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慕容白被他這個反差逗笑了,上前靠近了半步:“現在還學會裝可憐了?”</br> “尋兒沒有,我知道爹爹喜歡慕容姐姐,所以我不想讓爹爹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為難,慕容姐姐能不能接受尋兒?”齊尋兒用手指揪著衣角,看著怪讓人心疼。</br> 他這次破天荒的沒有提起齊寧月,這倒是讓慕容白有些意外。</br> 慕容白在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了巷子里那一閃而過的身影。</br> 呵!</br> 就知道齊寧月不會放任她的底牌離開。</br> 所以現在就想著各個擊破,先讓齊尋兒進到攝政王府,后邊應該還有招吧?</br> “可以,不過你叫我慕容姐姐,卻叫我未婚夫爹爹,這個稱呼我不喜歡。”慕容白答應了齊尋兒的要求,但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br> “慕容姐姐說什么就是什么。”齊尋兒乖巧的說道。</br> “很好,那你以后就連他王爺,叫我王妃就行。”慕容白淡淡的開口,眼神瞥了他一下,繼續開口:“聽懂了嗎?”</br> “可是他就是我爹爹啊,慕容姐姐難道不覺得自己這樣對尋兒很殘忍嗎?”齊尋兒紅著眼眶想要反抗,但聲音小的可憐。</br> “不覺得。”慕容白搖了搖頭:“要么你就哪來的回哪去,要么就乖乖聽話,別想著整什么幺蛾子。”</br> 齊尋兒眼中滿是不情愿,可是他來的時候答應了娘親,一定要讓爹爹認他,帶他回家。</br> 對,他不能被眼前這個女人的計謀給騙了!</br> “王妃,尋兒知道了。”齊尋兒最終說服了自己。</br> “看在你這么聽話的份上,那就讓王爺給你安排個住處吧,不然別人還說我們苛待你。”慕容白說著看向了旁邊一直沒開過口的蕭東楚,</br> 蕭東楚知道慕容白這么做有她的考慮,于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開口說道:“暗一,把他安頓到西邊側院,該怎么做你知道。”</br> “是。”暗一應聲。</br> 蕭東楚住在東邊,他給齊尋兒安排的院子是離他最遠的西院,一直都空著沒人住。</br> 畢竟他現在還是齊寧月手中的一個傀儡,住在攝政王府里,肯定要有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br> 齊尋兒看蕭東楚答應了,臉上都是高興,完全不見剛才的可憐:“尋兒太開心了,終于能跟爹,能跟王爺在一起住了!”</br> “怎么?好歹也是我讓你進了王府,你只高興跟他在一起,不想看到我?”慕容白故意的說道。</br> 她的話讓齊尋兒眼中一陣鄙視,故作無辜的說道:“沒有,多謝王妃。”</br> “不客氣,以后你在王府天天能看到我。”慕容白笑了笑,還伸手拍了拍他那張酷似蕭東楚的臉。</br> 以后她要是跟蕭東楚生個孩子,會不會長得跟齊尋兒一模一樣?</br> 她好像已經提前看到了自己以后兒子的模樣,怪奇幻的……</br> 齊尋兒原本正開心聽到慕容白的話之后,嘴角的笑容都淡了幾分:“王妃,您現在不是還沒有跟王爺成親嗎?為什么要住在一起?”</br> “我這不是要照顧你嗎?”慕容白說著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表情,看的齊尋兒有些害怕。</br> 可是他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不能因為這么點事就退縮了。</br> “我是擔心王妃太辛苦。”齊尋兒仰著小腦袋,一臉認真的說道。</br> “大可不必。”慕容白不想跟一個屁大點的孩子在這里繞圈圈,伸手提溜起他的衣領說道:“走吧,以后就讓我來照顧你吧。”</br> 她這個架勢看著就像是要把齊尋兒提進去給燉了,一點看不出要照顧的意思。</br> 蕭東楚跟在后邊,臉上的表情好了很多。</br> 他現在耳邊都是慕容白說的那句,以后她照顧齊尋兒。</br>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在齊尋兒的事情解決之前,她就會一直待在王府?</br> 齊尋兒被帶進去之后,齊寧月的身影就從巷子里走了出來,她的視線緊緊的盯著攝政王府禁閉著的大門。</br> “慕容白,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徹底被蕭哥哥拋棄!”齊寧月咬牙切齒的說道。</br> 在王府里,齊尋兒直接就被暗一帶到西院去了,連跟蕭東楚多待的機會都沒有。</br> 慕容白坐在椅子上,食指輕扣著扶手,緩緩開口道:“齊寧月這次能讓齊尋兒一個人過來找你,你覺得她的目的是什么?”</br> “想靠著齊尋兒達到她進王府的目的。”蕭東楚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br> “我剛才也是這么想的。”慕容白看向了身邊的蕭東楚:“可是你說他一個小孩子能起個什么作用?他有什么本事讓你能接納齊寧月?”</br> 她的話說完兩人都沉默了。</br> 的確,齊尋兒只有四歲,他就算很聰明,也不可能在處處布下天羅地網的攝政王府做什么。</br> 可齊寧月要進攝政王府,除非是讓蕭東楚愛上她,否則這一切根本不可能。</br> 想到這里,兩人同時看向對方,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br> “你應該跟我想的一樣。”慕容白用手指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字。</br> 蕭東楚看著那個字,嘴角微微勾起:“沒錯,如果齊寧月想要讓我接納她,這是唯一的辦法。”</br> “只是她不知道已經被我們猜出來了。”慕容白笑了笑,隨即開口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并不知道事情會怎么發展。”</br> “不管怎么發展,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么都不用擔心。”蕭東楚滿眼都是慕容白,對她的感情已經到了一種讓人無法想象的程度。</br> “那你自己也得注意。”慕容白可不這么認為:“萬一我不在你身邊,然后你被下了蠱,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齊寧月,你覺得依你的手段我能接近的了你?”</br> “不會的,就算我被下蠱我也不會忘了你。”蕭東楚信誓旦旦的保證著。</br> “是嗎?那要不你自投羅網,我們驗證一下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慕容白出了個主意。</br> “……算了吧,這種事不能以身犯險。”蕭東楚可不想實驗。</br> 他知道自己對慕容白愛的很深,可萬一被下蠱之后把這份愛轉移到齊寧月身上,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