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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夢扶桑(五六)

    窗欞間投來微微的光,天還未明,淅淅瀝瀝的雨聲已傳入耳中。
    近來一入夜,一十三天仿若進入了雨季,綿延的雨絲落到花間樹下,打在亭臺窗榭,一下便是整晚。每到東方日升,晨曦初露,又偏偏云止雨歇,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
    這個時候,鳳九已然醒了。
    前一刻她還在深沉的夢里,不知哪里投來一片金光,光芒中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正想上前,四肢百骸卻隨之而起無名之火,逼得她不得不扭動身軀逃避,一錯身間就醒了過來。
    往日這時候,堅實臂膀搭在腰上,回護之姿自然合宜。這些天剛入睡時還好,一入夢中則燥熱憋悶,醒來才知十指緊扣、相契入懷,不知何時已被圈進無間的領地里。
    這樣貼近固然親密,可他的體溫委實灼人,即便有落雨時的寒涼,鳳九仍覺自己像尾脫水的魚,再怎么憧憬水上的暖陽,也不得不張口喘息。
    她試著微微掙扎,但身上的力道不僅未松,反倒更深地約束進肌膚里。鳳九無奈地輕喚:“好熱,東華,你松開些!”
    叫了數聲,背后的手臂微松,她才終于從扣得緊實的胸膛里探出頭來,呼吸到了帶著涼意的晨間空氣。
    “這是要烤狐貍么!”鳳九迷迷瞪瞪地嘟囔。
    小狐貍怕熱,一身奢華皮毛美則美矣,日頭略大些便受不得,最愛趴在微涼的玉石臺階上消暑。如今雖貴為上神,習慣仍改不了,又有夫君嬌寵,若是原身,只怕此時已經吐著舌頭躥到陰涼處去了。
    只是下一刻她便反應過來,瞪圓了眼往上瞧。晨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打下陰影,黑長睫羽彎折出好看的弧度,青丘凍雪樣的長發披散著,頰上泛起兩團可疑的潮紅。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貼到他額上,溫度果然有些不對,連忙喚道:“東華,聽到我說話嗎?”
    枕邊人動了動,半支了眼皮,眸中幽幽,半晌才凝聚到她臉上。他好似仍在夢里,就著覆在額上的手蹭了蹭,又閉目將她按進懷里,連落到頸上的氣息都燙人。
    “是不是又發燒了?快放手讓我瞧瞧!”鳳九竭力掙脫他的束縛,誰知他意識不清明力道卻是不減,手臂箍得如鐵桶一般,硬是叫她動彈不得,“東華,東華?”
    隔了好半晌,才聽他略有些含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再睡會……”
    鳳九努力轉頭看去:“可你身上好燙,我得去……”
    “別……小白,讓我抱抱你!”相觸的肌膚沁涼如美玉,叫他貪戀不已,低語呢喃中透著別樣的情愫。
    鳳九不敢妄動,一邊惴惴不安一邊任他糾纏。
    這已不是第一次,伴隨著入夜的雨而來的,是近日東華時不時起來的高熱。不知是不是他隱忍得好,每一次除了格外黏人并不見他呼痛抱怨。但正因如此,鳳九才尤為擔心,于他,肯借題發揮撒嬌賣乖的通常才是小事。
    他倆剛回歸時,折顏便來看過,據他講:東華舊傷未愈、修為未復,若不擇日沉睡,就該老實按他所囑服藥調養。至于頭疼腦熱,不過是諸多反應中的一種。他說得橫眉豎目,怎么看都帶著快意,鳳九一時吃不準到底是老鳳凰夸大其詞,還是確有其事。
    不過,她煩惱的還不是東華果然有了折顏所說的癥狀,而是他明明在發燒卻不知何故不愿理會,只肯自己捱過。
    更為奇怪的是,就像乍然來去的夜雨,這灼人的溫度也會消逝在黎明的曙光里。待到天色曈朦,鳥雀喳喳,他又恢復如常。
    藥香在廚房中縈繞了幾日,同樣的湯汁鳳九不知端進端出了多少回,可眼前這人就是不領情。明明旁的都好說,不知怎么如今連吃藥都成了艱難大事。
    “東華……”
    她的話尚未出口,這人便搖頭推拒:“不用了?!痹僖嗾f,他便任那碗藥放到天荒地老。
    鳳九追問了幾次,東華無奈回道:“我這不是好好的?本就無用,不必麻煩!”
