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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李博的改變

    沈蓮一驚,回頭看去,居然是李博!</br>  街坊鄰居之間,低頭不見抬頭見,有時難免有些摩擦。</br>  以前,李博根本不管這些,家里的事都是沈蓮在處理。</br>  他只要有酒喝,對家里毫無關(guān)心。</br>  “別嚎了。”</br>  李博輕輕拍拍沈蓮的肩膀,把她擋在身后。</br>  馬艷梅看到他,頓時眉頭一皺。</br>  “你算哪根蔥?不賠錢,我就要喊!”</br>  對于李博這個爛酒鬼,馬艷梅可沒放在眼里。</br>  她正要接著喊,李博卻一把扯過她手里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br>  “再敢欺負(fù)我女人,老子弄死你!”</br>  李博上前一步,頭幾乎頂在了馬艷梅的臉上。</br>  “你,你要干什么?”</br>  馬艷梅嚇得連連退后。</br>  “行,你敢兇我,你給我等著!”</br>  李博身材高大,氣勢十足,馬艷梅氣焰一下就消失了。</br>  她卻不甘心,撿起衣服,恨恨的走了。</br>  “再有人欺負(fù)你,就告訴我。”</br>  李博知道,沈蓮重新接受自己,需要時間。</br>  他轉(zhuǎn)身直接回了房間,沈蓮則是神色復(fù)雜。</br>  坐在書桌前,李博取出紙筆,開始記錄。</br>  既然老天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jī)會,他可不想白白浪費(fèi)。</br>  互聯(lián)網(wǎng)、實業(yè)、金融、高科技……</br>  一件件他能想起的大事,都羅列出來。</br>  想了想,他先將互聯(lián)網(wǎng)劃掉了。</br>  現(xiàn)在的基礎(chǔ)設(shè)施還不行,要在1995年,才有第一家網(wǎng)絡(luò)公司瀛海威出現(xiàn),暫時沒用。</br>  將思路捋了一把,他在末尾加上了一段。</br>  1991年,毛熊解體!</br>  這件事,對于國際上的影響,可是特別巨大。</br>  對經(jīng)濟(jì)的影響,也是不小。</br>  罐頭換飛機(jī)的故事,可是家喻戶曉。</br>  這是一個重大的機(jī)遇!</br>  由于毛熊國內(nèi)經(jīng)濟(jì)失調(diào),重工業(yè)發(fā)達(dá),輕工業(yè)卻十分匱乏,只要將一些緊俏貨物運(yùn)過去,不愁不能發(fā)財。</br>  寫滿了一張紙,計劃好之后,就趕緊將紙燒掉,這要是讓別人看到,就出大事了。</br>  晚上,沈蓮獨自睡在了客廳,李博則睡在了臥室,他知道,只能慢慢改變兩人的關(guān)系。</br>  第二天,二人分別出門去上班。</br>  本來,家里是有兩臺自行車的,不過,卻早被他賣了換酒。</br>  步行來到單位,李博徑直走向了廠房。</br>  他本是干部身份,在銷售科工作,父親出事后,卻被調(diào)到了維修車間,干起了維修工。</br>  他心灰意冷,每天上班,都是應(yīng)付了事。</br>  “呦,博哥來啦。”</br>  一個五短身材,尖嘴猴腮的家伙嬉笑著過來打招呼。</br>  李博腦中尋思一陣,認(rèn)出這人叫侯峰,外號猴子。</br>  之前他粘上賭博的惡習(xí),就是因為侯峰!</br>  每次的局,都是這家伙攛掇。</br>  而李博十賭九輸,在侯峰眼里,早成了一只大肥羊。</br>  今天是開工資的日子,侯峰早早預(yù)定了牌局,就過來找李博了。</br>  “猴子,早啊。”</br>  李博看著侯峰那笑嘻嘻的樣子,心中冷笑,知道這是又想騙自己錢。</br>  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毛頭小子,而是有著豐富社會經(jīng)驗。</br>  他不動聲色,微笑著打招呼。</br>  “晚上老地方,玩幾把?”</br>  侯峰親熱的拍了拍李博的胳膊。</br>  “行啊,晚上準(zhǔn)到。”</br>  兩人約好,侯峰就走了。</br>  “哼!”</br>  車間門口,一個穿著藍(lán)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卻重重的冷哼一聲。</br>  “李博,這樣下去,你可就廢了。”</br>  李博抬頭看去,是車間主任魏大山。</br>  他跟自己父親,有些交情,開始時對自己,也很照顧。</br>  不過,自己自曝自己以后,他徹底失望,也就不管了。</br>  看到李博又跟人約著賭博,魏大山一陣失望。</br>  “魏主任,小賭怡情,玩玩而已嘛。”</br>  要是往常,魏大山的話,早被李博當(dāng)初耳邊風(fēng)。</br>  可是現(xiàn)在,他卻笑著走了過去,還從兜里掏出煙,給了魏大山一顆。</br>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br>  魏大山狐疑。</br>  李博自從他爸出事,整天怨天尤人,對誰都?xì)夂搴宓模稌r候態(tài)度這么好過?</br>  “嘿嘿,我先上工了。”</br>  對于自己的頂頭上司,肯定要打好關(guān)系。</br>  現(xiàn)在社會的主流,畢竟還是體質(zhì)內(nèi)。</br>  他想大展拳腳,還需要等待。目前,需要先在廠子里站穩(wěn)腳跟。</br>  走進(jìn)車間,先去西北角的休息室,換上工作服。</br>  然后,用搪瓷大茶缸沏了杯濃茶,這才悠哉的走了出來。</br>  他現(xiàn)在干的是車工。</br>  這里是以班為單位,一臺車床六七個人,班長趙德福三十多歲,皮膚黝黑。</br>  他看了李博一眼,也不管他,帶人繼續(xù)干活。</br>  李博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當(dāng)車工的料,他端著茶缸,在那看熱鬧。</br>  對于他這種工作態(tài)度,大家早就習(xí)以為常了。</br>  國企里,想要向上爬,很難。</br>  可是想要混,卻很簡單。</br>  尤其是像李博這樣,有正式編制,還是干部崗的人。</br>  東勝服裝廠成立于1958年,省屬國資,曾經(jīng)有過輝煌無比的日子。</br>  可是隨著經(jīng)濟(jì)開放,廠里每況愈下。到了現(xiàn)在,開工率已經(jīng)不足百分之六十,閑職了兩條生產(chǎn)線。</br>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普通工人也能拿到三百塊左右的工資。</br>  像李博這樣的干部崗,以前還能拿到八十快左右的績效。</br>  可是現(xiàn)在,他成了普通工人,績效當(dāng)然沒了。</br>  “靠這點死工資,以后連房子都買不起。”</br>  李博喝了一口茶水,心里盤算著今后的計劃。</br>  父親含冤入獄,這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br>  看紡織廠這樣子,日后破產(chǎn)重組是跑不掉的。</br>  如果自己能夠占據(jù)有利位置,倒是可以有一番作為。</br>  畢竟,明年毛熊老大哥即將解體,那里有大把機(jī)遇。</br>  正想著,魏大山走了進(jìn)來,召集大家開會。</br>  一百多號人,圍著中間的空場,站成一圈。</br>  魏大山見人到齊了,就宣布開會。</br>  “這個月的獎金,下調(diào)百分之三十。”</br>  他一開口,下邊頓時炸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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