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將手中的信撕得粉碎,好在他之前已經跟周空商量過了計劃,現在看來那個計劃得提前開始了。</br> “去,想辦法讓皇上知道陳將軍因為陳貴妃的事懷恨在心,打算擁護五皇子為新王。”齊泰吩咐著身邊的暗衛。</br> “屬下明白。”暗衛抱拳離開。</br> 齊泰看著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的暗衛,他得想辦法從雍親王那里下手,解除禁足,不然的話想要進宮控制承元帝都困難。</br> 如今他再給雍親王道歉已經沒有用了,所以他得用一些強硬的手段,不然那個老東西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br>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奉羌王就開始處處針對陳老將軍,想要讓他把手中的兵權交出來。</br> “陳老將軍,不知陳貴妃在府上休養的如何了?”奉羌王問道。</br> “回皇上,陳貴妃如今病情平穩,多虧了皇上福澤庇佑。”陳老將軍一副感激的模樣,根本讓人看不出任何的不滿或者怨恨。</br> 奉羌王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人,但是依舊沒看出他表情上有任何的異樣。</br> 他皺了皺眉頭,難不成那些消息有誤?</br> “既然陳貴妃病情穩定,那就送回宮吧,讓太醫再給她診治診治,早日恢復,朕也能早日放心些。”奉羌王故意說道。</br> 奉羌王本以為自己這樣做會讓陳老將軍警惕,然后拒絕,這樣他就有理由開口懲治他。</br> 沒想到陳老將軍一點都沒有拒絕的意義,開口說道:“老臣今日本打算跟皇上說這件事,陳貴妃身體好一些,自然是該回宮。”</br> 奉羌王疑心重,被他這么一說反而覺得他讓陳貴妃回來是另有所圖。</br> 而陳老將軍說的這一切都是昨晚他們商量好的,這樣才能讓奉羌王沒有找事的機會。</br> 可奉羌王已經這樣說了,想要把自己剛才說的收回去又覺得沒有臺階下,只能先拖延住時間。</br> “那就過兩日,朕讓人收拾好了陳貴妃的寢宮,到時候就讓人將她接回來。”奉羌王說道。</br> “老臣遵旨。”陳老將軍說道。</br> 這次過招,奉羌王沒能抓住陳家的把柄,反而讓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br> 之前他還能把齊泰叫進來說說對策,現在因為雍親王的關系,他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了。</br> 而另一邊的雍親王看著手上的書信,氣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br> 他沒想到齊泰居然是這樣的畜生,就連他女兒死了之后都不放過她!</br> 雍親王手中的書信就是之前齊寧月寫的,里邊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內容。</br> 就連風塵女子都寫不出如此露骨的話,這些要是傳出去,那恐怕齊寧月就算死了也會被人指著墳頭罵。</br> “王爺要是想好了就趕緊把這件事辦了,像這種東西我們大皇子手上還有不少,要是王爺再猶豫,恐怕郡主死后都不得安寧。”齊泰的暗衛說道。</br> “你算個什么東西,居然敢這樣跟本王說話?!”雍親王怒目圓瞪,一口牙都快咬碎了。</br> “王爺先別動怒,這件事大皇子給您一天的時間考慮,明日一早如果他還沒得到王爺的原諒,那這些東西整個都城會人手一份。”暗衛淡淡的威脅道。</br> “給本王滾出去!”雍親王直接暴走,動手趕人。</br> 暗衛對他的憤怒無動于衷,拱了拱手就轉身走出了雍親王府的門。</br> 雍親王對齊泰的恨已經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br> 他知道奉羌王這是在包庇自己的兒子,可是他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任由他們如此輕賤嗎?!</br> 這一刻雍親王腦海中有了一個狠厲的念頭。</br> 齊泰一直以來想要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齊泰如今越如此逼迫他,那他就越不能讓這個畜生如意!</br> 不然就對不起她女兒的在天之靈!</br> 雍親王在堅定了這個念頭之后,只身去找了慕容白跟蕭東楚。</br> 現在奉羌內政,這兩人雖然是天錦王朝的人,但是卻起著關鍵的作用。</br> “你說什么?雍親王過來了?”慕容白有些詫異。</br> “是,雍親王說有事找王爺跟王妃。”暗一說道。</br> 慕容白看了一眼蕭東楚,不知道雍親王過來是想要做什么:“蕭東楚,你怎么看?”</br> “你忘了齊泰要解除禁足的前提是什么了?”蕭東楚開口提醒完慕容白之后,對著暗一說:“請雍親王進來。”</br> “是。”暗一領命。</br> 慕容白被他這么一提醒也想起來了,齊泰要解除禁足必須要雍親王原諒。</br> 只是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齊泰應該是威逼不成,反而惹急了雍親王。</br> 很快,雍親王就大步走了進來。</br> “攝政王跟王妃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雍親王也沒賣關子,直接就開口直奔主題。</br> “自然,只是雍親王為什么會覺得本王會幫你?”蕭東楚淡漠的看了雍親王一眼。</br> 他知道雍親王有能力,不過他也沒忘了雍親王是齊寧月的父親。</br> 雍親王心里咯噔一下,他剛才被憤怒沖昏了頭,忘了之前自己的女兒去天錦王朝對蕭東楚跟慕容白做過的事了。</br> 可他已經走到這一步,要是再退回去,就沒有辦法親手幫女兒報仇了。</br> “攝政王,月兒已經死了,如今我也是真誠的要投靠你,只是為了給我女兒報仇。”雍親王強忍著悲痛開口說道。</br> “雍親王想要站隊,本王自然不阻攔,但是這個隊不應該站在本王這里。”蕭東楚淡淡的說道:“到最后跟齊泰對峙的不是本王,是五皇子。”</br> 雍親王能聽明白蕭東楚話里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里了。</br> 只是他在去找陳家之前,還是要在蕭東楚跟慕容白面前表態。</br> “只要能為月兒報仇,讓我搭上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雍親王鄭重的說道。</br> “王爺若是能助力,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齊泰必然會被從高位上拉下來,這一切也會如你所愿。”慕容白開口說道。</br> “我會拼盡全力。”雍親王說著有些顧慮:“齊泰手里有不少污蔑我女兒的證據,能否請王爺幫個忙,以后赴湯蹈火,我決不推辭。”</br> “暗一。”蕭東楚淡淡的開口。</br> “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