    一番心意白白付了流水,鳳九不由急道:“你總說無用,那怎么才有用?”
    東華望著她倏然一笑,展了雙臂迎向她:“不如,讓我抱抱!”
    鳳九滿心焦急,見他還有心調笑,氣惱地要推開他,可一次兩次,終究還是敗在他的執著里。
    扣著腰將人圈進懷里,他仿佛找到了最適宜的方式,呼吸輕緩地伴著馨香入了眠,叫鳳九再狠不下心拒絕。
    “怎么又任性起來了?”她挫敗地摸摸他的腦袋,并未得到回答,只得壓下心中惶急,憂心忡忡地靜待來日。
    才舒坦了沒幾天,又添心病,鳳九分外揪心,她只祈望果真如折顏所說乃是平常。
    相較而言,東華則尤為悠閑,看書釣魚逗狐貍崽,連修為也不急著恢復,十分享受現下的狀態。
    唯一不變的是,他常在她周圍。鳳九看他時,他也在看鳳九,若有所思的眼神在相遇的一刻變得柔軟和煦。
    “怎么了?”她警覺地問。
    “沒什么?!彼麑⑺υ诒蹚澙?,呼吸落在耳邊,“就是在想,狐貍要單面烤好,還是雙面煎香……”
    “說的什么渾話!還想吃我不成!”她假意惱恨。
    “嗯,想啊,各種都想。”長睫輕顫,遮去了眼中的復雜情緒,他懷戀地貼上她透著幽香的發。
    感覺著身后的溫度,鳳九攥緊了自己的手。
    諸事煩擾,碧海蒼靈已經有段時日未去,不過日常都有重霖看顧,倒也不需東華和鳳九操心。
    又到了重霖例行前往的日子,臨行前忽接仙侍稟告,稱碧海蒼靈似有異樣。重霖本不敢擅專,但彼時鳳九正在陪東華休憩,他略一思索,決定先行前往一探。
    隔了兩日回轉,重霖面上舒展不少:“啟稟帝君、帝后,碧海蒼靈上空近日現金光數道,久聚不散,蔚為壯觀。小臣細觀,金光普照之下,于結界及結界中物并無損耗,六界之中未見異象,尚不知吉兇。小臣已遣人駐守,如有新變,即時來報?!?br/>     榻上閉目養神的東華睜開了眼,良久淡淡道:“一路辛苦,歇息去吧!”
    鳳九見東華神色莫名,待重霖退下問道:“有什么不對嗎?”
    東華撫著她的手掌答道:“只是想起你種的蔓荊子,不知何時再能吃上。”
    鳳九深深望他一眼,輕聲說:“你若想吃,我做便是,也不是什么麻煩的事?!?br/>     “那就有勞夫人了!”
    東華的淺笑隨著鳳九略帶遲疑的轉身消失不見,他坐起身暗暗掐指,少頃蹙了蹙眉,垂眸輕嘆了聲。
    夜雨來襲,鳳九擔心的事還是如期而至。
    東華身上燒得滾燙,連人都有些昏沉,額上的帕子來來回回換了幾次。鳳九喚了數聲不見反應,轉身使人去煎藥。待到一碗湯藥端來,將人半扶著勉強喂了幾口便再無進展。
    原以為這下總能稍安,豈知不過一刻,方才還面色潮紅的人驟然褪去顏色,渾身失了溫度,四肢冷得似冰。
    鳳九膽戰心驚,捂了半晌也未將他捂熱,卻見他擰眉微掙,猛地傾身將才剛喝下的藥盡數嘔了出來。
    “東華!”鳳九手忙腳亂替他撫胸拍背,連聲音中都不自覺帶上了哭腔。
    “……別怕,無事……”他拍拍鳳九的手安慰,又闔目陷入昏睡。
    東華再次醒來已然天光大亮,惱人的忽冷忽熱終于退去,只是情況使然,還有些無力。
    他撐在床沿的手頓了頓,沉聲道:“怎么不出聲!”
