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酒本想等著神族攻入部落之后,殺的差不多了,才出兵馳援,無論是為了之前的仇,還是為了錘石部落的資源,他都必須這么做。</br> 但是,過去了兩個時辰,錘石部落也沒傳來喊殺聲,之前那悲壯的呼聲也不見了蹤影。</br> 這也難怪,數(shù)千萬人呼喊,他確實能夠聽到,而此刻正沉浸在勝利喜悅當中的錘石族人,自然不可能一起高呼。</br> 隨著時間過去,佐酒突然有些焦躁了起來,他有些擔心神族勢大,將錘石瞬間剿滅,便命令道:“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沒有,給我搞清楚,錘石部落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狀況?”</br> 乾土不落的大能立時下令吩咐了下去,約莫半個時辰,探子終于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見到佐酒,立時躬身施禮,道:“見過大鎮(zhèn)軍。”</br> “別客套了,速速稟告,錘石到底如何了,神族攻進來了沒有?”佐酒有些急切的問道。</br> “諾?!碧阶由钗艘豢跉?,道,“稟告大鎮(zhèn)軍,神族并沒有攻進來。”</br> “什么?”甲板上的一眾強者都是驚訝,佐酒沉著臉,繼續(xù)問道,“那為何他們會高呼血不流干,死不休戰(zhàn)?”</br> “屬下不知。”探子臉色難看。</br> “要你何用?”佐酒面色陰沉,一股可怕的威壓自他身上傳出,立時讓那探子臉色大變,其余強者也是都退后了幾步。</br> “屬下……屬下真的不知道,但是……但是神族確實沒有攻入,之后……之后……”探子喘著粗氣,臉上卻全是汗水。</br> 一聽還有下文,佐酒收斂了氣息,問道:“之后怎么樣?”</br> “之后,錘石部落不斷有人在喊一句話。”探子松了一口氣。</br> “喊什么?”佐酒冷道。</br> “屬下……屬下不敢……不敢說?!碧阶訉嵲诓恢涝撊绾伍_口,因為他聽到錘石部落的人喊這話時,他還以為這些人都瘋了。</br> “快說!”佐酒怒吼道。</br> “玄關(guān)大捷,少族長率軍,大破神族,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陣斬百萬神族?!碧阶討?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他聽到的重復了一遍。</br> 虛空戰(zhàn)船上,聽到這句話強者,都不敢相信,甚至有發(fā)笑的沖動,但是,佐酒的臉色難看至極。</br> “你再說一遍,你確定是這句話?”佐酒又問道。</br> “玄關(guān)大捷,少族長率軍,大破神族,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陣斬百萬神族?!碧阶佑种貜土艘槐?,斬釘截鐵道,“沒錯,屬下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隨后錘石一片大勝景象,他們絕不是瘋了?!?lt;/br> 場面立時安靜了下來,大破神族,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陣斬百萬神族,這怎么可能?</br> 尤其是最后兩段,更是讓心底波瀾起伏,如果這位錘石的少族長能夠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那他的實力有多強?</br> 如果錘石的戰(zhàn)士,能夠陣斬百萬神族,豈不是說錘石戰(zhàn)士的戰(zhàn)力,比他火神衛(wèi)也不差了?</br>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們面對的若是普通異族,或許還真會成功,但他們面對的是神族,十大王族的神族,五百萬神族!”佐酒在甲板上左右徘徊,嘴里自言自語了起來。</br> 其余強者臉色也不好,而現(xiàn)在他們卻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去求證,萬一這是真的,到時候錘石一翻臉,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總不能告訴那位強勢的錘石少族長說,他們驅(qū)使著三艘虛空戰(zhàn)船,帶著百萬大軍是來這里游歷吧。</br> “連黃明!”佐酒喊道。</br> “屬下在。”一名火神衛(wèi)走來躬身一禮。</br> “你帶一隊火神衛(wèi),前去錘石探查,一定要把確切的消息給探到手,不得打草驚蛇?!弊艟泼畹?。</br> “諾。”喚作連黃明的火神衛(wèi),立即帶著一隊人馬,趕往了錘石部落。</br> 大約一個時辰,這一隊火神衛(wèi)趕到了錘石部落,眼前的一幕,卻把他們驚呆了,錘石部落的戰(zhàn)士正往虛空陣門橫渡,不斷有傷兵被抬出來,忙忙碌碌的就像是蟻穴。</br> 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卻發(fā)現(xiàn)從里面抬出來的,除了傷員之外,還有一些背身雙翼,身穿銀色戰(zhàn)甲的異族,不過這些異族顯然都已經(jīng)成為了尸體。</br> 兩個時辰后,連黃明趕回了虛空戰(zhàn)船,他將所見到的景象全部稟告了佐酒,佐酒一聽退后兩步,差點昏死過去。</br> “勝了,真的勝了,陣斬百萬神族,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吾王部危矣!”佐酒臉上全是苦澀。