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個人理所當然地睡過了頭。
喻子昭拿開景珩搭在她腰上的手,抱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纖細的腰肢微微泛著酸意,睡衣大概是昨天落在客廳了,揉了揉頭發,她正打算掀開被子下床,不期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得向后倒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昨晚睡得那么晚,你不困么?”景珩半夢半醒之間動作迅速地將喻子昭桎梏在懷里,臉埋進她的胸口,懶洋洋地說。
喻子昭掙了一下,“是誰害我睡那么晚?”后面明明說了不要了……她還沒說完就已經感覺到緊緊貼在她大腿根的某物起了反應。
景珩在她胸口低低地笑:“你那樣誘惑我,我怎么停得下來。”
“你起來,”喻子昭又羞又惱卻怎么也推不開他,于是去拉扯他的頭發,“我今天還要去上班。”
作亂的手被一把捉住舉高至頭頂,景珩忽然抬起頭,眼里燃燒著一小簇火苗,并且有燎原的趨勢,“寶貝,我給你上一課,平時你想怎樣都無所謂,但這種情形你最好不要亂動,”說著他另一只手提起她一條腿曲至胸前,“因為你越掙扎我只會越興奮……”然后他就那么頂了進去,深深淺淺地抽動起來。
喻子昭悶哼一聲,仰起脖子閉上了眼。
晨間運動結束后,景珩仍然伏在喻子昭身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慢慢地平復著呼吸。
喻子昭已經徹底放棄了去上班的念頭,她之前就因為在醫院照顧景珩而沒怎么去公司,去也是去半天就回來,都這么多天了,也不差這一天,她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喻子昭,我們去度蜜月吧。”景珩突然說。
當初結婚時,兩人關系僵的不像話,度蜜月這種甜蜜的事,彼此當然是心照不宣地用工作忙推掉了。現在想來遺憾太多,虧欠也太多。
喻子昭微合著眼睛,一手環在他的背上,一手揉著他的頭發。景珩的發質非常好,軟硬適中,她像是發現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將他的頭發揉亂又用手指梳理整齊。聽見這句話,她頓住手里的動作,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他的語氣透著認真,她問:“為什么突然想去度蜜月呢?”
“我們結婚時沒有去,現在補上還不算晚。”景珩抱了一下她,“而且,現在時機正合適不是嗎?”
男人的愧疚之心發作起來還真是可怕,喻子昭幾乎想要扶額,“你確定你要在年底這么忙的時候去度蜜月?”先不說他有沒有時間,她很忙的好不好。
景珩回答得相當云淡風輕:“有何不可。”
“你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去公司了,”喻子昭推了推他,他壓得她有點重,“不怕被弘景的董事局踢下臺嗎?”
“最優秀的領導人從來都是很閑的,你不是應該很清楚?相信我,就算我半年不去公司也不會怎么樣。”景珩從她身上翻身下來,下結論一般說道:“等這段時間忙過了我們就去。”
喻子昭有些無力地問:“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去上班?”他不去上班,她也沒法好好工作。
景珩總算給出一個確切答案:“再過兩天就是景卿訂婚的日子,我等她的訂婚典禮過后再去公司。”
12月29號那天據風水大師說是這一年里最后一個黃道吉日,百無禁忌,諸事皆宜。景卿選擇在那一天訂婚。
“再過兩天又是元旦節,你怎么不元旦過后再去?”
“唔,你說的有道理。”
喻子昭已經不想理他了。
第二天去上班,在a市出差了一個星期的陸明希也回來了。
之前y&z與華新銀行簽訂合約,由雙方共同運營的信用卡公司現在要獨立上市,這就需要把它從母公司拆分出來,這其中涉及到資產評估清算,陸明希去a市出差就是為了這件事,隨行的還有幾名精算師。
因為華新方面效率很高,所以進度比預期的要快,資產評估清算基本已經完成,進入到了業務拆分的階段,預計明年信用卡公司就能上市。
同時,y&z獨家授權給華新銀行的理財投資產品第一個月銷售額也出來了,情況表現的非常好,華新方面有意代理y&z旗下的更多的基金和債券。
阮明遠最近一直待在a市,喻子昭自那晚的酒宴過后再沒見過他。事實上,他當初對景珩所說的會有很多可以看見喻子昭的機會并不存在,因為和華新有關的業務一直是陸明希在全權負責。
兩天后,景卿的訂婚典禮如期舉行。
雖然只是訂婚宴,邀請的都是雙方的親戚朋友,人并不很多,但這場宴會依舊舉辦的盛大隆重,甚至吸引了媒體。
地點設在本市唯一的一家七星級酒店,門口的停車場里停滿了世界頂級轎車。喻子昭和景珩到的時候,公關部的經理陳數親自做迎接,旁邊的接待人員恭恭敬敬地拉開車門,陳數彎腰問候道:“少爺好,少夫人好。”
景珩對他點點頭:“陳經理,今天就辛苦你了。”然后和喻子昭相攜步入酒店。
宴會廳很大,布置的非常精美奢華,可以看出主人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去準備的,大到宴會的整體風格小到各種裝飾,連最細枝末節的一個杯墊一張紙帕無一不是精巧細致,處處透著溫馨與甜蜜。
他們到的比較早,賓客還沒來齊,喻子昭去化妝間看景卿。周圍兩個專業的化妝師在給她梳妝,一個在做頭發,一個在化妝。
看見來人,景卿因為正在畫眉毛不能亂動,所以只轉了轉眼珠,說道:“子昭,你和表哥來啦?”