    折顏正翹著二郎腿瞪他:“就看你怎么繼續折騰!九丫頭一大清早就哭著將我拽來,怕你有什么閃失,說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東華橫他一眼,輕描淡寫道:“不為什么?!?br/>     “不為什么你干嘛不吃藥,還要壓制自己的修為?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傷一直沒好,要不是靠著修為哪有這么瀟灑?”老鳳凰折扇一收,拍著扇柄將手指往人臉上懟。
    他想起什么,過來把了脈又試探道:“其實除開傷勢,我倒覺得你經絡通達、識海宏闊,似是得了機緣,說來你和九丫頭到底遭遇了什么?”見東華不作聲,他語重心長道,“此時恢復修為難道不是彌補傷勢、提升境界的好時機?你到底怎么想的?”
    東華將手抽回,依舊冷著臉不答。
    折顏循循善誘,奈何對方不領情,著實憋屈:“有好法子不用,非要死扛,你這老冰塊是不是燒壞了腦子!”
    東華睨他一眼,說道:“……暫時還不能恢復修為?!?br/>     “為什么?”東華不語,無法得到回應的折顏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藥總能喝吧?”
    “喝了也沒用,跟那沒關系?!?br/>     老神仙的惜字如金只有讓折顏更暴躁,手中一柄玉扇幾乎將幾案敲碎:“倒了八輩子霉碰到你這么個刁鉆貨,什么都不跟我講清楚,叫我怎么治!”
    “你不用做什么,讓小白安心即可!”
    這話乍聽之下沒什么,細品起來總覺身份倒錯,折顏愣了愣,氣道:“你說得倒輕巧……”
    “什么輕巧?”鳳九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見東華已起身立時眼睛一亮,三步并作兩步到他身邊坐下,“你醒啦?感覺怎么樣?”
    “嗯,尚可。”東華任她的手不放心地探查各處。
    “切!”折顏不以為然地嗤之以鼻,見東華目光掃過來,才斟酌著對鳳九說,“九丫頭,他這情況不算特異,只要休養好了自然無事,不過也不能大意,你別由著他任性!”
    這番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江湖訣”說得云里霧里,鳳九卻立時抓住了重點,摟住東華的臂膀說:“聽到沒?可不能任性了,該吃的藥還得吃!”
    “呃,這個,有時發散下未嘗不是好事,丫頭也不必太著急……”折顏在東華的目光威逼之下不得不睜眼說瞎話,“回頭我再仔細琢磨,重新制些藥來給賢兄調理?!?br/>     鳳九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心中怪異難消。但東華抓著她的手,叫她不得不收回思緒。她問他:“餓了吧?我熬了粥給你,這就去端來?!?br/>     東華笑吟吟道:“好?!?br/>     目送鳳九的身影出去,折顏對東華說:“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傷勢反復總歸不是好事,勸你三思。若不想用湯藥,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為你制些丸藥?!?br/>     東華難得見老鳳凰如此正色,不置可否,到底未再推拒。
    折顏寬慰的話多少起了些作用,可鳳九心中跌宕仍不能完全放下。她從東華與折顏的對話里看出了微妙的“默契”,他們不約而同地閃躲回避,叫她無法忽略。不過折顏不似東華,還不致在生死攸關的事上糊弄她,在她來說總算增了點底氣。倒是東華,她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讓他焦躁煩惱。
    那晚動靜鬧得頗大,連小狐貍崽們也隱約知道了什么,都十分乖巧地不去打擾。
    今日見東華在池邊榻上假寐,原本無精打采的攸攸見狀偷偷摸過來,就著他垂在榻邊的手蹭了蹭。
    “怎么不上來?”東華臉上掛著了然的微笑,閉目問道。
    攸攸猶豫了下,終究沒有扛住誘惑,小心翼翼爬到父君懷里。她認真盯著東華,小胖手像模像樣地在他臉上撫了撫問:“父君感覺好點了嗎?”
    東華抬眸望著滿臉關切的小團子,忍不住逗她:“嗯,好多了,要是攸攸能給父君揉一揉這里,父君會好得更快?!?br/>     “好呀好呀!”攸攸湊上前,小手搭上東華指著的額頭,學著娘親的樣子給他按摩,力道雖弱,勝在舒心,小娃兒甜暖的氣息包圍過來,他一邊扶著肉墩墩的小狐貍崽,一邊享受地任她擺布。
    攸攸軟乎乎的手辛勤勞作了一番,不知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忽然頓了頓:“咦,原來還有金色的樹?。 ?br/>     東華驀地睜開眼,語聲并未起伏:“哪里?”
