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王族死了。”人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那滴落的血雨,同樣也看著馬上的少年。</br> 王野目瞪口呆,此刻他們即便再愚鈍,也知道那名領頭的王族被秦墨斬殺了,滴落的血雨告訴他們,這名王族直接被秦墨打爆了。</br> 阿羅耶姐弟兩都張口結舌,那表情像是見了鬼一般,全是不可思議。</br> 秦墨坐在黑煞馬上,他握著刀,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這黑煞馬因為背上換了主人,而十分狂躁,但秦墨只是稍稍將身上那神魔骨文的氣息表露出來,便讓這黑煞馬老實了,他甚至能感覺到黑煞馬在顫抖。</br> 為了避免它會癱軟在地,秦墨伸手安撫了起來,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這黑煞馬很快便平靜了下來。</br> 但他的舉動震撼了剩余的騎士,黑煞馬乃是青古世界獨有的一種戰馬,這種馬雖然比不上人族的天馬,但也都堪比一星古獸,除了龍人族之外,幾乎沒有其它種族能夠將其馴服。</br> 而龍人族能夠馴服黑煞馬,其主要原因和人族十分相似,龍人族的古祖曾與黑煞馬最強者簽訂過契約。</br> 可現在他們卻看到一個人族將黑煞馬馴服了,而且比起他們座下的那些黑煞馬,這被馴服的黑煞馬顯得十分馴服,沒有半點桀驁難馴之意。</br> 但比起黑煞馬來,握著刀的少年更可怕,十余名騎士感覺他好似變了一個人,沒有了之前的孱弱。</br> 少年沒有說話,他只是抬起刀,而后催動黑煞馬,便朝他們殺過來,這一刻人與刀,人與馬,似乎融為了一體。</br> 手起刀落間,便是血光閃現,緊跟著騎士的頭顱與身體分離,這感覺與之前騎士屠殺人族幾乎無二,沒有任何反抗能力。</br> 當然,他們還是和部落的人族有很大的不同,他們是想反抗,而反抗不了,部落的人族只想著逃命,沒想過要反抗。</br> 連續數名騎士被斬落馬下,他們的刀根本無法近身秦墨,卻被秦墨砍下了頭顱,握著刀的秦墨,就像是鬼魅,只能看到他的殘影,等你反應過來時,他的刀已經斬到了另外一騎的脖頸。</br> 不到片刻,十余名圍住秦墨的騎士全都沒有了頭顱,他們的脖頸噴著血,最后一名騎士驚恐的看著秦墨,而后勒馬轉身就逃。</br> 秦墨并未追擊,而是勒馬轉身,走向了人群,他不需要動作,黑煞馬都好像很懂他的意思。m.</br> 對于部落的人族來說,眼前這一切好像是在做夢,但很快他們從這種錯覺中清醒了過來,看著秦墨滿是敬畏。</br> “他跑了!”有人指著正逃走的最后一名騎士擔憂的說道。</br> 秦墨沒有回頭,似乎根本不在乎那名騎士會不會逃走,他把刀插回馬上的刀鞘,而后跳下黑煞馬。</br> 也就在此時,突然有人驚呼道:“看,快看,他的頭掉下來了。”</br> 人們緊跟著看過去,只見那名騎士還未跑出部落,頭顱便落了下來,好像被人無形斬下一般。</br> 這一幕十分詭異,但人們緊跟著又看向了秦墨,顯然這里只有他能辦到這件事。</br> “我的刀太快,以至于他以為他的頭還是他自己的。”秦墨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便走向了阿羅耶,問道,“你還好吧?”</br> “好,好,還好……”阿羅耶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更多的卻是激動,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br> “你殺了他們,我們都要死,全部都要死。”就在此時,突然有人痛哭起來。</br> 青聯部落沒有實力對抗王族,他們祈禱“真神”降臨,也不過是希望真神去為他們談判,從而換取一線生機。</br> 別說殺死王族,就是忤逆王族的事情他們都不敢做,而現在卻有十幾名王族死在部落,這讓他們如何能接受。</br> 秦墨看向此人,發現痛哭的人,正是驅逐他的王野,而他的痛哭,也瞬間部落的人們從震驚中拉了出來,數千人臉上布滿了陰郁之色,他們看秦墨的表情極為古怪。</br> 可以確定那絕非是感激,而是一種混雜著敬畏與驚恐的絕望,秦墨實在搞不懂這些人為何會這樣?</br> 不過他并不認為他做錯了什么,直接道:“如果剛才我不殺他們,你們現在已經是尸體了。”</br> 說完,秦墨不在理會他們,他走向了那風管事砸出的坑洞,而此時人們聽到秦墨的話,卻也是臉色一變,他們自然明白秦墨的意思,只是到現在他們都無法接受而已。</br> 秦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部落的人族居然在聽了他的話之后,不但沒有抱著死志奮力一搏的態度,反而是呆滯的癱坐在地上,臉上全是迷茫。</br> “起來!”