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秘書求楊興海時,他就認出來他們了,但是他恨他們,恨死機關那些投機專營的人了,平時他們趾高氣揚,滿嘴禮義廉恥,心里都是男盜女娼,想的是權、錢、女人。</br>
現在犯在他手里了,低三下四像一個孫子似的求他,楊興海也喝了很多的酒,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了,心中就是一個念頭,一定處理這幾個當官的,一定讓同學看看我楊興海的厲害,一定給同學一個能寫出轟動全省的新聞來。</br>
警察的口碑在老百姓中不好,楊副所長的口碑在警察中還是不好的,警察們對楊興海的評價是“吃肉不吐骨肉的人”,加上他又喝了酒,他們哀求的話,他根本就不聽,不給他們任何逃脫的機會了,這七個人被他帶回了派出所。</br>
分局長轉臉看著窗外,過了一會兒說:“我們一直不讓警察在上班期間喝酒,這不就惹出事來了,楊興海,你創出了這么大的禍,我都不想罵你了,你昨晚值班也沒有休息,回家去吧?!?lt;/br>
楊興海早都醒酒了,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就說:“局長,我的錯誤我承認,我自己承擔,這個副所長我不干了,我和所長關系不錯,我希望還能在這個所工作?!?lt;/br>
所長說:“局長,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管理的不到位?!?lt;/br>
“事情都發生了,你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回去讓他們單位把那四個男的領回去吧。三個小姐每人罰款五千,行政拘留十天。跳樓那個女的要注意她的情況,尤其是她的家屬情況。讓刑警到現場勘查,你們派人配合一下,有什么情況我們及時溝通。我現在就去區里,給書記區長認錯、挨罵去。”</br>
喬蕾接到陽光派出所的電話,就是這么一個事。老于是借朋友的光了,不然的話就會被罰款、拘留,那樣的話,就可能下崗、降工資、甚至還可能被開除公職。</br>
鄭新想,對老于也就是批評幾句就完事了,自己不是一把手,也不想就此整頓一下機關作風,不準開公車辦私事。事實上自己就是一把手也很難控制住這種公車私用現象,因為所有的機關都是公車當做私家車使用的。</br>
這件普通的**事件本來可以平息了,由于見諸于報端,牽扯到陽光區,就在全市傳的沸沸揚揚,市委書記在一次會議上點名批評了陽光區書記、區長。</br>
由于報紙上只說了陽光區的干部集體**,所以鄭新和單位都僥幸沒有被點名批評。</br>
后來的處理結果是,楊興海的副所長位置最終沒有保住,以后只有做一名普通警察了。</br>
蒸蒸日上的區委副科級秘書去了區政府駐北京辦事處,擔任副主任。</br>
城管局的副局長被免去副局長職務,保留副科級待遇,也沒有臉面到單位來,在社會上閑逛。</br>
環衛辦的普通干部受到了一個行政記過處分,也沒有臉上班了,找了一個清潔工頂替他上街打掃衛生。他每個月扣除“五險一金“領到手的工資是五千多點,交給外雇的清潔工每個月一千八百元到兩千元,自己還剩三千多元,同時他和單位的正式職工一樣的享受單位的一切福利待遇,壞事變成了好事,他不用上班了,自己琢磨著出去打工再掙一份工資,還是自己干、做點什么生意。</br>
被罰款、拘留的三個小姐,在門被踹開的時候,她們都忙著找衣服。警察進來了,有照相的,有錄像的,她們不是遮擋身體隱私的部位,而是蓋住自己擦滿粉脂的臉,盡量不讓電視機前的熟人認出她們來,自己的身體看過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這幾個警察看了,等過幾天拘留期結束了,怎么還不把損失的五千元錢掙回來。</br>
跳樓的女人可就慘了。</br>
她可能是第一次出門打工,沒有見過世面;也可能沒有和自己男人之外的人做過那種事,太緊張了;還可能太要自己那張臉了,自己的身體不能讓外人看;最可能是出于害怕,她聽見了門被踹開,感覺到來了那么多的人,想都沒想就奔向了窗口,就在門被踹開的那一瞬間,她跳下去了。</br>
三個小姐被拘留十天后仍然出來賣身掙錢,走在街上,回到家鄉仍然是衣著光鮮,擦胭抹粉,名牌手機,名牌手包,一樣招來人們羨慕的眼光。</br>
而這個女人卻走上了跳樓這條路,結果是脊椎和頸椎都有骨折。</br>
她跳樓后,沒有被及時發現,也就沒有及時搶救,在醫院蘇醒后一言不發,不管誰問她什么,她都用眼淚回答。</br>
