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當然激動，謝天問的實力他很清楚，即便他現在全力出手，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他。</br> 但是，謝天問若是壓制境界與他打，他自然不怕，以他現在的肉身，以及他開啟一百零七穴竅的實力，完全可以碾壓謝天問。</br> 能收一個便宜跟班，何樂而不為呢？</br> 衡水部落的民風絲毫不下于錘石部落，一聽到兩人要決斗的消息，男女老少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計，往演武場趕。</br> 演武場下呼聲一片，可秦墨卻很無語。</br> “打扁這個傻鳥，今晚我還陪你快活。”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生得溫柔可人，說起話來，卻是彪悍至極。</br> “揍死他，老娘也陪你快活。”又一個女子扭動著腰肢，臉上滿是媚態的說道。</br> “把這丫屎打出來，老娘今晚任你蹂躪……”</br> “對，把這丫屎打出來，看他還敢不敢這么囂張……”</br> “喂喂喂，我說你們這些騷貨干嘛呢？本姑娘在這里給長老打氣，你們湊什么熱鬧，毛都沒長齊，一邊玩炮仗去。”</br> “諶四娘你個臭不要臉的說什么呢？誰是騷貨了？長老又不是你家養的，憑什么只有你能給長老打氣？”</br> “就是，瞧你那小身板，要胸沒胸，要屁股屁股，一看就生不出娃來，有什么資格在咱姐妹面前賣弄？”</br> “你們……你們找打是不是……”諶四娘大怒，身上頓時釋放出一股強大的氣息，這是開啟三十個穴竅才能擁有的壓迫。</br> “怕你啊，姐妹一起上，先把諶四娘綁起來再說……”</br> 看著這混亂的一幕，秦墨怎能不語？就連一直沉著臉的謝天問都感覺有些頭痛，這幫娘們自然不是來給他打氣的，而是給秦墨打氣的。</br> 這種艷福，謝天問可不羨慕，因為他不想成為衡水部落的種馬，于是很同情的看著秦墨，想到昨晚秦墨喝醉之后，被這些女人架著去了石屋，他便有些毛骨悚然。</br> “你怎么還有力氣和我打呢？”謝天問疑問道。</br> 秦墨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想到早上起來時，身邊全是這些女人，他便忍不住的臉紅。</br> “要打就打，廢話什么！”秦墨冷著臉。</br> “我不乘人之危，你若是現在疲軟無力，你我可改日再戰。”謝天問感覺自己抓住了主動權。</br> 這也是他和秦墨認識之后，第一次抓住主動，如果之前在玄關時的對話，也算認識的話。</br> 眼看著臺上還沒打起來，臺下就要動手，突然一道聲音傳來，道：“敢在演武場下動手者，罰一百軍鞭！”</br> 這聲音極為冷酷，即便是在衡水部落里極為彪悍的女人們，也不由寒毛直豎，趕緊松開各自的手，收斂起氣息，隨后露出了笑容，感覺比親姐妹還親的樣子。</br> 秦墨和謝天問同時望了過去，只見一位身穿長袍的老者走來，所過之處人群立即讓開，并恭敬的行禮道：“見過大長老。”</br> 這面無表情的老者，正是衡水部落的大長老，乃是一名二級祭師，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三級。</br> 衡水玄關的最后一戰，除了那名神秘的女子之外，所有祭師里，便是他發揮的作用最大。</br> 平日里在衡水部落，族長不發話，便是大長老最大，即便是女人們也不敢違背大長老的命令，她們都清楚，族長和族內的強者可能會對族內的女人們憐香惜玉，可是大長老絕對不會，他代表了衡水的威嚴。</br> 大長老一路走來，面對眾人的行禮，只是微微點頭，便算是回禮。</br> “見過長老。”無論是謝天問，還是秦墨，都不得不行禮，他們雖然是衡水的客人，但也必須表示足夠的尊重，這和實力沒有太大的關系，只因為大長老是長輩。</br> “你二人要決斗？”大長老面無表情道。</br> “正是。”兩人異口同聲。</br> “那還等什么？”大長老掃了兩人一眼，而在族人搬來的太師椅上，悠閑的坐了下來。</br> 秦墨和謝天問對視一眼，對這個大長老的反應有些吃驚，但很快他們便釋然了。</br> “你境界低微，我讓你三招！”謝天問自詡實力強大，即便壓制境界，他相信也能勝過秦墨。</br> 衡水玄關時，他雖然見識過秦墨的強大，可當時他已經戰至精疲力竭之狀，自然會感覺秦墨比平時可怕。</br> 但現在他是巔峰時期，經過那光芒的沐浴，他的實力更強，直逼脫胎巔峰之境，壓制體內的元氣和境界，可本身對戰斗的領悟，卻還是存在的。</br> “你確定？”秦墨突然笑了。</br> “確定！”