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那巡查陰差咬牙恨聲道:“希望我佛親至之時,你可不要后悔!我們走!”
這巡查陰差估計也是被強勢的葛念嚇到了,撂下一句狠話之后連半秒都不停留直接就帶著手下陰差化為一陣陰風離去。
葛念撇了撇嘴,“還我佛呢。明明滿腦袋的頭發非得往那些禿子身上蹭,呸!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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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一群人目瞪口呆。就連最了解葛念的親孫女葛無憂看著眼前人都有些犯愣,這還是自己那個修身養性整日與茶道相伴的爺爺么?
前后差異太大,誰都無法把面前這個有些癲狂的人與那平日里以仙風道骨為標尺的葛念聯系到一起.....
“您...您這是,神魂威壓!”四人中,唯獨修為最高已經跨入地師的姜浪好像看出了什么臉色狂變沖葛念深施一禮道:“恭喜前輩步入準天師境界,掙脫枷鎖指日可待!”
準天師?。∨c那極難到達的天師境只有半步之遙,踏足此境!天師將不再是夢!此刻的他完全能夠體會到葛念為什么會像現在這樣有些癲狂情難自抑,那是對渺茫奢望即將達成的放浪形骸。
葛念聞言更是暢快大笑,多少年,多少年了?。∧穷w道心被困枷鎖之中早已隨著身軀的老去而變得腐朽,原本以為這輩子已然掙脫無望。誰曾想自己居然能在這千年參須的幫助下洗滌修復肉身的同時居然就這么自然而然的突破了。
“兒啊!你爹我終于有能力保護你了。你...在哪里!”這一刻,葛念老淚縱橫。壓在心中這么多年的對兒子的思念這一秒鐘不可抑制的爆發。
行走陰陽路的道傳們太難了,每一步踏出都有可能招來災劫。葛長笑離家多年未歸,身為父親和兒子的他明明未死卻不歸家,葛念何嘗心中沒有些那方面的猜測。無非就是不想牽連他們而已,可自己一個垂垂老矣的地師就算明白這些又能如何?
地師巔峰聽起來已經是道傳中的頂尖存在了??傻貛熅褪堑貛?,雖與天師僅一字之差,但在神佛眼中的威脅度卻有著天壤之別。能夠以地師境界讓地府稍有顧忌護得葛家周全,葛念已經做得很好了。
隨著自己的老去,葛念經常夜不能寐。
那種如影隨形的壓迫感讓他無法安然入睡,自己死后將魂歸何處,兒子處境如何,孫女是否能夠在這如履薄冰的道傳人生中自保....諸如此類的念頭不停的在他腦中盤旋,揮之不去....那看起來傳承悠久的葛家隨時都有可能隨著他的逝去崩于無形。
但,從現在起,一切將會變得不同!
他!葛念!已然打開了通往天師的半扇門,突破天師指日可待。從今往后他葛念也能踏入那個層次,那個讓地府眾神佛需要顧忌人群中的一員!
無論如何,這傳承無數年的葛家重新擁有了立足陰陽的資格。
“天師?”葛無憂聽姜浪這么一說同樣也被震得不輕,身為道傳世家傳人的她哪兒能不明白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爺爺。
葛念在經歷了最初的心靈激蕩之后已經恢復了平和,他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孫女點了點頭。微笑道:“爺爺做到了。”
楊厚土和三戒兩人目瞪口呆嘴巴齊齊o到了最大.....
他們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裝著參精須的口袋,我勒個去!吃這玩意兒居然能吃出個天師來?這么夸張的么?那老人參整根擼來煮來吃了會不會立地飛仙?
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精光。
“你...給我一根吃吃看?”楊厚土不懷好意的盯著三戒捂得嚴嚴實實的口袋道。
三戒警惕的按著口袋道:“你不是還有嘛!干嘛不吃你那根?!?br/>
“我這根是
留著回去孝敬我奶奶的,你那兒不是有兩根兒嘛,你又沒有長輩還在世的。給我給我....等我吃了那啥,喔!功力大增!我們去把那人參給綁了,把他渾身帶毛的地方都給拔了到時候還你一把!如何?”楊厚土嘿嘿笑道。
“胡鬧!”
兩人正扯皮呢,葛念走了過來正色道:“人參成精不易,身為道傳怎么能起這種歪心思,好好修行才是正途。老夫已滯留地師巔峰境界多年,礙于身體已然老朽后繼無力才遲遲不能突破,沒有量的積累怎能有蛻變之機!真要吃個參精就能成天師,那這人參精還不早被吃絕種了么?”
讓葛念這一通數落,楊厚土訕笑著撓了撓頭,可轉念一想。誒?不對??!我給這么好的東西給你,讓你踏上人生巔峰??葱Ч@么好,我想吃一根咋了..你干嘛還數落我...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想著自己口袋里剩下的那截兒參精須楊厚土心里就暖暖的,他已經可以想象自己奶奶吃了這東西之后對身子能有多好了。想著她老人家那滿頭白發和深深的皺紋楊厚土心里就堵得慌,現在的他已經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青山鎮了。
有些想家了?。∵@趟出來又有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況。嗯,離開云來自己就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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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念心情大暢,說教完他倆一秒后又笑盈盈的把這病房當作自己家一樣招呼大家坐下。
姜浪把幾人這一晚上所經歷的事情大致給葛念講了一遍,再聽到自己的老友堂堂茅山上代天師居然死得這么憋屈的時候葛念心里一陣的絞痛。
道傳已然沒落,能修成地師的更是少之又少。更何況陸乘風可是真正的茅山正傳啊!
