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血丹的材料一共有四種,主藥為枯血草和巖冥獸的精血,枯血草十分難尋,卻也并不是沒有,就是這巖冥獸的精血非常難取。</br> 秦墨事先并沒有煉制成功過枯血丹,因為他沒有材料,到是嘗試著煉制過補天丹,卻也只是在銅鏡里煉制出了一爐爐的廢丹。</br> 不過,這也讓他適應了煉制王丹的神魂強度,煉制這枯血丹來,卻也是得心應手。</br> 而選擇煉制枯血丹的原因,則是要辦的那件大事,沒有足夠的實力,又怎么可能當著這么多強者的面,把圣皇的女兒給綁走呢。</br> 當然,他很清楚如果所有人都阻止他的話,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但他很清楚,至少北辰地皇乃至皇宮內強者是絕對不會阻撓他的,因為那水仙種的因果可不小。</br> 至于古世家,估計也不可能料到他會去干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所以并不在他考慮范圍內。</br> 隨著材料的提煉完畢,秦墨控制起火候,便開始了凝丹,因為有煉制補天丹的經驗,這枯血丹煉制起來,卻十分輕松。</br> “嗯,他煉制過王丹嗎?為何舉手投足之間,竟然這般隨意,而且……”苦元丹帝觀察著秦墨的一舉一動,“這小子提煉的手法,實在古怪,看起來不像是丹陽一脈傳下來的手法啊。”</br> 這自然是混沌煉丹訣的手法,經過葫中仙的改良,即便苦元丹帝,也不一定能夠看出門道來。</br> 凝丹的過程平淡無奇,至少在秦墨看來是這樣的,有龍虎丹術的掩蓋,他的混沌煉制手法便可以大行其道。</br> 正當秦墨煉制王丹時,丹師殿里發(fā)生的事情也被傳了出去,最先得知的卻是古世家。</br> 因為這次煉丹在丹師殿主的庇護下,即便是姜瑜這種人皇強者想要查探,卻是不可能的。</br> 姜瑜坐在涼亭中,正溫著酒,當聽到屬下來報時,便凝重了起來。</br> “你說他通過七品丹師考核了?”姜瑜面無表情,但這名來報的屬下,卻能聽得出話中的怒意。</br> “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丹師坊內的人,也有幫助,可是他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屬下將情況復述了一遍,“吾等也是無能為力!”</br> “神魂震懾,竟然也沒能受到影響,此子的神魂之強顯然超乎我們意料之外。”姜瑜握著酒杯,臉色凝重道,“他加入丹師殿了?”</br> “沒有。”屬下?lián)u了搖頭。</br> “沒有?”姜瑜有些意外,“怎么回事。”</br> “他沒有加入丹師殿,而是繼續(xù)進行考核。”屬下說道。</br> “哦,考核七品上等丹藥嗎?”姜瑜問道。</br> “不是,他考核的是丹王!”屬下頭都不敢抬,生怕家主震怒。</br> 果然,一聽到“丹王”二字,姜瑜立馬坐不住了,拍桌而起,一股龐大的氣息勃發(fā)而出:“你說他考核丹王?”</br> “是……是……是的……”這名屬下乃是圣王修為,可在姜瑜的氣息下,卻是渾身顫抖,有些喘不過氣來。</br> “丹王!!!”姜瑜咬著這兩個字,桌上的酒具,涼亭上的瓦,周圍草木全都漂浮到了虛空。</br> 等他平靜下來時,這一切都化作了齏粉,涼亭也消失不見。</br> “他進階成功了?”姜瑜問道。</br> “沒有,還在考核,應該不會成功!”那屬下這才松了一口氣,剛才那股壓力讓他憋悶的想要吐血。</br> “應該不會成功?”姜瑜笑了,眼中全是殺機,“也就是說,他有可能會成功了,好,好的很,本來沒有這么著急,既然你敢考核丹王,那本皇就敢拼著重罰斬你。”</br> 姜瑜很快便清楚了秦墨的意思,這是在挑釁,之前在皇城住下,便是一種挑釁,為的就是惡心他們。</br> 現(xiàn)在好了,干脆考核一個丹王出來,就是在告訴古世家,有本事你們就來殺我。</br> 張家。</br> 當聽到屬下的匯報,張家家主立時暴怒:“好一個少年至尊,好一個文道從圣,你以為成了丹王,有丹師殿庇護你,我們就不敢對你下手了,好的很!”</br> 同一時間,其余古世家家主也都憤怒,當然要除去盤家,這場戰(zhàn)爭從一開始,盤家就沒有參與進來。</br> 即便古世家里,也只有張家和姜家動用的手段最多,雖然憤怒,可要跟著姜家與張家不顧一切去殺秦墨,卻還是要考慮一番的。</br> 皇宮。</br> 聽到天鑒司的匯報,北辰地皇突然苦笑了一聲,道:“這個小子,還真是會惹麻煩,他要真的成了丹王,估計姜家和張家,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斬他了。”</br> “大人真的不管?”天鑒司問道。</br> “既然他敢考核丹王,便有準備,有什么好管的,讓他自己折騰去。”北辰地皇說著,便又查看玉簡中的奏章去了。</br> 同樣,都靈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卻罵了一聲:“葫蘆仙,你給本宮等著!”