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擱那兒眉來眼去的說的啥？情話蠻。我咋一個標點符號都聽不懂！”楊厚土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貨打啞謎心里是真的跟貓抓一樣。還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黑無常看了他一眼又瞄了旁邊的葛無憂一眼沒吭聲，回頭繼續看著山神，兩人貌似還開始意識交流起來了。
    臥槽！這還真神交上了！
    “楊厚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葛無憂有些好奇，這楊厚土雖然也是極靈世家。但他的成長基本上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難道還能有什么是他能知道自己反而不能知道的了？
    最近他就連跟自己爺爺說話偶爾也會避開自己，關鍵是那可是自己的親爺爺啊！居然也跟著有意無意的和楊厚土說悄悄話了。
    她是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充話費送的，而這自己領回家的楊厚土反而是他老人家失散多年的親孫子。
    楊厚土一愣，連忙擺手道：“沒有，我吃你家的，住你家的，哪兒有什么事兒能瞞得過你嘛！”
    這妞初認識的時候楊厚土驚為天人，自己認識的村妞們就沒有長得這么有靈氣的。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楊厚土是摸清楚門道了，這師姐其實就一傻白甜。
    人傻皮膚白愛吃甜食的那種！
    可.....楊厚土喜歡！
    說完也不管葛無憂那依然有些懷疑的目光，轉過頭繼續問老黑頭：“喂！有什么你們說啊！突然這么安靜搞得我有些瘆得慌。”
    黑無常這才轉過身來看著他不咸不淡的道：“不是你讓我關于那檔子事回避一下這葛家小妞的么？”
    臥槽！這種豬隊友....
    不用回頭楊厚土都已經感覺到了身后傳來的殺氣！他連忙堆著笑轉頭想要解釋一下，誰知道葛無憂直接不睬他，走到黑無常身前道：“我是葛家傳人，有什么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好吧！這下是真生氣了....
    老黑頭看了楊厚土一眼道：“夜還長，你說還是我說？”
    不想回答，楊厚土回了他一個白眼，跟葛無憂道：“你別生氣，我說還不成嘛。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這事兒說來話長，你先坐下。坐下我慢慢告訴你。”
    ......................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楊厚土直接甩開腮幫子唾沫子橫飛的把自己知道的事兒一股腦子的全都給倒了出來。
    要知道，他原本就是個心里面藏不住事兒的主。
    這事兒瞞著每天朝夕相對的葛無憂別提心里有多難受了，既然現在要說開，那索性就一次性全給倒出來。
    當然，自己家的事兒和老黑頭的事兒他沒說，畢竟旁邊杵著個光頭不方便。
    那描繪的是有聲有色，其間有無數次用手指點著那山神說事兒，氣得那山神真心想過去揍死這小王八蛋。
    可人家又好像說的也沒啥毛病，很多事兒又的確是這么回事兒。
    而且楊厚土張口死光頭閉口臭禿驢的，好像說的也只是自己的光頭并沒有說自己本人，只好無奈的閉口不言，最后索性用陰氣把耳朵也給堵上了。
    好了，事情說清楚了，氣兒也順了。
    這下子輪到葛無憂對山神面露不善了。
    “你真不用這么看著我，他們那些事兒我是真沒參與。這話這么多年我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山神已經不想解釋了，心累！
    葛無憂看著他就問了一句：“我葛家的先祖是不是也有在地府里被抽魂的？”
    她現在心情很低落，他沒有楊厚土這么想得開，在三觀被刷之后瞬間就能調整過來心態。
    因為她有一個年事已高的道傳爺爺！
    “唉！這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駐守此地。那些事我從來不去問，也不去想。但如果真要我回答，如果你們家是代代相傳....那是肯定有的。”
    葛無憂聞言眼神一暗，她此時此刻才明白為什么爺爺在她面前的時候總是這么淡然，而獨自一人之時卻時常顯得落寞。
    原來不光是因為思念自己的兒子，還有自己祖輩的痛，和自己陽壽不多的緊迫在里面。
    楊厚土看著她也蠻同情的，畢竟過年時他念火單的時候看到過自己祖上三代的熱鬧場景。自己這清水楊家應該是有幾代人沒有碰過這個家傳的這東西了。可能是從自己父親那一輩開始才又開始重操舊業的。
    所以，楊厚土的家是幸運的。
    “你們言歸正傳吧！我在旁邊安靜一會兒。”葛無憂對這趟來的目的已經興致不高了，所以說完這話就自顧自的走到門口坐了下來不再理會這邊的事兒。
    “瞧你干的好事兒！”楊厚土狠狠的剜了老黑頭一眼。
    老黑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除了那些不入流的小蝦米修行者到死后才會知道自己的悲劇之外，哪家的道傳到了后面還不是都得跟后輩人說，結果整得后輩手忙腳亂心神不寧的。早說晚說還不都得說，我就看不慣這些陽間的小老頭這種扭曲的護崽子心態。有那份心，還不如早點兒說明白，踏都踏進來了，有這層壓力在沒準兒還真的日夜苦修出個天師那不就有路可走了么？幼稚！”
    算了，跟這老頭兒說不清楚。這貨沒后人，體會不到那種糾結。
    “你們說到哪兒了？”
    山神閉目不言。
    楊厚土郁悶的再問：“問你呢！你們說到哪兒了？”
    山神繼續....
