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不殺這風管事,自然是希望通過他來了解青古世界,青聯(lián)部落顯然并沒有真正了解這個世界現(xiàn)狀的人。</br> 在這里數日后,秦墨感覺自己都比部落里的人族要了解這個世界,但這顯然是不夠的,他沒有通過外界的部落進入青古世界,所以并沒有引路者。</br> 風管事一臉詫異,身為大力牛魔族為何要隱藏身份?要知道在青古世界,以大力牛魔族的血脈,即便進入三大龍城也會得到最高的禮遇。</br> 青古世界的龍人族雖然不參與外界的戰(zhàn)爭,但他們崇尚強者,尤其是擁有高等血脈的強者。</br> 赫赫有名的大力牛魔族自然在列,所以當聽到秦墨說要保密時,風管事實在有些不解,但他也不敢問,卻看著秦墨。</br> “你應該知道,我進入這世界時,是通過夜旋,而不是虛空陣門。”秦墨說道。</br> “是,聽那李老三提及了。”風管事點頭,而后發(fā)現(xiàn)了問題,“大人莫非是橫渡是出了什么問題?”</br> 秦墨冷漠的點了點頭,道:“看來你還不算蠢,因為橫渡時出現(xiàn)的問題,我現(xiàn)在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譬如說,你感覺不到我身上有元氣波動。”</br> 風管事點了點頭,他并未懷疑秦墨的話有假,尤其是當秦墨釋放出大力牛魔的氣息后,他幾乎不敢懷疑。</br> 至于秦墨為何是人身?這便更簡單,強大異族都可以化形為人,再聽到秦墨說橫渡出了問題,風管事便更加確定秦墨是故意化為人族來隱藏自己的身份。</br> “以大人血脈之強,即便是肉身也可以在這青古世界橫行一方了。”風管事可不是在拍馬屁,他說的是事實。</br> 大力牛魔的肉身在百族中也是位列前茅,而之前秦墨所展現(xiàn)出的實力,完全是肉身之力,風管事便更加不可能懷疑了,畢竟人族每百年都會有強者進入青古世界歷練,他還未聽說有什么人族的肉身,有秦墨這么恐怖的。</br> 對于他的稱贊,秦墨冷漠以對,直接道:“此次我來青古世界,是奉了族內長者之命,有重要任務在身,但在此之前,我并未來過此地,族內的長輩對青古世界描述也不是很熟悉,所以……”</br> 風管事自然明白秦墨的意思,臉上堆笑道:“能為大人效勞,是小的榮幸,小的必定不負大人所托,上刀山……”</br> 眼看著他的馬屁就要像那滔滔江水泛濫,秦墨趕緊打斷道:“好了,你先告訴我什么是天麟古礦。”</br> 風管事有些驚訝,心想秦墨怎么會連天麟古礦是什么都不知道,要知道這可是進入青古世界的常識啊。</br> 他也不敢問,解釋道:“天麟古礦屬人龍城轄地,出產原核,甚至可以說整個世界的原核都產自天麟古礦。”</br> “原核?”秦墨奇怪道,“這是什么東西?”</br> 風管事古怪的看著他,顯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弱智,但他還是解釋道:“原核就是我們這個世界修煉所需要的資源,就像玄黃大陸的靈石,但原核不一樣的是,其中只有少部分的元氣,大部分都是精氣。”</br> “精氣?”秦墨滿臉古怪,“怎么會是精氣?”</br> 風管事?lián)u了搖頭,顯然他也不知曉,按理說從地下挖出的東西該存在的是元氣才對,而精氣只存在于修煉出晶核的族群。</br> 晶核里就是純粹的精氣,這些精氣可以轉化為元氣,但更大的作用卻是煉體,當然像秦墨這樣直接吞噬的卻沒有,都是通過特殊的手段淬煉后,才會使用。</br> 他之所以能夠釋放出大力牛魔的氣息,便是將風管事十幾名手下的晶核全都吸收,轉化成元氣,這才做到的。</br> 但他也只能夠堅持一瞬,便被死魔蟲把元氣再次吸光,但這顯然足夠將風管事唬住了。</br> 這種從地下采出的礦藏存在的不是元氣,而是精氣,實在讓人匪夷所思,這時秦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問道:“之前部落里的人曾說,進天麟古礦挖礦十死無生,可有這回事?”</br> “這……”風管事頓時吱吱唔唔,半餉才點頭道,“確實如此,但那只是對于沒有修煉過的人來說,修煉過的人還是沒有太大危險的。”</br> “沒有太大危險?”秦墨面色冷然,“這就是說,進入天麟古礦還是有危險的?”</br> “是,是的。”風管事不敢隱瞞,便和盤托出,“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種十死無生的情況,主要是因為古礦內有一種可怕的東西,會迷惑意志,一旦被迷惑,便會成為行尸走肉,再也沒有清醒的可能。”</br> “連修煉過的強者也不例外?”秦墨問道。</br> “恰恰相反,那些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族承受力,反而比修煉過強者抵抗的更久,所以我們才會要求這些人族前去采礦。”風管事說完,便嘆了一口氣,“可惜啊,以前我們要這些人族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征詢他們的意見,可自從外界的人族進入的越來越多,并且在這里建立起強大的部落后,情況便改變了許多,就連人龍城的地盤都被人族蠶食了不少,而城主至今都未有任何動作。”