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承元帝一下的矛頭重新對準了蕭未凜:“你皇叔說的對,喜歡的姑娘一定要抓住,別等到她成為別人的妻子才追悔莫及。”</br> “兒臣明白?!笔捨磩C總覺得承元帝有故事。</br> 可承元帝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失去幸福,像是有些感嘆的說道:“其實當初若不是這皇位,朕也能陪她浪跡天涯,給她想要的獨寵,其實朕很欣慰,老九能給慕容丫頭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br> 提起當初的事,蕭東楚是有印象的。</br> 他知道當初的承元帝很愛上官婉清,可是那時候只有他一人能擔起繼承這天錦王朝江山的能力。</br> 所以天下和愛人,他痛苦抉擇,選了前者。</br> 在上官婉清出嫁之前,承元帝搜集了無數珍寶,為她建造清婉殿,讓她從皇宮風光出嫁。</br> 可是才短短幾年功夫,她在生下慕容白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br> 承元帝無法過多插手慕容家的事,所以只能暗中保護,盡自己的能力讓慕容白不受欺負。</br> 誰能想到宋家人那么歹毒,打著好好對待的幌子將人養廢了。</br> 好在如今一切都在變化,慕容白找到了真正愛她的蕭東楚,兩個人的感情讓他的擔心也算放了下來。</br> “皇兄,臣弟既然要娶小白,那此生定不會負她。”蕭東楚握著慕容白的手,在承元帝面前鄭重的開口。</br> “嗯,雖然你配不上慕容丫頭,但是慕容丫頭也不嫌你又老又丑又沒本事,朕也就不說什么了?!背性壑苯哟蚱茪夥?,就差扳起指頭細細的數數蕭東楚的毛病了。</br> “再老沒你老?!笔挅|楚瞥了他一眼。</br> “混小子,你又說朕!”承元帝氣鼓鼓的瞪著蕭東楚,然后朝著蕭未凜腿上踢了一腳:“你就看你爹被人污蔑?怪不得媳婦不要你?!?lt;/br> “……”蕭未凜無故挨罵,但一本正經的糾正道:“雨兒答應兒臣慢慢接觸,所以嚴格意義來說,她并沒有拒絕兒臣?!?lt;/br> “呵,朕就知道你對慕容家那個三丫頭動了心思,要是把兒媳婦給朕帶不回來,那你就別回來了。”承元帝跟嫌棄自己兒子對感情一竅不通。</br> 他當初如果不用繼承皇位,那可是個情場高手!</br> “父皇放心,兒臣會向皇叔學習,將專情精神發揚光大。”蕭未凜抱拳,眼底并沒有任何玩笑的神色。</br> 他既然把話說的這么明白了,慕容白也不能不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br> “凜王,我三妹妹沒心眼,脾氣直,她愛的自然是一心一意對她的人,倘若你說服不了宣妃,那我勸你還是別再靠近她。”慕容白將丑話說在了前面。</br> 她如今就擔心的是宣妃那個不安分的女人。</br> 宣妃的心思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連承元帝都看得出來,只是因為蕭未凜的確優秀,所以他才什么都沒說。m.</br> 承元帝在聽了慕容白的話之后,也點了點頭:“宣妃的確是個麻煩,依照她的性子,慕容雨的要求她不但不會答應,還會暗地里使絆子。”</br> “皇上知道的還真多?!蹦饺莅自尞?。</br> “這皇宮之中每個的心思朕都一清二楚,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小打小鬧不觸碰朕的底線,朕可以無視。”承元帝這話說的,突然氣質都變得有些神秘的感覺。</br> “父皇放心,兒臣無心皇位,兒臣會承擔自己的責任,也想擁有自己想要的幸福。”蕭未凜認真的開口說道。</br> “那宣妃跟雨兒掉到河里,你先救誰?”慕容白拿出了一個史詩級的難題給了蕭未凜。</br> 這個問題還真的把蕭未凜給問住了。</br> “我,我救……”</br> “這種問題還需要想嗎?!朕怎么會有你這么笨的兒子!”承元帝一把拍頭,告訴了他標準答案:“當然是救你媳婦了,你母后掉進河里,朕讓侍衛去救,不用你瞎操心?!?lt;/br> “哦,那我救雨兒,母妃就麻煩父皇了?!笔捨磩C說的跟真的一樣。</br> 慕容白差點笑出聲,她突然發現這個蕭未凜雖然木頭,但是有時候還挺有意思的。</br> 她的視線落在蕭未凜身上,想象著以后慕容雨跟他兩人斗嘴的場景,一個氣的要死,一個淡定的要命,肯定很有趣。</br> 可是慕容白還沒怎么想象,眼睛就被一只手給捂住了,一道不悅的聲音響起在了她的耳邊。</br> “小白,你是覺得本王吃醋吃的還不夠多嗎?為什么還要看凜王?”蕭東楚的唇瓣在說話的時候,還碰到了慕容白的耳唇,惹得她一陣輕顫。</br> 慕容白被這種感覺搞得縮了縮脖子,扭頭瞪了一眼蕭東楚,板著臉說道:“你別瞎吃醋,我能對一個小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br> “小孩子?我怎么記得凜王比你要大五六歲?”蕭東楚疑惑的開口問道。</br> “那不叫大,那叫老,我一般跟人比的是心理年齡?!蹦饺莅装翄傻难鲋掳?,糾正著蕭東楚的錯誤。</br> “也是,你的心里年齡有時候比我還大,我都懷疑你之前是不是個老太太?!笔挅|楚打趣著。</br> “老太太又怎么樣?反正我現在是個小姑娘,你要是嫌我老,那我可以直接找個老伴?!蹦饺莅滓膊环饬耍[著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等著他說完之后給他最終的審判。</br> 兩個小情侶拌著嘴,旁邊的一老一小就那么盯著他們,對于他們倆說的話完全摸不著頭腦。</br> 什么叫之前是個老太太,現在是個小姑娘?</br> 承元帝本著不懂就問的求學精神,開口問道:“你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慕容丫頭什么時候是個老太太了?”</br> “……”慕容白語塞。</br> 她怎么把旁邊的兩個人忘得一干二凈。</br> 蕭東楚倒是張口就來:“皇兄如今連個玩笑話都聽不出來了,抽個空出去散散心,要是您腦子不靈活了,這爛攤子可就沒人收拾了?!?lt;/br> “你才腦子不靈活呢。”承元帝抬腳就踹蕭東楚,可惜被他輕輕松松的躲過了,氣的他火氣又上來了,對著他們幾個人就喊道:“還愣著干什么,案子破不了,兒媳婦給朕娶不回來,通通腦袋別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