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事很危險，萬一穿幫了，你怎么辦？”我擔心的說：“我好歹練過幾手。”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況人家說不定還有槍，你去了我還真不放心。吳爺你也說過，你干點粗活累活還行，像這種需要動腦子的細致活還得我來。就這么定了，我假裝郭亮去跟齙牙李接頭，盡量約他晚上一起吃飯，咱晚上想辦法把他拿下。”
    “不行！這樣你太危險了！咱再想想別的辦法！”我總感覺找磁卡這事是我挑起的，我不想置關貝勒于險地。
    “哎呀吳爺，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了！你去就不危險？信不過我是怎么著？就憑我關貝勒一張嘴，管你黑道白道，愛誰誰，絕對hold的住，幾句話就讓他找不到北！”關貝勒不耐煩的掏出煙給我點上。
    我終于又發現了關貝勒做特務最重要的一項素質：說瞎話！連測謊器都不帶有反應的。不管橫著說豎著說，道理總是他的，總能自圓其說。但就怕人家不跟他談，黑道斗爭，管你有沒有道理，就算你一百張嘴也是照樣一刀砍翻。
    “那好，我假裝你的小弟跟你一起去，遇上麻煩也好有個照應。”我狠嘬一口煙，下定決心。
    “這感情好！風水輪流轉，也輪到我當爺了！”關貝勒得意的坐在我的椅子上，兩腳擱在桌子上說道：“爺還沒吃飯呢，那什么……去給爺弄點吃的！”
    “貝勒爺您稍等！我這就給您泡方便面去！泡好了扣你頭上！”我笑罵著把關貝勒一腳踹開。
    我們正要一起泡方便面吃，就見門口進來一個人，一米八五以上的個子，板寸頭，面如刀削，眉似墨畫。一看到我，虎目含淚說一句：“吳鉤！”
    “陸銘！”我兩步竄到他跟前，一把摟住，在他身上狠狠的搗了兩拳：“你小子！去當兵五年了也不來個信兒，我還以為你他媽為國捐軀了呢！”
    陸銘也反摟住我：“部隊管理太嚴，任務又特殊，需要保密，就沒聯系你。這不一復員就來找你了嗎。你以前的手機號不用了，去你家問你爸媽才知道你在這里當了老板，就過來了。”
    “咳咳！二位爺，您二位眼淚汪汪的抱著是要搞對象是怎么滴。”關貝勒過來插嘴說。
    我們讓他這么一說，破涕為笑彼此放開，我給他們做介紹：“這是關忠賢，人稱關貝勒。這是陸銘，我倆從小穿一條褲衩長大的。”
    “哎呀，您二位這關系夠騷氣的。”關貝勒倒是自來熟，連忙拱拱手：“幸會幸會。陸爺，快里面請。”
    得知陸銘也沒吃早飯，就又泡了一碗方便面，一人一碗捧著吃。
    “回來有什么打算？部隊給安排什么工作了？”我一邊吃一邊問陸銘。
    “安排個屁工作！現在我是無業游民，聽說你當了老板，這不想過來跟你干嘛，我在特種部隊練過幾年，可以給你當個保鏢什么的。”
    “你甭諷刺我，保鏢不需要，我臺球廳倒是缺個經理，你要是不嫌棄就先在這干著，等找到適合的工作再換也行。”自從小趙走后，臺球廳里就沒有能撐起場面的人了，這兩天我跟關貝勒忙活磁卡的事，臺球廳可謂慘淡經營。
    “貴人啊！”陸銘端起碗來，跟我和關貝勒碰一下，仰頭把湯干了。
    “陸爺海量！”關貝勒一挑大拇指，看樣子跟陸銘很投緣。
    “來臺球廳不用著急，你先把別的事處理處理，這兩天我跟關貝勒也忙點別的事，等忙完了先帶你好好轉轉，臨江市這兩年變化很大，你別不適應。”
    “好，正好我也先把我的七大姑八大姨走一圈。”
    陸銘又跟我們聊了一會兒，就走了。
    “吳爺，這位陸爺是個人物啊，特種部隊！放在臺球廳里也太浪費了，干脆讓他跟咱一起干‘買賣’得了。”關貝勒說道。
    “特種部隊……”我陰笑兩聲：“你忘了小趙了？”
    “你是說……”
    “他很有可能是神跡的人，咱再觀察觀察再說。”
    “那你剛才眼淚汪汪的那出兒夠真的。”
    “少說兩句廢話不行啊！”我踹關貝勒一腳，鉆進他的牧馬人。
    又來到汽修廠，高橋依舊在忙活他的改裝車。我們走進一個車庫里，關貝勒醞釀了一下情緒，就用常琨的手機給齙牙李打電話。
    “喂，琨仔？”
    “琛叔，我，郭亮，我哥怕您不接陌生號，就讓我用他的手機給您打。”
    “哦，亮仔啊，琨仔跟我提起過你，有什么系嗎？”
    “我哥下一步打算把生意交給我做，讓我先拜會拜會您。”
    “哦，生意的系先不急嘛，反正你們要的也不多，拜會就不必了嘛，什么時候要貨，什么時候再見。”
    “別啊琛叔！我老早就聽我哥提起你，對你仰慕已久啊！我哥做生意死腦筋，現在文明社會了還打打殺殺的。要我說，既然傍上了琛叔您的大腿，我們就應該跟您悶聲發大財，什么房地產夜總會，統統不要！就跟您琛叔倒貨，賺夠錢跟您一起去香港風流快活，不比在臨江這小地方過得舒服！我去拜會您，首先是表達對您的景仰，其次是要跟您多學學生意經，最后才是談生意，您千萬給小輩兒們一個機會！”
