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br> “那個酒館明面上是宋家的產業,但是已經被三王爺蕭柯暗地拿走。”蕭東楚在說起蕭柯的時候神色帶上了狠厲,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情緒。</br> “原來是這樣,那小蓮就是蕭柯的人?他是想將觸手伸向所有人?”慕容白聽到不是宋家心里松了一口氣。</br> “嗯,蕭柯的手段不比老二差,但為人陰狠心機深重,并不適合繼承皇位,所以當初皇兄選了嫡長子,他因此懷恨在心,有所行動是必然的。”蕭東楚將前因后果娓娓道來。</br> “就算蕭柯有手段,他背后有支持的人嗎?”慕容白側頭看著蕭東楚問道。</br> 蕭未凜雖無心皇位,但倘若重立太子好歹背后有個能操心的宣妃,宣妃為了自己能當上皇太后肯定會不遺余力的東奔西走,拉攏權臣。</br> 她甚至為了能得到蘇家勢力對慕容雨都打算下手,有這樣的母妃,何愁不被砍頭。</br> “蕭柯的母妃是個孤女,進宮之后憑借本事當上了浣衣局的女官,皇兄醉酒寵幸了她,封為婉嬪,至于是被誰遺棄還沒查出來。”蕭東楚回答道。</br> 事情開始變得錯綜復雜,宋老夫人那邊的事情還沒有查出來,現在蕭柯的陰謀又埋下了隱患,奉羌國細作也漸漸浮出水面。</br> 慕容白有些頭大,這樣下去她早晚頭發都會掉光,果然皇室的戰爭都是無聲且致命的猝不及防。</br> “既然你知道酒館的秘密,為什么不把姜七救出來?他是安排進去的臥底?”慕容白突然想起了地牢中奄奄一息的姜七。</br> 不過他那副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派進去當臥底的,要么就是被發現了身份,所以才被抓了起來。</br> 慕容白的話讓蕭東楚皺了皺眉:“你說的是看守竹園的姜七?”</br> “對,我去地牢發現了真正的小蓮,不過她已經死了,剩下的牢房還關了一些人,其中就有姜七。”慕容白開口說道:“你不知道嗎?”</br> “我還真沒想到蕭柯的手都伸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蕭東楚雙眼微瞇,露出了危險且充滿寒意的光。</br> “那你打算怎么做?殺了他?”慕容白的神情嚴肅。</br> “你覺得呢?”蕭東楚反問,不過他的視線已經說明他想好了對策。</br>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慕容白說著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眼中閃著點點邪惡的光,很符合她女魔頭的氣質。</br> 她的法子讓蕭東楚眼中露出了自豪的光,揉了揉她的發絲,開口道:“不愧是我的王妃,跟我想到一起去了。”</br> “當然,王爺天資聰慧,本王妃怎么能拖您的后腿呢?”慕容白眼眸彎彎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什么時候動手呢?姜七的情況不太好,耽擱的太久我擔心會出事。”</br> “后天晚上動手,今天跟明天先把地宮的事解決,省的夜長夢多。”蕭東楚做出了決定。</br> “行,到時候記得喊我,我要是不去,恐怕姜七的身體撐不了多久。”慕容白叮囑道:“我們趕緊去吃飯吧,不然惹得人懷疑就不好了。”</br> “還是夫人考慮周全。”蕭東楚臉上掛著笑容,將慕容白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帶了出去。</br> 屋子的門剛打開,剛才還急得團團轉的暗一立馬上前。</br> “王爺,剛才暗衛來報,確定了回春堂到破廟暗點共十二個,已有七個具體位置控制。”暗一說道。</br> “嗯,比我想象的動作要快。”蕭東楚淡淡的開口。</br> “如果今天子時之前能控制全部暗點,需要提前動手嗎?”暗一請示道。</br> “子時之前能布控好就動手,其余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蕭東楚開口下了命令。</br> “屬下明白。”暗一應聲。</br> 在他還沒來得及離開院子去部署的時候,院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瞬間三人表情沉了下來。</br> 暗一閃身沖向院外,倘若計劃被人泄露,那他們做的一切準備都會付之一炬。</br> 他速度奇快,在那人還沒來得及轉身的時候,衣領就被一把揪了起來,重重的砸到在地。</br> “姜七?”暗一聲音都是冷的:“你來這里做什么?”</br> “屬下,屬下領罰完畢,特來向王妃請罪。”姜七被打了十鞭,現在渾身的血,再被暗一這么一摔,整個人跟散架了似的。</br> “請罪為何要鬼鬼祟祟的?難不成你覺得本王妃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慕容白板著個臉,說話的語氣跟蕭東楚如出一轍。</br> “屬下不敢,只是屬下擔心會打擾到王爺跟王妃說話。”姜七沒敢抬頭,擔心被他們看出自己眼中的不安。</br> “是嗎?你中午非要跟著我進竹園的屋子時怎么沒有這種覺悟?”慕容白幽幽的開口,眼神卻是無比凌厲。</br> 姜七身子突然一僵,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慕容白,看到了她嘴角那讓他內心發顫的笑。</br> 他總覺得面前的慕容白比蕭東楚還要可怕幾分,有種隨時給他一刀的感覺。</br> “王妃,屬下……”姜七還想辯解。</br> “你跟我說這么多話,是不是有點不把我家王爺放在眼里了?”慕容白說著看了一眼蕭東楚:“王爺,他想挖你墻角。”</br> “暗一,把他丟去油鍋里炸了。”蕭東楚配合著慕容白的表演。</br> 兩人一唱一和,懵逼的是暗一。</br> 不過王爺跟王妃的話就是真理,別說把姜七丟油鍋里,就是讓他鐵鍋燉自己他都得跳進去。</br> 姜七瞬間臉色煞白,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他怎么敢去挖蕭東楚的墻角,這不是明擺著給閻王爺下請帖,找死嗎?</br> “王爺,屬下怎么敢挖您墻角啊?!”姜七不要命似的額頭,生怕被暗一拽走。</br> “呵,從我過來王府,你就一直跟前跟后,傻子都知道你是覬覦本王妃的美貌。”慕容白將自信發揮到了極致。</br> 她這一句話說的,自己都不知道這是諷刺還是夸獎,這張臉可跟美貌掛不上鉤。</br> 不過蕭東楚可是異常捧場,認真的點了點頭:“王妃傾城之姿,豈是你能覬覦的,凡事先想想自己配不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