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羅成家用了二十分鐘不到,本來應該喜氣洋洋的新房里,此時卻被一種強大的壓抑感占據著,羅成的妻子坐在沙發上。羅成的父親則一直在客廳里轉圈兒。
“老羅,你能安靜會兒么?我看的眼暈。”
“這孩子就是不成器,我說過多少次了,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別總想那些歪的斜的,可是他拿我的話當過話么?”羅成的父親顯得有些怒不可揭。
此時的羅成被綁在一把椅子上,水靈兒坐在他對面,嘗試著和他體內的靈異體進行交流。我們進屋的時候,一家人就保持著現在的狀況,對于羅成撞邪的事兒,他父親的態度顯得很怪。
“怎么樣?”袁子聰顯得有些著急的問水靈兒道。
水靈兒搖搖頭,告訴我們,那個靈異體還是拒絕和他做交流。
“要不還是我來吧。”其實一進屋我就發現羅成身上的靈異體不簡單。一般被靈異體附身的人,身上會有些明顯的特征,比如身子發沉,眼睛上挑,胡言亂語,甚至有自殘自虐的傾向,而且如果有陰陽眼的話,會發現一道鬼影兒,始終附在人體上。
可是羅成除了說一些奇怪的話之外,并沒有其他反常的舉動,而他之所以被綁起來,是因為他一直罵自己的祖宗,罵的很難聽,從他父親開始。往上十輩子都被他罵盡了,在這個大喜的日子里,這么做顯然丟進了他父親的臉。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很關鍵。那就是我的陰陽眼,居然看不到羅成身上的靈異體,不過我能感絕到,羅成的情況一定是鬼上身,我能感覺到很強烈的靈異體的氣息,但就是看不到對方,這讓我也覺得很奇怪。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把羅成體內的靈異體趕走,想到這兒我讓眾人先安靜會兒,然后從包里翻出一瓶艾草水,并沒用噴壺,而是直接掰著羅成的嘴往里灌,突然我有了個意外的發現,我看到羅成的舌頭變成了醬紫色,而在舌頭中間有一條類似紫砂顏色的線。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先把艾草水灌了進去。羅成變得有些暴躁,雖然在椅子上被捆得結結實實。但身體大幅度的晃動,結果連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我說,能不能先幫個忙。”我這話雖然是沖著袁子聰說的,但實際上確實說給,羅成的父親,因為自打我進門。老頭就一直在客廳轉圈兒,時不時的罵兒子兩句,但始終不奔前。這讓我有些不滿,這個屋里唯一能幫上我忙的,除了袁子聰就是他了,可看起來他對自己撞邪的兒子似乎并不怎么上心。
“叔兒,要不您先過來給幫個忙兒。”袁子聰也有點看不過去了。
沒想到老頭對這個看似平常的要求,卻顯得很抵觸。
“我不管,你們能救就救,不能救就這么著吧。反正我也養得起他。”
“爸,您是怎么回事兒啊,羅成說到底也是您的兒子啊。”說話的是羅成的媳婦兒曉芳,公公的態度,讓她很不滿意。
“哼,他要還知道有我這么個老子,當初就不該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現在這樣都是他自己作的。”說完老頭居然穿起外套朝門外走去,看樣子是要撒手不管了。羅成的母親趕緊追了出去,留下曉芳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掉眼淚。
我突然覺得這一家子太亂了,不過此時顯然還不是八卦的時候,我讓袁子聰擺著羅成的嘴巴,趁他沒反應過來,快速的把他舌頭抻了出來,這時我發現,羅成的舌頭確實有問題,本來我以為他是中蠱了,所以舌頭上才會顯現出黑線,可現在我發現問題并不那么簡單,因為羅成舌頭上的黑線很硬,好像一根鋼針扎直接扎進了舌頭里。
我也用一根銀針,像剝刺似的在他舌面上挑了幾下,果然一根頭發絲粗細的金屬狀物體,被我挑出了一個頭。隨著這東西初見端倪,羅成變得很暴虐,不但身子來回扭動,嘴巴也開始用力咬合。
“大哥,你得快點兒了,我快控制不住他了。”袁子聰臉上已經見汗了,足見羅成的力量有多大。
“再堅持下,這就好了。”說著我已經把那條黑色的金屬一點點從羅成舌頭上抽了出來。
大概五六公分的樣子,大小和縫衣服用的鋼針差不多,隨著這跟鋼針被取出,羅成嘴里開始一點點的往外冒血,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很虛弱,眼睛微閉好像睡著了似的。我和袁子聰合力把椅子重新扶起來。羅成則耷拉著腦袋,一下下的喘著粗氣。
“先看看效果再說,我覺得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跟針上。”羅成的老婆聽了我的話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來到羅成身邊,關切的詢問狀況。
我的注意力此時全在那根鋼針上,很難想象,什么人可以把一根如此長的金屬物扎在羅成的舌頭上。而且剛才隨著鋼針被取出,我看到在羅成的身后,有個黑漆漆的圓球突然消失,看樣子正是之前附在他身上的靈異體。
只是那靈體消失的速度很快,加上我正聚精會神的把鋼針從舌頭上取下來,因此并沒看清它的具體情況,只注意到大小有兩個拳頭那么大,從羅成后背的位置突然消失。
我用紙墊著把鋼針捏到手里,袁子聰和水靈兒也注意到了這個奇特的狀況。
“嫂子,我走之后婚禮現場有什么奇怪的事兒發生么?”