    “哎呀亮仔，還是你有眼光！我同你講，打打殺殺那系方法問題，做什么生意是方向問題，你比琨仔有遠見！這樣吧，一會兒我們東港立交橋下見，咱兩人好好聊一聊。”
    “好嘞琛叔，一會兒見。”關貝勒掛了電話，回頭瞅我一眼：“吳爺，那咱走著？”
    “走著！”我長出一口氣，開始面具。關貝勒找出兩套衣服，扔給我一套讓我換上。人靠衣服馬靠鞍，這話真沒錯，我換上沖鏡子一看，一股流里流氣撲面而來。關貝勒更夸張，大金鏈子大墨鏡戴上，扣子解到肚臍眼兒，右肩的過肩貔貅紋身從胸口隱約探出。
    “你這紋身不怕暴露嗎？”我掀著他的衣襟說。
    “他們紋過肩龍的多得是，不會注意的。”
    “別得瑟了，把扣子系上！”
    因為前兩天午夜狂飆風聲正緊，我們沒開陸軍一號，換了一輛低價收來的奧迪TT黑車，隨便找個套牌掛上。這次由我開車，關貝勒舒服的坐在后面。我們又預演了一些可能出現的狀況，但很快發現計劃不如變化，索性放松心情，驅車直奔東港立交。
    東港接近郊區，因為政府政策向南發展，這邊的老城區變的荒涼起來，立交橋下可謂人跡罕至。我們停下車，點上煙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不一會兒，一輛別克gl8和一輛保時捷卡宴一前一后開過來，卡宴遠遠的停下，別克開到我們面前。
    “來的人不少，真給面子。”關貝勒扔掉半截煙，沖我一擺頭，我們走下車來。
    別克上下來幾個人，墨鏡紋身，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黑社會。為首的個子不高，板寸頭，皮膚黝黑，留一撮小胡子，樣子像是緬甸泰國那邊的人，沖我們招招手。關貝勒攤開雙手，吊兒郎當的走過去，我也緊跟上。
    “亮哥，規矩不用說了吧。”小胡子說道，聲音很冷，發音不像中國人。
    “好說！”關貝勒張開手，讓齙牙李的手下搜身。我也不例外，被上下搜了一遍。
    小胡子見沒有什么問題，就沖關貝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關貝勒扯了扯衣襟，扭著脖子向卡宴走去。我正要跟上去，卻被小胡子推了回來：“你，留在這里。”
    我見關貝勒進了卡宴，便站在原地等著，掏出煙派給齙牙李的手下，但沒人要。我不禁有所感嘆，在從小德子那領略到佛爺的職業素質后，今天我又領略到了職業黑幫的素質。
    我一支接一支的抽到第三支煙，就看見關貝勒走下車來。車的另一邊下來一個胖子，應該是齙牙李。看來聊得很愉快，齙牙李親自送關貝勒下車。兩人又交談幾句，關貝勒便走回來。小胡子他們也撤了，我們回到車里。
    “什么情況？”我問關貝勒。
    “約了晚上一起吃飯。”關貝勒點上煙說。
    “行啊你！怎么約的？”
    “我說我手頭上有兩個學生妹。”
    “你還真有辦法！去哪找學生妹去？”
    “沒辦法啊，你也看到了，五六個保鏢，咱搞不定啊。但是我就不信他happy的時候也有保鏢在旁邊盯著，這是咱下手的最好時機了。”
    “嗯，有道理，你們定在哪？”
    “那老小子定在富華公館，那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最適合這種見不得光的局。”
    “那樣也方便下手，咱分頭行動，先回汽修廠，帶上裝備。你去富華公館應付著他，我爭取給你帶兩個‘學生妹’去。給我在旁邊開個房間，我在里面與你策應。”
    “就這么辦！那個……別弄些歪瓜裂棗來啊，我剛才把學生妹吹得跟仙女似的，別穿幫了讓他們砍死我……”
    “放心，我的品位你還不了解？”
    “難說……”
    我不理關貝勒，駕車一陣疾馳回到汽修廠。隨便吃了點東西作午飯，然后給關貝勒的手機上裝上竊聽器，等一切準備好已經是下午四點。我扯了扯關貝勒的臉檢查面具情況，確保萬無一失，盯著他說：“一切小心！”
    “放心！妹子要漂亮的啊……”
    “放心……”
    關貝勒轉身開著開奧迪tt走了，我也收拾一下，帶上需要的器械，鉆進陸軍一號。考慮到上次飆車風波未平，我沒有帶槍，免得平生事端。
    當我驅車來到西堤島夜總會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了，夜總會剛剛開門。我信步走進去，當關貝勒提到學生妹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上次合作過的那兩個妹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