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人族都應該知道,龍族有多強大,凡是跟龍沾上一點關系的東西,都不好對付。</br> 而此時,謝天問卻用龍族來形容秦墨,這并非是一種貶低,相反這是一種贊美,只是人族不屑于用異族來襯托自己的強大就是了。</br> 可秦墨卻并不在意人族是不是不屑,反正他此刻的感覺非常好,因為在他的故鄉,也有龍的傳說,他們還被譽為龍的傳人。</br> 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龍,與他那個世界的神話里的龍,是不是一樣的。</br> 當然,這個答案秦墨可能永遠也不知道,也可能很快就會知道,因為這個世界龍族與人族勢不兩立。</br> 第四代圣皇伏羲氏,行了斬龍之戰,斬的便是龍族的古祖,還抽了龍筋,剔了龍骨打造了斬龍伏羲琴,這仇是絕對不可能化解的,哪怕萬萬年,只要兩族還有一族存在,便會永遠戰爭下去。</br> 謝天問很快冷靜了下來,看著秦墨目光很是復雜,他答應過,一旦他輸了,便要成為秦墨的追隨者。</br> 在玄黃大陸,對追隨者的定義很簡單,如同刀不離身,劍不離鞘。</br> 用秦墨故鄉的話來形容就是:有刀你來挨,有福我來享,上刀山下油鍋,背黑鍋,所有臟活累活,追隨者來干。</br> 秦墨實在搞不懂,謝天問哪來這么大的底氣,居然敢立下這么重的誓言,不過此刻他卻很快意。</br> “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秦墨問道。</br> “我到是很想,可是能嗎?”謝天問被氣的不輕,尤其是秦墨最后那句,原來我已經這么強大了,這是赤.裸.裸的在向他炫耀。</br> 秦墨突然笑了,上下打量著謝天問,道:“去,給少爺我打盆洗腳水過來,順便給我按按摩。”</br> 雖然不知道“按摩”是什么東西,但謝天問相信,這肯定比打洗腳水好不到哪去,所以謝天問嚴肅的說道:“我是你的追隨者,不是你的奴仆,我可以保護你,可以幫你殺人,但你不能侮辱我!”</br> “不可以嗎?”秦墨看向衡水部落的大長老。</br> “不行。”大長老冷著臉,道,“追隨者不是奴仆,他有權拒絕你的無理要求。”</br> “就這粗手粗腳,即便是打來了洗腳水,又有誰敢洗?”便在此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正是那諶四娘,她低著頭一臉嬌羞道,“要不,讓奴家伺候長老如何?保證比這雙粗手來的快活。”</br> 謝天問雖不說話,可臉色卻越加陰沉。</br> “諶四娘,你少在這里賣騷,打洗腳水輪得到你嗎?”另外一個聲音傳來,正是那名妖嬈的女子。</br> 她話音剛落,便是一片嘈雜,一群女人都開始起哄,這讓秦墨臉色難看至極,本來大好的心情,郁悶到了極點,閃身便離開了演武場。</br> “別跑啊,長老,我們也想做你的追隨者,不,做你的奴仆都可以……”如是聲音不斷從后面傳來,聽的秦墨腦殼脹痛。</br> 好不容易,他在躲過了衡水部落這幫彪悍女子的追殺,找到了一個清靜的地方喘息了起來,卻不知道謝天問從哪里冒了出來,在他身后說道:“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女人,你與我的約定解除如何?”</br> “想得美!”秦墨回過頭,斷然拒絕。</br> 謝天問不說話了,只是將身子遮掩到黑袍下,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秦墨知道他肯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事。</br> “十年,追隨我十年,你可自行離去。”秦墨突然說道。</br> 謝天問本來在想,要是秦墨出什么意外,他也許就不需要再追隨,卻沒想到秦墨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讓他有些措手不及。</br> “你說真的?”謝天問很憋屈,身為脫胎境強者,追隨秦墨簡直就是笑話,他自然不可能甘心。</br> “當然,十年對你來說很短暫,不過彈指一揮。”秦墨說道,“我只需要你追隨我十年,十年你若想走,我可解除約定!”</br> “決不反悔?”謝天問有些驚喜,十年對于他來說,確實算不上什么,尤其是向圣皇立下誓言之后,他實在找不到什么好辦法,去解除誓言的約束。</br> “圣皇在上,決不反悔。”秦墨抬起手,立下了誓言,他可不想在身邊養一個隨時都想要自己嗝屁的追隨者。</br> 十年時間,對于謝天問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可對于秦墨來說,卻是很重要的十年,他相信在這十年里,他一定可以超越謝天問,達到一個新的巔峰。</br> 看著秦墨立下誓言,謝天問反而沉默了,作為一個老資歷的人族修行者,他自然知道圣皇誓言的厲害。</br> 他甚至有些不明白,秦墨為何還要立下這樣的誓言,畢竟換做是任何人若贏了這場戰斗,絕不會輕易放手。