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看了一眼齊淮安,她發現經歷生死的那一刻自己其實已經釋懷了。</br> 可誰又能接受一個曾經是他父皇妃子的女人呢……</br> 齊淮安看著她臉上落寞又悲傷的表情,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說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跟清家的人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一起生活。”</br> 清月聽到他的話,瞬間淚如泉涌,再也不想壓制自己的感情,撲到了他的懷中:“我愿意。”</br> “這就對了。”齊安寧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這樣也省的人家攝政王妃忙前忙后。”</br> “我真謝謝你為我考慮。”慕容白給了她一個白眼。</br> 齊安寧在離開之前,偷偷湊到清月旁邊說了句話,然后抱著洛塵的胳膊朝著門外走去。</br> 清月則是一臉震驚,緊接著眼眶都紅了起來,原來她還是她……</br> “安寧,謝謝你……”清月輕聲開口。</br> 而遠去的安寧高高舉起手臂在揮動著,再給他們做最后的告別。</br> 奉羌的事情終于結束了,齊明睿也在第二天實現了他對慕容白跟蕭東楚的承諾。</br> 自此之后,奉羌永遠臣服于天錦王朝,絕不以任何理由主動發起戰爭。</br> “姐,你們真的要走啊,你能不能留下,讓姐夫去干事情啊。”齊明睿不舍得慕容白離開。</br> “你要是太閑了,我可以讓人把天錦邊境的將士讓人帶過來陪你練練兵。”蕭東楚淡淡的開口威脅著他。</br> 齊明睿瞬間閉嘴,他剛當上這奉羌王一天,都覺得自己遭不住了。</br> 他簡直就想不通,為什么會那么多人對這么個牢籠趨之若鶩,腦子有問題才想當皇帝。</br> “姐夫,以后弟弟要是有啥事,你可一定得幫忙啊,我發現這就不是人干的活。”齊明睿欲哭無淚,又扯著蕭東楚套近乎。</br> “我聽你姐的。”蕭東楚冷漠的把自己的衣服從他手中拽了出來:“好好當你的皇帝,造福百姓。”</br> “我會的姐夫。”齊明睿認真的點了點頭。</br> 他以后也要成為一個像他姐夫這樣厲害的人,最好能娶一個像姐姐這樣優秀的媳婦兒。</br> 慕容白看著這個眼眶紅紅的孩子,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發:“睿兒,好好加油,為自己,為家人,也為了所有子民,姐姐相信你可以的。”</br> “姐……”齊明睿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br> 他想趁機撲到慕容白懷里撒個嬌,但是被眼疾手快的蕭東楚攔住了?</br> 蕭東楚大手抵著他的腦門,說道:“保持距離。”</br> 慕容白看他倆又斗了起來,笑著對院子里的人說道:“我們還有些東西收拾一下就要走了,大家就先回去吧,送就別送了,回來的時候可以接一接。”</br> 她不喜歡分別。</br> “王妃跟王爺一路保重。”陳貴妃朝著他們行了禮,衷心的感謝他們的幫助。</br> “姐,你跟姐夫到時候回來,一定要告訴我,我親自去接你們。”齊明睿擺擺手說道。</br> “保重。”陳宗澤也是來見她最后一面的。</br> “我會的。”慕容白笑著回應。</br> 他們告別之后就離開了。</br> 陳宗澤看著那扇門,心里再不想釋懷也不行了,他的第一次心動無疾而終。</br> 齊明睿看自己舅舅一步三回頭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舅舅,我姐太優秀了,你目前還配不上,下輩子好好努力,說不定能排上號。”</br> 他說完搖搖頭就爬上了馬車。</br> 陳宗澤一臉無奈,這小子到底跟誰親:“你舅舅哪有你說的這么差勁?”</br> “你很優秀,只是跟我姐還有姐夫比起來,你自己想想,這么久以來的差距,是不是挺大的?”齊明睿拆自己舅舅的臺一點也不含糊。</br> 陳宗澤不回想還感覺不到,一回想,好像這么多事都是慕容白跟蕭東楚一直在幫他們。</br> 算了,他還是好好努力吧……</br> 府上的慕容白跟蕭東楚東西已經都收拾好了,他們沒有跟周琉還有周茉告別,只是問了嚴卿要不要一塊出發。</br> 但嚴卿知道奉羌的事解決完之后就上路了,說是要提前過去安排事情。</br> 不然他們過去有些太勢單力薄了。</br> “影一,消息。”慕容白終于可以啟程了。</br> “回王妃,郡主還在之前的那個地方,因為受傷耽擱了。”影一底氣不足的說道。</br> “受傷耽擱了?沒有人幫她醫治嗎?”慕容白沉聲問道。</br> “因為孟神醫跟孟歡出去了,留著郡主一個人在府上,所以才受了傷,現在不知道情況如何了。”影一說道。</br> “他們一起出去?那個賤人又耍什么花招?她到底想干什么?”慕容白氣的咬牙切齒的,手里的杯子被她捏的粉碎。</br> “孟歡病情加重,聽說有人在附近村落發現了藥引,是一種動物的心臟,所以他們就一起過去了。”影一說道。</br> “這個賤人還真是花樣多,手段全,四肢健全非要裝個病秧子博同情,也只有孟郊那個傻逼耳聾眼瞎,才會被一再的欺騙。”慕容白氣的破口大罵。</br> 蕭東楚陰沉著臉,對著影一問道:“蘇家大公子過去了嗎?”</br> “在路上被事情絆住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到不了。”影一回答。</br> 蕭東楚皺起了眉頭,命令道:“去準備幾匹快馬,明日一早就啟程。”</br> “現在就啟程,我現在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慕容白說完直接大步朝著外邊走去。</br> 影一跟暗一立馬就準備東西去了。</br> 這事情可不敢耽擱,不然慕容白能把他倆頭都擰下來。</br> 蕭東楚能感受得到慕容白身上的那股戾氣,也不敢開口勸她明天走,只能催著小圓他們收拾東西。</br> “讓暗一跟小圓慢慢走,我們三個趕路。”慕容白沉聲說道。</br> “小姐,奴婢現在可以跟您一起趕路,不會掉鏈子的。”小圓不想成為大家的累贅。</br> “我只是跟蕭東楚先走一步罷了,況且你還拿著東西,就慢慢跟暗一在后邊走吧。”慕容白說道。</br> 小圓知道自家小姐已經擔心郡主很多天了,也就沒有再堅持:“那小姐好好照顧自己,奴婢會盡快跟上的。”</br> “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