    “就在那里呀,就在父君后邊!它在發光哎!”小狐貍崽十分好奇,要不是正在給父君按摩,說不定就要撲過去摸摸。
    “……攸攸,父君帶你去找娘親可好?你娘親說今日要做些好吃的。”
    “真的?那我們快走吧!”美食當前,小狐貍崽的眼神果然從別處收了回來。
    東華瞥了眼身后隱約的樹影,暗中捏訣待影子淡去,這才任攸攸扯著袖子往前去。
    為怕晚間攪擾鳳九,東華本想移去書房安歇,但鳳九堅決不允,還說他去哪里睡自己就去哪里睡,別指望能甩脫。他也知這理由行不通,只好作罷。
    入夜的熱度依舊時斷時續,隔了七八日便要冒出來一回。東華屬實硬氣,再如何難受都扛著一聲不吭,但每每醒來便要面對鳳九的朦朧淚眼仍叫他不忍。
    于鳳九而言,未知的病痛在折磨東華亦是折磨她。東華只說過了一晚便好,她卻覺得這都是安慰之詞,作為身邊人自然可以感知,這段時日他的精氣神并不好。鳳九如一把繃緊的弓弦,無法傾訴的憋悶加劇了內心的焦灼,一點風吹草動便能叫她驚惶。
    一段時日之后,二人都清減不少,只不過他們還在努力維持著平和,回避那些導向晦暗的可能。
    近來鳳九愈發喜歡將一家人聚到一處,似乎只有借著娃兒們天真的歡笑才能沖淡心中的不安,狐貍崽們的稚言稚語也讓她得到短暫的舒緩,有時還能博得一笑。
    東華心知肚明,他將鳳九摟進懷里,能感覺到她些微的抗拒,可在這件事上他除了蒼白的安慰并不能紓解更多。
    小狐貍崽攸攸對于如今每天都有人陪自己玩耍十分滿意,娘親竟然連她爬墻上樹、下水摸魚都未阻止,父君還看得津津有味,這讓攸攸分外鼓舞,更是賣力地想出新花招來娛樂爹娘。
    院中的葡萄藤下有個秋千架,是滾滾小時東華親手做的,等到攸攸學會了跑跳,這里便成了她的樂土,還常拉著哥哥來推她。小狐貍崽調皮,全不理解哥哥一片愛護之心,嫌滾滾推得溫吞,不夠刺激,可也無人敢在這上頭縱容了她,便荒廢了些時日。
    后來遇見蒼何,一大一小看似年紀差著輩,實則一樣的玩起來不嫌事大,尋常的秋千愣是耍出了風火輪的效果,偏還一個賽一個的瘋,趁著秋千凌空打轉的勢頭,一下越過池塘、一下躥到樹上。他們自己許是不覺得,旁觀的仙侍宮人每每膽戰心驚,紛紛做好舍己飛撲當肉墊的準備,莫不覺得長此以往于仙壽都有妨礙。
    小狐貍崽一心表現,便想到了蕩秋千這么個“絕活”。她早已看準了秋千對面無憂樹上綴著的花簇,最大的一簇靠近樹冠頂部,密密連綴的金黃像是吸收了萬丈驕陽,如一團熾烈的火焰掛在枝頭。
    攸攸粗粗估算了下,覺得問題不大,之前她也曾做過從秋千飛撲到樹上的事,這回只需再多走幾步摘下花枝即可。她想把這太陽一般的無憂花送給父君。
    想法固然不錯,只是對于尚未見過這等危險動作的爹娘和哥哥來說未免過于驚悚。
    小狐貍崽讓身后的滾滾推得更用力點,熟練地讓秋千掄起了圈,抓準時機借勢躥出去,在空中迅速化出原形,狐貍爪子奮力朝前一撲便落到了無憂樹上,再三躥兩躥掛上花簇旁的樹枝,重新變回小娃兒去折花枝。動作不可謂不一氣呵成,其他人尚不及反應,她已得意地晃著艷麗的花簇沖他們揮手:“父君父君,快看我給您折的花!”
