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石的天突然黑了下來,人們見過無數(shù)次黑夜,可眼前這黑夜,卻讓人感覺恐怖,打起火把時,能夠照見的范圍,不到數(shù)十丈的距離,好像密布了一層漆黑的濃霧。</br> “夜魔!”錘石的幾位強者臉色都難看了起來,南域的異族強者他們都了解過,八位王族長老,這個夜魔就是其中一位。</br> 傳說中他誕生于一個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最擅長于暗殺,沒有人見過他真實的面容,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br> “秦墨,可有膽量出來與本長老一戰(zhàn)!”陰鷙的聲音響徹在夜色下,就像這夜一般,微微發(fā)涼。</br> 錘石的強者都不作聲,夜魔可是人皇級強者,雖然相比南域的兩位封鎮(zhèn)人皇還差了一些,但比起那六位普通人皇,卻是強了去了。</br> 雖然南極地皇關(guān)注著錘石部落,可萬一這家伙吃錯藥跑進來殺人,到時候死也死的冤枉了。</br> 沉默了一會,一個聲音突然在夜色中出現(xiàn),道:“我正想著找你算算賬,沒想到你自己來了?!?lt;/br> 夜色下,人們看不到聲音的主人,只聽得到方向,但錘石的族人卻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他們少族長。</br> “殿下千萬不要莽撞,夜魔可是十一絕強者,相當于封鎮(zhèn)人皇了!”胡碩的聲音緊跟著出現(xiàn)。</br> “沒錯,有南極地皇看著,量他也不敢踏入部落半步?!币骨芯o跟著道,如今秦墨是部落的主心骨,真要是出點什么事,整個部落都要動搖。</br> “諸位放心,我自然有分寸的。”秦墨回道。</br> “果然是個膽小鬼,你只會嘴巴上逞強嗎?”夜魔譏諷道,“有本事就出來與本長老一戰(zhàn)!”</br> “我有沒有本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鼻啬I笑道,“一個只會躲在夜色下,連面都不敢露的小矮子,有臉說我?”</br> “小畜生,不要讓本座抓到你,否則本座定讓你生不如死!”夜魔陰鷙的說道。</br> “那也得你先抓到我才行啊?!鼻啬χ氐?,“可惜啊,你這一輩子,恐怕都沒機會讓我生不如死了。”</br> 話音剛落,整個夜色都是一顫,就像是天上的云朵一樣,這夜色竟然有實質(zhì)的存在,但也僅僅是一顫,夜魔便拿秦墨沒有任何辦法了。</br> 沉默了很久,秦墨開口道:“我出來到也可以,除非你揭開這夜色,并且以命運為憑許下大誓,在這方寸之間,與我大戰(zhàn)時,不死不休!”</br> 夜魔一聽,心底全是錯愕,不由的奇怪道:“你真愿意出來與本座一戰(zhàn)?”</br> “當然,那得看你愿不愿意許下大誓,記住是以命運為憑,許下誓言。”秦墨回應(yīng)道。</br> “哼,你休要框我,除非你也許下大誓,否則本座又怎么會上你這奸詐之徒的當!”自從上次被秦墨坑了之后,夜魔現(xiàn)在可不敢大意。</br> “哦?”秦墨冷笑一聲,道,“不干拉倒,族人們,該干嘛干嘛,看他能跟我們耗到幾時。”</br> “你……”夜魔氣的身體直顫。</br> “怎么樣,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許下誓言,我就出來與你一戰(zhàn),堂堂的聯(lián)盟王族長老,總不會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吧?”秦墨譏笑道。</br> 夜魔立時沉默了起來,整個錘石也是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夜魔道:“好,本座以命運之名,許下大誓,只要你出來與本座在這方寸之間大戰(zhàn),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本座定不離去,否則永不寸進!”</br> “呸!”秦墨啐了一口,冷道,“永不寸進算什么,要是離去,就直接灰飛煙滅,否則免談?!?lt;/br> “你……”夜魔氣的渾身發(fā)抖,“本座若是大戰(zhàn)途中離去,便灰飛煙滅,命運為憑。”</br> 他話音剛落,籠罩著錘石的夜色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切又恢復(fù)了光明,“本座在山脈中等你,你若不來,便是孬種!”</br> 夜魔的聲音響徹在錘石上空,轉(zhuǎn)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人們都看著匠師殿上的秦墨,不由的擔(dān)憂了起來。</br> “殿下萬萬不可魯莽,再如何也得為部落考慮一下?!焙T趕來勸說道。</br> 部落的一些強者也圍攏了過來,都是一臉擔(dān)憂之色,畢竟夜魔可是王族長老,跟那狼族長老完全不同。</br> “誰殺誰還不一定呢,即便真的打不贏,我還是可以跑的?!鼻啬饎由砗蟮娘L(fēng)雷之翼,道,“況且,殺他我還是有把握的,如今大船已經(jīng)修復(fù),按照之前的配置,你們在大船上等著我,待到我斬了夜魔,隨我出征?!?lt;/br> 不等他們開口,秦墨震動雙翼,便離開了部落,去了黑石山脈深處。