</br> 說到這里,風管事看了秦墨一樣,發(fā)現(xiàn)秦墨依舊是冷漠之色,便松了一口氣,實際上剛才他也是在試探秦墨對人族的態(tài)度。</br> 現(xiàn)在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青聯(lián)部落的人族,不過是秦墨假扮人族的幌子。</br> 秦墨當然不是風管事想的那樣,只不過此時他正在想,為什么普通人進去反而比修行者進去支撐的更久呢?</br> 想了很久,他也想不通,看向風管事,發(fā)現(xiàn)他似乎也知道秦墨在詢問什么,直接朝他搖頭,顯然他也不明白為何。</br> “但原核的煉體效果比一般的晶核煉體效果要強的多。”風管事繼續(xù)道,“除了寂靜嶺的古獸晶核之外,原核幾乎代替了整個青古的靈石,但誰都清楚,寂靜嶺比天麟古礦更危險,況且,寂靜嶺屬于地龍城,只有地龍城的人才能進入寂靜嶺狩獵!”</br> “遠處那可是寂靜嶺?”秦墨指了指草屋外的山嶺。</br> “正是。”風管事點頭。</br> “此地可屬人龍城?”秦墨又問道。</br> 風管事正要回答,卻突然打住,而后笑著道:“大人的意思是說,寂靜嶺屬于地龍城,為何會在人龍城的地方上對嗎?”</br> 秦墨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示意他解釋一下。</br> “很簡單,因為此地是地龍城與人龍城交界,遠處的寂靜嶺就屬于地龍城范圍,而這里則屬于我人龍城。”風管事說道。</br> 秦墨明白了,而后他又問了風管事一些問題,便離開了草屋,至于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他都已經拋諸腦后。</br> 從草屋走出時,天已經亮了,昨夜打斗留下的痕跡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凈,但部落的人卻并未回去睡覺,而是全員等在草屋外。</br> 見到秦墨走出,而不是風管事走出,人群有些騷動,有人開始懷疑風管事是不是被秦墨殺了。</br> 雖然昨日得到了風管事的保證,但若是他死了,再好的保證也不會有用了。</br> 看到這些人,秦墨實在有些失望,但他什么也沒說,更不準備做什么,因為該做的他已經做了,他無力去改變這些人的心態(tài)。</br>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阿羅耶,少女依舊那么美,但比起昨日的她來,今天她的看秦墨的目光多了一種東西,這是敬畏。</br> 有敬畏是好的,但過于敬畏反而會讓人喪失判斷事物本質能力,從而盲目的跟隨某種大眾認為對的東西。</br> 秦墨最終還是走了過去,而人群也讓開了道路。</br> “我很可怕嗎?”秦墨微笑著問道。</br> “不,不,大人,您……”阿羅耶有些慌張的低下了頭,似乎又覺得這樣有些絕情,于是她咬了咬牙,又繼續(xù)道,“你不可怕。”</br> “不可怕為何要低著頭,為何要叫我大人,為何要敬畏我?”秦墨連問了三個問題。</br> 這三個問題他都不想得到答案,因為他只是想問,然后讓阿羅耶自己去理解這三個問題,做回她自己。</br> 秦墨沒想到的是,阿羅耶立即抬起頭,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委屈極了,而后她道:“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想這樣,可是,可是……”</br> 秦墨知道她可是什么,顯然昨夜部落的長者對她說了一些話,讓她有了敬畏,讓她低著頭,讓她叫大人。</br> 秦墨知道這些,但他并不準備替阿羅耶說出來,他只是笑了笑,說:“我要走了,阿羅耶,謝謝你的照顧,如果有一天,對,我說的是如果,如果哪一天我們還能再見,我希望你不再低著頭,希望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希望你可以把我當朋友。”m.</br> 說完,不等阿羅耶回話,秦墨便掠過她身旁,跨上一匹黑煞馬,一拉韁繩,道,“你不準備走了嗎?”</br> 緊跟著,草屋的門再次打開,風管事從里面小跑著出來,那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族管事,而是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廝。</br> 他們上了黑煞馬,便徑直朝部落外奔去,眼看著身影就要消失,阿羅耶鼓起勇氣大喊道:“可是,你都沒有告訴我你叫什么?”</br> 阿羅耶看著那空蕩蕩的部落大門,臉上全是失落,他聽不到了,因為他已經走了。</br> “我叫秦墨。”一道聲音突然從部落外傳來,已經在很遠的地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