    所謂樂極生悲,便是常常發生在這般目標將要達成而精神逐漸松懈的一刻。攸攸自以為大功告成,揮手左右搖擺時,忘卻了所處并非平地,大意之下腳底一滑,手中還不及抓穩便從枝頭掉了下來。
    若是平常,小狐貍崽只需化了原形,空中翻個身保持平衡,四爪安全著地便可無虞。只因今日她是為了折花送父君的,手中這簇無憂花開得極好,若化原形必不能抓得穩當,一番心意便付流水,她有些不舍。危急時刻最怕猶豫,她這念頭雖只在頃刻,卻是錯過了自行扭轉的時機。
    旁觀的人看得清楚,應時而動的也不在少數,不過誰都快不過東華。
    東華雖是第一次見攸攸這般“身手敏捷”,對于女兒的調皮倒是早有預期。娃兒皮一些,他本沒有什么想法,無非是在摸索著探知世界,只要不離譜他不會在意。不過再怎么調皮,都不能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比如今日這事,見她靈活地從秋千躥到樹上,娃兒膽子夠大,他驚訝之余另有贊許;得知女兒要折了花枝送他,小孩子一腔熱忱毫無遮掩,心頭暖意油然而生;唯有從樹上掉落這一節,攸攸不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做,卻因舍不得扔掉手中的花才錯過了自救的時機,因小失大,當斷不斷,遺禍匪淺。
    接住攸攸本是意料中事,他板著臉并不預備假以顏色:“為什么不把花扔了?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摔傷了怎么辦!”
    少有的冷肅面孔把攸攸唬得一愣,小狐貍崽大約從未見過父君對她如此嚴厲,訥訥答道:“這是攸攸送給父君的花,特地挑了最大最好看的一簇,舍不得扔……”說著她眼圈一紅,想要哭又不敢哭出來,“父君,父君您別生氣,攸攸想要您開心,我下次不會了……”
    一貫大大咧咧的攸攸恨不能將臉埋到胸口去,她自己也有些后怕,小聲抽噎著,小手偷偷抹著掉出來的眼淚,卻總也抹不盡。
    東華望著小狐貍崽手中抓得牢牢的無憂花,不禁心中一軟,女兒一片赤誠想他開懷,有此孝心本應嘉許,他氣的也是她不顧自己的安危罷了。可說到底,若無父母教誨,小娃兒哪里能懂這些?難道不是自己這當父君的先失了責,如何還能拿孩子撒氣?
    他替小狐貍崽擦了擦眼淚,聲調已不由放軟:“這花父君很喜歡,不過別再犯險了,什么都比不得攸攸的安危重要!記住了么?”
    小娃兒聽出父君話中的諒解,這才敢勾著他的脖頸小聲討饒:“攸攸記住了,父君您別生我的氣!”
    東華接過這捧讓人擔驚受怕的無憂花,認真看了看。金黃的花簇開得燦爛,攸攸眼光不錯,即便經過了一番折騰,艷陽般的花簇并沒有折損,纖長的花絲更似金芒遍灑,時時傳遞著光與熱。
    而眼前這棵不知在太晨宮中扎根多久的無憂樹,油綠樹葉間還藏著不少類似的花簇。以前并未覺得這花的特出,今日應是攸攸的情分使然,讓這尋常的花草也憑空多了幾分可愛。
    東華顛顛手中的小狐貍崽,指著搖曳的樹冠里露出的簇簇金黃說道:“的確很好看,不過若讓它長在枝頭,也許以后會更好看!以后,父君可以帶著攸攸……”
    正說話間,茂密的樹冠中似有光芒一閃,他定睛去追那道倏影,卻發現不知何時,那掛在枝頭的無憂花隱隱放出光來,光芒越來越盛,金黃的花簇比以往更似一個個的小太陽;樹葉間的微小縫隙也透出塊塊亮斑來,照得葉上的經脈都無比清晰;自下往上看去,整棵樹好像沐浴在光中一般。
    金色的大樹啊,那日攸攸說,還真少見呢。
    像那棵巨大的神樹,道路盡頭的金紅驕陽,火焰那邊的彼方世界。
    不知道此時此刻是否僅他一人見到這般場景,只是思緒雜亂,手腳卻被束縛了一樣遲滯無力。
    在空茫的識海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反復響起,他努力分辨,似是在說:“……胡……不……歸?”聲音寂寥而愴然,帶著時間的厚重,催促著鼓點,纏繞入神魂,再無法忽略。