一定是對自己的病情感到了絕望,一定是清楚自己無臉見父老鄉親,一定是想到自己這是自作自受,不能連累父母、丈夫、孩子,死了大家都干凈。</br>
所以誰也不知道她姓氏名誰,家在哪里。</br>
派出所找到歌廳老板,歌廳老板也不清楚她的情況,卻說她和三個小姐賣肉應該抓,敗壞了他們歌廳的名聲,最后歌廳老板交了一千塊錢的罰款就沒事了。</br>
開歌廳的和公安局的人沒有關系,沒有人相信。跳樓的女人躺在普通病房的病床上,沒有人照料,也沒有人掏醫療費,也不吃不喝,兩天后就客死東湖了。</br>
在她火化時只有一個人給她送葬,警察楊興海來了,他買了一束鮮花,深深地給她三鞠躬。這三鞠躬是送別,是安慰,也是悔恨,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br>
司機老于沒臉沒皮,每天都正常上班,在單位都和沒發生什么事一樣,據說他老婆和他正在鬧離婚呢。</br>
這起**案很快就銷聲匿跡了,本來也和鄭新沒有任何關系,想不到的是現在這件事就牽連到他的身上。</br>
鄭新是周一給蘭世卉送的禮,周二蘭世卉出發去美國。</br>
周三鄭新就去了王市長的辦公室,市長很熱情,聊幾句沒有用的之后,鄭新就把自己想接任局長的想法對市長說了,市長表示鄭新接任不應該有問題,這幾天就要動一批干部,其中就包括鄭新接任局長的事。他和書記溝通過,書記對此有點遲疑,說了一句也行吧表示同意了。</br>
鄭新就很放心的回來了,還很高興,接下來就發生了司機老于參與**的事,鄭新也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一直到昨天市委組織部長叫他過去,他才發現有人利用這件事整他。</br>
部長找他談,是征求他意見,安排他到市建一公司擔任黨委書記,常務副經理,將來有指標了,可以提正處,書記一職可以是正處。</br>
鄭新一聽很少驚訝,怎么會是這樣的安排,毫不猶豫地說:“部長,我不去。一個是于公,我對企業不熟悉,干不好;一個是于私,我不想到那樣的百孔千瘡的企業去操心;再一個我在這里擔任常務局長好幾年了,最近幾個月我主持工作也沒有錯,為什么要把我發配到那里呢?”</br>
部長不高興了“你怎么這樣說話,你是一名黨員,應該聽從黨的指揮,到哪里工作都是為了黨的事業,為了為人民服務,我們現在的工作作風很民主,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卻說發配,這樣的話不應該是一個黨員說的。”</br>
一席話把鄭新說的啞口無言了,其實是把他嚇的啞口無言了。他連忙說:“對不起部長,我錯了,我以后一定注意?!?lt;/br>
“我對你的印象一直好,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干部。你不愿意去市建一公司,班子開會研究干部時,會考慮你個人意見的。”</br>
鄭新知道自己接任局長的事沒有希望了,就問:“部長,對真人不說假話,我想知道我主持工作這段時間,工作開展的很正常,沒有什么問題;而我在跟隨市委市政府去北京和廣東的工作,我還有出色的表現,為什么不讓我接任局長呢?我什么條件都夠哇。”</br>
“呵呵,你的表現我都知道,你主持工作這段時間也能看出來,你是很適合做單位一把手的,有黨性,有原則,有能力,有德行。但是這幾天你們單位出了點事,單位司機開著公車出去**,給全市甚至全省都影響很壞的,至少說明你在管理上還是有漏洞,職工思想教育上還是有缺欠的?!?lt;/br>
鄭新這才徹底明白了,一定是書記利用這件小事,不用你王市長的人。鄭新笑了,“謝謝部長的指點與批評。局長我沒當上,我認了,我好好做我的副局長就行了?!?lt;/br>
鄭新從組織部長那里出來,想回單位,還是不自覺地去了市長的辦公室,說了組織部長和他談話的內容。</br>
市長說;“你的安排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去市建一公司,就好好在原位置上干,以后還會有很多機會的。你們單位偏偏在這個時候有這么一件小事,有人就要利用這件小事,你說怎么辦?以后吧,以后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lt;/br>
鄭新悶悶不樂地回單位了。(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