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億的鼠族瘋狂的吞噬著天鼠星,這顆百萬里的星體,只是剎那間,便被吞的連渣都不剩,重新煥發出的生機,也徹底的消失。</br> 巨大的空洞中,一片黑暗,透著一股悲涼的死氣,吞噬掉了天鼠星,鼠族往四周擴散而去。</br> 他們是世間最有生命力的族群,哪怕壽元不高,但他們的數量以及生存能力,絕對是這大世界里最強的。</br> 見此,女子不發一言,更沒有阻止那遮天蔽日的鼠群,只是緩緩的說道:“米陀羅,你毀滅不了眾星,這個時代,也不是你鼠族的時代。”</br> 女子的話透著譏諷之色,老耗子一聽,眼中殺機一閃,射出一道紅光,直接穿透了女子的身體,連帶虛空都粉碎開來,化作了一片真空。</br> 如今已是古祖,他掌握了自己的命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對他指手畫腳,他所有的積怨,都將發泄出去,是對這個世界的,也是對這個世界除了鼠族之外,所有生靈的。</br> 虛空粉碎之后,很快又愈合了,女子再次出現米陀羅的眼前,嘲笑道:“成為古祖,你也不過是陰溝里的一只臭耗子,根本不會往前看!”</br> “往前?吾不需要往前。”看著那擴散到星空中,不斷吞噬著星辰的鼠族,米陀羅譏笑道,“吾只需要帶領族人毀滅這一切,到時候便是新天地的開幕,只有鼠族的新天地。”</br> “愚蠢。”女子搖了搖頭,嘆息道,“除了命運之外,沒有能夠毀滅這個世界,想當初姜羿射星,無盡星空依舊有如此的多星辰,沒有人能夠將星辰毀滅,因為星辰是這個世界的本源,只不過以前掌控在命運手里。”</br> 說話間,女子一抬手,米陀羅那巨大的身軀后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窩,旋窩里散發著刺眼的光芒。</br> “星辰本源!”米陀羅大驚,他張口大口,便將那本源吞了下去,整個旋窩也消失的無影無蹤。</br> 可女子依舊譏笑,這次她甚至沒有抬手,又出現了一個旋窩,這旋窩依舊是星辰的本源,若是有足夠的時間,這旋窩會變成一顆星辰,另外一顆天鼠星。</br> “這怎么可能!”米陀羅大驚,張口又吞了下去,但那旋窩緊跟著又出現了,而他吞下的本源,并沒有融入到身體,而是自然而然的消失了。</br> “如今命運沉睡,這力量已經掌控在我們自己的手里,等著我們去領悟,人族沒有了枷鎖,百族同樣也沒有了枷鎖,只是在我來之前,我才明白過來。”女子微笑道,“不過這并不晚。”</br> 米陀羅沉默了,過了很久,他突然一抬手,將那不斷吞噬著星辰的百億鼠族召喚了回來。</br> 面對眼前的女子,進階古祖的米陀羅,突然感覺到有些恐懼,就像百族時代,星族曾經是最強大的王族一樣,擁有接近于神魔的力量。</br> 只不過,他們遇到了人族,遇到了命運,若是不然,星族的光輝,將掩蓋所有的族群,根本不會給人族機會。</br> 過了許久,米陀羅突然化作人形,他身披黑袍,渾身的皮膚干癟,渾身縈繞著一股陰寒之氣。</br> “見過眾星之主,吾鼠族米陀羅,愿為你效勞!”米陀羅單膝跪地,低著頭親吻著女子的靴子,顯得如此的虔誠。</br> 甚至讓人有些懷疑,之前那巨大的鼠族古祖,是不是他的本體。</br> “吾,眾星之主,接受你的忠誠!”女子抬了抬手,道,“吾承諾,星辰閃爍一日,便有鼠族的立身之地。”</br> “多謝眾星之主憐吾鼠族,吾鼠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米陀羅陰森森的說道。</br> “去吧,前往玄黃大陸,帶領你的鼠族戰士,滅掉南域所有人族!”女子陰沉的說道,“還有,把秦墨活著帶到我的面前。”</br> “遵命。”米陀羅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星空,隨后百億的鼠族,鋪天蓋地的往玄黃大陸而去。</br> “秦墨,我會讓你看著我成為眾星之主,我會讓你看著人族覆滅,我會讓你最心愛的命運,永遠沉淪。”女子看著鼠族的離去,邪邪的笑道。</br> 九位古祖收回了目光,他們眼中透著忌憚之色,但他們并不害怕,因為這不僅僅是對鼠族的機會,同樣也是對百族的機會。</br> 眾星能否真正的復蘇,重現上古的光輝,那還得看他們愿不愿意,但現在他們并不準備阻止女子做任何事情。</br> 同樣是無盡星空,正在追逐的皇甫圣的兔子和阿瞞也因這光芒停頓下來,他們的目光穿透了無盡的星域,看到了天鼠星的一幕。</br> “竟然還藏著這么一頭死耗子,這回人族有大難了。”兔子并不在意,很快便收回了目光。