在這天師不出世的時代,陸乘風與葛念此類存在已然成為了道傳陽間的泰山北斗,少一根,于道傳而言便是重創....更何況茅山與葛家祖上本就是一家,一金一火雖有南北之分但確是實實在在的同門。
當聽到酆都滅了敕妖佛的時候哪怕是已經踏入準天師的葛念仍舊震驚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盯著楊厚土。
“你真的...那可是神佛啊!”葛念顫抖著手指指著楊厚土,看著他那一臉無辜的樣子有些氣得說不出話來。你說你沒事兒硬氣什么?自己現在準天師也不過是堪比三級神佛而已,這小子一個靈師怎么就這么大膽子!
楊厚土撓了撓頭,嘟囔著:“又不是我干的...明明就是酆都自己...”
“你還說!若不是你強出頭酆都大神吃飽了撐的會跑出來把那神佛給滅了?那可是擁有佛號存在的大佛,在小西天眾多金身羅漢中脫穎而出的哪個是好相與之輩!你們這次可是捅了大簍子了。”葛念大怒,這些小輩可都是道傳的希望,他不希望任何一個因為冒失而出事。
姜浪見楊厚土那憋屈樣連忙出聲解圍道:“前輩放心,此次去山脈中的一佛雙羅漢一個都沒出來,此事應該不會外泄。”
“哼!最好如此,否則這輩子你就只能跟你那老子和我那不孝子一樣亡命天涯吧!簡直不知天高地厚!”葛念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感覺腦仁兒疼的慌,這些個小輩怎么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吶!
敕妖佛魂消之事要隱瞞是肯定瞞不住的,因為信仰線牢牢的掌控在他的上級佛中,敕妖佛信仰線一斷,必定會引起那烏巢禪師的警覺。到時這云來非得大亂不可!死了一個城隍陰間大不了再派一個上來就是,但是死了一個佛。這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屆時烏巢親至,這小小云來城的所有道傳、靈族必定一個都逃不了。
“不行!我們得趕快離開?!备鹉畎欀碱^道:“若那烏巢禪師真的親自來了,到時候真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二級尊佛哪怕是小西天里都是翻手為云的人物,若是他執意要在
這云來中亂來。怕是稍有嫌疑的人一個都跑不掉???!將此事隱去關鍵告知茅山吳道,讓他也盡快離開云來!”
姜浪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轉身便拿出電話去了門外,應該是通知吳道去了。
見姜浪出門,葛念連忙招呼著葛無憂收拾東西。外面的天色已有些蒙蒙發亮,不知不覺楊厚土和三戒已經折騰了一個通宵。但他們誰也沒有困意,在葛念的話語中他們后知后覺的這才發現了此事帶來的危機有多么的大。
楊厚土此時此刻才真正的了解到道傳的艱辛和佛者的霸道.....
在部隊里培養出的熱血讓他此刻越發覺得心中沉悶,雙拳緊握的他有些發自內心的無力。所謂的夾縫求生應該就是對現在的道傳最為現實貼切的寫照了吧。平時與陰間那些說了不算的陰神們還算有些交情,但一旦出事,來自于小極樂世界的佛者一出。僅僅一個懷疑就極有可能抽魂拘魄。
道傳!曾是游走陰陽安魂一方的修者。而現在這兩個字代表的處境確是尷尬和憋屈。畢竟那些隱士天師與妖修們不可能因為少數的遭遇而再次掀起一場注定無法得勝的大戰。
神佛們也是看準了這點,行事才越來越霸道。
想到這,楊厚土心里有些羨慕那些沒有靈根的神棍了,自由自在的忽悠度日。又或是在花城碰上的那個叫李波的不人不鬼的怪物。他們生活或許不如真正的道傳好,但卻勝在無拘無束不會為修行路,亦或者生后之事而煩惱。
“告訴他了?”見姜浪回到病房葛念問道。
姜浪點了點頭,道:“陸前輩的事情和云來即將大亂的可能我已告知,不過他身上還兼著官方的事務需要停留云來,只有我們先行離開了。”
“恩?!备鹉顟艘宦暎D頭看向楊厚土三人,“走吧!我們直接去機場返回錦城。未免意外,小姜你與我們通路。繞道從錦城再返回家中吧。”
踏出醫院,天已放亮。眾人迎著朝陽均是心中沉重,在這不起眼的小城中,眾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看不見的壓力,這讓他們心中都升起了一絲想要趕快離開的警覺。
道家人,修天地靈氣,直覺是很準的。
“出租車!”楊厚土見一個亮著空車燈的計程車正開過來連忙招手喊道。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愣住了。
只見那出租車突然定住了,不光是那車,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定格。小販們的叫賣姿態,上班族拿著手機啃著早餐的動作...一切仿佛瞬間凝固。
葛念等人同樣發現了這明顯的異常,他皺眉看著這一切,長嘆一聲:“唉!該來的躲不了?!?br/>
果然,話音剛落。遠遠的一團金光從空中飄然而至。
“阿彌陀佛!貧僧馬元尊王佛座下神佛止戈,見過葛施主?!苯鸸饴涞?,一個僧人從那光芒中緩緩現出身形沖葛念施了一禮。道:“葛施主可真是貴人事忙??!貧僧這廂親自登門,不知施主此刻是要去往何處呢?”雖然那和尚臉上帶笑,但一身威壓已經從他顯得有些單薄的身軀之上傳來。楊厚土等人只覺太陽穴被壓得生疼。
又一個佛!楊厚土心里一縮,不是說地藏座下高等佛不多么?怎么隨時冒出來都是有佛號的存在!
“嘿!我葛念去哪兒需要跟你們報備么?”事已至此,多想無益。葛念冷哼一聲踏出一步擋在四人身前,身上的神魂威壓剎那釋放與那佛威對上霎那間呈現出分庭抗爭之勢。
“哦?”那止戈佛一皺眉臉上帶著一絲驚訝。
“準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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