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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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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給我閉嘴——!”呂仲明變成的“宇文化及”終于忍無可忍,怒吼一聲。
    廳內馬上安靜了。
    呂仲明怒道:“造反是吃飯嗎?想造就造?!都先給我出去!答應了你們的事一定會辦!現在留點時間給老子想想!”
    “宇文化及”這么一說,眾人只得讓步,退了出去,宇文智及頗有點詫異,沒想到平素怯懦怕事的兄長這一次居然會如此兇猛。
    “你也出去。”“宇文化及”冷冷道。
    宇文智及還想說什么,呂仲明卻踞于案前,目光森寒,宇文智及不由得全身一個顫栗,退出去,掩上了門。
    人都走了,呂仲明當真是被趕鴨子上架,此刻真的宇文化及還藏在榻下,怎么辦?呂仲明想了想,祭出法術,召喚金鱗。
    千里之外的長安,一片混亂。
    尉遲恭貼身帶著的金鱗放出光來,便知是呂仲明召喚,是時只見面前展開一道光屏,屏中現出一虬髯大漢,瞪著尉遲恭。
    宇文化及:“老公,你在干嘛,快幫我出出主意……”
    尉遲恭:“………………”
    尉遲恭先前攻城時竭盡全力,看到一個雄性激素過剩的漢子叫自己“老公”,險些一口氣堵住出不來,噴出一口血。
    “你你你……”尉遲恭道。
    呂仲明摸了摸自己的臉,才想起自己還是宇文化及,尉遲恭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扶著墻道:“這……這是什么法術?快快變回去……”
    “來不及啦。”只見“宇文化及”滿臉無辜道:“你先聽我說。”
    于是呂仲明便以雄渾的聲線,剛毅的表情,以及抖動的胡須,虎目真摯地盯著尉遲恭,告訴了他事情的經過。
    尉遲恭道:“這個……你不能先變回來嗎?你還能變成誰?能變成楊廣不?”
    呂仲明又說:“不成,我剛剛試了一下,變化之術是莊子給的這個法寶自帶的技能,似乎必須見到本人,還要碰到他的身體,才能變成他。我怕把事情辦完,莊子就要把簽給討回去了。”
    尉遲恭沉吟片刻,說:“既然不能變成楊廣……你不妨跟著他們進宮去。”
    呂仲明道:“可是他們又不是傻子,還有宇文化及的弟弟,很快就會發現我不對勁的。”
    “也是……”尉遲恭此刻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呂仲明的任務上,說:“這樣,你試試看先把宇文化及叫醒,讓他以為自己做了場夢……”
    尉遲恭朝呂仲明分說片刻,呂仲明會意,收了法術,將宇文化及從床底下拖出來,自己變回原狀,摘下宇文化及的腰牌,輕輕一掌印在宇文化及的背上,猶如過電一般令宇文化及全身抽搐起來,緊接著拔腿開溜,從窗子后面翻出去,迅速跑了。
    呂仲明回到房中,換上女裝,一臉凝重穿過回廊出來,只見那群武將還等在院內。呂仲明收攝心神,想了想,目前的局勢是武官們想造反,說不定在自己到來之前就已醞釀多時了。
    “大將軍請各位進去詳談。”呂仲明微一行禮,眾武官回頭,一人認出呂仲明正是白天宇文化及從畫舫上討到的人,便點點頭,打量呂仲明一眼,眾人又蜂擁入內。
    緊接著,內里一聲大吼。
    “這是怎么回事?!”宇文化及終于醒了,廳內吵吵鬧,呂仲明站在外面,一臉不忍卒睹的模樣,尉遲恭教的計謀也實在太扯了,宇文化及就算想不起來發生了什么事,也會發現異常的罷。
    然而里面接二連三地嚷嚷,半晌后,武官們全靜了下來,宇文化及道:“我不記得我答應過了這事……叫尉遲氏進來!”
    “別想耍賴!”一名武官悍然道:“大將軍!你出爾反爾!大伙兒都別想活了!就這么抱著一起死罷!”
