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洵聲明顯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被一陣無名火點燃了。</br> 素了好些年,不能說沒有渴望,只是那個人如果不是梨梨,他寧愿忍著。</br> 宋洵聲決定再做一回君子,便將她的手拉了下去:“梨梨自己睡好不好?我還要工作,這幾份文件很著急,乖。”</br> 他軟了聲音慢慢誘哄她。</br> 可容梨仍舊不滿意,在她此刻的認知里,宋洵聲就是那個會哄她睡覺的男朋友。</br> “不嘛不嘛。”容梨不松手,漂亮的眸子含著清淺的笑意,突然說,“我想賺好多好多錢。”</br> 這句話就開始風馬牛不相及了,宋洵聲默了默,問:“然后呢?”</br> “然后就把你圈養起來!”容梨再度緊緊摟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咬了咬唇,“你只負責陪我睡覺。”</br> 宋洵聲:“……”</br> 這什么虎狼之詞?不過宋洵聲相信,這句話決定出自于原本的容梨,因為她本質上就是很放得開,他們倆某種生活確實很愉悅。</br> 宋洵聲的腦海突然閃現了很多不可描述的畫面。</br> 在這樣寂靜的只有他們二人的深夜,他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往一個方向涌,有點情難自抑,喉嚨里艱難溢出兩個音節:“梨梨。”</br> “放手,梨梨。”</br> 可她怎么都不放,小手甚至不安分起來,慢慢往下探去。她以前也喜歡這樣撩撥他,他次次都抵抗不了。</br> 他喉結滾了滾。</br> 容梨變本加厲,攀附著他的脖頸,將滑嫩白凈的臉蛋貼了上來,主動吻上男人冰涼的唇。</br> 空氣好像膠著了一般,那般的窒悶、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br> 宋洵聲覺得口干舌燥,眸色越來越深。</br> ……</br> 第二天早上,容梨在宋洵聲的懷中醒來。</br> 酒已經完全醒了,記憶卻模模糊糊,不記得具體發生過什么,可身體的反應卻是誠實的,空氣中還殘留著昨晚歡愛過去的曖昧氣息。</br> 不是第一次了,容梨沒有像電視劇女主醒來時“啊”地大叫一聲,她鎮定地撓撓頭,看著仍然安睡神色淡淡的男人,努力回憶昨晚發生的事。</br> 怎么都想不起來。</br> 她在他的懷里,他的手臂緊緊抱住她的腰肢,將她籠罩在自己的氣息里。</br>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外面有風,窗簾徐徐地飄蕩著。</br> 容梨皺著眉,將貼近她肌膚的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清瘦修長,就像精致的藝術品。</br> 正在這時,宋洵聲睜開了眼睛,心情甚好的樣子,還好死不死地跟她說了聲:“梨梨,早安。”</br> 容梨腦海中卻是一陣草泥馬奔騰而過。</br> 許是剛醒來的原因,宋洵聲的嗓音微微低沉,又有點沙啞,聽起來有點宿醉的性感。</br> 容梨沒說話。</br> 宋洵聲又將她往自己身側按了按,大掌從她脖頸一直撫摸到腰際,輕輕掐了一把:“看你的表情好像想殺了我。”</br> 容梨:“……”</br> 當然想殺了他,跟自己前男友又滾了床單,這體驗絕對不能稱得上好吧?</br> 容梨從鼻息里發生一聲冷哼,有點理直氣壯的意味。</br> 宋洵聲淡淡道:“那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昨晚是誰主動的?”</br> 他這么一提醒,容梨皺著眉倒想出了幾個斷斷續續的片段,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就依稀記得,宋洵聲在書桌上工作,她睡得迷迷糊糊爬了過去,非常主動地親了他。</br> 看宋洵聲得意的神情,好像這不是夢,是真的??</br> ……可能真的是她主動。</br> “即使這樣,”容梨擺了擺手,臉上露出幾分嫌棄的神情,看向他的手臂,“你的手臂能不能從我腰上拿開?”</br> 男人手臂肌肉噴張,宋洵聲屬于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又常年鍛煉,生活規律,身材特別好。</br> 硬硬的,硌得她腰有點疼。</br> 宋洵聲將手臂移開后,容梨總算自由。她閉了閉眼,腦子還是有點懵。</br> 昨晚她好像吵著想吃可樂雞翅,模模糊糊有這個印象,到底吃沒吃呢?</br> 平時她晚上都不怎么吃飯,早上醒來饑腸轆轆,可現在她肚子里竟然有種久違的充實感……一定是吃了!!</br> 容梨瞥了宋洵聲一眼,振振有詞,念叨著:“我竟然吃肉了,你怎么能給我吃!!我會胖死的好嗎??”</br> 熹微的晨光照在宋洵聲的眉眼,泛了層金光,使得溫柔了許多。