</br> 他終于后悔當初得罪了錘石部落,才想到為何王上在得知錘石玄關(guān)進階七星后,那面無表情的含義。</br> “至尊啊,我們竟然得罪了一位至尊啊,哈哈哈哈,至尊啊……”佐酒突然癲狂笑了起來。</br> 乾土部落的大能與一眾強者也是面色慘白,能夠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其本身自然也是至尊才對,而這樣一位至尊,即便在南域中也是罕有的,他們卻把這位至尊得罪死了。</br> 一想到剛才提議進攻,那名大能便是冷汗直冒,若是真的貿(mào)然出手,恐怕他整個部落都將不保,到時候就不是花點資源,就能夠抵消得了了。</br> 半餉后,佐酒立即下令撤兵,虛空戰(zhàn)船撕裂虛空,迅速回到了王部。</br> 此時此刻,火神王部的長老與強者也正等待著佐酒的訊息,一見到佐酒歸來,便立即趕往了主殿。</br> “見過王上?!弊艟茊蜗ス虻?。</br> “如何了?”火神王問道。</br> “玄關(guān)大捷,錘石少族長率軍,大破神族,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陣斬百萬神族?!弊艟频椭^。</br> “什么!”王部主殿內(nèi),一眾強者與長老面色大變。</br> “你不是瘋了吧,這怎么可能!”另外一名王部大鎮(zhèn)軍沉著臉冷道。</br> 佐酒卻沒有回答,他突然抬頭,而后猛的往地上磕了下去,直磕的頭破血流:“王上恕罪,是屬下誤了部落,誤了所有族人,請王上賜屬下一死,拿屬下的人頭,去抵消錘石的怒火!”</br> 一眾強者聽到這里,卻也明白佐酒說的真的,心底除了驚駭之外,還有擔憂,錘石與火神王部的仇,幾乎不可調(diào)解,以往他們高高在上還好。</br> 然而時局大變,人家部落里出了一位可以鎮(zhèn)壓異族至尊的至尊。</br> 他們看向火神王,然而火神王卻是面無表情,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天龍王來此對他的勸解,若不是那時候改變了心態(tài),這次真的有可能與錘石部落不死不休了。</br> “我知道了?!被鹕裢醭林槪x開了王座,他決定親自走一趟錘石部落。</br> 錘石部落大捷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天裂部落,剛從玄關(guān)趕回的天裂王聽到這個消息幾乎呆在了原地。</br> 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陣斬百萬神族,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即便他天裂王部屬下的精銳,也不過如此。</br> “至尊!”天裂王苦笑了起來,“沒想到,時隔這么多年,青州居然還會出現(xiàn)至尊,而且還是一位鎮(zhèn)壓了兩大異族至尊的至尊?!?lt;/br> “召歐陽大鎮(zhèn)軍議事?!碧炝淹趺钕氯ズ螅?zhèn)守玄關(guān)的歐陽墨軒立即被召了回來。</br> 不多時,一艘虛空樓船自天裂王部撕裂虛空離去,帶著的卻是一船的珍寶,其目的地卻是錘石部落。</br> 幾乎在同一時間,烈陽部落也接到了消息。</br> “哈哈哈,我就知道那個小崽子還藏著手段,看到?jīng)]有:大破神族,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陣斬百萬神族。”天龍王狠狠的掃了在場的長老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蓮宋身上,“從此以后,我烈陽圣王部治下,也有至尊了!”</br> 天龍王的意思自然很清楚不過,擺明了是在警告蓮宋。</br> 自聽到這個消息后,蓮宋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fā),但其余的長老都能感覺得出來,此時的蓮宋情緒很不穩(wěn)定。</br> 那些曾經(jīng)站在蓮宋這邊的長老,此時自然也是無話可說,雖然他們是圣王部的長老,然而一位至尊,卻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除了圣王之外,即便是天龍王見到至尊,都必須稱一聲殿下。</br> “好了。”這時,烈陽圣王突然開口道,“天龍,本圣命你打開密庫,選些寶物,即刻啟程前往錘石部落,小家伙打了勝仗,壯吾人族聲威,作為圣王部,可不能吝嗇?!?lt;/br> “諾。”天龍王領(lǐng)命而去。</br> 蓮宋聽到這話,卻是臉色慘白,在天龍王離去后,便告罪離開,見此烈陽圣王卻搖頭不止。</br> 他之前已經(jīng)告誡過了蓮宋,今日當著面將這事攤開,便是一種警告,如果蓮宋還是執(zhí)迷不悟,他也沒有辦法。</br> 南域某州。</br> “大破神族,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陣斬百萬神族?!笔捘圩鹉弥种械膫饔嵱窈?,臉上露出了笑容,“鎮(zhèn)壓兩大異族至尊,到是不出所料,能斬六位異族至尊的家伙,豈是浪得虛名,到是這陣斬百萬神族,有些意思。”m.</br> 蕭漠將玉簡收好,隨即吩咐了下去,命人前往錘石部落道賀,若僅僅只是如今的戰(zhàn)績,身為帝尊,他自然不可能如此關(guān)注,可加上神殿的戰(zhàn)績,那就不同了。</br> 同樣,在另外一州,那名紅衣女帝也得到了消息:“小家伙到是厲害,本帝對你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嗯,不然,現(xiàn)在就去湊個熱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