    宇文化及在內里吼道:“等等,讓我問個清楚!”
    “還問什么!”宇文智及道:“走!”
    廳門大開,數名武官幾乎是將宇文化及架了出來,呂仲明張著嘴,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道尉遲恭簡直就是太彪悍了,這樣都行啊!
    宇文化及大吼道:“等等啊!”
    “不必再等啦~”呂仲明遠遠道:“時間不等人啊,886~”
    宇文化及與一眾武將離開將軍府后,呂仲明瞬間換上戎裝,到了后院馬廄,出示腰牌,騎上一匹馬,翻身上馬,匆匆追去。
    暮色沉重,全城已入夜,呂仲明策馬揚鞭,沖向宮門前,等了許久,心中不住打鼓。以自己所知的過去,楊廣自征戰高麗落敗后,便被磨去了所有的雄心壯志,留駐揚州,久居不去。
    而中原大地農民起義越演越烈,終于不可收拾,楊廣卻像個死宅拖延癥一般,對外界充耳不聞,每天躲在揚州賞花游河。江都將士日益思鄉,加之王世充占了洛陽,李淵又取長安,關中之地頗不安穩,士兵的父母妻兒都在關中,一時間人人歸心似箭。
    不少人當了逃兵,又被楊廣下令抓回來并殺了頭,這伙人已成為沒有根的軍隊,在人生地不熟的江南日益恐慌起來。驍果營統領司馬德戡終于忍無可忍,糾集軍隊,預備逼迫楊廣打道回府。
    然而家在何處?茫茫中原大地,已再沒有楊廣的朝廷,沒有大隋的家了,呂仲明想起楊廣一世為帝,如今居然自己作死作到現在這個地步,實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呂仲明正想著,又不禁想起尉遲恭來,要是尉遲恭在這里,他會怎么做?若他是楊廣麾下一走狗,多半會帶著自己占山頭扯大旗,自己去混日子,當大王,收小弟罷。
    當年仲父麒麟跟隨父親呂布,打下了一番大好基業,呂仲明覺得如果有可能的話,尉遲恭說不定也是個好皇帝,講義氣,重感情,更重要的是,他不會為了殺戮而殺戮,若征戰天下的話,也是為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可惜了。
    然而自古無情帝王家,尉遲恭要是當了皇帝,多半也沒幾天安生日子,要娶媳婦,生小孩……這么想來,當個將軍,想干嘛就干嘛,倒也不錯。
    正想著時,大批人馬殺到,呂仲明忙喊道:“大將軍!”
    呂仲明縱馬飛馳而來,所有人都為之一驚,呂仲明忘了捏著嗓子,一時間連宇文化及都沒反應過來,然而火把一照,宇文化及便認出了他。
    宇文化及對此人的印象實在是一片混亂,本來聽著曲兒,中途卻不知發生了何事,導致腦海中一片空白。現在見呂仲明,大驚道:“尉遲氏?!”
    呂仲明亮出腰牌,說:“奴……屬下……奴家……”
    呂仲明說到這里時,自己都快要被雷翻過去,說:“給大將軍送腰牌來了……”
    宇文化及色變,一摸腰間,才發現腰牌忘了帶,左右全是不信任的目光,宇文化及忙道:“快快過來!”
    呂仲明將腰牌遞給宇文化及,左右都以為這“尉遲氏”是女扮男裝,素來知道宇文化及那點癖好,也不多問,宇文智及便道:“大伙兒隨我殺進去!”
    宇文化及此刻正想盤問呂仲明,便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所有人一同進了玄武門。
    行宮中靜悄悄的,籠在一片黑暗里,氣氛十分凝重,幾只寒鴉飛上天際,天空中一輪圓月。
    驍果營散入內城,幾乎沒有遭到任何抵抗,宇文化及道:“方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呂仲明茫然道:“什么?大將軍喝醉酒,便睡著了,腰牌落在地上,奴……那個,屬下見智及將軍他們進來,便退了出去。”
    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頭疼欲裂,卻什么也想不起來了,是時只見上萬驍果軍兵士猶如蝗蟲一般散入內城,四處都是火把,照得行宮宛若白晝。宇文化及似乎也是拿不定主意,到得行宮正門外時,深吸一口氣。
    宇文智及沉聲道:“大哥!”