    眩目的光芒陡然增幅,照得人越發頭暈,連一向沉穩的心跳也失了節奏,被什么勾連著亂成一片。
    東華眼前一陣發黑,憑著直覺扶住近在咫尺的樹干,總算未叫懷里的小狐貍崽跌出去。
    鳳九和滾滾不過慢了幾步,見東華接住攸攸原還松了口氣,誰知說話間他好好仰頭看著看著,身形忽然晃了晃,眼看就要倒向一邊,唬得二人立時上前攙扶。
    “東華,你怎么了?”這些天來,鳳九還是第一次見他日間出狀況,心下已是一沉。
    “……無事,日頭有點晃眼,一時未注意腳下……”東華揉了揉眉心,等待視野一點點恢復。
    鳳九和滾滾望著一十三天一貫溫煦的陽光,交換了個憂心的眼神。
    東華將攸攸為他折的無憂花放在案頭,抬頭便能見到。為了讓花簇保存得更久,他很貼心地施了點小法術,攸攸每日來探望父君時見了便笑得眉眼彎彎。
    鳳九卻在一日日失去笑容,尤其當她發現,自那日起東華只在夜間犯病的定律已被打破,他時時在日間也不大舒爽,只因隱藏得好,一般人不易察覺。
    她原就緊繃的精神因此更是一觸即發,連東華的安慰都無法讓她長久地平靜。
    這日,雨過天青,背陰處的風仍有些涼。
    鳳九拿著外氅找來時,東華正微闔著眼倚在涼亭內。柔風拂過俊挺的眉眼,將散落的發絲吹得調皮打轉。漫天云霞映在臉上,為他鍍上一層變幻的光暈,每一寸肌膚好似都在發光。
    連日來的波折并未損減他的氣度,他還像多年前一樣,舉手投足仍是最有神仙味的尊神;他又與多年前不一樣,深邃無波的眼眸也會蘊藏融融暖意。
    應是聽到足音,他的唇角悄然彎起弧度,假意入睡,只等她俯身輕輕蓋上外氅,便將手掌抄至腰后將之一攬入懷。
    哪知隨著衣衫落下的,還有溫熱的吻,顫悠悠的舌尖小心地描摹著輪廓,像一只小獸在試探著需索,又在逐漸加重的力道中稀釋著不安,尖利的犬牙不知輕重地磕在唇上。
    東華扶著她的腰肢,詫異地睜開眼,卻被她用雙臂更深地摟住。四目相對,她的眼尾泛著紅,眸中波光盈盈欲滴,在一貫的撒嬌耍賴之下,還有別樣的委屈在流淌。
    他待湊上去回應,被她抵著肩膀回避;他要替她擦擦濕潤的眼角,亦被她按住手臂拒絕。今日的她格外霸道,借著外氅的遮掩,她纖細的肢體奮力壓制著他,只許自己點火,不許他來糾纏。
    滾燙的唇從嘴角挪到頸項間,又從頸項落到肩上,濕潤的吐息撩起肌膚的戰栗,卻并未帶來旖旎的纏綿。
    肩上忽然一痛,尖利的牙齒刺破肌膚扎進肉里,宣泄怒氣一般用力咬合。牙關微顫,發狠的尖牙終究沒有使出全力,遲疑著退了開去。被擠壓之處初時一片麻木,然后升起細碎的辣,最后才固定在痛上,溫熱的液體從傷口緩緩流出,洇染到衣衫上。
    東華沒有掙扎,反而眼含疼惜地撫上蜷縮到懷里的顫抖軀體,一下下順著如云秀發:“小白……”
    鳳九抬起淚水漣漣的雙眼質問他:“你為什么不好好吃藥修養?你想騙我到幾時?”
    “不是……”
    “是不是預備扔下我們娘仨不管,連哪天離開都悶聲不說?”
    “我沒有……”
    “東華,你這樣我害怕!我跟你說過,別留下我一個,你為什么不聽!”
    鳳九并非膽怯之人,可多日來的重壓叫她心神俱疲,她如抓浮木一般攥著他的手,伏在他胸前哀哀低泣。
    無聲的淚水濡濕了東華的衣襟,他只覺得沉默的隱痛比任何時候都要灼人。
    他是不是對她太過殘忍了?即便到了今時今日,亦未將實情告知,讓他的小白輾轉反側,寢食難安,他屬實是有罪的。
    可有時全然的坦誠并不見得就是愛護,每個抉擇都如此艱難,知道的人只有更糾結。他曉得她會如何選,正因為愛她,才不忍她為難,要連選項都隱去。
    他當然是要與小白長長久久的,這一初衷始終未改。不過,到底哪條前路更好,他的確需再仔細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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