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失神,一屁股跌坐在鮮血王座上,他鑄就了這王座,用無數的尸骨,無數的血肉凝聚。</br> 眾生在他眼中不過是螻蟻,那些所謂的子民,不過是一幫貪婪之徒,甚至比不過她那一瞬間的回眸。</br> 秦墨揮刀上前,眾生意的一刀,根本無法阻擋,但就在此時,鮮血王座上的男子抬起手,道:“我不需要這圣皇的力量,也能殺了你,也能毀滅眾生,我以為你會跟我一樣的想法,我以為我們會走到一起,看來我錯了,你不會改變了。”</br> “鏘”的一聲,男子手中出現了一把刀,與秦墨一模一樣的刀,擋在了秦墨的刀前,兩人的力量,不相上下。</br> “殺子民證道,以蒼生為棋子,如果她希望看到的是這一幕,我寧愿她永世不醒。”秦墨心底痛苦的說道。</br> 但他知道,都靈絕對不會這么選,她只是想讓這個世界,沒有殺戮,而不是繼續再造殺戮。</br> “蠢物!”男子憤怒的揮刀斬來,他身上的圣道力量漸失,但他的力量依舊恐怖無比,若不是眾生意被激發,即便九轉神魔之體,也不是他的對手。</br> 墓站在一旁,看著這番戰斗,身體漸漸的恢復了過來,她看著兩方的大戰,再次揮刀殺了過去。</br> 她的加入,卻沒有改變戰局,即便兩人合力,也無法壓制住這平行宇宙的“秦墨”。</br> 他的執念太強,他以億萬尸骨,鑄就了眼前的王座,他不在乎那眾生的死活,他在意的只有心中那個人是否復蘇。</br> “如果你知道你是誰,你也許會改變主意,也許不會,無論你如何選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須死,為了她醒來,我屠戮了一個宇宙的眾生,在屠戮一個宇宙,又何妨?”男子邪邪的笑道。</br> 他刀上,九大規則凝聚為一體,一刀落下,就是一個世界的壓力,秦墨與墓合力,也只能招架而已。</br> “在你眼里,她并不重要。”秦墨突然開口道。</br> “你說什么?”男子暴怒的盯著他,猛的一刀落下,將墓震退數萬丈,揮刀在斬,直接將秦墨劈落虛空。</br> 恐怖的力量壓彎了他的腰。</br> “我說,在你眼里,她并不重要。”秦墨重復道,“你所謂的要喚醒她,不過是你為了屠戮眾生,尋找的一個借口!”</br> “借口?”男子表情一僵,突然大笑,“那我就讓你知道,這個借口的力量有多強大。”</br> “鏘”又是一刀落下,在這恐怖的壓力下,秦墨渾身的骨頭咔咔作響,一口逆血吐出,符文運轉到了極致。</br> 眼看著男子又是一刀落下,墓揮刀從身后劈來,斬向了男子,男子暴怒,回身一刀,劈向了墓。</br> 得到喘息的秦墨,再次揮刀斬去,三人戰斗的余波,震動著眼前的古境,唯有那鮮血鑄就的王族,穩如泰山。</br> 入口處,盤臨淵與帝釋天姍姍來遲,當他們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卻是驚悚無比。</br> “那男子是誰,為何能與九轉神魔與墓戰斗,且不落下風,而且,還壓制住了秦墨與墓!”盤臨淵驚訝的問道。</br> “也許是,混沌邪靈,只有混沌邪靈,才有這種力量,我們的機會來了。”帝釋天一臉興奮的說道。</br> 他突然看向了那座山上的王座,眼中露出了貪婪之色,那是如此的誘人,好像坐上那王座,就能掌握整個世界。</br> “機會!”盤臨淵卻猶豫不決,無論是墓,還是秦墨,他都不忍下手,尤其是在人背后下手。</br> “你沒看出來嗎?墓身上的氣息,跟秦墨一模一樣,她也是神魔。”感覺到盤臨淵猶豫,帝釋天提醒道,“兩尊神魔,如果讓她們斬了這混沌邪靈,玄黃大世界就毀了,無論人族還是百族,都將毀于一旦。”</br> 帝釋天回過頭,盯著他,“如果我們現在下手,我們就能成為整個世界的英雄。”</br> “都是神魔!”盤臨淵腦子里一片混亂,翻江倒海,他怎么也搞不懂,一個秦墨的是神魔也就算了,竟然連墓也是神魔。</br> 可是,在太古時代,神魔已經被滅絕了,這世間斷然不可能存在神魔,現在卻一下出現兩個,而且是之前最為信任的人,他又怎能接受,又怎能想的明白?</br> 沉默片刻,盤臨淵有了決定,道:“我們可以試試,但若是他們還有靈智的話,絕對不能下手。”</br> “好,如果他們有靈智,我們就不下手,但你得聽我的,三方的實力,都不是你我能夠抗衡,除非他們兩敗俱傷。”帝釋天道,“以秦墨和墓的能力,絕不可能輕易落敗,多半這混沌邪靈,會被他們擊傷,到時候我從后面偷襲,你從正面偷襲,如何?”</br> “好,你有黑暗之翼,從后面偷襲絕佳,但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如果他們還有靈智,絕不能下手。”盤臨淵警告道。</br> “放心。”