</br> 到是阿瞞眉頭微微一皺,自言自語道:“如果這一切的規則,都可以凌駕,那么吾族是否也能復蘇?”</br> “做你的春秋大夢,你的族群永遠也不可能復蘇了,玄黃大世界本源的流露,僅限于最基礎的規則,不可能復蘇任何族群。”兔子好留情的澆了一盆冷水,“與其這般幻想,還不如抓到這死猴子,暴揍他一頓來的快活。”</br> 阿瞞白了他一眼,卻不得不承認,他那是幻想,便緊隨著兔子,追趕了上去,至于玄黃大陸發生的事情,他們才不在乎。</br> 到是皇甫圣眼中一亮:“命運沉睡,原來是可以這樣的,如此俺豈不是也有機會,成為了至高無上的超級古祖?”</br> 皇甫圣很激動,感覺到身后的危機,暴躁道,“該死的兔子和蠢豬,等俺到了那個地方,看你們還敢不敢追,給俺百年,等俺成了超級古祖,定將你們撕成碎片!”</br> 東岳泰山,道門門庭。</br> 包爽聽完道主的話,卻是一頭霧水,問道:“你到底是幾個意思啊,什么星辰族悟了,什么艱難啊?”</br> 道主回過頭,苦著臉,道:“這回人族有難了,不過吾東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主要是南域和北域。”</br> “南域和北域?”包爽越聽越不明白,不耐煩道,“你到是講清楚啊,到底怎么回事,別在這里跟我打啞謎好不好,難道你還需要讓我信仰你不成?”</br> 道主白了他一眼,指了指那刺眼的光,說道:“看到這光了嗎?”</br> “你當我眼瞎啊?”包爽沒好氣道,“能說重點嗎,非得把人急死了,你才快活啊。”</br> “人族的枷鎖解開了,異族的枷鎖同樣也解開了,命運沉睡,這個世界將順其自然的去運轉,再也無人能夠干預它。”道主一氣呵成。</br> “……”包爽無言以對,不是他聽懂了,而是他根本就沒聽懂,“這個世界之前不就是這樣的嗎?跟這光有半個靈幣的關系?”</br> “有。”道主笑著道,“枷鎖的解開,意味著時間的過去,人族會出現無數的強者,而不會受到制約,同樣,異族也會出現無數的強者,不會受到任何制約,除非命運重新蘇醒,否則一切,都將無法控制。”</br> 這回包爽聽明白了,他看著星空,有些驚懼:“這意思就是說,百族很有可能,再進階起來幾位古祖?”</br> “不是再進階,而是自然而然,就會進階。”道主回道。</br> “那夫子一把火,給人族創造的優勢條件,就這么沒了?”包爽問道。</br> “夫子本就沒有給人族創造什么優勢條件,他只是在鎮壓滅世火之后,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給人族一些茍延殘喘的時間而已。”道主微笑道,就像自己不是人族似的,高高掛起。</br> 包爽頓時沉默了,雖然如今人族占據了玄黃大陸,有最豐富的資源,可如果按照公平的競爭方式,人族一族之力,根本無法對抗大興起來的百族。</br> “之前怎么沒聽你說,為什么到現在,這星辰在亮起了光?”包爽奇怪的問道。</br> “百族對命運俯首帖耳,根本不敢有半點忤逆,自然也不會往那方面去想,更不會去做,所以即便他們早就有了機會,但他們不去做,也不去想,自然也就不可能成功。”道主抬起手,再次指了指天上的光,道,“但現在一個星辰族領悟了,她用這光,告訴了整個百族,以前命運掌握著他們的生死,但如今他們自己掌握著自己的生死。”</br> “所以……”</br> “所以,百族中很多可以進階古祖的強者,都會進階古祖,只是時間的多寡而已,給人族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道主微笑道。</br> “那你剛才說,北域和南域危險了,這是什么意思?”包爽問道,“如此形勢下,東域就沒有危險嗎?”</br> “東域有道門,西域有佛門,中州有學宮,唯有南域和北域,什么都沒有!”道主意味深長的說道,“西域實力本與南域相差無幾,可卻沒有遭遇南域那般猛烈的進攻,你難道不清楚原因嗎?”</br> 包爽臉色一變,他當然清楚,可想到道主的那句話,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難道我東域,也要跟西域一樣?”</br> “不,不一樣。”道主搖了搖頭,卻也沒有解釋,“以后你就會明白了。”</br> 包爽臉色很不好,沉默了一會,他突然咬著牙,道:“不,南域和北域有的東西,比我們多,他們有圣皇!”</br> 道主一聽,嘴角露出一抹譏諷:“正因為如此,所以南域和北域才最危險。”</br> 話音剛落,道主突然看向星空,眉頭一皺,“現在看來,南域的危險更大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