</br> 秦墨的院落對門,那老翁的住處,青年正跟老翁說著話,若是秦墨在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青年說的正是丹師殿里發(fā)生的一切。</br> “老師這般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青年皺起眉頭問道。</br> “什么過分?”老翁回過頭看著他。</br> “既然不收他為徒,為何又要干涉他的事情,還讓他去搶都靈殿下,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嗎?”青年問道。</br> “你以為我不收他為徒是我個人的偏見?”老翁沒好氣的盯著他,怒道,“老子真的跟他沒有師徒緣分!”</br> “這說不通。”青年卻不相信。</br> 老翁收起怒容,嘆了口氣:“有些事,到了時候你就明白了,至于都靈,其實我也不想這么做的。”</br> “你教他這么做,怎么就變成你也不想這么做了?”青年很鄙視的看著他,“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不把他整死不罷休,要是讓七師兄和六師兄知道了,非跟你急不可。”</br> “蠢物!”老翁抬起頭大罵,“若不是你非得讓我走城門,我會遇上他嗎?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誰讓他給我批上衣服了,誰讓他給我酒了。”</br> “嘿嘿。”青年燦笑著道,“人家不是看您老人家冷嘛,發(fā)了慈悲。”</br> “慈悲個屁!”老翁大罵,罵完似乎歇了氣,沉吟道,“既然受了他的恩,自然要還這個情,你當老子現(xiàn)在想管這攤閑事的?”</br> “哦,老師現(xiàn)在不想管,以后會管?”青年抓住了關鍵詞。</br> “亂了,全亂了。”老翁突然沉吟了起來,似乎有些擔憂什么了。</br> 丹師殿。</br> 秦墨的煉制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經過數(shù)次的嘗試,丹液終于凝聚成了丹丸,隨著符印的打入,終于進入了蘊養(yǎng)。</br> 此時紫陽爐外的龍虎之象越加凝實,修為不濟者,甚至感覺到龍虎中的壓迫感,這也是因為煉制的丹藥十分厲害,才會有這種感覺。</br> “這手法實在古怪,連我的丹術修為,都無法推算出來,到底是什么手法?”苦元丹帝心底一直疑惑。</br> 至于一旁的丹圣和丹王們就更加疑惑了,至于丹王之下的丹師,卻只覺得玄奧而已。</br> “嗡”的一聲,丹爐突然一震,環(huán)繞的龍虎發(fā)出狂嘯之聲,震耳欲聾。</br> 盤坐在一旁的秦墨臉色凝重起來,站起身一拍丹爐,丹蓋隨即打開,只見爐內突然釋放出漫天的血光,將整個丹師殿都染成了紅色,顯得十分妖異。</br> 不過,這血光出現(xiàn)的同時,眾人也聞到了一股奇異的丹香,入體后好像現(xiàn)在境界隱隱間有些不穩(wěn),似是要突破,卻又不敢突破。</br> 緊接著,丹爐中突然飛出三顆圓滾滾的丹藥,艷紅如血,令人驚訝的是,這丹藥竟然有人的面孔,且栩栩如生。</br> 修為不濟者,盯著這面孔,竟然有些入神,好像有一股魔力吸引著他們一樣。</br> 三顆丹藥一出現(xiàn),便爆發(fā)出一股可怕的力量,竟是人王的修為,只是在龍虎實相的鎮(zhèn)壓下,卻只能掙扎。</br> 就在秦墨準備渡那丹劫時,突然感覺背后生出一股危機感來,回頭卻見姜家的一名圣王一掌朝他背后拍了過來。</br> “大膽!”苦元丹帝一聲怒斥,強大的音波貫穿而去,那名圣王當即被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大殿的珠子上,暈死了過去。</br> 本還想出手的其余古世家強者,立時收住了手,苦元丹帝雖然只是精通丹術,但那也是帝尊的修為,即便再不擅長戰(zhàn)斗,那也是帝尊,隨手可拿捏他們。</br> “轟隆”</br> 一道閃電憑空自大殿中生出,落下了那三顆丹丸,震耳欲聾的雷音,讓眾人都是頭皮發(fā)麻。</br> 突然,一道身影朝這閃電迎了上去,一拳轟在了閃電上,只聽到“轟”的一聲炸響,閃電消失,那身影卻是毫發(fā)無損。</br> “竟然以身抗劫!”</br> “別忘了,他可是武道至尊,古路上斬了所有異族,封號遮天的至尊。”</br> 眾人驚駭時,秦墨已經連抗了三道雷劫,比起紫霄雷霆來,這三道雷劫雖強,卻也不及百分之一威能。</br> 三道雷劫出現(xiàn)后,第四道雷劫秦墨并沒有去抗衡,而是任由其落向了三枚丹藥。</br> 既然有劫數(shù),就必須承受,否則就不可能真正成丹,這也是最后的洗禮。</br> “轟隆”一聲巨響,三顆丹王的其中兩顆被劈成了粉末,最后一顆眼看著要碎裂時,鎮(zhèn)壓者丹藥的龍虎突然撲了上去,緊跟著鉆到了其中,將碎裂的丹藥穩(wěn)固了下來。</br> 也就在這丹藥凝聚的剎那間,秦墨身上突然散發(fā)出一股祥和光芒,這是丹術稱王所帶來的異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