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后,李霸天支開了二丫,單獨將秦墨召到了殿內,面色陰沉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我查不到你的蹤跡?”</br> 秦墨一點也不意外,換做是他遇到這種事情,肯定也會查清楚,更別說是現(xiàn)在這種特殊時期。</br>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傷害她。”秦墨平靜的回道。</br> 話音剛落,李霸天手中出現(xiàn)一把長矛,猛的朝秦墨刺了過來,如今他的實力可不比曾經(jīng)。</br> 以前他修的是瘋魔拳,現(xiàn)在他將瘋魔拳融入了天縱叢云矛中,已經(jīng)有進入極境的架勢,尤其是那股瘋魔之意,一般人絕對會被影響到。</br> 秦墨無奈一笑,伸出手手指,輕輕的夾住了長矛,道:“太慢了。”</br> 李霸天大驚失色,以他如今的實力,即便是封鎮(zhèn)地皇也不會小覷他,可是眼前的這個糟老頭,卻只用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長矛,他的意境對這個老者根本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無論他如何使力,長矛被夾在那兩根手指間,分毫不動。</br> 眼前老者太恐怖了,即便面對西域地皇,面對那佛陀,他都沒有感受過這么強烈的壓力,正因為對方?jīng)]有釋放出任何氣息,只是輕描淡寫的夾住了他的長槍,讓他感覺到恐懼。</br> 可是李霸天并不準備就此作罷,就在此時,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地下傳來,李霸天身上傳來一股龍氣。</br> 他的實力瞬間暴漲十倍,他狠狠的一抽,長矛終于脫離可那兩根手指的掌控,李霸天冷笑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逼你說!”</br> 瘋魔之意再次展開,李霸天揮矛再次刺來,秦墨立即感覺自己眼前一變,如同置身于云氣中,摸不著邊際。</br> 云霧能讓他產(chǎn)生幻覺,看到自己最恐懼的景象,也就在此時,云中突然出現(xiàn)長矛,如一條恐怖的巨龍。</br> 然而,經(jīng)歷百萬年的秦墨,又何懼這幻想,他輕輕的一伸手,撥開了云霧,看到了李霸天的蹤跡。</br> 進入神境后,秦墨的刀法隨心意而動,他的速度更是快的能破九轉巔峰神魔的億萬矛。</br> 李霸天借助地龍脈的力量實力提升十倍,也最多是封鎮(zhèn)地皇的實力,可秦墨卻已經(jīng)是只差一腳,就能夠踏入圣皇。</br> 雖然他永遠也無法證道,但他的實力將會跨入圣皇境界,甚至是超脫這個世界的極限,成為更高等級的存在。</br> 玄黃大陸圣皇除了命運幾乎無敵,但進入混沌后,圣皇之境也最多能與大神魔相提并論。</br> 所以,秦墨真正的目標是無上圣皇,那是執(zhí)掌周天宇宙的無上存在,玄黃大陸能不能證道圣皇都是可有可無。</br> 哪怕十倍增強的李霸天,在秦墨面前也還是太慢了,慢的不可思議,秦墨在動時李霸天卻定在了原地,不是真的定在原地,而是他太慢了。</br> 李霸天本以為自己能夠與眼前的老者一戰(zhàn),但他沒想到,長矛才剛剛刺出,臉色就徹底大變。</br> 一只干枯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當與這只手接觸時,他感覺眼前不是一個糟老頭,而是一個洪荒猛獸,而他只是這頭猛獸之前的凡人。</br> “你……你到底是誰!”李霸天顫抖著身體,玄黃大陸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這樣的強者了?</br> 恐怕即便是那頭自稱斗戰(zhàn)圣佛的黃金巨猿也不會是他的對手,這樣一個人,卻老老實實的待在二丫身邊,被二丫左一句糟老頭,又一句糟老頭的喚著。</br> “我說過,我是誰并不重要。”秦墨松開了手,道,“但我可以告訴你,玄黃大陸,并不是極限,在這個宇宙之外,還有混沌周天宇宙,那里存在著與玄黃大陸同一級的宇宙。”</br> 秦墨確實見過這樣的宇宙,哪怕不算上神魔之巢。</br> 李霸天收起了長矛,他此時才明白為何眼前這人不展現(xiàn)任何氣息,因為他展現(xiàn)出氣息時,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會與他對抗,但是世界的規(guī)則,卻無法壓制他。</br> “另外的宇宙?”盡管到了這個境界,李霸天曾經(jīng)有過無數(shù)的遐想,但他想的最多的還是玄黃大陸,更不愿意相信天外的天,“你來自玄黃之外的天外天嗎?”</br> “算是吧。”秦墨心底苦澀道,“之前二丫去的另外一個宇宙,我恰好與她相遇,她與我有緣,我想收她為徒,但她似乎并不愿意,所以我只能跟著她,等到她愿意為止。”</br> 秦墨扯過很多慌,但從來沒有覺得有這個這么完美,因為李霸天相信了,換做任何人都會相信。