又略施了些香粉,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朵清新脫俗的水蓮花。
魏琦早早便來到了洛水街,站在街頭等她,他看著花神一般的潘姿向自己走來,迎上她笑道:“姿姿,你今天真漂亮。”
潘姿摸了摸頭上的絹花說道:“你喜歡我這個樣子是嗎?那我以后經常這樣打扮,只是穿著這套衣服干起活來不太方便。”
“你馬上就要嫁給我,嫁給我以后你就不用再干活了,到時候,你想穿什么穿什么,我養著你,把你娘和奶奶也接過來。”魏琦牽著她的手邊走邊說。
潘姿掩嘴笑道:“那可不行,我挺喜歡干活的,也喜歡自己掙錢,自己做飯,你可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不限制,不限制,以后呀,魏夫人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魏琦笑道。
潘姿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眼睛如水般溫柔,魏琦牽著她的手穿過了滿城花燈的長街。
兩人來到河邊,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荷燈搖曳在水中,美得像一副畫卷。
潘姿雙手捧著一只荷燈,魏琦將燈心點燃,兩個人一起將花燈輕輕放進水中,然后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許愿。
片刻過后,潘姿閃爍著兩只大眼睛問道:“阿琦,你許的什么愿望?”
魏琦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和你一樣的愿望。”
“你怎么知道我的愿望什么?”
“我當然知道了,你若不信的話,我們一起說出來怎么樣?”
“好啊,那我們一起說。”
“愿我和姿姿(阿琦)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煙花突然在空中不斷地炸開,絢麗奪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借著火光點點,他們看清了彼此臉上的笑容。
潘姿歡呼道:“快看啊,阿琦,好漂亮的煙花啊,上天聽到我們的愿望了。”她笑著看煙花,魏琦笑著看她。
晴朗的夜空突然變得十分陰暗,閃電劃破天空,雷聲滾滾而來,狂風四起,刮翻了河里的萬盞花燈。
大雨唰唰而下,人們匆匆而去。魏琦護著潘姿躲到了一個亭子里,雨下的又大又急,兩人瞬間濕透了。
潘姿擰著衣服上的水說道:“好好的怎么突然下起雨來了,這么大的雨什么時候才能停呢?”
魏琦也幫她擰著衣服上的水,安慰道:“別擔心,或許一會就停了。”
兩人等了很久,雨卻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潘姿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姿姿,別睡,會生病的,前面有家客棧,我們先去住下吧。”魏琦輕輕搖晃著她說道。
“也好,一直等著也不是辦法。”潘姿睡眼朦朧地說道。
兩人匆匆跑進了客棧。
店小二迎上來問道:“兩位客官是來住店的吧?”
魏琦拿出一錠銀子,扔給他說道:“開兩間上房,準備好洗澡水,再拿兩套干凈的衣服給我們。”
“好的,客官,您這邊請,洗澡水稍后給二位送房間去。 ”
潘姿洗完澡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她打開窗戶,窗外依舊是瓢潑大雨,看來今晚是真的回不去了,娘和奶奶指不定擔心成什么樣子呢?
正在惆悵之中,魏琦敲門說道:“姿姿,你睡了嗎?我讓小二煮了姜湯,你喝了再睡,別著了風寒。”
潘姿打開門笑道:“我還沒睡呢,你快進來吧。”
魏琦端著姜湯走進了房間,一陣冷風迎面吹來。他放下姜湯,關上窗戶說道:“怎么還開著窗呢?這么大的風,小心著涼。”
潘姿笑道:“剛剛才打開,不打緊的。”
魏琦捋了捋她額前的濕發說道:“是不是怕你娘和奶奶擔心。”
“是啊,怕她們會胡思亂想。”潘姿擔憂地說道。
“別擔心,你娘和奶奶看到這么大的雨,肯定猜到你已經在城里住下了,我讓小二端個火爐上來,你烤烤頭發,別濕著頭發睡覺,容易生病。”
小二送來了火爐,兩人圍在火爐前,潘姿喝著姜湯,魏琦幫她擦著頭發說道:“全濕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干,姿姿,你離火爐近一點。”
潘姿喝完姜湯,往火爐旁靠靠了說道:“你的頭發也濕了,你也快烤一烤吧,小心別生病了。”
“我沒事,我一個大男人身強力壯的,你不用擔心我。”魏琦笑道。
“我身體也很好的,我很少生病的。”潘姿笑著轉頭看他,不小心磕在了火爐壁上。
她立刻跳了起來,捂著頭喊道:“啊,好疼啊,好疼啊。”
魏琦手忙腳亂地問道:“怎么了?受傷了沒有?是撞到頭了嗎?有沒有燙到?撞哪里了?快讓我看看。”
“撞這里了,很疼的,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撞紅了。”潘姿捂著頭說道。
魏琦撥開她香軟的頭發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安慰道:“沒事的,別怕,好像是有點紅了,我去找小二拿點消腫藥來。”
潘姿拉住了往外走的魏琦,從背后抱住了他,魏琦呼吸變得急促,他轉過身,雙眼灼熱地看著潘姿。
潘姿環抱著他的腰,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了他的唇,含情脈脈地笑道:“騙你的,我沒事。”
魏琦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走到床邊,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附身而下,輕吻著她說道:“姿姿,我愛你,嫁給我,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阿琦,我等著你來娶我......”
窗外狂風暴雨,風雨怒吼,如猛獸般撞擊著窗子,屋內一片旖旎。
第二天中午,魏琦容光煥發地回了家,他匆匆找到母親,央求她去潘家提親。
魏夫人聽完前因后果之后,冷靜地說道:“琦兒,你說的這個姿姿,不過是個農家女而已,以她的身份,怎么能做國公府的少夫人呢?你若是真喜歡她,不如就納她為妾吧,等她進了魏家,母親是不會虧待她的。”
“母親,姿姿怎么能做妾呢,我答應過她會娶她為妻,我不能食言,這輩子我只娶她一個人,絕不讓她為妾,也絕不納別人為妾。”
“說什么傻話呢?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她一個農家女嫁到國公府為妾,是何等的榮耀,難道還委屈了她不成。”
“我不講什么身份,母親若是不同意我娶她為妻,那我便終身不娶。”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些話,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嗎?母親若是不同意,你難道要讓魏家斷后嗎?”
“我不管,我只要姿姿。”魏琦強硬地說道。
“你的婚事別說你自己做不了主,母親也做不了主,母親聽貴妃娘娘說,皇后有意要將淑賢公主許配給你,估計用不了不久,皇上賜婚的詔書便會昭告天下,淑賢公主從小就喜歡你,你應該是有所察覺的,難道你還能抗旨不尊嗎?”
“什么?淑賢公主,我從來都不喜歡她,怎會有所察覺,我要是知道早和她說清楚了,不行,我現在就進宮去和她說清楚。”說著便轉身往外走。
魏夫人一拍桌子怒吼道:“你給我回來,做事情還是這般沖動,你忘記你父親是怎么死的嗎?”
魏琦停下腳步,緊緊地握著拳頭,眼底涌起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