曉芳想了想告訴我們,因為袁子聰在,所以羅成并沒喝太多酒,可是袁子聰后來走了,便有好多人給羅成灌酒,羅成本來就不勝酒力,所以沒多久就喝多了,后來沒辦法只好送到了飯店的一個包間暫時休息下。一直到酒宴結束也沒醒過來。
后來一睜眼就變成這樣兒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嘴里好像嚼著塊兒茄子似的,嘟嘟囔囔的說不清話,后來見到自己的公公就開始破口大罵,而且恨不得連自己祖宗八輩兒都罵到了,說著曉芳嘆了口氣。
“剛才我見,老頭跟你愛人之間好像有很大矛盾,這里邊兒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啊。”雖然這屬于羅成的家務事兒,不過我還是覺得羅成父親的態度很怪。因此多嘴問了一句。
聽我這么一問,曉芳顯得很為難,并沒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袁子聰。
袁子聰告訴我,羅成的父親是做生意的,而且這幾年事業發展的很不錯,一心希望羅成日后可以接自己的班兒,把生意持續下去,起初羅成的也聽從了自己父親的建議,幾年前甚至去國外讀了幾年書,學的是國際貿易。
可以回國后沒多久,羅成父親發現,羅成開始對一些宗教性的東西特別敢興趣,沒事兒就請個佛牌什么的,后來漸漸的在他身邊出現了好多亂起八糟的朋友,這其中有假道士,風水先生,甚至還有幾個藏族的喇嘛。
這個變化讓羅成的父親很不滿,爺倆的關系也因此變得惡化了。后來因為羅成私自給河北的一家道觀捐了些錢,導致父子倆進一步惡化了。羅成的父親常常當著外人的面,罵羅成是敗家子,而羅成對此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居然和父親對峙起來,甚至連祖上都挨個罵了個遍。
聽了袁子聰的講述,我突然覺得,羅成身邊的那些所謂的朋友,有著很大的嫌疑,因為據曉芳說,當時羅成喝醉酒之后,正是兩個平日和他走到比較近的假道士,扶著他去的隔壁包間,說不定是這兩個人搞的鬼,才致使羅成被靈異體附了身。
正在這時,羅成哼哼唧唧的蘇醒過來,睜開眼睛之后便開始喊渴。曉芳給他遞來水,喝了好多,羅成才停下來。當見到我和水靈兒這兩個陌生人在屋里,趕緊讓袁子聰給介紹下,沒想到羅成居然還知道我。我把剛才的情況簡單的跟羅成講了一遍。
羅成聽完我的話,只是點點頭,跟我說道“兄弟,麻煩你了。”
他這個態度,又讓我有些吃驚,一般人如果知道自己被靈異體附身,最起碼的緊張還是應該有的,可是羅成似乎對此習以為常似的。這讓我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不過畢竟是人家洞房花燭夜,我也不好多問什么。女估共血。
袁子聰見羅成沒什么事兒了,于是一臉壞笑的說道“行了,我們也走了,別耽誤了你辦正事兒。”說完用手推推我。
離開羅成家,我們又去了一趟袁子聰所說的那片柏樹林。在那兒依舊沒有什么發現。水靈兒今天心情很不好,不僅因為小黑和布林的失蹤,還因為她居然和羅成體內的靈異體沒法交流,這些對她來說都是打擊。
在回去的路上,我的思緒有點亂。
“子聰,你給我送回店里吧,今天我不回家了。”
“不行,大晚上的你一姑娘,腿腳也不方便,我可不放心把你自己放店里。王曇,你呢?”
“算了,我在哪都是睡,要不就一塊兒去水靈兒那吧,”我和袁子聰有著同樣的擔憂。
就這樣我們一行重新回了水靈兒的水晶店,剛進門兒,水靈突然對袁子聰說“自從,你那朋友有點兒怪。”
聽她這么一說,我也趕緊說道“是啊,我也覺得羅成有問題,你看他別靈異體附身之后,一點兒不覺得害怕。而且他好像知道自己的那幫朋友想算計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