</br> 可秦墨卻果斷的立下了誓言,他突然覺得自己看不懂眼前這個少年,甚至感覺有些畏懼。</br> 謝天問從來沒有過這種畏懼,而且還是對一個境界遠比自己低微的少年。</br> “十年便十年!”謝天問開口答應道。</br> “不握個手嗎?”秦墨伸出了手。</br> 但謝天問卻很不給面子,手抬都沒抬,直接道:“你準備好進入古戰場了?”</br> “你怎么知道古戰場的事?”秦墨收回手。</br> “這是我來衡水部落的目的,想必司徒宏早就對你言明。”謝天問說道。</br> “你要進這古戰場尋找什么?”秦墨問道。</br> “一件對于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司徒宏突然陰沉的盯著他,笑道,“僅次于你身上那部完整的刀法。”</br> 謝天問的目光確實讓人很不舒服,即便秦墨也感覺有些毛骨悚然,若是換做平時,他肯定不會這么鎮定。</br> “先幫我找到陣盤,然后我幫你尋找你要的東西,你看如何?”秦墨問道。</br> “成交。”這次謝天問沒有猶豫,而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br> 而后,兩人再次沉默,似乎都不知道該如何交流下去,過了許久,謝天問似乎覺得應該盡一個追隨者的責任,便開口說道:“你要小心那名神秘女子,我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很可怕的氣息,她對你很感興趣。”</br> “你說的是那名蒙在面紗下的女子?”秦墨問道。</br> “正是。”謝天問點頭道。</br> “看來我最近很走桃花運。”秦墨苦笑道。</br> “她絕對不是對你的人感興趣,而是對你身上的某樣東西感興趣,而且絕不是那刀法。”謝天問陰冷的笑道。</br> 某些話,經過謝天問的語氣一過濾,秦墨總感覺渾身都涼颼颼的,他知道他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適應這個便宜的追隨者了。</br> “那就祈禱,她真的不是對我那話兒感興趣了。”秦墨一臉不在意,可心底卻很警惕。</br> 他相信謝天問絕非是空穴來風,這家伙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只是秦墨并不想深究他到底隱藏著什么。</br> 那么,神秘女子到底對他身上的什么感興趣?排除掉霸王神刀,似乎就只有他的右手了。</br> 可很快,他把右手也排除掉了,因為這只手的存在,很少有人能夠感應到,除非秦墨真的動用,不然右手在平時和左手沒什么區別。</br> “難道是那個葫蘆?”秦墨心底揣測,但很快又排除掉了,因為葫蘆都是陸均破之物,如果那名女子感興趣的是葫蘆,沒可能對霸王神刀不感興趣。</br> 想了很久,秦墨也實在想不到身上還有什么值得那名女子惦記的,一如既往,想不透的事情,直接拋諸腦后。</br> “那女子也在衡水部落作客?”秦墨問道。</br> “不在。”謝天問搖頭道,“她跟蹤王麻子去了青云大寨,不過,我有一種直覺,這次我們去古戰場,一定會遇到她。”</br> “她是鬼啊?還能陰魂不散。”秦墨覺得謝天問有些夸大,便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br> 幾日后,古戰場之行正式提上了日程,來自其它兩個三星部落的隊伍,已經在衡水部落集結。</br> 很顯然,這兩個三星部落,派出的是最強戰力,開竅境的一個沒有,灌頂境的有一百多人,脫胎境也有十幾人,帶隊的是兩名脫胎巔峰的強者。</br> 相比而言,衡水部落便顯得很寒磣,脫胎境只有三名,這還是加上謝天問,灌頂境界的也只有十幾人而已。</br> “開竅境,我有沒有看錯,居然還有一名開竅境的修行者。”當秦墨出現時,兩大部落的歷練者,都看向了他。</br> 秦墨的境界,一直隱藏在八十穴竅,別的時候自然不可能這么顯眼,但在數百名灌頂境,十幾名脫胎境的隊伍里,卻是萬花叢中一點綠。</br> “連開竅境的修行者都派出來了,看來這次衡水部落,真的是元氣大傷,雖然晉級了四星部落,可沒有百年,很難成長到真正的四星部落!”</br> “何止百年,衡水部落現在一共才二十萬戰士而已,玄關是封鎮了,可卻只回來了不到幾百人而已,來來往往,數百萬戰士埋骨玄關!”</br> 這兩大部落此次來衡水部落集結,并不只是為了道賀衡水晉級四星部落,更多的還是想探明實力。</br> “如此年紀輕輕,要是隕落在古戰場里,那真是可惜了。”兩大部落的人群內,有人冷笑道。</br> “可惜啊,太可惜了……”有人嘆息,但嘆息者看秦墨的目光,卻像是餓狼盯上了羔羊。</br> 衡水部落還是三星部落時,三大部落便是鼎足而立,但當衡水部落封鎮了玄關,一舉成為四星部落時,平衡便被打破了,另外的兩大部落自然要聯手,隱隱間有對抗衡水的意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