帝釋天的目光,全都在鮮血王座上,他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坐上這王座,到時什么神魔,什么混沌邪靈,都不過是螻蟻而已。</br> 可憐盤臨淵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大戰的雙方,卻沒有注意到帝釋天已經對那鮮血王座著了魔。</br> 雙方大戰已經到了白熱化,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雙方中,沒來得及去查看進來的兩人。</br> “你們二人合力,也不是我的對手!”男子臉上全是狂放與驕傲,根本沒有把秦墨與墓放在眼中。</br> 一番的大戰下來,秦墨即便是有二十八個星璇運轉,元氣不絕,但戰力卻差了一截,男子失去了圣皇的力量,但此時的力量,無限的接近圣皇,如果他沒有殺子民證道,他就是平行宇宙內,真正的圣皇。</br> 但可惜的是,沒有了子民,他的圣道力量便徹底失去,之前他并未察覺,直到秦墨說明,他便心神失守。</br> “若是跨入神境,是不是對手呢?”秦墨冷笑道,“只要你殺不了我們,我們的刀法進入神境,不過是時間的問題。”</br> 秦墨現在是地皇境,又是九轉神魔,想要證道圣皇,自然是難上加難,但是他的刀法此時已經是極境九重。</br> 一旦他跨入神境,實力又是一個層次,此時動用天魔和妖塔,顯然并不能改變什么,以這男子嗜血,甚至有可能奪取妖塔,吞了天魔。</br> 果然,一聽到秦墨刀法可能進階神境,男子的臉色立即大變,他冷笑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踏入神境。”</br> 突然,男子一刀劈來,逼退了秦墨與墓,他身形一閃,便往鮮血王座而去,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讓你知道,眾生的鮮血之力有多強,即便他們死去,也要為我所……”</br> 話音剛落,他的臉色立即大變,因為在鮮血王座旁出現了一道黑影,這黑影瞬間坐在了王座上。</br> 正是偷偷摸摸的來到王座旁的帝釋天,當他做到王座上時,一股龐大的力量立即涌入到了他的身體中。</br> 此刻他感覺自己好像掌握了眾生,天地間一切都要拜倒在他的腳下,所有的人都不過是螻蟻,隨手可屠戮之。</br>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還有一個平行宇宙,原來是這樣,你也是秦墨?”帝釋天盯著眼前的男子,目光全是鄙夷,“屠戮眾生,便只為了復蘇命運,卻發現,自己所在的世界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不同變化的世界,真是可憐啊!”</br> “這王座不是你能坐的!”男子臉上扭曲,“給我滾下來!”</br> “滾下來?”帝釋天身后雙翼展開,目光透著邪異,他一抬手,頓時一股恐怖的威壓降臨。</br> 男子渾身一顫,目光發直,死死的盯著王座上的帝釋天,那張沒有臉孔的面部,成了一個旋窩。</br> “跪下!”帝釋天吼道。</br> 話音剛落,一股更強的平行宇宙威壓降臨,男子的身上“咔咔”作響,但卻沒有彎腰。</br> 突然,他臉上旋窩停滯,出現了面孔,先是一雙腥紅的眼睛,隨即是一張滄桑的臉龐,透著幾分傷感,與秦墨一模一樣。</br> “從我的王座上,滾下來!”男子蹋前一步,那股平行宇宙的威壓,都為之一顫。</br> “跪下,跪下,給我跪下!”帝釋天動用鮮血王座的力量,威壓更甚,可男子卻一步步的逼近。</br> 整個古境都顫動了起來,男子艱難的走到了王座前,伸出了手,這時帝釋天立即喚出長槍,朝他一槍刺了過去。</br> 透著平行宇宙力量的一槍,恐怖無匹,卻被男子直接握住了槍頭,只聽到“叮”的一聲,長槍斷裂,化成了齏粉。</br> 不等帝釋天反應過來,男子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嚨,冷道:“跳梁小丑,也敢染指吾之王座?”</br> 帝釋天臉上全是恐懼,想要求饒,卻說不出話來,他被從王座上提了起來,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公雞,顯得如此的可笑。</br> “砰”的一聲,帝釋天炸裂開來,化作一團血霧,融入了鮮血王座中,男子順勢坐在了王座上,那股主宰天地的威嚴,籠罩住了秦墨和墓。</br> “該結束了。”男子一抬手,一把擎天血刃,自天空劈落下來,斬向了秦墨和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