    宇文化及點點頭,一手發抖,推開宮門,兵士魚貫而入,呂仲明馬上跟在后面,轉頭時見四面的隱蔽處掛著不少佛家經幡,暗道好險,若不是跟著這群凡人進來,只怕馬上就要驚動幾個菩薩。
    “不見那昏君!”有人道。
    “搜!”
    驍果營正搜查行宮時,呂仲明卻借故跑開,心道已經進行宮了,這下終于安穩了,然而沒跑出幾步,卻見一人率領近百兵馬,攔在御花園內。
    火把映著那人的臉,身邊還跟著一名僧人,正是吉藏。而帶領侍衛的將領赫然也是熟人,正是先前吩咐開城門,讓呂仲明進城的薛仁貴!
    呂仲明馬上停下腳步,就要朝宇文化及身后躲,吉藏卻道:“出來罷,已經看見你了。”
    呂仲明:“……”
    呂仲明只好硬著頭皮出來,宇文智及怒道:“禿驢!你蠱惑當朝天子,久留揚州,正想尋你晦氣!不料今日卻送上門來!”
    呂仲明暗道就是就是,大伙兒一起上,先放翻了他再說,然而就算己方人多勢眾,也不可能是菩薩的對手,居然算到自己會跟叛軍進城,先一步攔著……莫非還有別的布置?
    薛仁貴卻絲毫不懼,冷哼道:“幾位將軍,夤夜闖宮,可有要事?這是要犯上作亂了不成?!”
    一時間雙方僵持在御花園外,薛仁貴看著宇文化及,吉藏卻盯著呂仲明。
    吉藏開口道:“事到如今,還不出來?你要是跑了,薛將軍勢必就丟了性命。”
    眾人:“???”
    只有呂仲明心里知道,吉藏這話是對他說的,心底瞬間就抓狂了,心想菩薩啊菩薩你這個時候來摻和什么!
    “發什么瘋癲!”宇文智及道:“給我拿下!”
    “大伙兒上!給我殺了他們!”司馬德戡吼道。
    眼見驍果營就要掄刀上時,呂仲明大喊一聲:“且慢!”說著跑向吉藏與薛仁貴那方,直接來了個陣前倒戈,所有人剎那傻眼。
    “我掩護你們。”呂仲明道:“薛仁貴!你快跑啊!”
    所有人:“……”
    吉藏笑了起來,隨手一抽,抽出背后禪杖,呂仲明雙手一抱拳,緩緩前推,作了個玄門空印的手勢,就連薛仁貴也莫名其妙。
    吉藏道:“薛將軍,這里有我與呂道長攔著,你且回去保護陛下!”
    薛仁貴道:“你……呂道長是誰?尉遲……明,你不是女的嗎?”
    呂仲明怒吼道:“小爺是響當當的漢子!”
    宇文化及等人終于回過神來,最先有人吼道:“這廝是個奸細!什么時候混進來的!”
    “給我殺!”
    “殺——!”
    霎時間上百驍果軍沖了過來,御花園內一片混亂,箭矢四飛,呂仲明伸手一招,長弓閃著光出現,縱身后躍。
    在那一眨眼間,薛仁貴抽身后退,帶著侍衛撤離,吉藏雙手將禪杖一舞,化作銀盤,錚錚錚錚擋住了飛來羽箭,再一橫掃,沖上前的士兵登時轟的一聲被掃飛出去。
    呂仲明身在半空,睜開雙眼,左手持弓,右手一扯,橫飛的羽箭登時飛向他手中,聚為一把,緊接著將那一把箭架上弦去,憤然道:“喝!”
