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皇級的體內世界崩潰,便有如此威能,如果是玄黃大世界崩潰的話,眾生豈不是真的要毀滅掉。”秦墨心底想道。</br> 拖著劇痛的身體,秦墨走出了棺槨,此時他依舊身處于蝎族長老的身體內,這是一個巨大的軀殼,四處都是粘液,在他頭頂有個數十丈大小的窟窿,四處都是粘液,看著有讓人作嘔的沖動。</br> “嗖”的一聲,三支羽箭落在了秦墨的手里,正是他射出去的青羽箭,因為他一直在棺槨內,青羽箭無法飛回。</br> 他將羽箭和棺槨收了起來,縱身一躍,想要離開蝎子的身體,身體卻傳來一股劇痛,在空中一顫,立即栽落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肉壁上,疼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br> “怎么回事,毒素明明已經被吸收干凈了,這傷也漸漸愈合,為什么還會這么疼!”等疼痛減緩,秦墨再次怕了起來,體內的元氣卻已經所剩無幾。</br> 吞下一枚魔靈丹,元氣立即恢復了不少,他立即催動風雷之翼,離開了蝎族長老的身體。</br> 那股劇痛依舊會出現,疼的秦墨渾身流汗,但有準備之后,總算沒有之前那么疼了。</br> 站在蝎族長老的身體上,秦墨拔出至尊龍刃,一刀在他的頭頂斬出了個裂痕,隨后將晶核撬了出來。</br> 這是秦墨見過最大的晶核,足有他腦殼那么大,透著一股沉重的壓迫感,若不是本體已經死亡,恐怕還要廢一番周折。</br> “可惜,體內世界毀滅,所有的東西也都毀滅,一個人皇級的收藏,必然不少,真是可惜了。”</br> 無奈的搖了搖頭,秦墨將晶核收了起來,看著這巨大的軀殼,卻也不放過,抬手一招,便將其收了起來,隨后便往陣旗那邊趕去。</br> 當他來到陣旗前時,發現陣中的五名帝尊已經死了四位,只有那名帝尊上境的異族還在茍延殘喘,不過在十二魔神的輪番攻擊下,戰敗只是時間的問題。</br> “還好,若是再晚一點,恐怕就讓他給跑了。”大陣此時也已經不穩,雖說陣旗讓十二魔神得以獨立,但若是過久沒有操持,崩潰也只是遲早的事情。</br> 那異族帝尊本來已經感覺到了生機,突然發現秦墨進入了陣勢,臉色頓時難看至極:“你……你居然回來了,難道說,蝎天常長老已經死了?”</br> 還沒等秦墨說話,這異族帝尊立即反駁了自己的話,“不,不可能,他可是十一絕強者,相當于人皇,你只是圣王上境,怎么可能殺得……”</br> 他還沒說完,突然發現秦墨身上有一個傷口,只是在漸漸的愈合,其上殘留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正是那蝎天常的氣息。</br> 異族帝尊立即面色慘白,也就是剎那的失神,一魔神猛的一拳打在了他背上,直接一巴掌打的他吐血。</br> 十二魔神一擁而上,立即將他打翻在地,只是一**揍,這異族帝尊便奄奄一息,再也站不起來了。</br> 秦墨走到他身邊,看到他那絕望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一刀斬了下去,道:“愿你得歸彼岸。”</br> 冥冥中,秦墨感應到彼岸的國打開,將這些戰死的魂靈接引了進去,這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他也沒有太在意。</br> 自從山海關歸來時,彼岸花和那座橋便不在出現了,感應雖然很微弱,可他知道那些戰死的魂靈,無論是人族還是異族,都進入了彼岸的國。</br> 收起陣旗,秦墨突然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自遠處而來,他當即催動風雷之翼,消失在了原處。</br> 數百里外,秦墨尋了一座山,開辟了一處洞府,隨后鉆了進去,立即開始調息起來,他身上的痛依舊存在,卻不知道是為何而存在,當他把神念探入身體時,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br> “難道是我的錯覺?”想到那鉆心的疼,秦墨不相信,便繼續查探了起來。</br> 他剛離開沒多久,一股龐大的氣息便出現在了之前的戰場上,這一片天在這一刻突然黑暗了起來,就好像突然降臨到了夜晚,一片漆黑。</br> 可在這漆黑的夜色之外,卻是一片光明,只是光明無法穿透夜色,夜色也無法籠罩外界的光明。</br> 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這夜色下出現,看不出他的面容,甚至形態都很扭曲,他打量著周圍的痕跡,在那蝎族長老死去的地方停留了很久。</br> “蝎天常跟幾位帝尊居然死了。”夜色下的影子發出聲音,卻聽不出任何的感情,冷漠像是這夜色。</br> 沉默了許久,他突然看向了遠處,也正是秦墨逃走的方向,夜色下的影子發出一陣怪笑,這一片夜色都好像化作了一張大臉,浮現出了可怕的笑容,猙獰無比:“為何總感覺到如此熟悉?