</br> 李霸天終于松了一口氣,突然感覺輕松了許多:“有你在二丫身邊,我到也放心了,但我還是要警告你,如果你說的是假的,你要傷害她的話,哪怕我殺不了你,我也會嘗試殺你,整個南域,整個學宮,整個北域都不會放過你!”</br> 秦墨微微一僵,隨之一笑,當年南極地皇選擇的并沒有錯,李霸天雖然出身李家,身上卻透著人族那股不屈不撓的血性。</br> 就像南域的族人一樣,盡管異族入侵,盡管可能會戰(zhàn)敗,但他們依舊不退出南域,因為這就是他們的土地,人族雖大,南域卻只有一個,這里是他們的家。</br> 南極地皇封鎮(zhèn)南域后,便再未踏出南域,他為到死都守著他的誓言,血不流干,死不休戰(zhàn)。</br> 正因為有這么一群可愛的人,人族才有幾個紀元的興盛,哪怕秦墨走過周天宇宙,他的心底依舊為能夠結識這樣一群人而幸甚,而感動。</br> 哪怕有一天,這天地崩塌,至少曾經(jīng)為她戰(zhàn)斗過,死而無憾……</br> 次日,二丫去了天策府,雖然異族已滅,但天策府依舊存在,還是掌管整個南域軍權的最高樞紐。</br> 百年的時光,部落的時代已經(jīng)結束,如今除了錘石部落之外,南域幾乎所有的部落都已經(jīng)成為了軍團。</br> 四處建起了城廓,人們生活在城廓中,依舊守著心底對這片土地的承諾。</br> 在這里秦墨見到了很多錘石部落的人,熟悉的有之,陌生的有之,謝天問、李小虎、小胖子秦玄、秦洛、秦羽、蘇秦等等。</br> 他們曾經(jīng)是錘石部落的年輕一輩,現(xiàn)在卻是南域的頂梁柱,雖然錘石部落獨立于天策府之外,但部落的人卻依舊為南域而戰(zhàn)斗,當南域遭到入侵的時候,錘石部落絕對是最趕赴戰(zhàn)場的。</br> 同樣,也見到了很多其他南域強者,但是能見到的卻不多,以前曾經(jīng)幫助過他的,很多都犧牲了。</br> 但依舊有之,比如蕭漠帝尊、天龍王等等。</br> 他們見到二丫之后,都一一行禮,顯得十分恭敬,因為她是秦墨的女兒,理當?shù)玫竭@份禮遇。</br> 但在施禮后,很快又聊開了,以二丫這大大咧咧的性格,自然是人見人愛,更何況已經(jīng)長這么大,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若是打扮一下,肯定迷倒眾生。</br> “三師兄,我能幫你做什么嗎?”二丫走到內堂詢問道。</br> 三先生孫武,依舊是天策大將軍,也是整個南域最高的統(tǒng)帥,也正因為他的部署,南域雖然遭遇佛門的猛攻,卻也沒有大潰敗的戰(zhàn)事出現(xiàn)。</br> “你回來了就好。”孫武也老了,中年的模樣,卻頭發(fā)花白,“昨天聽南極大人說你回來了,本想立即去地皇宮的,你這小丫頭也是,去哪里也不說一聲。”</br> 南極大人,自然就是現(xiàn)在的李霸天,身為代理地皇,自然為南域鎮(zhèn)守,自然也有資格稱南極。</br> 而且,秦墨消失后,南域也需要一個頂梁柱站出來,如果李霸天不成為南極地皇,南域很難凝聚人心。</br> 二丫低著頭沒有反駁,突然轉過頭,拉著秦墨道:“這個糟老頭是我的伙伴。”</br> “久仰。”秦墨微微頷首。</br> 孫武上下打量著秦墨,他顯然是早聽李霸天說過此事了,所以看的格外仔細,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看不出來,甚至有些懷疑這個老者有沒有李霸天說的那么可怕。</br> “見過前輩。”孫武拱手一禮。</br> 一番寒暄后,二丫再次問道:“三師兄,我都已經(jīng)是人皇巔峰的修為了,你就給我點事做吧,要不給我點兵,我?guī)麄儦⒌轿饔蛉ィ俊?lt;/br> “這個……”孫武有些為難,但想到李霸天的話,道,“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什么,我建議你先回學宮,最近古世家跟道門鬧騰的厲害,你要是能回去鎮(zhèn)壓了他們,緩解你大師兄和二師兄的燃眉之急,想必他們會跟感謝你的。”</br> “好,我這就回學宮。”二丫也是個急性子,一聲告辭后,拉著秦墨轉身就出了天策府。</br> 孫武緊跟著出了門,看著兩人的背影,鋝著胡須,道:“另一個宇宙嗎?好像小師叔也來自另外一個宇宙,不過……這人身上卻沒有絲毫小師叔的氣息呢。”</br> 哪怕是這位天策大將軍也看不出任何不對勁,“不管了,交給大師兄和二師兄頭痛去,如此戰(zhàn)力,若是能夠收為己用,眼前的一切,都迎刃而解。”</br> 虛空陣門前,二丫卻收起了臉上的急切,道:“糟老頭,你說該怎么對付古世家和道門的那幫家伙?”</br> 秦墨有些意外,原本以為二丫沒頭沒腦,沒想到事前竟然還會算計一番,心底不由高興,正要指點一番,二丫卻搶先道,“嗯,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行就以法道大勢壓之,再不行……”</br> 二丫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就用那東西,嚇他們一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