    說時遲那時快,弓弦迸發出千萬暗夜流星,拖著無數白線飛向屋檐,瓦頂,嘩一聲四面建筑朝著中間坍塌下來!
    吉藏道:“撤!回后宮去!”
    行宮中的謀逆戰在這一刻全面爆發,四面全是殺來的敵人,呂仲明負著弓與吉藏沒命狂奔,跑向后宮,呂仲明熱淚兩行隨風飄揚,叫道:“你不是菩薩么?!怎么連這點人也收拾不了!”
    “菩薩對凡人!怎么能用法力!”吉藏大聲道:“當心!”
    一柄長箭射來,吉藏提著呂仲明的衣領,把他甩了出去,呂仲明險些摔了個五體投地,爬起來怒道:“你故意的!”
    整個皇宮中已沒有守衛了,到處都是叛亂的驍果軍,呂仲明簡直是無語,朝吉藏吼道:“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吉藏與呂仲明奪路狂奔,呂仲明實在是忍無可忍,回身一拂袖,吉藏道:“哎?記得喲,要是用你的法力碾壓了凡人,可就破了地藏菩薩面前立的誓了,這就是你們道家輸了。”
    呂仲明咬牙切齒,只想去掐吉藏的脖子,奈何身后追兵越來越多,兩人只得朝走廊里躲,跑進花園后長廊的一刻時,吉藏提著袈裟,匆匆進了后殿,朝呂仲明道:“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滾!”呂仲明大喝一聲,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吉藏色變道:“怎么又跑了!回來!聽我說完!”
    呂仲明朝著后宮正殿內奪命狂奔,又變成吉藏追在呂仲明后面,吉藏道:“釋尊有幾句話,讓你帶給通天教主……”
    “讓他自己上金鰲島去說!”呂仲明頭也不回喊道:“我才不信你們呢!”
    吉藏見呂仲明跑得甚快,自己根本追不上,只得凌空躍起,雙掌一振,朝地面一拍,轟的一聲巨響,走廊中的廊柱朝著兩面倒了下去,一道掌風朝著呂仲明飛來,呂仲明這下不敢再跑,于百忙中轉身,雙掌一圈,太極輪出,與吉藏的掌風一撞,消去勁力,繼而掀起一道龍卷般的氣旋,朝著吉藏沖去!
    吉藏不敢輕敵,雙袖一揮,凌空躍起,渾身散發出金光,左手拈蘭花指,右手掌平抬,一時間天際落花千萬,普賢菩薩現世!
    “我佛有意,與闡教,截教諸位道友證法……”
    呂仲明雙袖一振:“廢話少說,先把我證趴下了再找教主去,來!請普賢菩薩賜教!”
    普賢忙道:“這個證法不是你想的那個證法!元始天尊已逝,你不知此事的嚴重性……”
    呂仲明莫名其妙道:“有什么嚴重性,你們怕的不就是教主又回來搶地盤了嗎?”
    普賢菩薩拈著蘭花指,眼中充滿溫和之色,和藹道:“仲明,你知不知對這世間,對凡人來說,最危險的是什么?佛祖為何出世,為何又入世?”
    呂仲明微微蹙眉,打量普賢,只覺莫名其妙。
    “心魔。”普賢認真道:“聽我一言,仲明,你不了解凡人,不知戰亂,生存與作惡之苦,這些乃是與生俱來的戾意,若不予后天化解,戾意將聚而為魔,久存凡人心頭。”
    “不管是道家還是佛家,傳道傳法,其作用便是化解眾生心頭戾氣,普渡生靈之苦。我佛無意與教主相爭,只愿以佛法救可救之人,解脫八苦,更希望教主親來,重建道宗……仲明,凡間若無道法,佛法度化。千百年后,將人人謀私,物欲橫流,正義晦暗,大道消湮,是為末法時代,到得那時,人人自相殘害,眾生掙扎于人間地獄之中……”
    “這是從天地初開伊始,便銘刻于人心的……”
    呂仲明學著普賢,也拈了個蘭花指,朝他遠遠嬌媚一指:“沒空聽你傳道,886。”
    普賢:“……”
    呂仲明轉身就跑,普賢當真拿這家伙沒辦法,追著過來,怒道:“站住!”