謝天問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br> 他話音剛落，秦墨揮動拳頭，便朝他砸了過來，他沒有動用神獄斂息決，更沒有動用蓑衣和天絕刀，只是動用了肉身之力。</br> 謝天問在那光芒的沐浴下，變得更強，可秦墨何嘗不是如此？他的元氣渾厚，肉身更是比古獸有過無不及。</br> 就如同他的刀一樣，秦墨揮出的拳頭也很簡單，只是一記直拳，但卻很快，游魚般的身法，讓他眨眼便到了謝天問的身前，這一拳蘊含的巨力，帶動著恐怖的勁氣，摩擦的空氣，都嗤嗤作響。</br> 謝天問沒想到秦墨的拳會這么快，但他卻是久經戰陣，迅速便反應了過來，本想著迎頭一拳對轟上去，可是在拳頭距離他一丈時，那股壓迫感便朝他襲來，這讓謝天問臉色一變，迅速改變策略，閃身避了過去。</br> 一拳落空，秦墨卻并未失望，嘴角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他雖然未修過拳法，可萬法皆通。</br> 他以刀法運拳，毫不猶豫的貼身粘了上去，化拳為刀，便朝的謝天問腰間斬下，恐怖的巨力，再次出現，還透著一縷霸道無比的刀意。</br> 謝天問臉色再變，這一記手刀太快，快的他來不及閃避，但很快他便鎮定了下來，臉上露出陰沉的笑容，他雙手立即成爪，身子扭曲，避過那可怕的拳風，抓向了秦墨的手臂。</br> 他的對這一抓很自信，如果秦墨不收拳的話，他將順手截斷秦墨的拳勢，并且廢掉他的左手。</br> 然而，秦墨出乎意料，真的沒有退卻，反而是迎難而上，手刀再化為拳，轟向了謝天問的胸口。</br> 演武臺下，正在觀看的人們都是吃了一驚，尤其是那些女子，都為秦墨感到擔憂，因為她們都能感到這爪子中透出的森寒，這絕對是一種高階戰法。</br> 就連大長老都驚奇的看著那雙陰寒的爪子，若有所思。</br>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除了秦墨之外，誰也沒料到，當那爪子落在秦墨的手臂上時，卻并未刺入肉中，反而是從手臂上滑了過去，并伴隨著一股令人渾身雞皮疙瘩的“嗤嗤”聲，甚至濺起了火花。</br> 就好像，這雙爪子，抓在的不是一只肉做的手臂上，而是抓在一把真正的玄鐵打造的兵器上。</br> 謝天問臉色難看至極，爪子沒有抓住拳頭，拳頭卻順勢落在了他的胸口，一股恐怖的巨力沖擊在他身上，好像被一座山撞了一下，他整個人經不住的倒飛而出。</br> 但謝天問終究是謝天問，他并不是很狼狽的被轟出了演武場，反而是在空中打了幾個筋斗，借力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只差一線，就落下了演武場。</br> “噗”一口逆血吐出，謝天問的臉色有些蒼白。</br> 場面一片寂靜，誰也沒想到，最終居然是這么個結果，無論是那些彪悍的女子，還是錘石部落的戰士，都驚訝的看著秦墨，盡管他們已經知道這位外族長老強橫，可卻沒想到強橫到如此地步。</br> 但戰斗卻并未結束，秦墨一拳得手后，隨即碾壓而上，身形一閃，便來到了謝天問面前，拳頭朝他的頭顱落了下去。</br> “住手！”冷酷的聲音傳來，卻并非是觀戰的大長老，也并非是錘石部落的其他強者，而是面臨這一拳的謝天問。</br> 但秦墨并未停下，拳勢起時，便無可避免的會落下，面對這一拳的謝天問，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演武臺，“我認輸！”</br> “轟”拳頭最終落在了演武臺上，但眾人驚訝的是，以那拳頭落點為中心，整個演武臺開始出現裂紋，而后轟然坍塌，鐵石鑄就的演武臺，碎成了無數塊，顯然是經不住巨力而崩潰。</br> “你丫是頭古獸吧？”謝天問驚呼，緊跟著便有些毛骨悚然，他自然知道秦墨的肉身強大，在戰場上已經見識過。</br> 決定比斗之前，他猜的秦墨一定是修了什么煉體的戰法，并做好了準備。</br> 只是，當那一拳落在他身上時，他知道他的判斷錯了，如果以全盛的實力，他自然不會害怕秦墨，可問題是他答應了秦墨，只能以開竅境的實力來戰斗。</br> 于是，此番的慘敗，便已經注定，而且還是他自己給自己下的套，最后把自己給坑了。</br> “當然不是。”秦墨的話總是那么氣人，至少謝天問聽到這個回答時，非常生氣。</br> 不是古獸，能有恐怖的五萬七千斤巨力？不是古獸，能有這么恐怖的肉身，連他幽冥爪，都只能留下爪……</br> 不，事實上，連爪痕都沒有，謝天問清楚的看到，此刻秦墨的左臂上，除了衣服被抓破之外，沒有任何傷痕。</br> “如此恐怖的恢復能力，你丫是龍族吧！”謝天問臉上變色，在他印象里，只有傳說中的龍族有這么恐怖的肉身，并且身兼可怕的恢復能力。</br> “龍族？”秦墨臉上一冷，隨即看著自己的手臂和身體，轉而厚著臉皮笑道，“原來我已經這么強大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