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景,你是不是真瘋了!”白玉卿都給氣得夠嗆,真想直接將他打暈了帶走,否則這樣下去,真會出大事的。</br> “這又是在唱哪出。”周圍賓客真的是一臉懵逼。</br> 今天的好戲真是一出接著一出,比這喜宴都精彩。</br> 黃衫女子冷眼看著這忽然而來的窩里斗,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不疾不徐,也按捺下來跟著看戲。</br> 凌兮月俏眉微挑,瞧著眼前暴跳如雷的男子,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怎么一回事,隨即一笑,“太子殿下這是做何,今天也想跟著鬧上一出嗎。”</br> 翻臉不認賬,就是這么無恥。</br> 再說凌兮月當初也就無聊那么一說,這會兒恐怕連她自己都忘了,誰知道北辰景會扯出那么一堆破事來。</br> “你,你——”北辰景一股熱血沖上喉嚨,立刻伸手捂住胸膛,氣沉丹田,才強行忍下來,俊臉一陣青紫交替,“凌兮月,你是在報復本宮,是不是?你就這么不愿意嫁給本宮?”</br> 報復他小時候對她的漠視?</br> 聽得這話,周圍賓客面面相覷。</br> 當初不是太子殿下自己一直想退婚的嗎,現在怎么聽得這話,像是在指責凌兮月拋棄了他一樣?</br> 不過也是,和這么一個絕色女子失之交臂,是個人都會吐血啊。</br> “自戀是一種病,得治,不過太子殿下怕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還是回府修養的好。”凌兮月看去,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北辰景來扯他那點破事。</br> “來人。”北辰琰冷眼看去,緊接開口。</br> “在!”神羽軍騎兵營大將軍賀泰沉然一聲。</br> 北辰琰低啞的嗓音帶著危險氣息,“太子在本王的喜宴之上突發失心瘋,立刻護送回東宮修養,請御醫給他好好看看,為保安穩無虞,太子還是多加修養幾日,亦不必上朝,身體為重,謹慎起見,再調神羽軍一千騎兵,好好守住東宮,保護太子,沒有本王的命令,太子一步不得踏出東宮!”</br> 大家瞬間倒吸一口涼氣。</br> 幽禁儲君?</br> 整個天臨恐怕也只有離王做得出來!</br> 這也就是手握重兵,和空架子的區別。</br> “北辰琰,你敢!”北辰景心臟都咯噔一聲巨響。</br> “賀泰。”北辰琰嗓音淡淡。</br> “是!”賀泰闊步過去。</br> 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只遵王爺命令。</br> 周圍天臨的朝廷官員此時卻沒一個人吱聲,唯一能幫太子的驃騎將軍尉遲威,當然也不可能在北辰琰的喜宴上,而有實力插手的護國侯就就更不可能護著太子了。</br> 開什么玩笑?</br> 這可是護國侯最疼愛寶貝疙瘩的婚宴,戰南天沒拿刀砍人就是好的了,此時當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北辰琰處理,在旁邊裝作沒看見。</br> “景,別鬧了。”白玉卿一把將北辰景攔住。</br> 這北辰琰本就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今天還是他大喜的日子,被這么一攪和能罷休才怪了,他什么事情干不出來的?再鬧說不定要血灑當場。</br> 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這么多年都忍過來了,偏得今天昏了頭。m.</br> 對了,凌兮月……</br> 女人啊女人,這太美的女人果然就是禍害!</br> 北辰景哪里不知道北辰琰是真的動了氣,可他又何嘗不是怒火中燒,最重要是不甘心,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br> 還是在北辰琰的喜宴上!</br> 這個人,原本就該是自己的太子妃!</br> “太子殿下,請吧。”賀泰上前,還算是保留著一分客氣。</br> 北辰景真是氣得頭頂冒煙,此時卻無可奈何,在白玉卿等人的阻攔下,此時也稍微冷靜了一點,為了避免事態更為嚴重,只能咬牙暫時吞下這口惡氣。</br> “北辰琰,今日之辱,本宮遲早有一天會加倍奉還,本宮也根本不屑繼續在此。”北辰景猛一轉身,闊步離開,昂首挺胸保持著一國儲君的最后尊嚴。</br> 賀泰緊隨其后。</br> 名義護送,實則看押。</br> “啪,啪,啪……”寂靜的喜宴響起一人的拍掌聲。</br> 那黃衫女子緩過了那陣打臉的尷尬,又或者是故意忽略那些,恢復了神氣,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拍手贊道,“真是一場好戲,也不枉小女子大老遠跑這一趟。”</br> 解決了一個,差點忘了還有一波。</br> 眾朝臣賓客不由得抹一把冷汗,真是好事多磨。</br> 戰南天上前,護犢子般走至外孫女身邊,沉眼,不怒自威,“這位姑娘,還有青木公主,容老朽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等若再胡攪蠻纏,今日,便休想再踏出王府大門一步。”</br> 黃衫女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面臨如此大的陣仗,竟沒有絲毫懼意,“這話……”她呵笑一聲,“小女子剛已經說了,今日前來并非搗亂,只是送上賀禮。”</br> “賀禮既已送到,你可以走了!”戰南天也忍耐到極致。</br> 黃衫女子笑笑,眸泛詭異之色,“護國侯別急,這不還有一件未到。”</br> “沒關系……”鳳冠上細碎流蘇折射的光點映得凌兮月眸色幽冷,一張絕美的小臉鍍上一層冰霜,鮮冶的紅唇緩緩吐出句,“你可以和青木公主一起,下地獄去慢慢等。”</br> 纖纖素手抬起,輕招。</br> 下一瞬,幾十道暗影憑空而現。</br> “刷刷刷刷——”</br> 一兩個呼吸之間,便穿過神羽軍,現身人前,將黃衫女子和青木公主一行幾十人包圍其中,一道道黑影身上殺氣騰騰,隱身時無人察覺,來得卻快若疾風。</br> “地煞閣!”</br> 在座賓客都是上流權貴,哪能沒幾個眼尖的?</br> 一下子呼吸是都緊張了起來,護國侯府果真是財大氣粗,離王府這水也是深得能淹死人,全是地煞閣一級殺手,這陣容恐怕沒個幾十萬兩黃金,請不動!</br> 北辰琰看向旁邊少女,冰眸閃爍出一抹驚訝色彩。</br> 究竟是何情況,只一瞬北辰琰便心知肚明。</br> “快,快離開這里!”</br> “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的好。”</br> 怔愣了好一會兒,眾賓客才后知后覺接連從席位上起身,紛紛往后退。</br> “正巧,兩位來得剛剛好,我覺得今日這喜袍顏色還不夠鮮亮,倒是不介意,拿你們的鮮血來染上一染。”凌兮月櫻唇瓣緩緩勾出一抹森冷弧度。</br> 黃衫女子臉色一下就不那么明媚了,清秀的眉頭緊鎖起來,環顧周圍黑影,深色微有凝重。</br> 神羽軍就夠她們應付了,再來這么一批是真頭疼。</br> 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br> 雙方對峙,戰火一觸即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