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這反口的速度都快趕上翻書了。”慕容白輕笑一聲開口說道:“但你要記住我說的那些話,并不是在開玩笑。”</br> “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接近我。”蕭東楚舉手保證著:“特別是經過齊尋兒手的任何東西。”</br> “我家王爺真聰明。”慕容白滿意的點了點頭。</br> “多謝王妃夸獎。”蕭東楚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讓人準備晚膳,一會兒吃完我們回房早點休息。”</br> “你自己回去休息吧,我要回去了。”慕容白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完全沒有要留下來的打算。</br> 她的話讓蕭東楚一愣一愣的,剛才明明不是說了她要看著齊尋兒的嗎?怎么這個時候又要回去?</br> 蕭東楚覺得自己收到了欺騙……</br> “小白,你要是走了,我被暗算怎么辦?”蕭東楚說了一句很不符合他人設的話。</br> “我的王爺,你要是覺得你會被一個三四歲的孩子給暗算,那我以后還能依靠你嗎?”慕容白無奈的說道。</br> 蕭東楚一聽她的話,立馬改口:“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堂堂攝政王怎么可能會害怕一個三四歲的孩子?”</br> “所以,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慕容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拽著的衣角,又看了一眼抬頭看天的某人。</br>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br> 可愛的讓人覺得有些犯規。</br> “那你什么時候來?”蕭東楚不高興的問道。</br> “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或許……”慕容白故意買了個關子。</br> “或許什么?”蕭東楚聽她說半句話,就好像憋了一口氣在嗓子眼,難受的很。</br> 慕容白也不逗他玩了,她得趁著剛開始齊寧月還沒有什么別的動作時,把齊尋兒的事情解決。</br> 不然齊寧月會跟周空準備好一切,然后用盡手段,達到他們的目的。</br> “好了,不逗你了,我回去拿點東西,晚上應該就過來了,幫我準備一間房子。”慕容白一開口就讓蕭東楚的計劃落了空。</br> 他臉上的表情從緊張變成了失落,但是仔細想了想又恢復了一些。</br> 來總比不來好。</br> “好,那我等你過來一起吃飯。”蕭東楚說著就要送慕容白出去。</br> 只不過被她拒絕了。</br> “嗯,別送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慕容白很清楚,這男人要是送她,送著送著就送家里去了。</br> 慕容白回到慕容府的時候,門頭上的白帆已經掛了起來。</br> 看樣子蕭東楚的確已經派人把宋歡的事情徹底解決了,不過這個喪事倒是平靜的在意料之中。</br> 沒有一個人披麻戴孝,也沒有一個人為她哭,整個慕容府除了掛著的白帆,沒有任何昭示著宋歡死亡的訊息。</br> 慕容白走在院子里,感覺有些安靜的不適應。</br> 當初宋歡還活著的時候,只要自己一回來,過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她們母女倆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br> 現在就連慕容雪柔的面都不怎么能看到。</br> 不過現在的慕容雪柔恐怕再也回不到當初那副高傲又囂張的狀態了,畢竟她想拉開當靠山的姨母已經被打入冷宮。</br> 她曾經心心念念想要嫁給太子當太子妃,以后坐在那至高無上的皇后寶座上,可現在就算她當上了太子妃,恐怕離當皇后還有很漫長的距離。</br> 看樣子這以后的慕容府的后院,真的有可能成為慕容箐箐跟柳飄飄的天下。</br> 慕容白走過宋歡曾經住過的牡丹院,往里面看了一眼,曾經無限風光的牡丹院,如今短短半月變得如此蕭條。</br> “你過來做什么?是覺得你把我跟母親害的還不夠慘嗎?”慕容雪柔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響了起來。</br> 慕容雪柔在得知皇后被打入冷宮,廢除封號之后,就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牡丹院。</br> 因為在慕容府,已經沒有任何人能讓她訴說這些事情,她就只能坐在宋歡房門口的臺階上。</br> 坐到了天色暗下來,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br> 可能是因為慕容雪柔太過于沉默,連呼吸聲都變得很輕,以至于讓慕容白沒有發現。</br> 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還下了慕容白一跳。</br> “大姐姐一個人坐在這里干什么?”慕容白走進了院子里,看到了坐在臺階上的慕容雪柔。</br> 慕容雪柔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自己面前跟當初判若兩人的慕容白,開口說道:“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現在我母親死了,我丟了慕容府嫡出大小姐的位置,失去了一切這些都是拜你所賜。”</br> “拜我所賜?大姐姐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詞叫做報應。”慕容白淡淡的開口說道。</br> “報應?呵,好一個報應……”慕容雪柔說著說著自己都笑出了聲,然后用雙眸死死的盯著慕容白:“如果當時你已經死了,那現在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br> “你還真是到現在都死不悔改,你怎么不說如果當初你們不針對我,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慕容白冷笑了一聲說道。</br> 不過這次慕容雪柔沒有反駁她的話,緩緩的看向了已經變暗的天空:“但我又有什么錯?我母親又有什么錯?錯的還不是那個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母親也不會嫁給慕容復。”</br> “罪魁禍首的確是那個男人,但這后邊的一切是你們自己選的。”慕容白并不同情她們母女現在承受的一切。</br> “你說的都對,這一切的確都是我們自己一手造成的。”慕容雪柔的聲音很輕,聽起來給人一種抓不住的感覺。</br> 她這樣的變化讓慕容白有些沒有預料到,她還以為這個女人會歇斯底里的沖上來跟她打一架。</br> 所以,她現在是被這件事情砸醒了,然后就想試著改變自己的性子,從頭再來?</br> 慕容白看著慕容雪柔的側臉,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好看,要是心能跟臉一樣美恐怕早就追求者無數了。</br> 就在慕容白打算離開的時候,慕容雪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二妹妹,我不想永遠活在仇恨中,你能原諒我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