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傾城這話讓在座的人一驚,真是為蘇云卿捏了一把汗。</br> “哦?我倒是不知道各位尊卑禮儀,何時我靖王府已經如此入不了你傾城郡主的眼了?今日原本就是皇上皇后招待各位大人和夫人小姐們的花燈宴,郡主卻將這當成了你私人表演的場地,難不成這就是你辰王府教的尊卑禮儀?還是你覺得我靖王府不足夠給你傾城郡主面子?再說……我靖王府為何要給你傾城郡主面子?今日你如此欺負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已經忍讓再三,郡主若是要繼續下去,那可就不是給我靖王府面子的問題了而是郡主不給皇上面子了。”</br> 從前的花燈宴,運氣好的還能出來表演一下,說不準還有榮華富貴的機會,若是被哪個王爺皇子看重,從此以后身份更是水漲船高。</br> 只是今日這表演的機會都被傾城郡主一個人搶光了,她倒是把風頭都搶光了。</br> 只是今日,她那一曲《鳳求凰》以后,即便是有機會,其他家小姐也不敢再出手,畢竟實在不好超越。</br> 既然沒有機會露臉,也沒有機會超越,那就只能看別人笑話了。再看看今日的蘇云卿,簡直就是搶盡了風頭,再想想世子方才為了她居然直接說教顏傾城,好不容易起來的一點同情心也沒了。</br> 顏傾城聽了凌風華的話,直接轉身,眼睛直直的看著她,胸口一悶,又看了蘇云卿一眼,她真是不知道,也想不通為何即便如此,她都已經這般主動了,凌風華還不明白她的心,寧愿護著這個女人也不替她說一句話,再看看此時,他寧愿盯著自己手里的酒杯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心中一冷,勃然大怒,握緊拳頭,強忍著內心的怒意,這才微微一笑道,“傾城哪里是這個意思,靖王府自然是極好的,只是我聽說蘇小姐才嫁過去不久,難免還沒有習慣她的身份罷了,再說她……”</br> “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么多?靖王府是我的兄長家,辰王更是有功之臣,二位有話好好說,也不過就是切磋個才藝怎么還說到王府里去了?”</br> 皇上顯然也是對顏傾城有了一些看法,從前的花燈宴她都是以身子不好拒絕,今日突然過來居然就是為了一個凌風華?這凌風華要說也沒什么好的,身體殘缺還未完全恢復不說,為人也是冷冰冰永遠都是一張臉,這傾城容貌才藝都是出類拔萃,為何就偏偏喜歡這么一個男人?</br> 天越城原本就有三大王府不能觸碰,一個是靖王府,一個是暄王府,另外一個就是辰王府,不過就是現在的辰王很少插手朝廷的事情,再加上他腿腳不行已經漸漸被人們淡忘,如今顏傾城若是因愛生恨生出其他心思,那可對皇家沒什么利益,想必辰王現在我不想看到這個局面。</br> 顏傾城的話突然被皇上打斷,整個人嚇了一跳,還想說什么也只能止住了,憤怒的瞪了蘇云卿一眼。</br> 蘇云卿也是覺得自己委屈,聽了皇帝的話嫁給凌風華,好不容易有了感情想要好好過日子卻偏偏一次又一次的碰到這種桃花,這姑娘若是真的早就有心,怎么到現在才出現呢?</br> “世子妃,既然傾城郡主這般想要聽你撫琴,你即便是真的琴技不如何,那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不是?”</br> 三皇子臉上帶著壞笑,明顯就是刁難蘇云卿。</br> “方才世子妃的蕭聲已經讓所有人忘乎所以,這就已經夠了,為何還要表演?再說身為堂堂世子妃,世子能夠如此大度的讓咱們有幸一聞便已經是難得的了,三皇子又何必再為難呢?”</br> 說話的是趙毅將軍,看他那個模樣,應該也是收到了自己媳婦的目光才開了口,蘇云卿明白,淡淡看向離自己不遠的趙夫人,微微點頭表示謝意。</br> 趙毅將軍的話,自然是無人敢輕視,皇上微微點頭,“趙將軍說的不錯,玄兒是有些無禮了。”</br> 辰王妃微微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有些心疼,畢竟自己的女兒從出生到現在,還未受過這等氣呢!今日被蘇云卿搶了風頭,還受了這份屈辱,必然是傷心了。</br> “既然大家如此有興致,那云卿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好不容易讓別人對她和凌風華有所改觀,雖說有人幫自己,可是蘇云卿卻還是不愿意就此作罷,畢竟她是真的不想別人說凌風華的妻子不過如此而已。</br> 說完,在旁邊的太監耳邊說了什么,太監臉上微微一驚,隨后點頭帶著幾個小太監下去了,眾人看著,還真不知道蘇云卿這是要表演什么。</br> 所有的樂器殿內都有,并且都是一等一的好樂器,她難道還不滿足于此不成?</br> 眾人想不通,心里卻還有一些期待,沒準這次蘇云卿能帶來什么驚喜也說不一定啊!</br> 當然,也有的人就等著看蘇云卿的笑話了,她們就不信,這個女人除了簫以外,還能拿出什么才藝出來。</br> 沒過一會,幾個小太監就抬來了三面大鼓,放在殿中間,所有人一愣,這是要做什么?</br> “云卿不才,從小就調皮,祖父讓我學習琴棋書畫那是什么也沒有學好,即便是女紅也拿不出手,倒是拳腳功夫學了不少。”</br> “難不成你這是要給我們表演拳腳功夫不成?”顏傾城一臉嘲諷,懶洋洋的問。</br> 這話一處,許多小姐都忍不住低頭偷笑,想起上次蘇云卿為了凌風華和九公主的確打了一架,最后還贏了,那個時候覺得她的確光彩照人,可是今日這種場合,難不成還要再來一次,一腳踢死傾城郡主不成?</br> “今兒是個喜慶的日子,怎么可能表演拳腳功夫?年少時倒是學了一些打鼓舞。”</br> 說完,直接褪去自己的外衫,只留下一席長裙,只見她拿起鼓旁邊的打鼓棒,先是行了一禮,隨后一個快速旋轉,敲打著大鼓,身體也隨之旋轉,衣裙隨著她的動作飄起,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大鼓,英姿颯爽,仿若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