喻子昭微微笑道:“感覺怎么樣?”
“有點緊張,但是很期待。”其實何止是有點緊張,她昨晚甚至失眠了。
“是這樣的,今天過了就好了。”喻子昭說完又莞爾一笑,“忘了你這只是訂婚典禮,還有一場更盛大的婚禮等著你。”
“早知道當初就聽舅媽的直接舉行婚禮好了。”景卿一臉幸福又糾結,又問:“你們當時呢?”
他們當時?一個月就迅速準備好了婚禮,形式般走完所有流程,婚禮當天兩人臉上好像都在笑,但那笑似乎都沒有到達眼底。
掩下眼底浮起的情緒,喻子昭笑著說:“婚禮很累,但更多的,是幸福。”
是幸福吧,盡管來得晚了一點。
儀式開始時,景卿挽著韓敬之款款走出來,雪白的禮服上綴滿了碎鉆,一步一晃動,在水晶燈絢麗的燈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景卿整個人美得不可方物。
韓敬之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念著愛的告白,然后將華碩無比的訂婚戒指套在了她手上,景卿嘴角漾起大大的幸福笑容,兩人深情擁吻。
底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喻子昭和景珩坐在重要親屬的首桌,親眼見證著這一幕,也站起來鼓著掌,心里由衷地祝福他們。
坐下時,兩人相視一眼,景珩卻突然抓過喻子昭的手緊緊握住,眼里閃動著一些可以稱之為愧疚的情緒,他深深地看著她,聲音低低地說:“喻子昭,對不起。”
如果說婚姻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大的誠意與承諾,那么婚禮就是這個神圣的儀式。
而他當時,既無誠意,也無承諾。
人往往在走過一段旅程回頭看時,才能發現當時很多看不到的東西。
是他不夠大度,潛意識里排斥這段由喻子昭算計而來的婚姻。
那時他總以為,喻子昭太過年輕,太過隨心所欲,嫁給他不過是征服欲被勾起,想要征服他。她那樣的女人天生就是來傷男人的心的,怎么會懂得珍惜。又何曾想過,一個女人肯將自己的婚姻交到他手上,心里該需要多大的決心與勇氣,又怎么會是只想游戲一場而已。
喻子昭是個有多精致的女人,他再清楚不過。她的穿衣品味用苛刻來形容都不為過,只是簡單的一件襯衣也是由頂尖的裁縫一針一線手工縫制,再到配套的袖扣、領結,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禮服更是非uture不穿。而他們結婚時,她穿的婚紗甚至抵不上景卿訂婚時穿的這件禮服。
她那樣典型的千金小姐,身子金貴無比,全身上下光潔的一個傷疤也沒有,結婚前連洗個手都非四十度的溫水不洗,結婚后卻為他洗衣煮飯。
擁有她,他何其有幸。從此,天高海闊,云端峰頂,都有人可以比肩,她讓他不再高處不勝寒;清風細雨,日月更替,每一樣風景都有了不一樣的意義,她出現在他的生命里,是命運,是奇跡。
對不起,你本值得全世界最好的所有,我卻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喻子昭看著他,一瞬間明白他心中所想,嘴角的笑意愈發柔和,眼睛里也溢滿了柔情,讓她看起來是如此的溫柔:“不是那樣的啊,景珩,當初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從不后悔,亦不怪誰,你無需內疚,重要的是當下和未來。”
正如收獲成功時的喜悅不僅僅是取得成果的那一刻,而是來自于整個過程,她享受這個過程,享受和景珩在一起的整個過程。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