</br> 看著他的消失的身影,在場的強者臉色都不好看,胡碩與夜千行一對眼,交代了一聲,便緊隨了過去。</br> “墨兒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大家不要太過擔(dān)憂?!鼻亓刈焐鲜前参浚尚牡讌s無比的擔(dān)憂。</br> 秦墨幾個閃爍,便來到了黑石山脈上空,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徹底被包裹在了夜色中,所有的光都消失了,好似黑暗虛空。</br> “小畜生,你居然真的敢來,是什么讓你有這么大的自信,那翅膀嗎?”夜魔緩緩的自夜色中走出,身材佝僂瘦弱,看起來還不及秦墨一半高。</br> “不,這次不憑這翅膀?!鼻啬湫σ宦?,喚出至尊龍刃,便朝夜魔斬了下去。</br> 起初夜魔并不在意,可當?shù)朵h落下時,他的臉色徹底變了:“你的實力,竟然已經(jīng)達到如此地步,不,這不是普通的帝尊,這是封鎮(zhèn),不,不對,這是……大帝的實力!”</br> “鏘”的一聲,夜魔抽出一把漆黑的利刃格擋了下來,龐大的力量震蕩開來,虛空直接粉碎開來。</br> “現(xiàn)在知道也還不晚?!鼻啬p眼通紅,身軀立即拔高,便是數(shù)十丈,至尊龍刃也隨著他的身體拔高而變高。</br> 毀滅的氣息自秦墨的身體中勃發(fā)而出,他抽回刀,又是一刀朝夜魔斬了下去。</br> “神魔之體,這是……七轉(zhuǎn)之體?!币鼓樕行╇y看了,他可是十一絕巔峰的強者,相當于人皇巔峰。</br> 在夜色的規(guī)則之下,即便是封鎮(zhèn)人皇來了,也不一定能夠討得了好,可這一下卻被秦墨打了個措手不及。</br> “鏘”的一聲,刀鋒與利刃呀的對撞在一起,夜魔感覺身體都是一顫,比起剛才那一刀,這一刀力量強大了十倍不止。</br> “現(xiàn)在有資格與你一戰(zhàn)了吧?”秦墨冷笑一聲,又是一刀斬了下去。</br> “鏘鏘鏘”連續(xù)數(shù)十刀下去,夜魔的夜幕都顫抖了起來,雖然有夜色的規(guī)則存在,并沒有毀滅掉,卻接近于崩潰的邊緣。</br> “小畜生,當初就該直接殺了你的!”夜魔總算是適應(yīng)了過來,“不過,你以為有大帝的實力,就能與本座抗衡了嗎?”</br> 避過了秦墨一刀,夜魔突然消失在了夜幕當中,“現(xiàn)在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夜,什么才是真正的刺客!”</br> 話音剛落,秦墨突然感覺身后一寒,反手便是一刀劈了下去,只聽到“鏘”的一聲,等他轉(zhuǎn)過身來,夜魔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br> “無恥!”秦墨冷道,“跟我一個帝尊戰(zhàn)斗,竟然還躲躲藏藏,你算什么強者,聯(lián)盟的臉都被你丟盡了?!?lt;/br> “呵呵,這是本座最擅長的領(lǐng)域,你盡管逞口舌之利便是,等會本座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夜魔陰鷙道。</br> 他的聲音明明是出現(xiàn)在東邊,可他的身影卻出現(xiàn)在了西邊,揮動利刃就朝秦墨的后頸刺了過來。</br> “鏘”的一聲,秦墨揮刀格擋在前,這也是因為他是大帝的實力,而不是封鎮(zhèn)的帝尊,否則這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br> “滋味不好受吧?放心,既然你出來了,本座有的是時間跟你耗,這次你不會有上次那么好運了?!币鼓ш廁v的笑道。</br> 他時而出現(xiàn)在秦墨面前,時而出現(xiàn)在秦墨的側(cè)面,每一次揮動利刃,都令秦墨防不勝防。</br> “本來還準備跟你好好打一場,卻沒想到你這么無恥!”秦墨說完,立即喚出陣旗,插入到了四周,陣紋升起,十二淵魔大陣立即在夜幕之下立了起來。</br> 緊跟著,十二尊魔神從陣旗中走出,每一尊魔神都是帝尊巔峰的實力,臉上都透著譏諷的笑容。</br> “哈哈哈,就憑你這傀儡嗎?即便實力增強了,又能如何,本座能夠輕易……”</br> 他話還沒說完,便噎住了,秦墨陣旗中突然涌出了一片血色,化作了一片血海,十二魔神直接鉆到了血海抱成一團,便開始融合起來。</br> “吼吼吼”一聲聲震人心魄的巨吼自血海中傳出,夜幕被這巨吼震的直顫,緊跟著一具渾身漆黑魔神自血海中翻騰而起。</br> 他身上布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肌肉虬結(jié),身高數(shù)百丈,一雙眼睛腥紅腥紅,渾身煞氣凜凜,像是神魔復(fù)蘇。</br> “真魔!”夜魔臉色大變,“原來是由源血煉制出來的真魔!”</br> 他話音剛落,十二魔神合體的真魔卷起漫天的血海,猛的就朝夜魔出聲的地方砸了下去,此時夜色與血色融為一體,也分不出誰是誰了。</br> 見拳頭落下,夜魔卻沒有閃避,揮動手中的利刃,便斬向了這拳頭,只聽到“噗哧”一聲。</br> 真魔的拳頭直接被利刃劈開,鮮血四濺,場面極為慘烈。</br> “這怎么可能!”秦墨微微一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