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帝在把三人趕出去之前,還特意加了一句:“當然,朕說的不包括慕容丫頭。”</br> 慕容白看著承元帝這么寵她,突然想到如果上官婉清當初嫁給了他的話,那現在應該過的很幸福吧。</br> 蕭東楚看著她出神的模樣,開口問道:“小白在想什么呢?”</br> “我在想,如果當時我娘嫁的人是皇上的話,那她肯定會很幸福很幸福。”慕容白朝著蕭東楚說話的時候,眼神還有些惋惜。</br> “如果岳母嫁給了皇兄,那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了。”蕭東楚倒是有些慶幸,承元帝當初沒有娶到上官婉清。</br> “也是,只能說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吧。”慕容白收回視線,淡淡的笑了笑。</br> 其實她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話,到最后能讓承元帝跟上官婉清在另一個時空相遇也是好的。</br> 這樣的話兩個人都會不留下遺憾。</br> 蕭未凜也算是從兩個人的話中聽明白了,承元帝當年喜歡的女子就是慕容白的母親,怪不得她這么受寵。</br> 但是眼下他們要討論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合方村惡疾的問題。</br> “皇嬸,我帶錢通跟孟江去合方村重新調查情況,你就先跟皇叔回去休息吧。”蕭未凜貼心的開始攬活,巴結自己媳婦兒的親姐。</br> “不用,我們一起去,再去太醫院叫上兩個人,省的到時候有人說我醫術不精,誤診了,村民耽誤了病情。”慕容白輕笑著開口說道。</br> 她似乎都已經預料到了到時候那些人會怎么找她的問題,所以這一切她都要未雨綢繆,事先準備好。</br> “也可。”蕭未凜點頭。</br> 等到他們走出宮門,發現了錢通跟孟江一直在外邊等著他們。</br> 兩人見他們三人出來之后,連忙上前詢問:“王爺王妃,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事嗎?”</br> “我們現在要去合方村調查,兩位大人跟著一起。”慕容白淡淡的開口說道。</br> “是。”錢通點頭哈腰的,一副狗腿的樣子。</br> 孟江看著他的諂媚,心里無限鄙夷,自己對慕容白的吩咐只是平常的應了一聲:“是。”</br> 慕容白也不管他帶沒帶情緒,跟蕭東楚他們動身去了合方村。</br> 孟江跟錢通則是騎著馬一路跟在他們的后邊。</br> 因為早上傳出合方村出現惡疾的消息,導致城門都被關了起來,就是防止合方村的人將惡疾帶進京都城內。</br> 甚至有人還豎起了牌子,寫著燒了合方村的話。</br> 慕容白直接讓人下去砸了那些牌子,并且警告他們不許再散播謠言。</br> 合方村外有許多士兵看守著,不讓村子里的人有離開的機會。</br> 趙剛想要出來也被阻止,只能面色凝重的站在離村子口幾米的位置,等著宮里派調查的人來。</br> 他遠遠的看著馬車過來,整個人的表情都變了,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擔心是城里傳了什么不好的命令來。</br> 不過他的緊張在看到慕容白跟蕭東楚的身影之后就不見了。</br> “草民見過王爺王妃,各位大人。”他跪地行禮。</br> “嗯,村里發生了什么事?”蕭東楚開口問道。</br> 趙剛順著蕭東楚的問題解釋道:“回攝政王,村里早上有人咳嗽發熱,然后就不知被誰傳出了村子發現惡疾的話,還有大官過來查看,還沒轉兩圈就讓人將村子圍起來了。”</br> 他口中的這個大官指的就是錢通。</br> 而錢通在聽到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色都難看了起來,立馬開口反駁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本官可是經過細細的調查,才讓人將村子封起來的。”</br> “大人,您早上過來,在村外聽人說村子里有人發熱,直接就讓人封了村,哪里細細調查過?”趙剛才不管錢通的身份如何,直接反駁著他的話。</br> 錢通本來臉色就夠難看了,被他這么一說。簡直瞬間就惱羞成怒起來:“你如此污蔑朝廷命官,該當何罪?”</br> “錢大人好大的官威,不如這個攝政王給你來當如何?”蕭東楚冷冷的開口道。</br> 錢通嚇得頓時跪地求饒:“下官知錯,求王爺恕罪。”</br> 蕭東楚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將主場交給了慕容白。</br> 慕容白也順著他的意思繼續問道:“村里這么多人發熱,咳嗽,難道沒有請大夫過來診治,看看是什么情況嗎?”</br> “回王妃的話,還沒來得及請大夫就傳出來了村子里有惡疾的情況。”趙剛認真的開口說道。</br> 他的話讓眾人相視一眼,差不多也就明白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既然如此,你將那些咳嗽發熱的人都叫出來,我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患了惡疾。”慕容白命令道。</br> “是,草民這就去。”趙剛得了命令,立馬轉身跑回村里,卻將那些人叫出來。</br> 慕容白這才將視線轉向了跪在地上的錢通身上,開口道:“錢大人也是人云亦云,聽到別人說什么,連調查都懶的調查,直接給整個合方村下了死令。”</br> “下官,下官也是擔心。萬一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話,那,那不就糟了嗎?”錢通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利索,緊張的滿腦袋都是汗。</br> “本事不大,借口挺多。”慕容白冷哼道。</br> ”看樣子本王有必要向父皇好好說,說錢大人是如何辦案的。”蕭未凜的臉色也不善了起來。</br> 他一直以來都討厭朝廷之中的蛀蟲,食君之祿,不能解君之憂,這種人有什么資格當臣子,有什么資格當百姓的父母官?!</br> 錢通慌了,整個人磕頭如搗蒜:“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啊!”</br> “閉嘴,等這件事調查結果出來,等王再跟你算賬!”蕭未凜厲聲呵斥著。</br> 錢通一瞬間,面如死灰的坐在了地上,他這個時候都看到了自己凄慘的未來。</br> 很快,趙剛就帶著村子里咳嗽發熱的村民趕了出來。</br> 患病的人數并不少,他們這樣浩浩蕩蕩的出來,嚇得士兵們都退后了幾步,生怕將自己傳染上。</br> 看到他們這種貪生怕死的樣子,蕭未凜黑了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