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封鶴立起來之后就看到臉頰嫣紅的小八坐在院子里。</br> 他回想起了昨晚的瘋狂,忍不住想要靠過去抱住她。</br> 慕容白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在他靠近的時候直接側身躲開了:“大爺,你這樣讓別人看到不好,萬一有人記恨我怎么辦?我跟哥哥在這里都沒個朋友,你現在還這樣給我樹敵。”</br> “誰敢欺負我的寶貝?”封鶴立瞬間怒目圓瞪:“我一會兒就吩咐下去,在這里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欺負你們。”</br> “大爺真好。”慕容白說著眼中閃過得逞的光。</br> 對于小八的事,封鶴立比對他親爹都上心,還沒過多久,就直接讓人吩咐下去,在小樓閣里小八的話就是他的話。</br> 這無異于讓慕容白的地位更高,高到讓人眼紅的地步,特別是青云南已經開始坐不住了。</br> 現在李玉良跟慕容白他們聯手,對青云南的威脅最大,他肯定不能再坐以待斃。</br> 要么跟蔣易周聯手解決他們,要么就跟他們聯手除掉蔣易周,然后再釜底抽薪。</br> 不過那個蔣易周他已經拉攏了很久,可是連一個單獨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得到,看樣子他只能先跟李玉良他們言和。</br> 青云南打定主意之后,就立馬去了慕容白的院子,他知道現在李玉良肯定也在那里。</br> 果不其然,等他過去的時候,李玉良正好聲好氣的在巴結著慕容白。</br> 慕容白抬頭看到那張陌生的臉時,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云南公子怎么有空過來了?”</br> “小公子讓大爺如此偏愛,我自然是想交個朋友。”青云南的語調偏冷,臉表情都淡淡的,的確是梁敏喜歡的類型。</br> “云南公子抬愛,我怎么會拒絕呢?”慕容白一口就應了下來。</br> 青云南沒想到慕容白答應的這么快,總覺得有些不對勁。</br> 下一秒慕容白就證實了他的感覺是對的。</br> 慕容白看著面前的青云南,笑著開口說道:“我如今有了大爺的寵愛,現在整個小樓閣對我最有威脅的就剩一個人了,我自然是要先解決他。”</br> “你打算讓我怎么做?”青云南知道這個少年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單純。</br> 陳天的野心在臉上,而這個小八的野心根本就看不出來。</br> 慕容白眼珠子轉了轉,跟身邊的蕭東楚對視了一眼,然后才緩緩的開口說道:“自然是想辦法解決了蔣易周。”</br> “解決他?根本不可能。”青云南直接都定了慕容白的想法。</br> 他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方法,但是他覺得梁敏對待蔣易周并不像是對待他這樣,而是帶了一種恭敬的態度。</br> 因為梁敏不經意間反常的舉動,青云南發現了北苑的守衛森嚴,每個守衛的功夫都不低,根本連個下手的機會都沒有。</br> 有時候他都會懷疑蔣易周是個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br> “你理解的解決跟我理解的可能不太一樣。”慕容白說話的時候,食指在桌面上輕輕叩擊著。</br> “你什么意思?”青云南問道。</br> “我不需要你動手解決他,你要是有這個本事也沒必要找我合作,我要讓你做的就是堵住北苑的耳朵跟眼睛。”慕容白幽幽的抬眸,視線對上了青云南的雙眼。</br> 青云南身體一怔,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你怎么會知道?”</br>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你有這個本事,我需要你這個本事,所以同意了我們皆大歡喜,不同意的話,你從現在開始就多了一個敵人。”慕容白變相的逼迫著青云南做選擇。</br> 青云南眉頭死死的皺了起來,他最終考慮再三,還是同意了慕容白的話。</br> 只不過……</br>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br> “你說。”</br> “這個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青云南臉色凝重的開口。</br> “當然可以,我一向言而有信。”慕容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的要求。</br> 旁邊的李玉良有些好奇他們說的是什么,想開口問,但是看到慕容白的眼神就又把話吞進了肚子。</br> “那就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后,如果北苑還能沒有任何變化,那我就只能先對你動手了。”慕容白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說道。</br> “我明白了。”青云南應聲,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眼前這個人提前挖好的坑里。</br> 青云南說完就大步離開了,一天的時間勉強夠他準備。</br> 李玉良看著青云南離開的身影,忍不住問慕容白:“我需要做什么嗎?”</br> “你?在院子里待著,能不出來就盡量別出來,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慕容白淡淡的開口說道。</br> “就這么簡單?”</br> “嫌簡單的話你跟青云南換換,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就可以。”</br> “那還是算了吧,我先回去了。”李玉良撇了撇嘴也回自己的地盤去了。</br> 李玉良這個人沒什么本事,就是床上會討人開心,所以這件事上來說他沒有任何作用。</br> 慕容白趴在桌上,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封天啟把他那邊的事都辦好了沒有?”</br> “應該差不多了,封恒說梁敏這兩天忙的焦頭爛額,甚至都讓他們兩個去辦事,現在更是連個消息也沒給北苑傳,應該是自顧不暇了。”蕭東楚有條不紊的分析著目前的情況。</br> 慕容白略帶深意的視線看向了他:“為什么封恒什么都跟你說?他是白癡嗎?”</br> “……你就不能夸我有本事?”蕭東楚無奈。</br> “行行行,你有本事。”慕容白應聲之后撐著腦袋:“現在就只等趙慶秋跟青云南的東風了。”</br> 慕容白說起青云南,蕭東楚就有些疑惑了:“你跟他約定的是什么?你怎么知道他能辦到那件事?”</br> “這是個秘密,我剛才都已經答應他了,不能言而無信。”慕容白眨巴著眼睛說道。</br> “你跟我還有秘密?我又不會告訴別人。”蕭東楚用著幽怨的語氣說道。</br> “不行,秘密就是秘密。”慕容白故作神秘的笑了笑。</br> 這件事其實她沒來得及跟蕭東楚說,她就是在那張打濕了的信紙上看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