秦墨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地上的風管事身上,而后部落的人族只聽到一聲慘叫,那看起來已經死掉的風管事居然從坑洞里跳了起來。</br> 風管事灰頭土臉的十分狼狽,他確實沒死,只是被秦墨打昏了而已,當他被甩出來砸死李老三時,他其實已經醒了。</br> 可眼看著他的屬下被屠殺,他也沒有任何幫助的心思,這其中有兩點原因,其一是想找機會溜,其二是知道根本戰勝不了秦墨。</br> 但是,當秦墨一拳打爆了他的左膀右臂,并坐在馬上握住刀時,風管事立即決定不在逃走,因為他感受到握著刀的秦墨更可怕了。</br> 秦墨的這一腳并不重,但踢在風管事身上,卻還是很疼的,但也不至于反應的如此激烈。</br> 風管事起來是部落的人們想不到的,但他們更想不到的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風管事,居然躬身對秦墨行了一禮,而后諂媚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該死,拿了大人東西,還對大人不敬,還請大人原諒小的這一次,大人不計小人過……”</br> 部落的人們都呆住了,他們如何也想不到風管事居然會對秦墨這么卑躬屈膝,即便秦墨是真神,也不應該如此啊。</br> 王野和阿羅約更是呆住了,只有阿羅耶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此刻確定秦墨一定是真神,只是他是一個沒有真氣的真神。</br> “你告訴他們,從今往后不會找他們麻煩。”秦墨不耐煩的打斷道。</br> 風管事掃了眾人一眼,看著那一雙雙可憐的眼神,打從心底厭惡,但想到秦墨的恐怖后,不得已道:“從今往后,我不會找你們麻煩。”</br> 他的語氣很不耐煩,顯然并未真正將這些人放在心上,轉而他才對秦墨,道,“這樣大人可滿意?”</br> 秦墨當然不滿意,他一腳將風管事踹翻在地,冷道:“我讓你裝大爺了?誠懇一點,在發個毒誓。”</br> 被踹翻在地的風管事惡毒的掃了秦墨一眼,但很快便滿臉堆笑,而后似模似樣的誠懇了起來。</br> 不單單如此,他還以龍人族古祖發下了毒誓,絕對不會再尋青聯部落的麻煩。</br> 做完這一切,風管事這才看向秦墨,見到秦墨點頭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家伙也忒難伺候了一些。</br> 但他嘴上可不敢這么說,而是恭恭敬敬的,像是隨時等待著秦墨的命令一樣。</br> 而見到這樣一幕,部落眾人都傻眼了,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讓王族對他們誠懇說話啊,而眼前的秦墨不但這么做了,而且還是一不聽話,就給踹一腳,那感覺就平時王族對他們一樣。</br> 但不管眼前到底有多不可思議,他們都得到了一個承諾,便是王族日后不會再來尋他們的麻煩。</br> 這讓本來還處于迷茫中的人們頓時有了主心骨,而后在一眾長者的指揮下,便開始收拾殘局。</br> 秦墨將地上那些龍人族身上的晶核都取了后,便將風管事拉到了李老三的草屋里,并吩咐下去,沒有他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來。</br> 風管事戰戰兢兢的跟著秦墨走進了草屋,他突然想到秦墨剛才從他屬下的腦袋里取晶核的一幕,那是得取了多少次,才有這么熟練啊?</br> 但讓他更不可思議的是,秦墨居然當著他的面,直接吸收起了晶核里精氣,而且居然沒有任何副作用出現。</br> 轉眼間,十幾枚晶核全部被吸的黯淡無光,風管事已經徹底呆立了,他確定眼前這個家伙,無論是什么族,都不是他能惹的起的。</br> 然而,正當他心底慌亂時,突然一股令他極度驚悚的氣息自秦墨身上傳來,在秦墨的身周,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牛魔虛影,正瞪著腥紅的眸子打量著他。</br> “牛魔一族!”風管事咽著口水,不敢正視秦墨,此刻渾身都在打顫。</br> “不,是大力牛魔!”秦墨糾正道,他說完那牛魔釋放出一股更恐怖的威壓。</br> 風管事渾身一陣哆嗦,雙腿不聽使喚的癱軟在地,這是血脈的壓制。</br> 好在,這壓制來的快,卻的也同樣快,不過風管事此刻看秦墨卻不敢再有半點惡毒的算計,心底全是敬畏。</br> 百族中,牛魔一族高高在上,可比他們龍人一族地位高的多,尤其是其中大力牛魔族,在這青古世界里,雖然是龍人族主宰者一切,但若是有大力牛魔這樣的真正王族降臨,龍人族也不敢怠慢。</br> “現在青古世界知曉我身份者,只你一人!”秦墨冷聲道,“你該知道我需要你做什么吧?”</br> “知曉,知曉,小的這就稟報上面,讓我們的礦主來迎接大人!”風管事恭敬道。</br> “蠢貨,我是要你保密,并做我的向導!”秦墨喝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