難道是故人?”</br> 洞府內,秦墨正全身心探查著體內的異常,突然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傳來,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抬起刀一刀將山劈開,震動風雷之翼,往遠處遁去。</br> 只是片刻,一片夜色出現在了他離開的位置,這次卻沒有萬丈,只有一丈,但只是這一丈,卻也緊守著那片領地,沒有任何的光能夠侵入其中。</br> “真是怪的很,竟然如此的熟悉,看來是故人無誤了。”夜色下的影子拖著那片夜色,緩緩的追了過去。</br> 看似很慢,可實際卻快的不可思議,秦墨施展的是雷遁術,遁光像是雷電一樣,加上風遁術的加持,翅膀震動一下,飛躍數百里都是小事,雖然消耗的元氣很多,可以他如今的修為,持續遁個數十萬里都不是什么問題。</br> 加上他身上的丹藥,持續的時間自然會更久。</br> 可他沒想到,他身后的那股危機感卻越來越強烈,不但沒有拉遠,反而是一點點的開始拉近。</br> “十大王族的人皇強者?”秦墨想到了那幾個最擅長飛行的王族,心底不由打起了鼓,“以我現在的狀況,即便是有十二魔神相助,也只能跑路而已,若是被他給追上,后果不堪設想!”</br> 一日一夜后,秦墨感覺有些乏力,他遁了足足有十萬里,后面追擊的那異族,依舊是一點點的靠近了過來,此時距離也不過數十里,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那可怕的氣息。</br> “不行!”秦墨一咬牙,停了下來,立即將陣旗插入四周隱藏了起來,屹立于虛空,等待起了對方的到來。</br> 只是片刻,秦墨便感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明明是大白天,眼前卻變得黑暗了起來,就像來到了夜晚。</br> 但他奇怪的是,他卻能夠看到外面的光,只是光射不進來,這夜也籠罩不出去,剛剛好,只有萬丈方圓,而他就處于這夜色的中心。</br> 一股淡淡的神念在他身上掃過,像是在查探什么,但秦墨卻能夠感覺到這淡淡的神念非常可怕,只不過是這神念很隨意,才讓他產生了淡淡感覺。</br> “原來是你!”一個聲音出現在夜空,就好像天道降臨,透著一股無可忤逆的威嚴,其中還隱含著憤怒。</br> “夜魔!”秦墨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一件事,當時有個夢中的刺客入了他的夢,差點將他刺殺,那個異族叫做夢語。</br> “你還記得我。”夜空中再次傳來那道聲音,又變得平靜,平靜中又透著幾分的冷漠。</br> “當初若不是天鑒司,我就死在你手里了。”秦墨笑著道。</br> “你殺了我的弟子,我一直在尋你,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卻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你,你居然還敢回南域。”夜魔有些意外。</br> 所有人都以為秦墨變成廢物,這一生將老死在學宮里,卻沒想到他的修為恢復,比以前更強,甚至斬了一位聯盟長老。</br> “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為什么不能來?”秦墨平靜道。</br> “也是,你為什么不能回來呢?”夜魔突然笑了,整片夜色都跟著他在笑,像是一張大口,要把人吞噬。</br> “你不回來,也許我一輩子都殺不了你。”</br> 突然,一道影子突兀的出現在秦墨的面前,嚇了秦墨一大跳,他看著這影子,卻看不到他的臉龐,只是一個形狀。</br> “別害怕,我不會這么容易的殺了你的。”夜魔微笑道,這片夜色,也跟著他微笑,“不過,我也不會給你任何的機會。”</br> 他話音剛落,秦墨頓時感覺身體被什么禁錮住了,如入泥潭,越是掙扎,便陷得越深。</br> 最后,他干脆的停止了掙扎,在夜色中盯著盯著那影子,道:“堂堂夜魔,欺負一個小輩,算什么本事。”</br> “你不用激我,我說過不會給你機會,便不會給。”夜魔回道,“更何況,你是夫子的師弟,算不上小輩。”</br> 秦墨無言以對,有時候輩分高,真是一種困擾,明明沒有那么高的實力,卻要承受這身份帶來的壓力。</br> “你殺了我,命運蘇醒,你一樣得死。”秦墨平靜的說道。</br> 夜魔聽了,卻是微微一笑:“我活不到世界毀滅,命運蘇醒又跟我有什么關系?”</br> 秦墨頓時沒轍了,這夜魔簡直就是軟硬不吃,一點機會都不給他,這讓他懷疑自己停下來,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br> 心底一發狠,十二面陣旗毫無征兆的從地面升騰而起,但他還來不及召喚十二魔神,一把漆黑的匕首,便出現在了他的脖頸處:“再動一下,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