</br> 他頭枕著手臂,似笑非笑,偏頭看她:“嗯,你吃肉了。”</br> 此肉非彼肉!為什么男人腦子里總有那么多黃色廢料?容梨真想撬開他的腦門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些什么東西。</br> 容梨無語,正色道:“我說的可樂雞翅。”</br> 宋洵聲挑挑眉,眼神無辜,里面清清楚楚寫著“你想什么呢”,他揉揉眉骨,很有斯文敗類的氣質:“我也說的可樂雞翅。”</br> 容梨:“……”</br> 他剛剛說的一定不是可樂雞翅!</br> 可她又沒有證據。</br> 容梨不想跟他講話了,兜來兜去一點意思都沒有。</br> 宋洵聲輕笑,神態自若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多吃一點吧,胸前都沒有二兩肉了。”</br> 拋卻他話里的含義,他真誠的語氣真的像在給她提意見。</br> 容梨身體抖了抖,下意識拽緊被子,往自己身上蓋。可宋洵聲喉嚨里溢出幾分笑意,視線沒往她那邊放,似乎在說,遮什么遮,該看不該看的早都看過了。</br> 時間也不早了,容梨掀開被子,想要穿上原本的小吊帶。卻發現已經撕爛了,宋洵聲是有多殘暴啊。</br> 嘖嘖嘖不敢想。</br> 她只好圍好浴巾去洗澡,進浴室之前狠狠瞪了宋洵聲一眼,這個嘴毒又不要臉的男人!</br> 容梨下意識照了照鏡子,胸型完美……也挺大的,怎么宋洵聲就說只有二兩肉?難道比三年前小了??</br> 好像也沒有吧,她一直穿C,從沒變過。</br> 收回這些思緒,視線再度定位在鏡子上,她身體紅痕遍布,尤其是脖頸處的吻痕,堆疊在一起,不可直視。幸好現在是冬天,如果放在夏天,要尷尬死。</br> 其實她很喜歡跟宋洵聲做.愛,當然她也沒跟其他人做過。</br> 反正根據她聽別人的描述,宋洵聲應該是屬于功能比較強的那種,不管從時間上還是別的方面。</br> 宋洵聲吻技很好,他喜歡慢慢地吻她,慢慢地折騰她,仿佛不急于收網的獵人,折騰得她身體癱軟,欲罷不能。</br> 他平時算不上很好耐心,唯一的耐心大概就用在了這個方面。</br> 容梨最喜歡看他動情的姿態,平時有多禁欲清冷,在床上就有多火熱,他眼底欲.火翻滾,讓容梨心底那點小羞澀也消失殆盡。</br> 她喜歡他在動情之時,壓在她耳邊,跟她說一些發羞的話。</br> 容梨搖著頭罵他死變態,心里卻有種隱秘的歡喜,讓她下意識配合著他的動作,更加大力了些。</br> 好像昨晚更過火一點,要了也不知道多少次,怪他精力太好。</br> 容梨的身體此刻疲憊極了,只記得他們好像變換了很多姿勢,還用特殊的方式取悅對方。</br> ……</br> 不能再想了。</br> 容梨耳根子都要紅透了。</br> 宋洵聲還算有點良心,等容梨洗完澡,發現她的內衣,吊帶,以及毛衣都被宋洵聲從對面的房間拿了進來。</br> 容梨裹著浴巾,快速將衣服拿進臥室,光速穿好,吹干頭發。</br> 收拾完這些,才發現手機上有一大串林嘉菱發的微信。</br> 【林嘉菱】:梨梨我上飛機了哦。</br> 【林嘉菱】:日上三竿了怎么還不回我??</br> 【林嘉菱】:以后你千萬不能喝酒了,估計睡死了吧,你酒品太差了!!</br> 【容梨】:你怎么把我丟給宋洵聲了??你知不知道……</br> 后面的話容梨實在發不出來,正要猶豫著刪除,誰知打了串感嘆號就發出去了。</br> 【林嘉菱】:昨晚不是房卡丟了嗎,何況你在宋律師那里直接睡過去了,在哪睡不都一樣。</br> 【林嘉菱】:我的媽不會有事情發生了吧……??</br> 【容梨】:……</br> 【林嘉菱】:怪不得你這么晚才回我消息,宋律師技術不錯啊。</br> 容梨:???</br> 對林嘉菱千求萬求不要把這事告訴林知溪,林嘉菱總算答應了,容梨才真的松了口氣。</br> 要讓林知溪那個小祖宗知道,估計這個世界都要瘋掉了。</br> 不過關于“技術不錯”這句話,容梨認真地想了想,好像宋洵聲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有根好吊。</br> 侍應生已經將餐車推了過來,宋洵聲點好了早餐。</br> 容梨聞到香味,決定吃過再走。睡都睡了,不差這一會兒。</br> 凱恩來的早餐很豐盛,宋洵聲每樣都叫了一份,整整一個餐車都裝不下。容梨揀了熱量最低的雜糧三明治和豆漿。</br> 宋洵聲就更加普通了,他只吃白粥和咸菜。</br> 他一邊吃著,一邊用PAD處理工作。</br> 容梨:“你既然吃得這么簡陋,叫這么多干什么?”</br> 她原本還以為他這種豪門子弟頓頓擺上幾十道菜,無時無刻不昭示自己如何財大氣粗。后來她慢慢接觸到這個圈子,才發現,真正的有錢人非常低調。</br> 宋洵聲性子很淡,穿那種低調的牌子,再不直接純手工定制。</br> 吃得也簡簡單單,平時不挑食,今天卻罕見叫了這么多,她實在猜不出用意。</br> 宋洵聲將PAD移到一邊,語氣輕慢:“昨晚你累壞了,犒勞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