    老黑頭伸手一揮，一股陰氣照著看著像是打瞌睡的山神就掃過去了。
    山神一下子恢復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問：“怎么？你跟那女孩兒說完了？”
    楊厚土：“...........”
    接下來，楊厚土終于開始進入他們的話題，也能說，聽他們講一個人的故事！
    陰陽總判官---酆都！
    與黑無常一樣同為冥王手下最早存在的一級神之一，掌管著陰陽兩界的所有善惡。
    具體他是什么時候成的神就連黑無常都只能猜測，因為酆都比他追隨冥王的時間還要長。
    而酆都化身無數，有時候也會主魂進入輪回，所以無法確定他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誕生的神基。
    當然，很多陰間的神都會有這個操作，楊厚土也是聽怪不怪了。
    這位大神在陰陽界留下了無數的傳說，有人說鐘馗是判官，也有人說崔鈺是判官，更有人說那夜審郭淮的包大人才是判官。
    但其實這些....都是酆都的化身，有時候干脆就是經歷輪回的酆都本人。
    而酆都大神的看家技能就是從他成神之始就一直伴隨著他的神通---裁決！
    關于這個神通很多陰間的神都知道，因為在漫長歲月中不管是見過酆都親自對窮兇極惡的陰魂進行審判還是傳聞，總能知道那么些關于這個神通的描述。
    所有的善與惡在酆都雙目之下都無所遁形，沒有僥幸！
    只要酆都看過你一眼，那你所欲要走的府域或刑期就已經有了定數。
    如果說，冥王的冥書是陰陽界一切的規范，就像陽間的法典一般。那酆都以及他麾下無數被他灌輸了一絲本源的判官們就是精準執行的法官隊伍，所以酆都的存在也是陰陽界能夠長期穩定的重大保障。
    神們畏懼那虛無縹緲的天道，而對于陽人或作祟的有靈各族來說。
    酆都！就是他們的天道！
    他的存在讓萬靈心中有了對惡的基本畏懼，所以這陰陽界才有了善惡終有報的概念。
    “唉！然而，就這么一個偉大又不可或缺的神靈，卻死得悄無聲息....”山神輕嘆著眼中有著深深的惋惜。
    黑無常眼中同樣閃過一絲復雜與黯然。
    要知道，陰間為數不多的幾個一級神可都常伴冥王左右。他們的關系也是非同一般的。
    楊厚土聽得心中一沉，死了？
    有著無數傳說的陰陽總判官居然也死了。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神佛執念讓他深惡痛絕的緣故，每當聽到聽到一個與其對立的存在消亡他心里都會不舒服。
    “當年，酆都受命于冥王帶領手下陰神潛入陽間想要斷掉明王地藏的根基...”黑無常語氣中有著那么一絲的慘然，這事情在之后整個陰間都知道，所以他也不會顧忌面前這個和尚。
    楊厚土一聽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道：“你是說三武一宗滅佛？”
    “沒錯。”出人意料接話的是山神，他幽幽嘆道：“酆都大神在得到冥王密詔之后便將手下陰神命格掩蓋，然后打入帝王胎，先后投入輪回之中。在不同階段與朝代，開啟了滅佛計劃。不得不說冥王這招釜底抽薪之計是真的厲害，若是成功，那對陰間我地藏明王佛修一脈絕對是毀滅性的災難。”
    黑無常冷哼一聲，道：“你們羅漢們不都說是因冥王無道，挑起戰事讓你們不得不抵抗么？若是地藏沒有包藏禍心，他如何能夠提前無數年就在掌管輪回的陰神中安下棋子？當年若無這暗子通風報信，此事若成，你們又如何能夠將陰間搞得大亂。讓現在這陰陽完全沒了章法。”
    這事仿佛挑動了老黑頭心中那最敏感的地帶，他有些失態的狂笑一聲：“第一位陰神剛剛開始有所動作，便胸生惡瘡而死。第二位，同樣是剛有所行動便暴斃。第三位，暴病而亡，連帶其投生相連四十余家族被滅族。最后一個，更是死得可笑，被宦官所殺？身為陰神，哪怕是輪回身神魂也照樣有著神力加持，你看這四位死的太過正常了吧？四位對陰間忠心耿耿的陰神，他們哪一個不是形神俱滅！太監也懂滅人神魂？”
    說到這，老黑頭激動地渾身的陰氣都有些顫抖，：“再說那酆都！酆都因其信徒無數而成就一級主神，又因他成就神基時信徒念他公正而成其賞善罰惡之神通。若是他不死，這陰間如何亂的起來？他乃冥王坐下堂堂一級陰神，一身神力可以說冠絕陰陽。除了滅掉他所有信徒之外只能以絕對的神力壓制才能讓他消亡。偌大個陰陽界，除了冥王之外就只有地藏有這個能力！你說，冥王能親手除掉自己的左膀右臂么？明王說他形神俱滅是因為為神不公被自己的愿力所反噬，形神俱滅！嘿！裁決之神為神不公？這話從你們明王一脈傳出來，怕是整個陰間連個鬼都不信。”
    整個陰陽界賞善罰惡的最高神為神不公？這借口也有夠爛的....
    楊厚土撇了撇嘴對那位至高無上的地藏明王也是有些無語。估摸著這貨也就是一腦門子只知道修煉的那種人了，不但不懂得管理陰間，就連這隨便撒個謊都懶得想個說得過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