    普賢好話也說盡了,只說不動他,要動手,又不好欺負一個小輩,皺眉道:“你就不能想想我說的話?東皇已拯救過一次末法時代,那時的黑暗非你可想象,世間若無佛道,誰來替蒼生受罪?”
    呂仲明隱約知道普賢話中之意,然而卻理解不了這么多,他轉身道:“人天性有善惡,一如陰陽兩極,光影相生,乃是天地渾然生成,不應強求。”
    “正是如此。”普賢見呂仲明終于愿意交談,恢復吉藏的人身,雙手合十,朝呂仲明施禮,說:“人性善惡兩面,不是惡壓制了善,便是善壓制了惡,而凡間在封神之戰結束后,自周以降,凡人自約立律,約束惡行,莫不就是為了彼此相安而生?”
    呂仲明嗯了聲,忽然間模模糊糊地摸清了普賢之意,繼而剎那間明白了,佛家為什么會突然來到了中原并大規模入世。
    “設若善者與惡者數目相當。”吉藏微笑道:“凡間善者,總抵不過惡者,只因惡之果,其行總是不擇手段,全無底限,種種施為后,將以惡侵蝕善,心魔孕育,化生,千百年后,天地人三界,又將毀于末法時代。”
    呂仲明舔了舔嘴唇,看著吉藏,說:“封神之后,闡教與截教都退出了人間,歷代帝王,也制定了約束人的律法,這些不就是令人間趨于穩定的辦法么?”
    “律法乃是別人訂下的規矩。”吉藏道:“惡者不得不臣服于律法,然而一旦到得強大的力量,足以違律而行時,便再無所忌憚。凡人,須得臣服于自己,自己恪守自己定下的規矩。是佛也好,道也好,抑或是儒、法、墨……俱是心中所信,若失去此信,便不知何以為行,人人自私自利,別有所謀,不愿行無利之事,種善因卻不得善終,被惡念所侵;人人冷漠無情,毫無善念。道法、佛法所在,是用來化解心魔,消除因生與死帶來的苦痛,而在心中孕育出的恐懼與絕望。否則人族千秋萬代的道路,必將走向毀滅一途。佛說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非是要世人信佛,而是要信‘我’,恪守自己。”
    吉藏又道:“你若能參透生死,參透鏡花水月,自可得道,但凡人多的是參不透生死之人,既畏生,也懼死,在八苦之中煎熬,漸受心魔所侵,惶惶不得終日,走上歧途……一如……你見過的這位。”
    隨著吉藏話音落,一人從殿內走了出來,怔怔看著吉藏與呂仲明。
    呂仲明與那男人一對上目光,雙方都是一震。那人正是身披天子袍的楊廣,而外面廝殺聲響,楊廣道:“吉藏法師,怎么回事?”
    吉藏雙手一合十,答道:“花園內起火,貧僧為陛下先去察看,仲明,你保護陛下,想想我說的話,回頭引你見道信大師一面,咱們再聊。”
    呂仲明心中抓狂,我還沒答應你保護楊廣呢!普賢菩薩!能不能不要總是做的比說的快啊!
    然而轉念一想,普賢是個象征行德與理德的菩薩……似乎就是這個辦事作風……碰上他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殿內寂靜,呂仲明與楊廣對視,有點驚訝他居然老了這么多。那天在畫舫上所見,只是兩鬢生出白發,陽光下容貌不顯過老。然而現在燭火昏沉,一見楊廣,竟是成了個佝僂的老頭兒。
    楊廣長吁一口氣,說:“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等你,過來說說罷,朕賜你座。”
    說畢楊廣在榻上坐下,呂仲明猶豫片刻,走過去,坐在楊廣左手邊的矮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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